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北堂尊越一时怔忡,无言以对,他向来不舍得伤害北堂戎渡一丝一毫,但今夜却到底还是彻底失控了,放纵彼此激烈的情事,将儿子弄得体无完肤,北堂尊越知道自己极度渴望北堂戎渡的身体,但如今北堂戎渡却显然承受不了他这样bào烈悍狠的男人,可不管眼下到底有多么尴尬后悔,此时都决不能让北堂戎渡在这种身体情况下,当真由着性子回青宫去……思及至此,北堂尊越最终长叹一声,然而却已经无暇顾及过多,也没法子去一一解释,只伸出手捏住了北堂戎渡搁在枕头边上的滚热手指,紧紧攥在自己掌心里,徐徐说道:“本王当真不是有意……从你十四岁直到现在,本王等了这许多年,直到今夜才算是真正如愿以偿,因此未免会失了分寸,没法控制好情绪,并不是真的只因为自己一时的快活,就全然不去顾惜你……戎渡,本王一向究竟待你怎样,你并非不知道的,是不是?”
这一番话北堂戎渡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但那脸色似乎多少稍稍好转些许,想起从小到大北堂尊越对自己的爱重,心中不是不清楚的,也并不是真的因为北堂尊越今夜的粗bào就恼恨怨怼起来,毕竟他也知道北堂尊越正值血气壮沛的年纪,chuáng笫间若是想要只是浅尝辄止,确实困难,然而毕竟还是伤心,因此闭目不言,虽然没有再坚持要回自己宫中,但也不去理北堂尊越,北堂尊越自己也觉得理亏,坐在chuáng前,用手轻抚着儿子被烧得滚烫的脸蛋儿,北堂戎渡此时难受得紧,但睫毛稍稍一颤间,眼角余光瞥见北堂尊越松散的袍襟处露出胸膛上的几道血痕,明显是自己先前在jiāo欢中吃痛不住,胡乱撕抓的,因此心头一动,不愿意让自己不争气地呻吟出声,只qiáng自忍着,cháo湿的汗意逐渐沁湿了身上薄薄的衣裳。
那厢北堂尊越摸到儿子一头是汗,连枕头上都已经是一片的温热cháo湿,于是便朝外命人打水送来,一时宫人端了清水和毛巾送上,退烧的药也已经煎好了,北堂尊越亲手绞了湿毛巾给北堂戎渡擦着脸,他知道北堂戎渡此时最需要的是温柔慈爱的父亲,而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情人,因此一手端着药碗,低语道:“……戎渡,来,把药喝了,等退了烧就好受些了,听话。”北堂戎渡垂目不言,但也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于是便微微张开嘴,让北堂尊越喂自己喝了药,等到喝完之后,北堂尊越拿毛巾给儿子擦了擦嘴角残余的药汁,既而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贴一贴北堂戎渡燥热的面容,叹息般地道:“……你身上热得像火烧一样,这个样子,还要上哪里去?乖乖的听话,把身子养好了,想要什么,本王帮你做。”
北堂尊越说着,见北堂戎渡面上神情靡怠,半死不活的样子,怕儿子躺着或多或少都会压迫到伤口,伏卧着又不舒服,因此gān脆将他轻轻抱起,让北堂戎渡躺自己怀里,北堂戎渡此时已经倦极,再加上刚才喝的药里还有助眠的成分,于是便一动不动地像个孩子似地偎依在父亲胸前,北堂尊越把北堂戎渡连人带被子一起结结实实地抱着,在殿中慢慢转悠,眼见着北堂戎渡呼吸沉沉,渐渐地撑不住睡着了,这才回到chuáng前,抱着少年静静坐着,左手轻柔地抚着儿子的头发,借着温暖的灯光细细端详北堂戎渡俊秀的轮廓,一双金眸化作两口不见底的深潭,欲言又止,终究只安静揽着昏沉的北堂戎渡,一直坐到外面天光熹微。
第二日一早北堂戎渡的低烧渐渐轻了些,却还是恹恹地蜷在chuáng上,北堂尊越见状,命人煮些开胃的饭食送来,亲自动手喂他,北堂戎渡却哪里有胃口吃得下半点去,勉qiáng用了一碗汤,便裹着被子在被窝里阖目不语,北堂尊越见儿子不大愿意搭理自己,面上也有些讪讪的,有心想和北堂戎渡说话,却又不愿让他耗jīng神,左右踟躇一时,只得先去上朝再说。
北堂戎渡眼见北堂尊越离开,自己也觉得有些惫懒,继续窝在chuáng上躺着,却又睡不着,好容易稍微小憩了一会儿,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又是一头的汗,连贴身的绫子小衣都湿了,北堂戎渡半闭着眼睛,略静了一时,忽然开口朝外面道:“……来人!”未几,一名内侍快步趋入,小心道:“……世子爷有何吩咐?”北堂戎渡伏在枕上,有些费力地道:“去,叫我随身的人过来一个……”内侍不敢耽搁,忙躬身退出,由于北堂戎渡昨夜在乾英宫留宿,因此他自己身边伺候的几个太监只能在乾英宫偏殿的厦子听候吩咐,等北堂戎渡出来时才会近身服侍,因此对昨晚之事却是毫不知情,待其中一个老成些的进到内殿之后,见北堂戎渡躺在chuáng上,形容憔悴,两颧烧红,殿中尚且还有一股药味儿,不由得唬了一跳,还未有所反应,北堂戎渡已是微微睁开眼来,声音之中隐隐有一丝沙哑味道,只说道:“……我昨夜突发急症,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这几日会在乾英宫休养,你回去对少君知会一声,叫他不必记挂……宫里的事让他打理妥当,好好照顾佳期,宋氏那里也要jīng心抚育润攸……”那太监听了,皆是喏喏应下,北堂戎渡也自无力,只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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