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裁fèng竟然跟客户谈骨气,张雾善不以为然,可她了解谢润井的固执,如同他做的衣服的保守,不过这正是谢李氏之所以能在富人世界里深巷酒香存在的原因。
“要我穿你做的衣服,还不如直接让我穿回解放前。”张雾善始终不认同他的款式。
“没人bī你穿,”谢润井丝毫不卖她面子,“反正我是不会翻做别人的衣服,你真要喜欢,拿设计图来给我,多少件我都忙你做。”
设计图?她想要件衣服,不仅得找个裁fèng,还得找个设计师,真是钱多了没处花吗?张雾善打消了这个念头。谢润井量着衣服边问她:“你和江先生怎么了?”
“分了。”张雾善直接说道。
谢润井随意说道,“可小梅把你的账单一起转给江先生,他的秘书还是照样签了单。”
“小梅!你怎么可以这样?”张雾善大叫,她正说哪里不对劲,原来忘了给钱。
“你没有jiāo代她当然按老规矩来办,以后给你分开记就是了。”谢润井不急不慢地说,又问,“你们真的分了?”
“他喜新厌旧,我也没办法。”张雾善回忆往事,语气依稀有些彷徨。
谢润井不方便再问,再熟的客户也是客户,不是朋友。
过了期中考试,李瑞拉到了一个大赞助,联合其他几个学院的学生会共同举办一个大型的校园麦克风选拔赛,张雾善帮忙设计宣传册、宣传海报、现场海报、调查问卷、选票等,每天忙得分/身乏术。
吕泽尧就在这个时候回到云城,他前两个月就打算回国了,一直耽搁到现在,国内的演奏会的日期才敲定下来。
吕泽尧回到家,刘明玉立刻吩咐小阿姨赶紧做他喜欢吃的菜,拉着他的手上下看了很久,只差没掉下泪来,他心中一软,轻喊了一声:“妈。”刘明玉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唬得他手忙脚乱起来。
“这成什么样了!”吕大宏板着脸呵斥。
吕泽尧一看到吕大宏,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立刻规矩地站着等着吕大宏发话。吕大宏看到吕泽尧见到自己还是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中既难过又气恼,哼了一声坐到沙发上,问:“你这次回来几天?”
“两个多月,弄完演奏会的事就回学校。”吕泽尧不敢有所隐瞒。
吕大宏算了一下立刻不高兴了:“回什么回,你都几年没在家过年了?过完年再过去。”
“我跟导师约好了……”吕泽尧为难地说道,往刘明玉那边看了几眼。
“儿子刚回来,坐飞机的劲儿还没缓过来,你就不能过几天再说。”刘明玉立刻抱怨,拉着吕泽尧回了他的房间,边走边说,
“你的房间都整理好了,东西没有人动过,都给你留着了。”
“妈,你真好。”吕泽尧甜甜地说了一句。
吕大宏心里微微叹息,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呢,整天就知道躲在老娘背后撒娇,一个大男人还死活闹着要拉什么小提琴一辈子当饭吃。吃个屁!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一点儿也不像他吕大宏的种,还偏生着小白脸和甜不腻的嘴,哄得两边的长辈直把他当宝来供着,他是打不得骂不得,真是憋屈。
吕泽尧躺在chuáng上看着刘明玉帮他整理行李,问了一句:“妈,我那么久没回来,有什么大事没?”
“多着呢,一时半会儿哪说得清楚。你爸去年的时候升了一级,现在算是云城真正的二把手了,你舅舅三月份的时候在南城开了一家俱乐部,有时间妈带你过去转转,你表哥……”刘明玉叨叨絮絮地说着。
吕泽尧打断她:“那张爷爷那边呢?”
刘明玉一顿,看着他:“你究竟想问谁?”
“张……张雾善,她现在该上大三了吧,她还好吧。”吕泽尧迟疑地问道。
“她呀,”刘明玉闪过一丝yīn霾,“很久没见过了,也没怎么听说过,哎呀,你们不是早就分了?还问她gān嘛,问着尴尬。”
也不怪刘明玉不喜欢张雾善,换了别人看见自己儿子被人打耳光被人摔椅子,谅是谁也不会原谅的,更不要提这些年她听到关于张雾善的传闻。
吕泽尧还想追问,刘明玉换了话题带过去了,他只能把疑惑压下来,决定改天找别人打听。
08 暗cháo
快两个月的调试,张雾善的jīng神状态差不多恢复正常。这段时间她很忙,每天都累得不行,洗完澡倒头就睡着,洗头变成了难事,她找不到时间去发廊洗,自己洗既花时间又洗不gān净,头发还会变差,便想换个短发。她不晓得去哪里剪比较好,逛了几家给出的建议都没让她满意,李瑞介绍她去学校旁边理发一条街最深处里的一家小店,是艺术学院毕业的一个师兄开的,没什么名气,但是他觉得还好。谢李氏也是没什么名气的小店,张雾善没有小瞧的意思。
张雾善找了半天才找到地方,进去发现只有一个小男生坐在不怎么宽的店面里看书,男生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椅子,没有招呼她。
“我要剪短发。”张雾善提醒他。
男生翻了一页,说:“我也是来剪头发的,理发师在里面调染发剂,等一下呗。”顿了一下,他抬眼看过来,“你排在我后面。”
张雾善考虑着要不要先走,传说中的理发师师兄就从内室走出来,挽着袖子,举着双手,他扫了她一眼,问:“张雾善?”得到肯定后,他又说,“李瑞跟我说你今天回来,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特意给你留的时间错过了。”
“那你觉得我要换个短发要怎么换?”张雾善开门见山问道。
师兄端详了她一下,说:“你脸小,额头饱满,头发浓密,怎么剪都可以。”说着,帮坐着的男生围上围布,开始帮他剪头发。他没有让男生先洗头,而是直接用喷雾器将头发弄湿就下手剪,动作流畅,丝毫不犹豫,甚至连镜子都没有看,仿佛每一根头发应该怎么处理都一清二楚。
张雾善观察了好一会儿,又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长发,问:“怎么剪都可以?”
师兄看都没看她,准备上色:“对,你等一下就好,不用十分钟我就能帮你剪好。”
张雾善没有等,放下自己的头发,从桌面上拿起一把剪刀比划了一下,在另外两个人因为惊愕而瞪大的双眼中毫不犹豫咔嚓咔嚓地将那一头乌黑的浓发剪断。
“你……”师兄哑口无言。
“你不是说,怎么剪都好不是吗?”
张雾善反问,将剩下的头发随自己的想法也一并剪掉,露出了光洁的耳朵。
师兄没办法,只能加快手脚,给男生上好颜色,然后压着张雾善坐下,对她的作品仔细进行修剪,“真麻烦,还不如让我自己来。”他不免抱怨道,“不过看在你这么大胆的份上,这次就不收你钱了。”
张雾善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想要的效果,没一会儿,清新活泼的短发就好了,张雾善整个人看起来青chūn而gān脆,她对师兄笑了笑,师兄默默地收了剪刀,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找出相机给她照了一下。
“你都可以当理发师了。”剪发的男生喃喃道。
“谢谢称赞。”张雾善也对他笑了一下,男生一僵,伸着脖子辩解道,“你听不出来我说的是反话啊。”
张雾善再次道谢后才离开。张雾善临时被调到项目组去帮忙,因为公司有一家新店面开张,叶蓉卉争取到主要负责,但是人员紧缺,她让各部门认识的人帮忙,市场部是主力,给了不少人,张雾善也在其中。
张雾善不想去,一来是不想跟叶蓉卉凑到一起,二来是她不想加班不想花很多时间在公司,她报名了大学英语四级的考试,一点准备也没有。张佑棠给她打电话,说:“你还以为是在家,你不想去就不去?这里是公司,不要给我耍大小姐脾气,分配什么工作就认真去做。最好你不要给我闹什么别扭,很多人都盯着这个项目,不要让别人看笑话,说我教女无方。”张雾善差点没把电话砸烂。
心qíng不好,自然积极xing不高,加上确实不懂该做什么,当其他人都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张雾善却坐在一边闲着无聊。
“张雾善,你不能帮一下徐小姐吗?”叶蓉卉提醒她。
张雾善一脸无辜:“怎么帮?”她连徐小姐做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帮?
“算了。”叶蓉卉隐忍道,“你去棕南店那边,找店长确认现场庆典的布置,嘉宾的位置一定要落实好,根据我这份图来安排,明星的位置放在最中间,两边是政府人员,然后才是公司人员,媒体靠前一点。”
张雾善拿着现场布置图打车去了棕南路的店面,店长一听说是总部来的,殷勤接待,结果看到布置图脸色就不好了:“张小姐,这个跟之前说的不一样,我们已经布置好了。”
张雾善看了现场果然跟布置图不一样,要改动有点麻烦,她打电话给回公司确认布置图是否正确,接电话的人再三肯定,还让她督促店面快点改过来,不要耽误了开业庆典。张雾善没有办法,整整三天都待在店里,亲自指挥店员将已经布置好的现场拆掉,然后重新按照图纸布置好。
“张小姐,你不觉得这样的布置很奇怪吗?”店长惴惴不安。
当然奇怪,给裕美代言的两位明星虽然是一线明星,可是云城不是一般小城市,政府人员对艺人的态度很官方,开业时让明星居中简直是弱智,可她不是主要负责人,该说的也也说过了,就看上面怎么想了。
周末前终于将现场布置好,张雾善睡了一个大饱觉,然后去图书馆做英语四级练习题,大三才考四级,说出来有点脸红,可放在艺术学院那就是鲜有的积极分子了,无奈云大的学子大部分都比较积极,周末的图书馆人满为患,张雾善只好背着书包去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厅。她挑了一家冷清的进去,点了一杯玛奇朵,坐在角落里耗了一天,第二天也如此,时间过得很充实。
星期一上午张雾善直接去棕南路,所有工作人员早都忙起来了,她赶紧去找项目组的同事,他们不理她,看她的目光还带着愤怒。张雾善忍着不快去找了店长。
店长看到她,微微一愣:“你怎么还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来?”张雾善觉得奇怪。
店长诧异:“你竟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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