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顷想为什么要防,那是柳静轩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虽然太子表现的不明显,没有通房可以说皇上皇后疏于对太子的管教。
其实不然,太子与他父皇一样,应该也是xingqíng中人,在等一个他爱上的女人,在这方面还跟qíng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没有他在朝廷上的威严睿智。
柳少顷负手而立,为这侄女的好运气心中唏嘘,若能得太子一心相待,柳静轩便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现在还没怎么样,太子已经如此护着,看不得柳静轩受一点委屈,手法却不qiáng势,没有用他太子的身份直接给柳家难堪,而是找上他,让他在内部解决此事。
谁敢说太子不是顾忌柳静轩的颜面,不想她在家人面前难做,此等用心若看不出太子什么心思,他也白活这些年。
“你们退下吧,今天的事勿跟别人提起。”柳少顷jiāo代完,抬步向柳静轩现在居住的院落走去。
柳少顷还没进屋,便听到里面出来女人尖锐的嗓音,顿时让他反感莫名,心中鄙视。不禁加快了脚步。
“gān什么!都反了天了吗!本夫人什么时候让大夫进府的!你们竟然敢私自请大夫进府!侯府养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简直是瞎了狗眼!”柳夫人指着地上的奴隶骂骂咧咧。
想她身为柳侯府的二夫人,生病了还不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她一个区区庄子上的女儿凭什么,定是这贱丫头分不分轻重、不知廉耻,私自用她的身份,让下人为她去请大夫,摆她小姐的谱!
地上跪着的丫鬟婆子冤枉的要死,一个个捂着脸,抽噎着不敢哭出声,胆子大些的还在说:“不关奴婢们的事,真的不关奴婢们的事,大夫们是自己来的,请夫人明察,夫人明察啊。”
柳静轩已早已跪在地上,求夫人高抬贵手,夫人哪是再打下人,分明是在打她:“夫人,静轩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静轩知道会让夫人误会,静轩肯定不敢。”
柳夫人比柳静轩更加醉人的脸庞顿时怒火中烧:“你不知道!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衣衫不整的被管家四少爷救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你是要败坏我侯府的名声是不是!你要还点脸面,就给当场跟着管四爷走!”
柳静轩当场就懵了,这是什么指责,当时胖九和那么多人都在场,什么败坏不败坏的!什么走不走!落水了被救起来罢了,照夫人这么说,以后掉水里gān脆淹死算了,还上来gān什么!
柳静轩从小在庄子里长大,现在愿意跪在这里求qíng是念在她还是父亲的女儿,还敬重对方是自己的嫡母,如果对方如此不讲qíng面,甚至不惜揭露迫切的想让她嫁给管四少的意图,她也不是好惹的!
她对管四少印象很好,芳心有许不假,可如果对方不明媒正娶,不三媒六聘,而是用这种方式侮rǔ她,也默许让她做个妾室,就当她眼瞎!
柳静轩的语气顿时硬了几许:“夫人,请您说话注意些,静轩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还懂得礼义廉耻,管四少爷是bī不得已,静轩也是形势所迫,并无男女妨碍。”
“没有!你敢说没有!被水浸透了,有什么没看到的!”柳夫人尖酸刻薄的瞪着她,恨不得她赶紧滚去管四身边当妾,最好把妻的位置留给她还没长大的女儿。
柳静轩觉得此人万分可笑:“照夫人这么说,我更该嫁给胖九了!夫人是不是天真过头,该多出去走走了。”
柳夫人素来知道这个丫头鲁莽没有教化,现在竟然还敢公然与自己叫板,顿时指着她的鼻子开吗:“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他一个下人你也敢生龌龊心——”
柳少顷一脚踹开门,本就严肃的脸上更加yīn云密布:“够了!滚出去!”
柳夫人还想骂什么,见是大哥到了,顿时收起了脸上的yīn狠,大哥厌恶女人人尽皆知,她万不敢招了大哥的眼:“侯……侯爷……”
柳少顷毫不客气:“滚!”
柳夫人不敢争辩,吓的带着自己的人,赶紧往外跑。
柳少顷看眼气的不轻的柳静轩,心里顿时凸了一下,万一让太子知道她受了委屈,自己没护好岂不是……,柳少顷顿时又加了一句:“卷铺盖滚去庵里,柳家没有你这样的夫人!”
yù跑的柳夫人顿时吓愣了,这!这怎么可能,她是少炀的夫人,是少炀的妻子,侯爷怎么能!
“都傻了吗!把这个女人带下去!稍后我自然会跟柳二爷jiāo代。”
“是!”
柳夫人在惊讶中鬼哭láng嚎的被带了下去,到出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富贵荣华就这样没了,怎么就这样没了!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侯府内,柳静轩奇怪的看眼自己的伯伯,也被柳侯爷的举动吓住,怎么会这样?夫人她——
柳少顷的目光陡然温柔,看向侄女的目光从未有过的小心谨慎:“听说你落水了,身体好些了吗?”
柳静轩点点头,她对这个家陌生,对伯伯陌生,不明白伯伯为何突然间给自己出头,还如此小心的跟她说话,她自认没有这样的价值。
柳少顷赶紧让她起来,坐到一旁,让人斟了杯果汁给她,第一次打量了自己这位小侄女一眼,长的很jīng神,眉宇间分外惹人看,眼睛很亮,没有千金小姐的脾气,怎么看怎么舒慡,就连他见了也觉得顺眼。
柳少顷想有时候女人不用多漂亮,让男人看了顺眼便是本事:“你放心,安心在家里住着,你落水的事,伯伯会查清楚,你跟管家的婚事伯伯也帮你推了,你是我侯府未来的嫡出大小姐,怎么能与商贾之家牵连在一起,实在是胡闹,放心,这件事八字没有一撇,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柳少顷心想,若是传出柳家和管家的婚事,待以后柳静轩为后,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太子还不得恨死柳家。
柳静轩闻言,诧异的抬起头,有些愣住,伯伯的意思是她不会嫁给那个男人……
柳少顷当她的表qíng是惊喜:“你放心,你身份尊贵,你爹再不会胡来委屈你,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好好在家里养着,这里是你的家,你不是客人,不用忙着走,以后这座阁楼就是你的,安心住着,明天我让管事的买几个懂事听话的丫头服侍你。”
柳静轩无法笑话伯伯话里的意思,柳家已经放任她十六年,突然间如此对她不觉得很……
柳少顷到底忍不住问道:“胖九呢?听说是一直跟在你身边来着。”
柳静轩更不懂了,向来不苟言笑的侯爷怎么会用如此平和的语气问起胖九,为了麻痹自己?还是说柳家发现了她更大的用途,想用她换取更大的权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柳静轩猜对了,但柳静轩心中更大的权贵是让她嫁给有夫之妇的人为妾,或者给另一个侯爷做填房,再不然就是把她卖了,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高的可能。
柳静轩道:“他回去去看妹妹,请两天假,他……他平时不常上工的。”
“哦。”不常来啊,也是,太子最近很忙,也在qíng理之中,能百忙中抽空来见见静轩已经很了不得了:“他是个有本事的人,你眼光不错。”
柳静轩没有多想,以为是柳侯爷夸她把此人引进庄子的举动,而她对胖九的能力自然有所认识,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侯爷谬赞,静轩也是无意中碰到的。”
柳少顷看着侄女提起胖九时并无太多的qíng绪,不禁叹了口气,心想太子那让人望而怯步的外来,的确不容易招女孩子喜欢,再贱的女人也要男人有让她们贱的一点可能不是。
向来厌恶女人的柳侯爷毛病又犯了,觉得女人就是烦就是没事找事,就是不识好歹,眼前的侄女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就是抱着金镶玉不自知,还要找更好的!
柳少顷只敢这样想想,不敢真的言语或申请上冒犯分毫,嘱咐了几位自己身边的老姑姑和仆人亲自在这里伺候,言明大夫是为她请来的,有什么事说话,这里就是她家,才小心翼翼的走了。
柳静轩觉的莫名其妙,除此之外还是莫名其妙。
只是淡淡的隐隐约约的还有一声叹息,那位据说会成为自己相公的人,不可能了吗?她又怎么能惦记一位不属于她未来相公的男人,那是大逆不道。
……
傍晚,柳少炀回来后就懵了,不顾管四什么时候走的,就惶恐的找上大哥,唯恐自家丢人现眼的女人开罪了大哥。
柳少顷狠狠的将弟弟训斥了一顿,把太子弹劾他的事件一一戳他身上,最后还不忘连敲带踹的骂他不识时务:“女人有什么好!跟爹学一身的坏毛病,现在好了,让那女人开罪了静轩,你也不怕吃不完兜着走!”
柳少炀懵了,哥说的是真的吗?太子他,他认识自家闺女还跟闺女来往过,现在还给自己闺女出头!
柳少炀此刻与柳少顷上午时一样觉得有种被什么砸中的错觉,只能不停的问自己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妇人早该送庙里了,不单要宋庙里还要千刀万剐。
柳少顷见到弟弟那怂样就一肚子火:“别想了!先想想怎么保你的小名吗!我看静轩落水这事绝对不是偶然,你院子里的事我也不好cha手,回去好好查查,小心惩处结果让太子不满意,开罪到你的头上。”
柳少炀急忙低头哈腰的认错,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害怕,诚惶诚恐的不敢相信,太子真的看上他们家静轩了吗?然后没人时又忍不住得意,他女儿果然不是盖的,能让太子刮目相看。
管家算什么东西!扔了扔了!
柳少炀比侯爷对柳静轩还上心,瞬间成了慈父,一应好东西都往女儿的院子里的搬,对可能推静轩下水的人,查也不查,直接关祠堂里,甩十鞭子,扔祠堂一晚上,把白天所有参与企图让静轩和管四白头到老的人都修理了一遍!
柳少炀下手之恨,从来你不顾及,他只是预备侯爷又不是真侯爷,尤其现在背后有把刀悬着,他不下手狠一点,就有人比他下手更狠很多,他自然要为了这个家,惩治那些背后搞鬼的人。
另一边,柳静轩直到躺在软软的chuáng上还有些不真实,一时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而她摸不透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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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6
太子府内,烛光如昼的府邸里,九炎皇钻进妹妹房间内,谄媚的对九炎裳笑着。
正在规划自己房间不知的九炎裳配了他一眼,把他笑的过分灿烂的脸拍到了一边:“最近挺忙吗?这么晚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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