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当然喜欢!”陈元昭不假思索的应道:“是你亲手做的衣服鞋子,我怎么会不喜欢。”
初夏很快将衣服和鞋子包好拿了过来。
陈元昭接过包裹。正想打开。就听许瑾瑜说道:“别打开了。回去再看。”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打开包裹,多不好意思。
陈元昭这次格外听话,立刻应了。
相聚的时间总是这般的短暂。
陈元昭虽然不想走。可惜军营还有事,不得不回去。临走前,当着初夏和芸香的面亲了亲许瑾瑜的额头:“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许瑾瑜没想到陈元昭会这般大胆,一张嫩脸顿时绯红。
陈元昭走后。许瑾瑜故作镇定地回了屋子……然后,一整个下午都没露面。
……
秦王也很快得知了许徵拒做驸马一事。心中除了惊怒之外,还有一份不为人知的窃喜。
许徵若是做了驸马,就是他的妹夫,他就得立刻熄了染指的心思。许徵自己拒绝了此事。对他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想到许徵对曹家小姐qíng深意重,宁愿惹怒皇上也不肯做驸马。秦王心里直冒酸水。可恨的是他现在还没资格吃这份闲醋。
再一想到一片痴qíng的傻妹妹,秦王又有些心疼。
身为公主。自小到大衣食无忧众人捧着,慕容湘何曾受过这样的打击。原本就断断续续的病着,再经历这样的打击,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隔日下午,秦王进了宫。
刚迈进安宁公主的寝宫,秦王便拧起了眉头。
宫女们脸上没了笑意,一个个行色匆匆。寝宫里飘出浓浓的药味,太医院里几个艺术高明的太医也都在……
“雪晴,”秦王叫来安宁公主的贴身宫女,沉着脸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伺候了安宁公主一整晚没合眼的雪晴,面容憔悴眼眶泛红,战战兢兢地禀报:“回亲王殿下的话,昨天晚上皇上和贤妃娘娘都来了。贤妃娘娘告诉公主,许公子拒做驸马,公主气血攻心,当时就昏了过去……”
安宁公主昏厥过去之后,皇上立刻召了太医来为安宁公主诊治。又是针灸又是灌药,折腾到大半夜,安宁公主才悠悠醒转。
醒了之后,任凭众人怎么劝慰,安宁公主却再也没张口说过话。就这么直直的躺在chuáng上。
皇上一开始还愤怒不已,后来见到女儿这副模样,心中又不免心疼。没舍得训斥什么,只吩咐众人好好伺候着。
雪晴说着,眼中泛起水光:“……奴婢刚才端了药进去,公主根本不肯喝。奴婢百般劝说也没用,正想着让人去禀报贤妃娘娘呢!”
秦王皱起了眉头:“我先进去看看。”
秦王和安宁公主是同胞兄妹,感qíng自然远胜过别人。
当秦王看到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失了魂魄的安宁公主时,一颗心都被揪紧了。安宁公主目光呆滞,似没看到秦王一般。秦王喊了几声,安宁公主恍若未闻。
秦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湘儿,”秦王坐到chuáng边,微微俯下头,目光落在安宁公主没有血色的脸庞上:“刚才听雪晴说,你连药都不肯喝。你这么做,是在折腾自己的身体,只会令心疼你的人着急。许徵根本不会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对你有半点怜惜。他喜欢的是曹家小姐,为了曹小姐,他甚至敢拒绝父皇的赐婚,根本不会在意你怎么样……”
一句句犀利的话语,宛如无qíng的利箭,戳中了安宁公主脆弱的胸膛。
安宁公主身子瑟缩了一下,瞬间泪如泉涌。泪珠滑过苍白的脸颊,令人心怜。
秦王狠狠心,继续说道:“他对你无意,你也不必再对他有什么留念。早些忘了他。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你是大燕朝最尊贵的公主,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安宁公主断断续续地哽咽道:“可是,我只喜欢许徵。”
世上诚然有许多的优秀少年,可他们都不是许徵。
秦王哑然无语,心里竟qíng不自禁的想道。是啊,许徵是独一无二的。别人再好,又哪里比得上心里喜欢的那个人?
兄妹两个一个哭泣,一个沉默不语,心中惦记想念的人却是同一个。
……
很快,纪贤妃也来了。
赐婚不成,反遭皇上怒斥,女儿又因此昏厥。这一桩桩事汇聚在一起,短短两日间,纪贤妃苍老了许多。
纪贤妃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心中的怨怼和愤恨齐齐涌了上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湘儿,你放心,母妃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恶气。这个许徵,这般不识好歹胆大妄为,我绝不会饶了他!”
这般怨毒的口气,听的安宁公主和秦王一起心惊胆寒。
“母妃,此事不是许徵的错。”安宁公主急急张口:“他和曹小姐qíng意相投,又有婚约在先。他拒绝做驸马,正说明他坚qiáng勇敢坦诚正直。女儿只是伤心没福气做他的妻子,心里却没有怪他。”
秦王竟也张口说道:“许徵拒婚一事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众人口中不说,其实都在关注留意我们的反应。母妃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免得落人口舌。也免得父皇心中不喜。”
兄妹两个竟一起为许徵说qíng。
纪贤妃颇有些意外,心里的盛怒渐渐消褪。
不过,许徵是绝不能放过的。不然,她们母子三人的颜面何存?
“好,我暂时先放过他。”
纪贤妃目中闪过寒意,声音冰冷狠毒:“等过了这阵风头,再暗中设计,先让他胜败名裂无颜在朝中立足。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曹家还肯不肯将女儿嫁给他!”
安宁公主听的心里一沉:“母妃……”
“行了,你什么也别说了。”纪贤妃变脸迅速极了,立刻就成了慈母模样:“你身子本来就没好,又昏厥了一回,愈发虚弱了。可得安心静养,万万不能伤了身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兄弟(一)
安宁公主招驸马一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了幕。
事关皇家颜面,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不敢明着议论,私下里却免不了要嘀咕几句。诸如“这个许状元真是太傻了竟放过了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安宁公主对许状元真是一往qíng深”“贤妃娘娘被皇上怒斥丢了颜面以后长乐宫里的人可要跟着倒霉了”。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安宁公主原本病就没好,经此一事打击,更是卧chuáng不起。
叶皇后装模作样的探病了两回,表现的忧心又关切,心里却畅快极了。
她和纪贤妃明争暗斗多年,秦王贤名远扬,最得圣眷,将身为储君的太子慕容旸比的黯然无光。安宁公主是皇上幼女,皇上素来疼爱安宁公主。虽说她是六宫之主,可纪贤妃凭借着一儿一女在宫中稳稳的站住了脚跟,成了她的心腹大患。
她每每想及纪贤妃母子,她的心里都恨的咬牙切齿。
这一回安宁公主被拒婚,纪贤妃又被皇上怒骂,可谓是面子里子一起丢的gāngān净净。叶皇后岂有不高兴的道理?
陈元昭是叶皇后的姨侄,许徵是陈元昭的舅兄,这么算来,许徵也算是太子派系的人了。
叶皇后私下召了太子进宫,叮嘱太子好好照拂许徵:“……纪贤妃此人心胸狭窄锱铢必较,以后绝不肯放过许徵。她要对付许徵,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暗中保住许徵。”
不说别的,留着许徵给纪贤妃秦王添添堵也是好的嘛!
太子也觉得此事极妙,欣然点头应了:“此事就jiāo给儿臣好了。”
叶皇后笑着点了点头。又低声说道:“秦王最擅揣摩圣意投其所好,你虽是储君,在你父皇的心里未必及得上秦王。以后行事要多迎合你父皇的心意。”
提起秦王,太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沉声说道:“母后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
大燕的天下是他的,秦王想和他争夺皇位简直是痴心妄想!
……
皇上坐在崇政殿里。沉着脸看着奏折。
在一旁伺候的几个太监俱都知道皇上这几日心qíng不佳。战战兢兢地站着,无人敢在此时发出半点动静。唯恐被迁怒。
崇政殿里一片安静。只有皇上翻动奏折的声音。
“混账!”皇上不知看到了哪一份奏折,啪地一声将奏折扔到了地上。脸孔气的铁青:“一群混账东西!”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皇上气头上劝慰什么。
皇上的胸膛急剧地起伏了几下,眼中满是怒火:“来人,去把秦王召来!”顿了顿又说道:“将太子也召来!”
立刻有人领命退下了。
秦王领着户部的差事。这个时候肯定在户部官署里,来回至少也得半个时辰。太子今日进宫探望叶皇后。就在延福宫里,倒是很快就来了。
太子进了崇政殿,目光一扫,不由得暗暗心惊。
一份奏折被扔在地上。皇上面色yīn沉难看。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奏折,竟惹得皇上大发雷霆!
“儿臣见过父皇!”太子恭敬地请安,又关切地问道:“不知父皇为了什么事发火?”
皇上的声音里犹有怒气:“你将奏折捡起来看看。”
太子领了命。蹲下身子,将奏折捡起。然后翻看起来。越看越是心惊,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半晌,皇上才冷冷问道:“这奏折上的事,你之前可曾听闻?”
太子敛容应道:“回禀父皇,这些事儿臣并不知qíng。儿臣只知道山东闹了旱灾,山东布政使上了折子求朝廷赈灾,父皇命户部拨钱粮,山东有了银子粮食救济,没有出现饿死人的事,灾qíng也基本稳住了……”
“稳住?”皇上冷笑一声:“朕也以为灾qíng稳住了。可你看看这些山东地方百姓们联名上书的奏折,上面写的是什么!”
“朝廷拨下去的银子被贪墨了大半,赈灾的粮食不是新粮也不是隔年的粮食,而是放了多年早已发霉变质的陈粮。就这样,还有许多百姓领不到粮食,活生生的被饿死。百姓们为了逃荒,离乡背井远走他乡。为了一口粮食,甘愿卖儿卖女。竟然还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剧。饿殍遍野,惨不忍睹。”
皇上的语气渐渐激动,蕴含着骇人的怒火:“朕继位二十多年,不敢说是治世明君,至少不是昏庸无用的皇帝。还从未出现过这等骇人听闻的事qíng!现在连人吃人的惨事都有了,朕真的可以‘流芳千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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