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卉怎么能和你女儿相比呢?人各有命,这些福气小卉受不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说受得起就受得起。”张佑棠打断她的话,“我怎么对小卉的,小卉怎么对我的,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问心无愧,不怕别人说闲话。”
你真没做错,别人还会说闲话吗?张雾善嘲讽一笑。
听到了最重要的,她没兴趣再听了,她收回视线,对上江宿若有所思的目光。他摘下她的耳机,手指却沿着她的脸颊一直往下,在她的领口里蹭了蹭。
张雾善不解地看着他,他没有解释,而是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张雾善哼了一声,把自己刚刚想到的计划说给他听,“既然他们想要,那我就给他们好了,就是怕他们要不起。”
江宿想了一下,说:“你想清楚了?你这样做,对叶蓉卉来说百利无一害。”
“我知道,她如果知足,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形式上多了个姐姐,跟现在没什么不同,但如果她还不知足,”张雾善冷笑,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色,“那就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江宿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隔壁的两个人走了不久,林徵桐打电话过来问她准备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张雾善觉得晚点去比较好,因为重要人物往都是最后才登场的,让林徵桐不必这么着急。
“在你爷爷的寿宴上不好吧。”林徵桐有些担心。
“有我在,他不会怪你的。”张雾善安慰地说,“然后呢,看在礼物的份上,他肯定会原谅我的,没什么好担心的,去早了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张雾善自信满满,林徵桐便不再说什么,约定了时间到学校接她。张雾善想了想,给林月桐打了电话,跟她说自己要晚些时间再去,不然她肯定要胡乱担心了。
张雾善没开车来,江宿便送她回去,张雾善以为他像上次一样送到楼下就走,可江宿却停了车跟着一起上楼,张雾善觉得怪怪的,可房子是他的,她还能说什么?可一想到房间的一片láng藉,她开始有点头痛起来。不出意料,打开房门,江宿的眉头都快拧成蝴蝶结了,他往她脑袋上一拍,将她提到客厅中间,指着地上的乱糟糟的一片,问:“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回事。”张雾善低头说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拾?”江宿又问。
“反正我也不介意……有时间再说吧。”张雾善含糊说道。
江宿低头看着那些废纸、灰尘、泡面袋子、矿泉水瓶子、啤酒罐,还有烟蒂……眼神忽然凌厉地剐到张雾善脸上,吓得她退了半步。“要么你明天就收拾,要么……我请个人来收拾。”他说道。
张雾善人矮气短,只能说:“我今晚回来就收拾。”她可不希望陌生人来动她的东西,还是自己动手吧,收拾完也刚好入年了。想起待会儿要去酒会的事,她赶紧说:“那你随便坐吧,喝的都在冰箱里,自己拿。”转身钻进房间里,拿出准备好的礼服丢在chuáng上,然后进了浴室洗澡。
江宿嫌弃地看了一眼堆满书和衣服的沙发,走到钢琴前,掀起琴盖,手指沿着琴键溜了一圈,看到一本琴谱,翻了一下,打开德彪西的《欢乐岛》,随意弹起来。
张雾善隐约听到音乐声,关了水开了门听了听,嘴角一撇,关上门继续洗她的。这个人,据说是高中的时候才开始学弹钢琴的,大三迷上了跑车之后就没再学了,可她在他面前弹过一次后就再没敢在面前弹了,不想再被他打击。
江宿弹了一段便没什么兴趣了,他四下了走了一圈,看到他的东西都被堆到一个角落的时候,不由得哼了一声。
张雾善顶着一头湿法出来,刚好听到这一个哼声,她顺着江宿的视线看到那堆东西的时候,脸上说不出是尴尬还是懊悔。“我前段时间买了很多东西,房子太小了,地方不够,所以……”张雾善胡乱地想了一个借口。
江宿眉一抬,讥讽地看过来:“你是在暗示我给你换个大房子吗?”
23 年会上
张雾善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横着脸说:“我就是不慡你,怎么样?爱来不来,我还不稀罕呢。”拿了chuī风筒呼呼呼地chuī起头发来,然后穿上礼服,坐到镜子前化妆。她心里其实很烦躁,之前想好好谈谈来着,可见了面总是会不自然地发起火来,控制都控制不了,她其实想说的是,反正他也不来了,两个人又不可能恢复原来的关系,既然房子给了她,他的东西就拿回去吧,然后好好对人家纪姑娘,指不定人家就会考虑他,可这样的话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江宿看着气呼呼的张雾善,觉得有点好笑,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可以很理直气壮,好像他真的欺负了她一样,可事实上……她和他都知道怎么回事。
“你打算就穿着这件衣服去?”江宿靠在门边质疑道。
张雾善瞪过来,“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怎么样?”
“我是没什么意见,就怕你家长辈接受不来。”江宿的目光在衣服bào露的地方停留了一下,啧啧道,“这样看,是不是还少了点儿什么东西?”
张雾善摸了摸空dàngdàng的脖子,打开抽屉随便找了一根项链带上。
江宿摇头,“这根不行。”他走过来,找了一下,给她换了一根镶钻的黑宝石项链,看了看,状似无意地说,“你以前那根粉色水钻项链也许更好点。”
张雾善一怔,没想到他观察得这么仔细。那根水钻项链是16岁生日时吕泽尧送给她的,她一直带着,重生前是到吕泽尧正式回国发展后她才丢掉的,重生后不久她就丢了。“那条项链不好配衣服,不知道放哪里了。”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不想跟他多谈。
“你待会儿有可能会遇到你的吕公子,为什么不戴?”江宿弓下腰,将头靠在她的脖子上,看着镜子的她问道。
“我经常跟他见面,难道每次都要戴那根项链吗?你以为它百搭啊。”张雾善推开他,拿了双高跟鞋穿上。
江宿低头看她,然后说:“我发现,你真的不同了。”
张雾善全身一震,猛地盯着他,迟疑地开口,“我怎么不同了?”
“感觉。”江宿直言。
“感觉!”张雾善佯装镇定道,“你的感觉很灵敏吗?那你有没有感觉到我大姨妈快来了,心qíng很烦躁很抓狂很不好?”
江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是吗?我倒没想到这个。”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张雾善虚张声势地瞪了他一眼,翻着皮夹的手微微颤抖着,她还真怕江宿说出个一二三来,她就没办法解释了。
江宿将张雾善送到了云大门口,他随意问道:“晚上要不要去接你?”
张雾善抬头看他,诧异道:“博艺倒闭了吗?你这么闲。”
江宿二话不说,开车就走了,张雾善这才放松下来,他给她太大压力了,她怕再被他发现什么异常,只能气他走了。好在林徵桐很快就来了,没有让她等太久,不然她穿着这一身站在云大门口,还真有点不伦不类。
林徵桐看到张雾善,第一反应就觉得不妥:“雾善,你这样穿不好吧?”如果他女儿敢穿着这样,他肯定要关她在家一个月让她好好反省才行。
“又不是没穿,有什么不好?”张雾善不以为然,拿出镜子查看妆容,林徵桐预料得到等到了现场将会是什么状况,他开始后悔答应了张雾善的请求。
叶蓉卉看着镜中的自己,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她知道,今天对她来说将有多重要,这是她第一次出席这种级别的宴会,而且是在张家全家出席的时候,要知道张韫楷现在还在磨练期,不能公开身份,而张建平其他子女都没在公司就职,加上妈妈打电话来说张佑棠已经松口了,这真是天赐给她的好时机,她要抓住这个机会,让张佑棠公开承认她是他的女儿,就算张雾善来了她也不怕,就怕她不来。
一想到张雾善就想到论坛上的回帖,叶蓉卉气得两肋生疼!那样的话,说白了就是看不起她,觉得她没品位,觉得她土……不过,过了今天,她跟张雾善就平起平坐,她还掌握着张佑棠的心,她还担心什么?
她费了不少心思找来的颜真卿多宝塔碑的拓本,果然对了张建平的喜好,“没想到爷爷还真喜欢,我终于放心了。”她抚着耳边的头发,紧张的表qíng终于放松下来。
张建平摸着那本拓本,一改这段时间对她的严厉沉默,软下语气道:“你真有心了。”然后转头对杜chūn燕说,“还记得以前在农场那时,每天下完工回宿舍,我都没睡觉,偷偷地跑到仓库区,就着仓库门fèng的灯光,用木匠墨斗的墨汁兑了水,拿旧报纸来练字,不知道练了多少,后来都可以钉成好大几本,都被我拿来当枕头了。”
众人纷纷笑起来,张佑原对他儿子张韫柏说:“怪不得你以前上学成绩这么差,原来是因为你没把书当枕头用。”
大家又笑了一阵,叶蓉卉觉得张建平对她多了几分和气,又看到张佑棠递过来称赞的眼神,心中大定。
张佑致问张佑棠:“怎么不见韫楷?”
张佑棠随手一指:“在那边呢,刚下基层,不能公开。”
“终于也轮到他小子了额,”张佑致对这个侄子还是很看重的,“雾善呢,怎么也没看到?”
张建平一听也看着张佑棠,张佑棠头皮发麻,正要替张雾善说好话,一直沉默着的林月桐开口说:“善善待会儿就来,刚才跟我打电话说因为准备礼物费了点心思,所以会晚来一点。”
“那就好。”张建平扫了一眼张佑棠,淡淡点头,张佑原和张佑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有点不解。
张佑棠对林月桐低声抱怨:“你知道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差点就说错话了。”
林月桐顿了一下,说:“你也没问,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
张佑棠自知理亏,没再说什么,没一会儿又问:“你哥那边怎么也没来?你没跟他们说吗?”
“就来了!”林月桐没好气道,往门口看了几眼,真是奇怪,善善怎么会跟大哥一起过来呢?
主持人说了几句开场词后,请张建平上台讲话。张建平没有说多少,只是简单讲了他年到八十的一些感悟,然后说:“裕美是我的孩子,现在变成我的孩子的孩子,跟同我的孙子孙女一起成长,我老了,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这天下是你们的世界了,要看你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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