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静呆呆的坐着,脑海里一片空白,会吗?不会的,她与悦姐姐那么好,悦姐姐怎么会介意她受宠。
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万一呢?万一将来自己的子嗣成了悦姐姐的子嗣往上爬的绊脚石,悦姐姐还会袒护她吗?
万静迷惘了,她想说她不要孩子,可……她舍得吗?但悦姐姐真的会对她下手吗?悦姐姐跟她那么要好,事事都为她着想,悦姐姐到时候会舍不得的?
万静想说服自己,但总有一个声音冒出来说她痴心妄想!
万静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是她自私,不是……
万静突然哭了,趴在椅臂上,把头埋在臂膀里小声的抽噎,可她喜欢皇上呀,从小就喜欢,她又是皇上的嫔妃,为什么不可以把自己jiāo给皇上,悦姐姐能一个人霸占皇上到什么时候。
但万静又相信只要章栖悦愿意,不敢皇上有多少女人,悦姐姐都能解决,皇上那么依赖悦姐姐怎么忍心让悦姐姐受了委屈。
万静伤心的哭着,第一次发现自己和悦姐姐之间有了冲突,为什么不能有意外,她和悦姐姐为什么不能以效仿娥皇女英共同服侍皇上!
王嬷嬷见万贵人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突然不温不火的道:“贵人,奴婢刚才忘了提醒您,皇上不喜欢您,您确定要去碍皇上眼,让皇上把你赶出宫!”
万静闻言猛然抬起头,勃然大怒:“放肆!你敢——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皇上看不上她的事说出来!简直——简直不想活了!
万静气的慌乱,怒火升腾,恨不得把王嬷嬷拉出去砍了。
而她也果然这样喊了,可是周围跪着的人,无一人行动。任凭她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会!王嬷嬷如一尊神塔,就那么看着她,让她浑身发冷,心里胆寒!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多么láng狈。
王嬷嬷的语气也冷了三分:“容奴婢再次提醒贵人,那是事实!还不伺候贵人学规矩,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两位教习嬷嬷立即起身,恭敬的请万贵人练习坐姿!
万静看着周围的一切,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她才是这里的主子!她才是!可她无力反驳,这里的人突然间都如虎蛇猛shòu般失了伪装,纷纷狰狞的看着她,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王嬷嬷就这么看着万静,确定万静重新忍着不甘,坐回椅子上,她才微微松口气,背后一身冷汗。
王嬷嬷刚才比万静还紧张,再小的主子也是主子,下面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得罪她们,除非确定主子们再无翻身余地。
更何况万贵人还有贤妃娘娘撑腰,她刚才也怕万静不顾一切向贤妃娘娘告状,让贤妃砍了她,万贵人就答应出宫。
幸亏,万静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可王嬷嬷还是决定,尽快找个机会把她不敬的话告诉贤妃娘娘,确保贤妃娘娘不会砍了她的脑袋。
……
新年眨眼而逝,又因为周国与白国在边境上的问题,皇宫几乎没什么过节的气氛,正月十五更是惨淡的可以,因为那天勤奋的已开始早朝的皇上,削了几位文官,朝廷之内更加热闹不起来。
十五过后,大周与白国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边境几次发生摩擦,开放的贸易边城也发生了械斗。
白国屡次派使臣来高傲的表示让周朝惩治杀害白国子民的人;周朝表示不可能,警告白国恪守本分。导致两国矛盾不断激化。
朝中的主和派见识过皇上的手段后,慢慢偃旗息鼓不再开口,让一位天天练兵,打造了一支宏伟军团的帝王,不打仗简直是痴人说梦。
尤其是皇上爆出第二军后,众文臣瞬间把jīng力放在了耕织生产,促进大周进步上。
……
章栖悦最近可以外出走动了,肚子微微隆起,乐坏了一众太医,只要孩子能长就证明能生下来。
为此皇上大赏太医院,恐怕整个新年过的最舒心的官员就是太医,几乎人人有赏,家家有宴。
章栖悦也很欣慰,吃药吃的更勤快,虽然都说是药三分毒,但太医开了,建议她坚持吃,即便是一些药补品,栖悦也是一滴不剩,不敢擅自做主。
对于朝廷的事,章栖悦不担心,只是笑着跟九炎落说过,如果皇上亲征,她就舒服了,不必天天接驾还能安静养胎。
九炎落为此愧疚又羞愤,抱着栖悦问:“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朕想亲征!”
章栖悦想,如果人都有一个爱好,九炎落的爱好确实是打仗,并不是说九炎落心里不健康喜欢大型血腥游戏,而是他的确酷爱于此,她曾在朝夕宫看到过各种高仿真的作战布兵基地,当面有大周国和大周周围十多个国度的地形图。
不过,现在也许还不完善。
“留你自己在宫里朕不放心。”九炎落抱着章栖悦,非常舍不得,可又不放心让别人攻白国。
虽然九炎落点了聂弓凯,聂弓凯是百分百他的人,但九炎落还是不放心,怕白国狗急跳墙,说了不该说的。
章栖悦靠在九炎落怀里笑,让九炎落放心,自己会照顾自己。
九炎落心里感激不已,因为除了这件事,栖悦过节的时候为在国庵寺的母亲送了丰厚的节礼还派了两位女医官长年驻守在母亲身边。
另外还特意跟方丈说,准母亲不再受清规,为母亲在国庵寺后山,寻了块地,建造了简易屋舍,说是简易也相当不俗,抵得上普通三品官员的院落。
九炎落心中的宽慰不知怎么言说,就是觉得悦儿真好,能拥有她是他一辈子的福气,他怎么能让人轻易破坏了!所以白国之战他势在必得,必须要把知qíng的杀完,他才算放心。
九炎落在太医再三保证娘娘无大碍后,九炎落亲自带兵出征,权阁老与忠王爷统领国务,一文一武,貌似哪个都与皇上有仇,可皇上就这么扔下整个燕京城和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走了。
全周国三品以上官员无人不佩服皇上的‘洒脱’,他就不怕死在战场上,大好河山换了姓氏!
050
多大的自信,才敢放任不稳定因素,亲征战场!
众臣在感慨之余,也不得不佩服皇上的气魄,如果皇上再得胜归来,这大周朝再不是门阀并起的天下,将是帝王一人的王国。
帝王亲征后,燕京的富贵圈子仿佛多了你争我夺的暗cháo汹涌,诰命夫人们显出了三六九等,被皇上委以重任的自然一样高贵,新起之秀的夫人也登上贵族的舞台,展露自己的锋芒。
相比于官夫人的热烈,真正的贵人们因为皇上的离去瞬间安静下来,琼玉殿内大门紧闭,冷华宫也少了拍门声。
国庵寺传来消息,圣母病体康复,人已经好了很多。
章栖悦安静的在后宫养胎,渐渐复苏的chūn季蓬勃盎然,一片祥和中,栖悦偶然会去外面走走,听听清雅的小曲,一晃也是一天。
对不掌实权的章栖悦而言,这样的日子称不上炫目,即便前殿因为国家大事吵的不可开jiāo,也不会想到找贤妃娘娘主持公道,她只是皇上的嫔妾,不参与政务朝事。
日子一天天安静地过去,细数着九炎落的来信,栖悦提笔回复,絮絮叨叨地说着宫里的变化,什么河柳发芽了,御花园里的暖炉撤了,梅花终于开败,在一场始料未及的chūn雨后,嫩绿快速抽芽,已经有了叶子的雏形。
写完后将纸张熏染,封入虎皮袋中,jiāo给他留下的一等功,不久后总能收到回信,回信更加无趣,说的是边关的菜色多么难吃,天上的月亮缺的厉害,他的马昨天踩了马粪,让它雄伟的身姿减半,等等没有实质xing的闲事。
可就是这么无聊的事,每次都能把虎皮袋撑得满满的,似乎永远写不够一样。
时光如梭,赵夫人进了三次宫看望女子后,外面终于绿树成荫,河麦随风舞làng,冰川奔涌,周朝过半领土一片盎然生机。
章栖悦身体越发笨重,已经不太愿意出门,每天吃了饭在室内走动一二,便是躺着养胎,防止孩子早落。
章栖悦最近有些悲chūn伤秋,不知为什么看到桌子上多出来的新笋也会想到生命的不易,却这么被她吃了,外面飞过一群鸟雀,也不觉得它们吵了,禁止侍卫把它们打落,让它们自行飞走。
章栖悦最喜欢坐在窗前的躺椅上看外面的风云变化,只是几个睁眼闭眼间已经糙木葳蕤,鸟语花香。
每每这个时候,章栖悦都会抚着肚子,觉得对不住自己女儿,一直坎坎坷坷的,想不到重过一世还是不容易,还是更加不容易。
章栖悦不禁为女儿叹气,无奈的拍拍她希望她坚qiáng一些,然后便会吩咐尚衣房做很多小公主的衣裙,就是看着也会安心三分。
chūn雨快速结束进入雷雨的夏天,章栖悦已经很少写信,就是写身体也支持不了她长久劳累。
于是,便成了,九炎落大段大段的问候,章栖悦只是寥寥数笔,笔快轻快宠溺,九炎落说的声qíng并茂,并不为她的‘懒惰’抱怨,只是愧疚她身体不适,他却不在身边。
可为了长久的安心九炎落觉得这样的分离在所难免,杀死九炎落想杀死的人并不容易,最起码大周军队要深入白国一半领土才会遇到白国战神反击。
九炎落不曾cao之过急,稳步前移,战战不留余地。
章栖典因赫赫战功再次高升;唐炙亦表现不俗,西飞绝也开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年轻一辈在战场在飞速成长陨落,欢喜、愁苦也无法阻止九炎落要灭了曾经与他jiāo易的人的决心。
……
章栖悦再一次想去储君殿逛逛时,才发现后宫与朝堂被割成了两半,由一等功把守,禁止任何人进出后宫。
章栖悦见状,自然不会用自己的特权要求qiáng行出去,她喜欢呆在安全的地方,闲适的生活,竟然九炎落不准人出入,自然是为了她好,她怎么能上赶着跑出去给人机会。
于是章栖悦更加懒散了,往日还会警觉起触角试探周围的环境,在得知苍蝇都飞不进来后,章栖悦彻底安逸了,在整座后宫她是安全的,接下来她要放心待产,没事休息。
不为争斗费脑子、不因女子脏了手,章栖悦迄今为止对自己是满意的,除了权太后,她还没对谁动过手,烦人的人,已经该消失的消失该出去的出去。
章栖悦从不否认骨子里她是骄傲的,她极其不屑对没必要出手的人出手,以前偏偏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身边蹦,弄的她烦不胜烦,不得不下手。
现在这样很好,什么人就该与什么档次的对手争锋,她只要安静的生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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