刘英群却钻过去,把事qíng说了一遍,很愤怒地指责叶儿袒护孩子,要害了这一家人。
“哼!没见过你这样的傻瓜!知道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没的吗?”
刘英群被骂了,反而不再指责是叶儿的孩子害的,而是奇怪地问:“你知道?”
赵先生问跟在身后的几个孩子:“说吧,几天前的下午,放了学你们在小树林里看到了什么?”
大点的孩子往后缩,两个小的却嘻嘻笑着:“看到一个女人和男人光屁股,没羞!”
“认识那个女人吗?”
“认识,他家的。”
刘英群一看指向自己,脸一下子涨得发青:“胡说!”
赵先生拦住刘英群:“且听孩子说完。”
刘善民过来,训斥赵先生:“你在这里搅和什么?我家的事儿不要你管,出去!”
“赵先生,你让孩子往下说啊。”屋里早就涌进来很多人,大家八卦jīng神高涨,刘善民根本阻止不了。
“那个男人听到我们说话声,提着裤子跑了,你媳妇也急忙收拾了一下就跑,不小心摔了一跤,她疼得都哭了。”一个孩子继续说。
“听见了吗?你媳妇的孩子,是自己摔掉的。”那正是刘丁氏难产的第二天,家里乱哄哄的,谁也没注意何chūn娇溜出去了。
刘英群不等赵先生说完,已经冲出去找老婆算账去了。
何chūn娇大肚子还和男人在野外私会,听见的人都议论纷纷,她孩子流产,怎么能说是叶儿的孩子冲撞的?
赵先生看了看那和尚:“你哪个庙里的?度牒呢?”
刘善民挺身在和尚前面:“赵一山,这是我家,你给我出去!”
“刘应东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再说,这是他家,你家在隔壁呢。”他推开刘善民,盯着那和尚。
“说吧,你那个庙里的?度牒拿出来。”
“我是普善寺的,度牒在庙里,没带。”那和尚似乎被赵先生的气势压住了,老老实实地回答。
“普善寺只有一个老和尚,不是你!”
“我是从京城的常平寺来的,在普善寺挂单,这位施主来求,普善寺方丈身体不适,我便代他走这一趟。”那和尚微微皱眉地道。
“来几个人,跟着大师傅去庙里,看看他的度牒去!”
“你怀疑我是假的!”和尚终于生气了。
“大师傅,真的假的,你拿出度牒便明了啦,不必这么生气吧?”赵先生的话引起周围人的议论,但却没人表示愿意跟着那和尚去查看真假。
“诸位大哥,你们仔细看他头上的戒疤。庙里和尚受戒,都有专门的师傅来烧这疤的,谁见过这样,既排列的不匀称,又大小有差异的?”
众人这才往那和尚头上看,果然有人信了赵先生的话,觉得这和尚可疑。前些年沈家营的确来了个假和尚骗财,后来被县里的捕快抓走了。不然,赵先生这话就不会这么有效果,好几个人都挤出来,愿意跟着和尚去庙里验看度牒,和尚脸色很难看,却被拥着身不由己地往外走。
刘善民急了,跑过去想要拦住那些人,反而被别的人拉住了,询问他有没眼看过和尚的度牒,这和尚是不是法术高明等等,这么一耽搁,和尚就出了门。刘善民气得直跺脚,一件本来极严肃的事qíng,让赵先生搅和成了一场闹剧。
叶儿隔着窗户,看得只想笑,这个赵先生,还真是个人才啊。和尚若是很小的时候烧的戒疤,长了这许多年,大小有可能不一样,排列也许会不整齐,村民们谁会注意这个啊?被他这么一忽悠,等去了普善寺,再返回来,起码一两个时辰就过去了。有了时间,他就可以做别的布置。
果然,赵先生对大家喊道:“都回家吃饭吧,和尚是真是假,一会儿那些问的人回来,就都知道啦。”好嘛,事qíng变成了判断和尚真假了,他真会转移话题。
刘善民气哼哼地甩甩衣袖走了,屋里终于静了下来。商嬷嬷跑过去,把大门关了,这才急急忙忙去厨房做饭。
隔壁闹哄哄的,叶儿听见刘英群的吼叫,何chūn娇在哭,陈妈在劝说什么,刘善民回去没一会儿,也加入了战团,叶儿听见他很大声地说“滚”,不知道是说陈妈,还是说何chūn娇。
陈妈肯定不会让何chūn娇出了那个门,不过,她声音小,叶儿听不清,大概是求qíng的吧,刘丁氏尖锐的嗓音响起来,骂着“不要脸”。
叶儿竖着耳朵听了半晌,那边都安静下来了,隔壁大门也没响,看来何chūn娇是留下了,这个女人,又耍了什么手腕了呢?能拿住刘英群还可以理解,为何刘善民和刘丁氏也能容忍她那么放|dàng的行径?虽然何chūn娇在刚嫁来时被狠狠教训了,这阵子没出什么幺蛾子,但叶儿从来没有掉以轻心过,新人第二天,就敢做那样的事qíng,并且,她做戏的水平也很高,实在是不能令人省心啊。
商嬷嬷极gān练,唯恐叶儿饿着,便烧了醪糟蛋花汤,馏了馒头,再炒个菠菜,一刻多钟饭就好了。
赵先生招呼大家赶紧吃,叶儿见他神qíng依然很紧张,知道他担心那和尚若是回来,他的安排没有奏效,会再度陷入麻烦。
还好,一个时辰过去时,在大门外叫门的,是了刘应东的声音,伯伯一边应声,一边脚下飞快的开了门。(未完待续)
正文 064 搬家
刘应东先冲进房里看了一眼叶儿和孩子都好,这才扭头拉着赵先生,语声颤抖地道谢。
赵先生焦急地一摆手:“其它事qíng安排好了吗?”
刘应东急忙点头道:“好了,王老爷派人快马加鞭去的,肯定能赶到他们前面。”
赵先生还是有点忧心的模样,刘应东劝他:“放心吧,王老爷派了最得力的两个管事去的。还有,我回来也带人了。”他拉着赵先生往外走,“先生帮我招待一下吧。”
王老爷派了两辆马车过来,刘应东还没到门口就跳下来冲进了屋子,那些人安顿好了马车,刘应东和赵先生刚好出来迎接,他们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嫂子(弟妹)和孩子都好着吧?”
“好着呢,好着呢,来来来,屋里坐,喝口热茶。”
茶叶也是王老爷赠送的,叶儿嫌对婴儿不好,就一直放着,这时商嬷嬷沏好茶,就用大碗盛了,端去了上房。
众人才坐下没多久,外面又是一阵哄吵,那些去庙里的人都回来了,他们拥着的和尚,却换了个老的,口口声声是要来赔罪的。
现在都进了三月了,地里的麦苗蹿得老高,前几天又下过雨,不种棉花的人就比较闲,跟着看热闹的人就多。东跨院里三层外三层的。
老和尚说很对不起,他病了,刚好庙里来了一个挂单的和尚圆通师傅。便由他帮着主持庙里的事务。他不知道圆通来了这里,惹出麻烦,说已经把圆通赶走了。请求施主原谅云云。
赵先生和刘应东不肯放手,非要让他继续说下去,老和尚只是道歉,却不肯再说。这时,外面挤进来几个人,却不是沈家营的,他们说老和尚知qíng。嘴里说是赔罪的,却对大家隐瞒。是没有诚意的表示,他们还说,截住了圆通和尚,若是这老和尚不讲。就把圆通拉回来。
老和尚很窘迫,不停地喧佛号,最后被bī不过,简单说了几句:“今天早上庙里来了个刘施主,烧香祷告,说他家里一天折损了两个男孩儿,我听着也秫然,便建议他做一场法事,给亡灵超度,为家里祈福。他说以前算过两次卦,都说的是他家好风水会让大孙子一个独占了,全家人都没好下场。这么多年,他被这个bī得寝食难安,却没人能帮着解了这个危难,我建议他多行善积福,格局自然会改,他却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他走了后我才发现圆通不知怎么让他说动了,跟着到了这里。我原想圆通乃是大寺里来的。比我佛法jīng深,却没想他要带走那个孩儿。圆通也给我说了一句,自认这是大善之事,既能拯救一家人,还能让这个孩子跟佛祖亲近……”
所有人这才明白,为何刘丁氏和刘善民百般nüè待叶儿,是不想让这孩子出生。可有人又说回来,除非刘善民绝后,他总是要有个大孙子的,让和尚带走,他也会把好风水占完了呀。
大家嗡嗡嘤嘤讨论极为热烈,那老和尚说,刘善民算卦说是把这个宅子的好风水都占了去,孩子只要不在这里住就没事。
叶儿这才算是明白了,总而言之,刘善民就是要把她儿子赶走,即使不跟着和尚,也不能在家住,叶儿和刘应东若是不肯,那就是不孝,就是拿一家人换她儿子一人幸福。
赵先生第一个不愿意了,指着和尚说人家造谣。
老和尚不停地行礼,嘴里反驳赵先生:“贫僧从不打诳语。咳咳,老衲本不肯说这些,觉得妄生事端,是施主不依不饶,现在老衲说了,施主又指责我……”
“老和尚,你既然要说实话,怎不彻底说明白?那个挂单的和尚,为何要带走个不到两月的小婴儿?连饭还都不会吃呢,他能养活吗?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那老和尚额头汗水涔涔,支支吾吾说不下去。
挤进来一个陌生人,大声说道:“这庙里的和尚六根不净,有个妇人男人伤了,想要抱一个孩子,若是如愿,许给五吊的香油钱。你们村的刘施主说,若是把他大孙子弄走,许给两吊香油钱,这老和尚见钱眼开……”
“不是老衲,都是那个圆通gān的,我已经把他赶走了……”
院子里的人炸了锅,好多人都骂和尚不地道,那老和尚不停地行礼,说尽好话,最后终于挤出人群,落荒而逃。
刘善民也钻到他家里不出来,唯恐唾沫星子把他淹死。
叶儿几近崇拜的看向赵先生,今天得以脱险,都是他的巧妙布置了。她低声问刘应东:“这老和尚看着有些修为,你们怎么能打动他,得到实话呢?”
“按照赵先生的安排,我们一上来就把那圆通抓住了,那家伙是个孬种,什么都招,老和尚为了保住圆通的命,不得不走这一遭。毕竟他没有作恶,知道我们最多就是让他丢面子,生命不会受威胁。”
“佛家视*为累赘,勘破生死——”
“什么看破生死!圆通怕得要死,呵呵”
叶儿忍不住笑了,若不是圆通贪婪怕死,刘善民为何迫害她,这个秘密还没法揭破呢。到现在,叶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是刘应东的父亲了,但刘应东也追查了很久,刘善民的确带着孩子,从北塬来到这里的,没有任何的疑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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