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bī她。”窝阔台慌忙挥手,“她现在怀着身孕,至少要等她生下孩子,也要等她心甘qíng愿进宫,这丫头xing子烈,有些小小的狡黠,朕不要太过限制她,让她呆在宫外,她开心就好。”
“大汗……”乃马真皇后心中一阵酸涩,大汗原来也是会疼人的呀!“臣妾都懂了,臣妾会好好对待舒小姐的。”她是女人,明白只有真心爱一个人,才会qíng愿为那个人委屈自己,记得舒小姐新婚时,大汗从飞天堡回来的那一晚,对她说了一夜堡主夫人,眉开眼笑的样子让她很意外,大汗不是重色的男人,府中也有几位侧妃,但他待她们都是冷冷的,也很少逛青楼,过了一阵,大汗说要请堡主夫妇吃饭,还特地她到府门外迎接,瘦下修长的女子,长相平平,就一双眼初衷点,并不让她惊艳,可那双眼一转,一开口,她就知道这小女子不同了,大汗眼中立刻就容不下别人,君堡主对夫人也是疼爱备至,从那之后,大汗心中就象有了什么心思,常一个人独自出神,有时会抿嘴轻笑,有时还会叹息,有天,突地以她的名义去邀请堡主夫人过府,两个人呆在小别园中,很久很久,出来时,她知道二人之间并无暧昧之qíng,但大汗眼中又多了什么,多了什么呢,她现在全知道了,是爱!
堡主夫人被休,正中大汗的心,这是天怜大汗之qíng吧!
碧儿是午膳时分醒过来的,一睁眼,看到乃马真皇后坐在chuáng前的锦榻上,她慌忙坐起。
“醒啦!”皇后温和一笑,宫女为碧儿后面垫了下靠枕,有递上一碗百合粥。
“我下来吃。”碧儿拘谨地摇摇手,很不好意思,“不要,就在chuáng上用,刚睡醒,起来头会晕晕的,吃完再起chuáng也不迟。”乃马真皇后回过头对宫女说道,“去宴会厅禀报大汗,小姐醒了,让她安心。”
“谢谢皇后。”碧儿无奈接过宫女手边的粥,非常粘稠,一点百合的苦味都没有,不知加了什么,又香又甜。
碧儿低下眼帘,长睫轻轻地颤动着,“皇后,你……放心,我对大汗没有非分之想,我……不会是皇后与大汗之间的阻挡。”她猛吞口水,非常愧疚地说。
乃马真皇后噗地一笑,“你怎么回事本宫与大汗之间的阻挡?有你,本宫欢喜还来不及呢,告诉你,本宫第一次看到大汗为你脸红哦!”
“呃?你不妒忌?”碧儿好奇怪地问,像她看到君问天对别的女人好,肺都气爆了,窝阔台对自己那外露的表示,皇后居然象没事人似的。
“gān嘛妒忌?大汗本来就该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的,他算是节制 的君主了,宫里并没有几位姐妹,大汗非常尊重本宫,本宫为他生下太子贵由,现在已成他左膀右臂,好像应该是别人妒忌本宫才是,女人嫁给大汗,能有本宫这样,很知足了。”
碧儿愣了愣,眼睫眨个不停,“可是……可是你和别的女人共有一个丈夫,你不难受吗?”
乃马真皇后捂嘴笑了,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对于一个女人,出嫁之后,生下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没什么好计较,没有个人男人一声专qíng一个女人的,不可能的事,gān嘛要去多想呢?”
也是,专qíng的男人犹如恐龙一般,在远古世纪,就已消失,是她不识时务,还在做什么大梦,碧儿挫败地梳理着头发,叹了口气。
“皇后,打扰你了,我该回王府了,”碧儿探身下chuáng,定了定神,穿上外衣。
“等大汗回来再走,你一会也要用下午膳,不然又会晕倒,大汗会担心的。”乃马真皇后真心挽留。
正说着,外面进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看到碧儿,施了下礼。
碧儿惊讶地回礼,不解地看着皇后。
“太子贵由。”皇后慈爱地瞟了眼儿子,眼中无限骄傲。
这就是贵由,碧儿瞪大了眼,窝阔台之后就是他登记汗位,可惜在位时间奇短,某天晚上与拔都王子饮酒,没让外人进去,到凌晨,宫人进屋,发现这两人均没了呼吸,已死多时,这是蒙古的第二大悬案,一直没人解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到这些,她看向贵由的眼神多了份同qíng和不舍,看上去就是一个英俊的皇族少年,命运拨测,让人唏嘘。
“父汗让贵由来看望舒小姐,说请舒小姐考虑下,能不能收贵由为学生?”贵由毕恭毕敬地问道。
“我……能教太子什么呢?我不会骑马,也不会武艺。”说到学生,碧儿想起了忽必烈,好像很久没见他了,虽然托雷很讨厌,但那是个讨她欢喜的小孩,非常明事理,懂进退,是大体。
“父汗说学书本上的东西。”贵由拧柠眉,神qíng不是很qíng愿,堂堂太子,认一个长不了他几岁的女人做老师,岂不是让人笑死。
乃马真皇后心中警钟高鸣,大汗宠爱这女子,她可以大度,但如果想抢她的儿子,她可不gān,大汗这什么意识,朝廷有的是才华出众之人,象耶律楚材就是一位好老师,让儿子跟这位舒小姐学,是不是想让儿子和她亲近,日后夺她的中宫之位?这样一算计,丽容就有些挂不住了,瞪了贵由一眼,生硬地说道,“真是太不懂事了,你没看舒小姐正怀着身孕吗,你想让她累着吗?”
“母后,儿臣……”贵由支支唔唔,不知该说什么好。
碧儿不懂乃马真的用意,不过,她无心收下这个学生,忙顺着乃马真皇后的话下台阶,“太子,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真的不能误了太子,其实耶律先生就是一个好老师,我没读过几本书,呵呵,大汗和你开玩笑的。”
乃马真皇后与贵由太子同时轻吁了一口气。
“本宫象大汗是喝酒喝高了,才这样一说。”乃马真呵呵gāngān地笑着,“舒小姐,去花厅用点午膳把。”
“才刚吃了粥,暂时吃不下,多谢皇后,我真的该回府了。”碧儿不想多留,施下礼,说道。
乃马真皇后没有坚持,心中对碧儿多了几份提防,“那好,本宫送你出宫门。”
碧儿坐的轿停在宫门旁边的客殿前,秀珠伸了脖子往里看着,君南懒懒地两手jiāocha,目光不知看向何处。
“夫人回去了。”秀珠终于看到碧儿出现宫道上,推了君南一把,叫上四位轿夫。
“皇后请留步!”碧儿深施一礼,让乃马真皇后先行转身,按照礼节,她不能在皇后面前上轿。
乃马真皇后高贵地点点头,yù转身,突地看到窝阔台疾步行来,越过她,径直走向碧儿,看都没看他一眼。
说不妒忌是假的,乃马真皇后苦涩一笑,她有太子贵由,其他无需在意,她心中暗道,仪态万方地远去。
“为什么不等我?”窝阔台喝了点酒,话语间带着几分酒意,眼神就更多了几分狂热,牵着碧儿的小手,走进客殿。
殿外,秀珠和君南面面相视,无奈地轻叹。
“你不是和使臣共进午宴吗?我没有别的事,想回去先歇着,大汗,记住十万两银子,不准食言哦!”碧儿佯装语气轻快,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窝阔台超前两步,贴她更近了些,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小守财奴,要那么多银子gān嘛呢?握的不都是你的吗?”
碧儿眨巴眨巴眼,有些回不过神,暗示这么qiáng烈呀,唉!没人爱痛苦被人爱还是痛苦!
“大汗,如果啦,我是将如果啦,某一天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你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侧目看着他。
科威特亲昵地捏了下它的粉腮,“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和你生气的。”
“不是,不是,”碧儿急忙摇头,“事态很严重,后果很可怕。”
“举个例子听听。”窝阔台被她急急的样逗笑了。
“比如……”碧儿咽了几口口水,深呼吸一口,“比如我没打招呼出去游玩……”
窝阔台的笑容突地冻结在脸上,大手腾地握紧了她的手腕,一字一句地说道,“碧儿,不管你闯多大的祸,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都没关系,唯独这件事不可以发生,不要bī我用非常法子禁锢你,那样你会难过,我也不好受,我们当初说好的,只要你主动过来,我就不会再放开你,碧儿,我已经为你无处可退了。”
“大汗,我对你真的很重要?”碧儿怯怯地低下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碧儿主动走过来的那一天,比我登基汗位都来得开心,乖,不要说傻话让我急,今天没上早朝,一会的上晚朝了,我还有许多事,回府后好好歇着。”他揉揉她的头发,不让自己多想她的话。
碧儿猛然抬起头,“大汗,你从来没觉得我很怪异吗?一个闺中女子没上过学,却读了那么多的书,博古通今,思维,认识和你们都不太相同,对许多事先知先觉,甚至还懂得外国的语言,那就没有多想过这是为什么?”别怪她话夸自己夸的恶心,在现在的蒙古,她确是一个异人,一千多岁的人jīng啊!
窝阔台沉默,静静俯视她,好半响,他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吧,让她看着他的眼睛,“我有想过,你可能是妖也可能是仙,我早就让人去打探过真正的舒碧儿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不是舒碧儿,我知道。”
“那你还……”
“还要你,是吗?碧儿,是仙是妖,那又怎样,你现在我身边,就好。”
“我不会永远属于这里的。”碧儿轻嚷,有些无力。
“我是天子,就是老天也不敢和我争的。”窝阔台浅然一笑,“君问天傻,我不傻,我不管遇到什么qíng形,都不会放开你的。”他意味深长地将她落下的卷发抚至腮后,露出一张茫然失落的小脸。
碧儿的肩挫败地牵拉下。
浑浑噩噩地上了轿,碧儿对秀珠说从君府门口转了一下,秀珠没看过碧儿这样失魂落魄过,眼直直的,象有些呆傻。
轿远远的在君府外面的路边停下,隔了几棵大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君府的大门,碧儿掀起轿帘,君府的门馆前擦拭着大门,佣仆们出出进进,没看见一个主人,可能还没从飞天堡回来呢!
秀珠和君南也不提进去坐坐,他们陪着她,默默不语。
君府!她和君问天的dòng房之夜就是在这里发生的,虽然回忆不算美好,曾经那些个君问天宠她,疼她的日子,不知怎么,总给他一些不真实感,可能甜蜜太多,消失的又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回来,把君问天从知府大牢接回来的那一晚,她主动托坏送报,深qíng款款向他表白,告诉他她爱上他了,他当时什么也应着她,为何转瞬即逝呢!爱真的如同烟花一般,绽放时绚丽多彩,消逝的时候连一丝痕迹都寻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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