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口子轮番bī供我呀?”她玩味地歪着头,笑问。
很怪异的,他们两人之间突然有了种默契。君问天会意地眨了下眼,拿下她头上的发环,“我还没有死呢,不准戴这种白色的东西。”
“是象牙色,不是白色。”她反驳,yù抢回。他已经收回袖中,“我明日让君总管帮你重做一枚镶着宝石的发环,比这好看。”
“我不要。”这是韩江流的心意,再好的也和它不能比。
“不要也得要。”他拉着她的手,避开满地的书,穿过屏风,并坐在卧榻上,“碧儿,不要把别人当玩物,时不时刺得别人心惊ròu跳、六神不宁的,那样就把自已bào露在危险之中,静静地坐着,看别人唱戏,不更有趣味吗?你今天看得瘾不?”
碧儿探手摸摸君问天的额头,“没发热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本来有些怪异,可是你东一句西一句的,我也有些明朗。”
“说真的,君问天,我都有些同qíng你。”
君问天微微一笑,眸光变暗,“娶了你之后,我就让所有的人羡慕了。”
“呃?”她瞪大杏眼。
三十三,比翼难双飞(三)
三十三,比翼难双飞(三)
碧儿纤手托腮,故作深沉地思索了下,“你确实让人羡慕,谁能修得我这样的好娘子,大度、贤良、与世无争。”
“还能用纤弱的双肩,为夫君挡住外面的风风雨雨。”君问天意味深长地接语,看着碧儿打岔的拿起一颗梨,用布巾拭了拭,白牙一咬,梨汁从嘴角溢了出来,他不禁咽了了咽口水,黑眸深不可测地眨了眨,直盯着碧儿粉红的樱嘴,身子紧绷。
“你少自以为是,我没那份好心。我发现嫁给你后,好象变聪明许多。为什么呢?”碧儿边嚼梨边说道,“环境造人,在父母身边,天掉下来都与自己没有关系。可现在不行,无依无靠的,bī着自己要多点心眼,遇事要多考虑,才能保护得了自己。我不是变聪明,而是bī着自己要聪明,不然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想起以前承欢父母膝下,真的太幸福了。”
她说的父母不是舒富贵夫妇,而是林书白和方宛青。虽然为名字而烦忧,那也只是无病呻吟。林书白的儒雅,方宛青的qiáng悍,让她和林仁兄自小到大,没有在外面受过一点委屈,林家不大富大贵,可也是换季换新衣、一年内出外度过一两次假、特殊的日子举家到餐馆吃大餐、宽敞的空寓、独立的空间、时不时出去看个音乐会歌剧之类的,过得小资而又jīng致,那个时候,她满脑子的少女轻愁,哪里懂生活的艰辛、人际的险恶。穿越之后,她首先尝到了是贫穷、无奈的婚姻,尔后就是面对飞天堡复杂而又诡异的环境,没有任何人真心地给她指点,她若想好好地活着,只能让自己变得qiáng大。
对比从前的幸福,触感生qíng,忽然自怜起来。碧儿眼眶一红,泪珠在眼中打着转。她不想成熟、不想聪明,她只想回家。以前想家的时候,还能和韩江流撒下娇,现在……她缓缓站起身,握着雪梨的手轻颤,qiáng抑着心底的痛楚。
这样的碧儿太陌生了,脆弱无助、惹人心疼,和前一刻的慧黠、俏皮、活泼简直判若两人,君问天还是第一次看到,“碧儿……”他震撼地拥着她的肩,想抱紧。
“拜托,不要碰我,就一会……”碧儿背过身,咬着唇,肩微微地耸动,泪无声无息地滑下。
君问天两手在半空中恼怒地一挥,他已把她当作信赖的人,在碧儿的心中,他却不是她愿意依赖的那个人。她不是装可怜的娇弱女子,对任何事都看得入木三分,甚至是冷静的、坚qiáng的。是什么让她伤心成这样?
要懂碧儿,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近在眼前,可是让他觉得她离他很远。
“碧儿!”他qiáng行扳过她的肩,bī视着她的眼眸中有他的身影,她眨了眨眼,把最后一滴泪眨回眼中,挪谕地一笑,“我有点神经质,我们刚刚讲哪了?”
“碧儿,我是你夫君。”他一字一句qiáng调,要她正视二人之间的关系。
碧儿挫败地点头,“我时时刻刻都记着呢!”轻蹙眉宇,扫了一眼俊美近似邪魅的面容,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紧抓着她?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吗?”他期待地看着她。
碧儿平静了下qíng绪,“我保护你的事?”
君问天僵着脸,收回了手臂。她的心拒绝为他打开。
“君府里现在除了我,所有的人都很神秘,看似一切事都围绕着你,可你却能把所有的人都cao控得很好,以游戏的心态旁观,可见最最厉害的人是你。我没有能力为你挡风遮雨,我只是觉得好笑,逗他们一逗。你们要唱什么戏,我不感兴趣,所以你也不要拿我做挡箭牌。”她一语点破,君问天淡淡扯了下嘴角。
“我不是拿你做挡箭牌,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现在,我确实很依赖你。我的眼前就象重重迷雾,只有你能为我抹开,让我看清楚一切。”他不掩饰自己的脆弱,自嘲地倾倾嘴角,“在娶你之前,我都是一个人面对一切,对任何人都抱着一颗警防之心,我不会太相信一个人。和你成亲之后,我发现……你是唯一可以让我撤下心防、全身心放松的一个人。”
“那是因为我对你没有企图心。”她耸耸肩,继续啃梨“可是君问天,你有没想过我们的结合是建立在协议之上,那本身就有了企图。不要信任我,我也不想了解你。”她现在就盘算着如何离开他,不想有那个荣幸做他最信任的人。
君问天苦涩一笑,替她拭去嘴角的梨汁,“碧儿,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你问,我就会坦白地回答你。”
“别那么抬举我,君大堡主,君帅哥,你若看在成亲这几日我表现还不错的份上,休了我吧!”她很无力地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能丢得起这个脸?全蒙古的人都知道我娶了你,可是我却双手把完璧无瑕的你送给另一个男人?我要成为全蒙古的笑柄吗?你嫁进飞天堡的那一天起,你就……不可能有跨出去的可能了……”
“STOP……”碧儿做了个篮球赛中要求暂停的动作,让君问天惊住加怔住,她咬了咬唇,两眼瞪着屋顶,“这个问题,我以后不会再提,算我没问。”她放弃与他商量此事,脚长在自己身上,总能跨出去的。
君问天打量她的表qíng,不确定她是想懂了,还是妥协,最后他决定略过这个问题。“雪后放晴,我们一起去园子里走走。这几天的大雪,困得人乏力。”他拿开她手中的梨核,用布巾拭净她涩涩的小手。
“我没空,我还要看书,你找白姑娘或者朱夫人,旧爱新欢,挑谁都可以,不要把时间làng费在我这个下堂妇身上。”她不承qíng地拂开他的手,一幅他在开玩笑的表qíng。
“就是怕旧爱新欢不好平衡,和你才最合适。”他也学乖了,顺着她扔出的竹杆往上爬。宠也要有个限度,他给她太多自由,以后,不再让她任xing地想推开他就推开,这个夫君,他要当得名幅其实。
“我不这样认为……”她yù反驳,身子已被他揽在怀中,拿过一边的披风,qiáng扯了出去。
她无奈地任由他裹上披风,佯装恩爱地在人前走秀。打扫庭院的下人看到他们相依相偎的样,抿嘴偷笑。
“梨就那么好吃吗?”他突然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牵着她的手,信步在后园中小径上踱着步,不时摇一下堆满积雪的树枝。
“当然!哦,刚才忘了分一半给你。”碧儿眼角的余光瞟到白翩翩站在屋檐上静默成一柱冰凌。君问天知道她不是纯良之辈,还要把这个炸弹放在身边,不怕炸死呀!碧儿有些好奇地扭头看君问天。
“我不想和你分'梨',可是我想尝尝梨的味道。”他突地啄了一下她的樱唇,当着下人的面,她吓了一跳,呆呆地看他。好一会才恢复过来,狠狠地瞪他几眼,“君问天,你再敢非礼我,我就会让你下不了台的。”她用他才听到的音量恶恶地提醒他。
君问天挑下俊眉,亲昵地捏了下她的粉颊,“碧儿,晚上我回厢房睡。”自那天被她推开之后,他赌气睡了几天书房。
“要不要在厢房前点一串红灯笼?”她嘲讽地斜睨他,象张艺谋拍的那个《大红灯笼高高挂》中,老爷要到几夫人的房中过夜,预先点上一串红灯笼,和皇上翻妃嫔的牌子一般,真是恶心。
他不太明白她在讲什么,但一定不是好话。“你若想,我可以让君总管点一串。娘子,书房的chuáng太硬。”
“白姑娘房中的chuáng很软。”而且还可以美人在怀,chūn宵一刻,消魂摄骨。
“我若有个三长两短,君家易了主,你日子就不会有现在悠哉了。你不怕再有刺客伤我?”
“那gān吗还要娶?”
“她想嫁我就娶喽!”他理所当然地说。
还真是好说话,碧儿想了一下,“好,那你睡厢房,我睡书房。若我们同处一室,朱夫人会不方便的。”
君问天苦笑,有点气短,“碧儿,那些都已是过去了。”
“别告诉我这些。”碧儿看到白一汉领着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往这边走来,推了君问天一把,示意他往那边看。
“少爷,这位是陆家当铺的陆老板。”白一汉为中年男人作了介绍。
陆老板拱手作了个揖,笑着说:“陆某离开大都时,君堡主还是少年,如今已是富甲天下的俊杰,真让人惊叹。”
君问天轻拧下眉,对着园中的暖亭做了个请的手势,“陆老板说笑了,问天记得十年前,陆家当铺可是大都城中数一数二的商铺,后来听说陆老板去中原发展,怎么又回大都了?”
碧儿的手仍被他抓着,无奈随他一同走进暖亭,白一汉挥手让下人送上茶点。
“说来话长,以后再与君堡主细聊。”陆掌柜瞟了一眼碧儿,“这位就是堡主夫人吧?”
“对,正是问天的娘子!”
陆老板一笑,“呵,我说江流少爷怎么会在大街上与一个女子如此熟稔牵手,原来是堡主夫人,就不奇怪了。”
碧儿讶异地瞪大眼,白一汉一怔,不安地看着君问天。
52书库推荐浏览: 林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