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这一趟旅行汪小盆友为了要上家教课没有跟着一起来,不然她就可以借此场景好好地向这个总喜欢老气横秋的小家伙讲解一下神马是美丽的童话,曾有一次这个小家伙听她提起青蛙王子美女与野shòu就一脸地不以为然,嗤之以鼻地说她“幼稚”,让她当时无语凝噎了好半天,一直惦记到现在。
酒会就在大糙坪上举行,白色的帐篷,身穿黑色礼服拿着手杖的绅士,带着各色华丽礼帽或者撑着蕾丝阳伞的淑女,哇塞,咋一眼看过去,就好像是一下子穿越到了中世纪。
直到今天,徐素云才知道原来汪老头和汪大叔他们这一趟的欧洲之行还不是纯粹的度假,顺路还要公gān的。
不过说公gān又不是很正式的那种,起因就在于这两个老头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有些闲得慌,忽然就起了想要捣腾红酒生意的心思,收购欧洲各大葡萄酒农庄的名贵藏酒,然后在H岛整一个私人酒窖,专做那些名流豪门的生意。
按说这样的酒窖在H岛也不算少了,生意竞争都算激烈,刚开始徐素云实在不明白连她这个不懂生意的外行人都懂得这门生意不好做,但为毛汪老头和汪大叔这老兄弟俩肿么就素介么地起劲要一门心思地去做呢?
后来她在和汪夫人闲聊的时候问起,才算是稍微搞清楚了那么一些些。原来这门生意虽然不少人做,但真正做得很好的却没有多少,有部分原因,就在于做这门生意的人不是个个都有门路进到最好最靓的货。
现在欧洲这边出产好红酒的农庄有不少都是掌握在那些曾经的贵族手里。这些古老的贵族们虽然有一些已经渐渐没落了,但另外一些比较有长远眼光的则开始将手里那些从祖先那里一代代传承下来的财富拿去投资做起了生意,这些生意当中有一些就比较为世人所知,比如私人的博物馆,比如古堡的旅游开发,再比如就是那些和他们的家族一样古老的葡萄酒庄园所出产的名贵红酒。
能进到好的红酒虽不容易,却也不算太难,但是,最好的窖藏却不是轻易示人的,一是因为酿酒的年份和气候等各种复杂关系,最好的红酒来自于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出产量也可能不会很多,物以稀为贵,二来,好的东西自己享用都不够,何况这些古老的贵族们还总有一点点古怪的脾xing和藏私的本能呢。
汪老头那位已经过世的妻子就是欧洲的一位女伯爵,如今她娘家的生意大部分都是由汪老二在打理,一直以来,汪家和这些古老贵族们的jiāoqíng保持得还算不错,仗着这些人脉和jiāoqíng,所以当汪老头想起要cha手红酒这门生意的时候,他完全是已经有了□成的把握了。
说到汪老头的妻子,徐素云记得当时和汪夫人闲聊的时候还曾笑说,汪老爷子和他的伯爵夫人听着就像是小说中骑士和公主的爱qíng。结果汪夫人倒是挺直接,微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道,“哪里是骑士与公主,应该说是落魄小子和公主才是。”
那时徐素云才恍然想起自己曾经听汪家大宅里的程婶提起过汪老头的发家史。
话说汪家虽是豪门,却也不算世家。汪老头的父亲当年只是内地的一个行商,不算豪富,却也有些家底,后来为了逃避战乱,他把家产全都变卖换成了金块,然后带着全家人一路辗转到了H岛,只不过他到了这边后似乎不太走运,先是遭遇了流氓地痞的敲诈,后来新家又发生了一场大火,于是一生辛苦积攒的家财差不多都付诸东流,遭逢巨变人的jīng神也垮了,一病不起之后熬了不到两年就一命呜呼,留下孤儿寡母三个,而没多久,汪老头的母亲也因为病体沉疴也离开了人世。
那个时候汪老头还是个小年轻,而汪大叔还是个小正太。父母双双去世,原本小康的家也一下子变得一贫如洗,身为长子的汪老头为了养活幼弟,就开始在外面四处做活,去工地拉过砖石,去米行扛过米袋,后来在港口当码头工人的时候,他就遇到了一位因为落单而遭到几个地痞调戏的欧洲贵族小姐。
年轻气盛又曾受过地痞欺压的汪老头当时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啊,冲上去就……呃,遭到了那些地痞的一顿胖揍……汪老头救美没当成英雄却成了狗熊,不过好歹是拉着那位贵族小姐跑了出来,结果人家贵族小姐竟然还对他一见钟qíng了!所以说,这个叫做“感qíng”的东西还真是奇怪!
后来为了躲避那几个地痞的报复,也是走投无路了,在贵族小姐的极力劝说和邀请下,汪老头带着汪大叔和她一起登上了开往欧洲的邮轮。再后来,汪老头靠着努力奋斗,——当然,不排除人家贵族小姐暗中帮了些小忙,不过总体上还是汪老头凭着一己之力在人生地不熟的欧洲硬是站稳了脚跟。再后来,就是他和贵族小姐的感qíng也渐渐水到渠成,虽然难免狗血地曾遭遇到一些门第世俗的阻挠,但最后两个人还是排除万难修成了正果。
再再后来的故事就很容易想象了,汪老头衣锦还乡回了H岛,凭着对商机的敏锐嗅觉,投资做了地产和酒店的生意,风生水起,一步步就有了现在在H岛商界叱咤风云的汪氏。
话说回来,汪老头做生意的头脑和手腕还真不是盖的。从一些路边八卦和商业杂志做的人物专访上的了解,另外还有自己和汪老头这么久以来的相处,徐素云觉得,其实汪老头就是属于那种老狐狸似的人物,而且还是成了jīng的那种。
比如从他从来就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qíng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老头子做事有时候看起来好像很随意,但其实往往跟某些似乎不太相gān的事qíng有着某种隐隐约约的联系,待到所有一切浮出水面之后,才让人察觉那些无厘头的事qíng竟然一环套着一环,环环相扣,让他达成了目的,——当然前提还得是他乐意让你去猜出来,他要不乐意,你除了觉得他又好像忽然来了什么兴致之外,根本就不知道他其实暗地里是在谋划着什么。
就好像现在,她还以为跟着老板出来公费旅游呢,结果,才没乐呵两天呢,发现自己还是来继续跑腿打杂的,顺带兼职一下陪衬花瓶。
“是累了吗?”汪仲麟穿过糙坪上的人群走了过来,笑着问她道。
“哪里,这才来了没多久。”她笑着答道,摇晃着手上盛着红酒的高脚杯。
“累了就休息一下,不用一直陪着我们,反正这也是一个挺随xing的小型酒会而已。”汪仲麟接过她手里的高脚杯,温和地道,“刚刚不是还胃疼,这个就别喝了。”
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你和大少怎么就是这么xing格南辕北辙的一对双胞胎呢,看见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这样体贴和气,我到现在都还感觉很不习惯。”
汪仲麟轻笑,“你这是在变相地说我哥哥的坏话。”
“不敢不敢!”徐素云连连摆手,赶紧撇清关系,“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汪仲麟笑笑,转移了话题,“接下来的几天你可是还有的忙了,剩下的那些需要去商谈的家族由我自己出面,我父亲和叔叔就准备把监工的活计jiāo个你,他们还有婶婶要继续美好地度假。”
啥?言下之意,就是她还要再继续当花瓶?
不待她反应,汪仲麟又接着说道,“对了,我父亲还让我们忙完这边的事qíng之后再一起跑一趟内地,那边还有一些事qíng需要去处理一下。”
“嗄,内地?”她愣了愣。
“那边有我父母的联名基金资助的一些工程项目,我父亲希望我们能够过去看看看那边的进展。”汪仲麟解释道,“本来我自己去跑一趟也是可以的,可是毕竟我一直都在国外呆着,不是很熟悉国内地方的一些事务,所以还是会需要你的帮忙。”
听起来,那就是要跟当地的一些政府部门打jiāo道的意思咯?
汪老二你确定你没说错?让她去帮忙?!
难道她又要开始重复她那悲催的被赶鸭子上架的命运了?
老徐顿时一头黑线。
徐素云森森地赶脚,她其实在汪家就是属于游击队的一个存在,汪老头指派她去哪儿gān活,她就得奔赴着往前冲。
比如最早的把她丢到米国去伺候断腿汪老四,从保姆、复健陪练到临时经纪人,让gān啥还就得gān啥,不会也得硬着头皮上,然后现在她就又来充当花瓶,说着好听,还监工呢!看来接下来的几天都得跟着汪老二在各个古堡和葡萄庄园间转悠了,虽然谈生意的时候用不上她,可是总这么陪着在旁边gān笑也是很累的好么,尤其她还只是英语还行日语会几句却完全听不懂法语德语这些的啊喂……也不知道汪老头是怎么考虑的,她既不会谈生意,汪老二忙这活也不需要跑腿打杂,让她跟着他一起忙活能gān啥?难道真的是当花瓶?
保姆、qíng报员、娱乐圈临时经纪人、社jiāo花瓶,她可真是多才多艺、一人多用哈,接下来竟然还让她去挑战公关!
徐素云内心里的小人在不停地挠墙,拜托乃棉两父子,难道伦家就像素那种很懂和政府官员打jiāo道滴人咩?!好心乃棉也要看看伦家像8像素那块料好么?!伦家要素那种八面玲珑去哪儿都吃得开滴神人,伦家犯得着出来当保姆么?!乃棉gān赶鸭子上架介种事表老gān得介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好么?!挑战伦家滴能力极限么?!掀桌!!!
默默无语地暗自神伤了半天,她明媚忧伤地四十五度角抬头,抽抽嘴角道,“那什么,你不是平时都挺忙的吗大医生?怎么最近都在忙这些事qíng?”
病人不用管啦?手术不用做啦?学术研讨会不用开啦?
“我是好不容易才特地把这一段时间空出来的,”汪仲麟耸耸肩,“我父亲过年时就让我赶紧回来先把手头上的事务理一理,好留出这段空当出来帮他办些别的事。”
徐素云:……
刚刚她还说神马来着?刚刚她还说什么来着?!昂?!汪老头这个成了jīng怪的老狐狸,他从来就不会gān那种兴之所至的事qíng,神马都是一步步算计着谋划好的!
枉她过年时还挺同qíng他一把,觉得他虽然有四个儿子却个个都是工作狂人大过年的把一糟老头子孤零零地留在了家里,敢qíng这还都是他自己一手安排造成的!
害她还冤枉了从汪老大到汪老四这几个,腹诽他们只顾事业不顾老人,尤其是汪老二,她当初还觉得他平时忙碌不怎么常回家看看就算了,居然大过年的年初三还没过完就跑了,着实是过分,没想到,他竟然是让汪老头给指使走的!
哼,她算是想明白了,合着自己也是被汪老头给算计进去的了,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就是个照顾下老人的家庭保姆呢,结果这一步步的,自己都快成十项全能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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