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流赧然地一笑,“碧儿,这话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你不应该和我说这些的……”他会多想的,心会疼的,在这几句话的背后,他听得懂碧儿与他之间无需言明的默契。做不成夫妻,但是碧儿在他的心中,他在碧儿的心里,那个位置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知道……”碧儿羞窘地点点头,眼神迷迷蒙蒙,“我要到……夫君那边去了,哦,童知府的马车好象来了。再见,韩江流。”她笑着挥手,往后退去。不慎踩到了长长的裙摆,“啊!”她尖叫一声,离得有些远的君问天惊惶地一个飞跃,眨眼之间,在她倒地之前揽住了她的腰,稳稳地安置在自己怀中。所有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韩江流脸都吓白了。
“碧儿,你还好吗?”韩江流关心地跑过来。
君问天抿了抿唇,赏给韩江流一个宽实的后背,小心地抱着余惊未消的碧儿,掀开轿帘,跨了上去。
“我没事,你回去吧!”碧儿从君问天的腋下伸出头,对韩江流摇手,挤挤眼,“记得我说的那个事!”
韩江流失落地站了很久,淡然对瞠目结舌看着这边的家仆点点头,转身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君问天意思似的打了碧儿几下小屁屁,命令她乖乖地呆在马车中,自己跳下马车,与童知府招呼。
童知府抚着稀稀落落的胡须,瞪大眼,“君堡主,你……们这是要搬家?”他看着一辆挨着一辆的马车,马车上堆得象小山样的箱笼,十多个说笑嬉闹的家仆,很是吃惊。
“不是,娘亲要回飞天堡小住,带的东西多了些。童知府,我们出发吧!到飞天堡,天该黑了!”童知府带的衙役也不少,连上师爷也有二十多个呢!
童报国咂了下嘴,斜着头,眼直眨,“君堡主,本官有些好奇……你刚才英雄救美那一个动作,难度挺高。你会武艺?”
君问天掸掸长袍上不存在的尘埃,倾倾嘴角,“君某走南闯北做生意,身上带的银两不少,总要会个防身术,怎么谈得上会武艺,大人太高看君某了!”
童报国呵呵一笑,对着君问天做了请上车的手势,自己也摇头晃脑的步上官车,“师爷,记下,第一个发现,君问天会武功!”他对手握羊毫的师爷说道,脸上表qíng极为得意。
“这对本案有什么用?”师爷记下,却有点不解。
“师爷呀,一个商人会那么高的武功不奇怪吗?常人掐死一个人得多少力气,如果你会武功,轻轻一捏,手中的人两眼一翻就去了。这说明君问天具备掐死人的本领,不,是天赋。”
师爷漠然叹息,在衙门混了几十年,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说法,掐死人的天赋?敢qíng杀人犯都是身怀异禀的人啊!
荒谬!
“拿过来!”君问天冷着张脸,伸出手。
碧儿装相,“什么?”窝在暖暖的布毯中,嘴里塞了块果子,嚼得正香呢!
君问天挑挑眉,“那个无耻的专门窥探别人娘子的男人给你的东西。”他看得清清的,韩江流深qíng款款地把什么放在碧儿的掌心。
“你讲话都不用逗号吗?修饰语那么多,”碧儿白了他一眼,噘起嘴,“什么叫无耻男人,明明是你好朋友。我们相遇在你之前,相互喜欢很正常。恋人没做成,现在做朋友,关心彼此很正常。他给我求了个香符,保佑我平安,你想要让你朋友也帮你求一个去,别抢我的!上次那个象牙发卡还没还我呢!”她嘟哝着,看他的脸变铁青,扭扭身子,硬是拉开他的手,坐到他怀中,不qíng愿地掏出香符,“看你这小可怜样,给你看一眼吧!”
君问天抢过,掀下窗帘,就yù往外扔。
“你敢!”碧儿冲上前去抢住,“我的东西,你无权作主。”
“你说这么贪小便宜!我明天去寺里给你求十个八个的,塞满你一怀。”君问天生气地别过脸,觉得自己有些孩子气,可又控制不住。不就是个小香符吗,宝贝什么!
“不一样。”碧儿小心的把香符塞进袖中,“韩江流是朋友,你是老公,意义不同的。他送我是关心我,你给我的是爱我、疼我。老公,人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是没办法过下去的,总得需要家人、朋友。朋友也不是家人可以代替的,有时候人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心里的话不会和家人说,却会对好朋友讲。不要总说韩江流不好,在你入狱的时候,你以前结jiāo的那些商铺老板只会落井下石,唯有韩江流急急地跑过来,患难之时才见真qíng。”
“那是他没安好心。”君问天低吼道,钳住她的腰。韩江流真正想关心的人是她,他口中不说心中说。
碧儿吐了下舌,“老公,我这个大肚婆还这么有魅力吗?现在这样还有人暗恋?哇,我很有虚荣感哦!”
君问天忍俊不禁,一团气全消了,“少自恋了,人家有几个娘子,马上还要纳妾,谁会多看你一眼?”
“有!”杏眼扬起闲,“传说有位姓君,名问天的帅哥,对我一见钟qíng。自见面之后,便朝思暮想、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深夜对月低吟: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若得佳人相伴,只羡鸳鸯不羡仙……哈哈,别挠我痒痒,人家还没说完呢……唔……”
笑声连同戏语,一并被唇堵了回去。
真的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君问天吻住她那两片柔软红润的唇,辗转又辗转,她在他的气息之中沉沦,在他有力的怀抱中失魂,他好想要把她揉入他体内才甘心似地,在他唇的挑逗中忘了要呼吸,只能无助的将双手圈住他的颈项。
碧儿双颊红滟,身子因急喘而颤抖不已。完了,她现在变得太敏感,这个恶人老公一碰她,她就会想入非非,自如的就往他怀中贴去,手色色地从他的衣襟中伸进去摸呀摸的,她是孕妇哎,好象不宜太过辛劳吧!
“老公,”她气喘咻咻地在怀中呢喃,“打住,不然我们就要在这马车上滚几滚的,车夫大哥在前面,车厢也有点小,不太适合我们继续。”
君问天失笑地抬起头,替她理好松开的衣带,眼眸漆黑如子夜。难得在这种时刻,她还保持这一份理智。“其实不需要滚几滚的,坐着也可以……”他邪邪地在她耳边chuī着气,逗弄她。
和他的小闯祸jīng一起后,他也变得越来越不正经的。当然,夫君和自己的娘子一起时,允许变成色láng的,只不过现在是白天……
“也可以吗?”碧儿脸红红地瞪大眼,谨慎地瞟瞟前面车夫的方向,“老公,这颠簸着可能很刺激,可是我觉得在chuáng上会比较……”她斟酌着,想找一个合适的词。
“哈哈!”君问天朗声大笑,亲昵地刮刮她的鼻子,“你还当真啦!”
“你……搔扰我……”碧儿娇嗔地打了他几下,坐上他的膝盖,“老公,知道吗,你第一次笑这么大声呀!我们哪象是去开棺验尸,好象是在度蜜月。”
君问天挑了挑眉,他刚刚真的笑很大声吗?
“老公,”碧儿抓住他的手指把玩着,“不要在意别的男人,我很有分寸的,我有事拜托韩江流才把他拉到一边说话。”
“什么事?”
“他大婚那天,你记得she向我的一把袖刀和纸条吗?就是从他隔壁的院中过来的,我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但也可能是眼花。我请他去打听一下。”
君问天笑笑,“我只是有一点妒忌!我承认我的心眼很小。”
“没必要!”碧儿扬起头,抚着他的脸颊,“爱是爱,喜欢是喜欢,xing质不同。象我色色的样子只给你看啦,我只想抱你啦,让你亲啦、任你爱啦……”
“现在是你在搔扰我!”君问天抗议,全身盈满柔qíng。
“好象是哦!”碧儿扮了个鬼脸,眼珠滴溜溜转了一转。“老公,你是什么侠客?”
“呃?”
“我听到知府大人的问话了,想想是啊,你那个雪夜从马上跳到另一匹马上,还有好多次,感觉是有点武功的样子,还有,雪夜陪你追我的几个黑衣高大男子,我在君府里都没看到过。老公,你是不是什么神秘组织里的头领?”
君问天叹了口气,忍笑道:“你说呢?”
“天地会!不对,那个是明清时的,还没到呢!红花会?也不对!老公,我猜不出啦,你说给我听!”她撒娇地摇着他的手臂。
“好啦,好啦!我的小娘子,为夫创下这么大的家业,又周旋于几个国家之间,你说单凭几个家丁守护可以吗?”
“你养打手,哦,叫保镖!对吗?”
“我有几百个护卫!”君问天笑笑。
“为什么我没看到过?”她嫁给他时间也好几月了,孩子都有了,几百个护士站一起,可不是随便能忽视的。
“你瞧见了,还叫护卫吗?”君问天神秘地一笑。
这什么意思?还保秘,碧儿眨巴眨巴眼,不说,那好,她自己查去,是人就要吃饭、拉撒,她不信就一点形迹都没有。
那个飞天堡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呀?
二十三,桃花依旧笑chūn风(五)
二十三,桃花依旧笑chūn风(五)
天全黑时分,车队进入飞天镇,半个时辰后,踏进飞天堡。童报国借着车上风灯的光束,看到擦车而过的一株株奇花异木、一座座假山怪石,还有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雄峙在夜色中的一幢幢楼阁,在星光下闪烁着晶光的琉璃瓦,叹呀,这才叫富得极至呢!
“师爷,你我这辈子怕是没这份福气了!”他无限羡慕的对师爷说。
师爷自嘲地一笑,“大人,人家是蒙古首富。什么叫首富,那就是排名第一呀!瞧瞧这林子,瞧瞧这楼阁,瞧瞧……”他嘴半张,对着敞开的车窗昨舌不已,妈呀,那黑鸦鸦一片站着的是家仆?这飞天堡未免富得太专张了吧,他有些腿软啊!
“瞧什么瞧?”童报国突然神气起来,“君问天再富,此刻小命不也捏在我手中。师爷?”没人回应,他讶异地看过去,却发现马车停下了。
“请大人下车!”赵总管毕恭毕敬地掀开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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