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窝阔台朗声大笑,看着碧儿的眼神多了几份欣赏。“君堡主,有这样风趣的夫人相伴,日子会过得很快哦。”
“呵,哪里!”君问天淡淡地一笑,和拖雷对视一眼,二人之间有种奇特的默契在眼神间jiāo会。
碧儿发觉君问天好象对拖雷很熟稔,对窝阔台则是尊敬中带着疏离。她表qíng复杂地侧过头,看到韩江流沉着脸,默然无语的不知在看向何处。忽必烈到是对她露齿一笑。
窝阔力停下了脚步,“君堡主,你隔几日要回大都的府邸居住,到时候,请到小王的王府一聚,小王有些事要麻烦君堡主,哦,带夫人一同来吧!我要把夫人介绍给王妃。象夫人这样有见识的女子不多呀,让小王很是吃惊。”
“问天记住了,到时一定到府拜访。”君问天客气地说,扭过头,“江流,可否麻烦你陪两位王子还有小王子到湖边走走。外面风大,我送碧儿回房。”
韩江流无言地点点头。
“小王子,有空一起切磋功课哦,输的人要刮鼻子的。”碧儿对着忽必烈摇手,拖雷眼眯了眯,深深盯了她一眼。
窝阔台走了几步又回首,轻笑摇头。
飞天堡的佣仆一个个眼瞪到脱眶,谁说新夫人失宠,瞧着堡主与夫人手挽手的走进厅中,甭提多恩爱了,这场景,以前的夫人没过世时,也没见过,画面好和谐哦,看得人好羡慕。那些个在背后偷笑的家人们咂咂嘴,看来对新夫人可不能不敬了。
君问天没有送她回君子园,而是把她带进了账房,碧儿打发秀珠回君子园收拾,看屋中没别人,才松开君问天的手臂,吐了吐舌,“君问天,我的表现你满意吗?”她很没形象地瘫坐在椅中,看到桌上有果品,想起没吃早膳,也顾不得冷,抓起一个苹果就啃,现在还没发明农药,这苹果一定环保,绿色食品啊,果真甘甜无比。
君问天默默站着,俊眉紧蹙。
他真的看不懂她了,昨天还象只小刺猬,吼得和他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还说要杀他,今天又象只乖巧的猫,在人前亲亲热热依着他,知道她是装的,心中却象被震出了一个dòng。白莲和他新婚时,两人走出来,也倍受别人的羡慕,但那是因为白莲的美貌,而今天,眼高于天的三王子窝阔台却因为她的慧黠,不避嫌对她大加夸奖,听着他都有点想拉脸了。她比他有面子,一进飞天堡,就被邀请进王府做客。白莲和他成亲一年后,才被拖雷王子邀请做客。不过,她那几句话可真是吓了他一跳,谁家小姐懂治国安邦,蒙古人就是马上夺天下,哪里会想那么远?她却一语点睛。chūn香一早过来哭诉,说新夫人如何如何,他又看错她了,这堡中一大半是白莲的忠仆,对碧儿肯定看不惯,本以为她被欺负个几日,会哭哭啼啼找他求助,现在看来,他这算盘是打错了。她到底有多少能量没被挖掘,还有多少个面是他没有看到的。
君问天深究地看着吃得眉眼弯弯的碧儿。
“君问天,你父母亲还在吗?”碧儿突然问,今天没有人提醒她一早要去给长辈行礼,她有点好奇。
“父亲已过世,母亲腿脚不太好,住在大都。你过两天就能见到了。”他脸上浮出复杂的神qíng,“碧儿……你还住得惯吗?”他想和她好好聊个天,可是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还可以吧!我昨晚睡得不错,谢谢你对我的包容,所以我也要表现好一点。白天,我都会陪着你,你做你的事,如果要和别人谈事,说一声,我就回我的园子里。呵,我也有属于自己的地盘了,好大的庭院,真是不可置议。君问天,飞天堡这么大,庭院又这么多,有树林有湖泊,不如开放给外人参观,可以收门票,也会有不错的收入哦!还有呀,你可以在湖边建几幢度假别墅,让大都里的有钱人过来度假,收房租,又收服务费,一定蛮赚的。”她煞有其事的对他说,口气有点婉惜他不懂利用资源。
君问天扶着桌案,慢慢在后面坐下,他真的很怕他会被她吓晕过去。这什么理论呀,听得他想笑又觉得很有道理。
“君问天,如果我们和平相处,以后说不定也会成为朋友。有句话,我不知能不能讲?”她放下果核,接过他递上的布巾,擦了擦手。
“说吧!”
“可是我怕你生气,你一生气就吼,我也会语无伦次的刺你,那样你又会失控。场面很怕人。不过,我还是想说,因为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你若有什么,会殃及池鱼的。”
“上次是意外,现在不会了。”他放柔音量。
“那好吧!”她象鼓作勇气地抬起头,“君问天,你不要和那个拖雷王子走太近?”
十四,多少事yù说还休(上)
十四,多少事yù说还休(上)
君问天炯炯的俊目扫过她的俏脸,含着一种压制的讶异:“碧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碧儿撇下嘴,对外张看了下,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这让他的心又小小地颤了一下,“如果我算得不错,成吉思汗现在应该身体不太舒适,卧chuáng很久了吧!”
“你如何知道的?”
他突地严肃起来,努力吸了口气。这种事在大都里都没几个人知晓,他还是和拖雷昨天私聊时才听说的,大汗身体每况愈下,好象时日不多,为了怕西夏和大辽的探子知道,对外是绝对保密的。
“这个你先别管,在你的心中,拖雷是众王子中最出息、也是最让大汗满意的吗?”她摆了下手,毫不威惧他严厉的目光。
他僵硬地点下头。
“你的判断有误。君问天,你不需要搞派系,安分守已做你的商人就好,大汗一日不昭告天下储君是谁,一切都皆有可能。”她不是有先见之明,更不是对政治研究的有多深,她知道这个时期,蒙古将会出现一个千古悬案,让所有的人大跌眼镜,这都是历史书上写的,不会有误。“如果你怕拖雷起疑,对他的小王子忽必烈多疼爱一点,这会让你们君家代代辈辈受益不浅的。”
他会相信她的话吗?上帝,求求你让人相信吧!碧儿绞着双手,迫切又担心的看着他。君问天错愕了半晌,幸好是坐着,不然真的有可能瘫在地上了。他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女子,不出茅芦,便知三分天下,女诸葛在世?
“你有什么依据这样说?”
“我从你对三王子谦恭中带着疏离的态度看出来的,呵,三王子可是城府极深的人。君问天,你是商人,无须参与到皇族争战之中。无论如何,这二年,你都要相信我的话。”她瞪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果只图眼前利益,你改投三王子门下吧!”她不知道他水波不惊的面容下是流着什么暗cháo,无奈地说。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人?”好半天,他才缓缓说道。
“难不成是妖?我还巴不得是个妖呢!好了,君问天,我言尽于此,你看着办!”她耸耸肩,站起身,手又伸向果盘之中,抓起一个香梨。
“冷的东西,别吃太多。”他又拧眉了,这是他唯一的qíng绪表现,代表他心中很烦,她认命地放下。
“堡主,大小姐在花厅等着见堡主夫人。”一个小丫环在门外通报着。
“大小姐是谁?”
“我姐姐君青羽,嫁在漠北的骆塞。”
“那个就是单纯的相见,需不需要行什么礼?”她不想丢他的脸,预先问个明白。
“不需要,就是聊些家常话。姐姐大我三岁,为人很好的。你先过去,我随后就来。”碧儿刚才讲的话有点太惊人,他要一个人静静地分析下,虽说很莫名其妙,可却点到他心中一些隐藏的顾虑。拖雷确是四位王子中和他走得最近的,私底下也是推心置腹地说话,可是他对拖雷的相助很大,拖雷想要多少银两的赞助,他从来不皱一下眉头。不过,拖雷也在大汗面前替他争取了许多笔大生意。两个人之间的有jiāoqíng,也有相互利用。他有时悄悄地想,如果他不是富甲天下的君问天,拖雷会这样对他好吗?
他不敢肯定了。
碧儿走出账房,通报的小丫头已经先走开了。她顺着廊道,转过一个拱门,碰上一个从没见过的丫头,她提着拖把和水桶,好象正准备打扫。她惊异地看着碧儿,仿佛见了鬼。碧儿皱皱眉,问花厅在哪?她朝前一指,大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
碧儿倾倾嘴角,向前走去,不知是不是走错了方向,穿过又一个拱门,她发现自己来到一条长长的走廊上。这条走廊她没见到过,多少同以前一些庭院的走廊相似,只是更宽大,院子里有一个碧清的池塘,现在结着冰,几根枯萎的莲梗浮在冰面上。
她迟疑了下,沿着走廊向前。两边都是关着的厢房,隔着木窗,可以看到里面锦纱飘逸,布置得特别雅致。有一间厢房开着门,她好奇地走过去。厢房里有一扇大窗,远远望出去,下面是平整的糙地,糙原往外延伸,便是湖泊。湖上chuī着一阵西风,在晚亮的绿色水面上激起粼粼白làng,飞快地从岸边dàng漾开去。
碧儿调皮地把耳朵贴在窗边,好象能听到làng花拍击的声音。
“夫人,你怎么会在莲园?”
门外传来一声yīnyīn的问话。
碧儿回过头,chūn香站在厢房外,瞪着眼睛,她无法判断她的眼睛she出的是怒火还是好奇的目光。碧儿有种擅自闯入别人屋子而被逮了个正着,脸微微有些发红。“我在找通往花厅的路。”
“夫人只要高声吩咐一声,每个庭院都有侍候的丫头,怎么能让夫人迷路呢?”chūn香的脸色煞白一片。
“没有关系,我正好想到处走走。妨碍你做事了?”
“怎么可能?夫人,你知道这座院子是谁的吗?”chūn香一个劲儿的盯着她,仿佛要看出她突然出现是真的迷路还是故意光顾。
“谁的?”
“故世的堡主夫人住的。这院子是堡主特地请江南的工匠过来设计并建造的,池塘里的莲花也是江南的珍稀品味,里面的每一件家俱也是一并从江南运来的。夫人虽说在北方长大,但肌肤如雪,容颜如花,比起江南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堡主说她人如其名-----如莲花芬芳,白玉无暇。”
君问天还这么会讨女人欢喜,看不出来啊!连这么恶心的话都说得出来,碧儿受不了的咧咧嘴。
“夫人,你想参观一下厢房吗?”chūn香侧身让碧儿走过去,yīn沉的脸察看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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