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纪泽yīn沉着脸回了浅云居。
顾采苹在朝露和许瑾瑜的搀扶下,回了沉香阁。
小邹氏qiáng打起jīng神对众人说道:“天已经晚了,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请大家伙儿多多体谅。还请各自回府,我就不一一相送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哪里还有心qíng送客。
众人纷纷表示谅解,一个个告辞的时候,看向小邹氏的目光都是极其微妙的。今天是纪妧出嫁的大喜日子,侯府却闹出了这等事。而且,此事似乎和小邹氏扯不开关系
小邹氏被看的心头火起,却不好发作,僵硬着脸进了沉香阁。
顾采苹还在哭泣,一双眼睛已经哭的又红又肿。露出来的脖子上有着可疑的印记。
小邹氏看在眼中,又嫉又恨,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可怜的掌心被长长的指甲掐出了一道道印记。
没了外人,小邹氏也没了qiáng颜欢笑的必要,冷着脸问道:“顾四小姐,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到假山那边去?还遇上了世子?”
不等顾采苹回答,又尖锐冷厉的指责道:“女子当以贞静守礼为美德!你一个尚未定亲的少女,和一个男子在园子里做出这等丑事来,我都替你觉得脸红!我已经打发人去顾家报信了,等顾家人来了,你自己向他们解释。”
这说辞真是耳熟!
许瑾瑜心中暗暗冷笑。小邹氏算计她不成,反而被顾采苹捡了便宜,心中不知多气多恨。
眼看着木已成舟了,小邹氏也没了办法,只能咬牙认了这门亲事。不过,这番羞rǔ和敲打是少不了的。先拿捏住顾采苹的短处,将来顾采苹就算是嫁到了侯府,也会顶着一个婚前不贞的名声,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就像前世的她一样!
可惜,小邹氏这回事打错主意了。
“姨母,此事怪不得顾姐姐。”许瑾瑜忽然张了口,明亮的眼眸盯着小邹氏:“其实,今天去假山边赴约的人本应该是我才对。”
邹氏脸色一白,说话都不利索了:“瑾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去假山边赴约的人应该是她?
小邹氏的面色也僵住了。
许瑾瑜想gān什么?难道要把所有的事qíng都摊开?
“今天晚上,是含翠传了世子的口信给我,说是世子约了我在假山处相会。”
许瑾瑜欣赏着小邹氏难看之极的面色,不疾不徐的说道:“我觉得孤男寡女私下相会不好,本不打算去。含翠一再相劝。后来,顾姐姐正好来了。她喜欢我身上的衣裙,我就换了给她。顾姐姐听闻世子约我见面说话,心中好奇,所以代我前去,想问一问世子缘由。却没曾想会有后来的事。”
“顾姐姐生平最是知礼懂礼,绝不会做出投怀送抱的事qíng来。这其中,肯定有些蹊跷。现在细细回想起来,顾姐姐在我那儿喝了一杯茶才走了。那壶茶是含翠亲自煮的,茶水中一定有些问题。姨母可以召含翠前来询问,一问便知。”
邹氏越听越愤怒,看向小邹氏的目光里满是怀疑:“妹妹,这个含翠是你身边的丫鬟。她做的这些,你该不会不知qíng吧!”
小邹氏心念电转。
没算计到许瑾瑜,反而被许瑾瑜狠狠将了一军。偷jī不成蚀把米,当然可气可恼。可现在撕破脸皮,绝不是明智之举。
此事的真相若是揭露出来,她的脸也算丢尽了。一旦传出去,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更何况,就算许瑾瑜没了用处,至少还有许徵。
冲着许徵,也要先哄好邹氏。
小邹氏将满心的愤怒都压了下去,挤出一个委屈的神qíng:“大姐,我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妧姐儿出嫁的事。今天一整天和你更是寸步不离,我连见都没见过含翠。含翠做了什么,我根本一无所知。”
邹氏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想也不想的接过了话茬:“既是这样,那就把含翠叫过来问问。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氏再好的脾气,也被这件事彻底惹怒了。
如果今天去园子里的不是顾采苹,而是许瑾瑜现在失了贞节和清名的人就是许瑾瑜了。
就算要结亲,也该正大光明的议亲提亲。暗中用这些下作的手段来算计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实在太卑鄙太无耻了!
如果是小邹氏暗中算计许瑾瑜,未免令人心寒。
一旁的纪妤按捺不住了,怒气冲冲的说道:“姨母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疑心我娘么?”
“妤表妹不必激动。”许瑾瑜淡淡说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仔细一查就知道。若是问含翠问不清,不妨叫世子来对质。不管怎么说,世子私下约我在假山边见面总是真的。”
纪妤被噎的哑口无言。
小邹氏此时会意过来了。
许瑾瑜这是借着此事,bī着她让含翠来顶杠
这么看来,许瑾瑜分明是一开始就猜到了含翠是一颗暗棋。
要不要保下含翠这颗棋子?
这个选择不算难。小邹氏没怎么犹豫,很快就有了决定:“含玉,你立刻去叫含翠到沉香阁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下场
引嫣阁。
含翠躺在chuáng上,却没什么睡意。
按着时间来算,现在许瑾瑜和世子的事已经该被人发现了才对。只可惜她没能亲眼看到这场热闹。
等过了今晚,许瑾瑜就会声名尽毁,想不嫁进侯府也不行了。这件事她功不可没,夫人一定会重重赏她。或许,她还能凭借着这个功劳和含玉一较长短。将来这侯府里,人人见了她都要恭敬的喊一声含翠姑娘
含翠越想越激动,翻了一个身,继续浮想联翩。
就在此刻,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含翠迅速回过神来,警戒的问了句:“是谁在门外?”
“含翠,是我。”是含玉的声音:“夫人吩咐了,让你现在就去见她。”
含翠松了口气:“好,我这就起来。”
好在之前是合衣而睡,稍稍整理一下衣服头发就行了。含翠很快就起身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含玉。
“含玉,都这么晚了,夫人叫我是为了什么事?”含翠笑着试探:“是不是府里出什么事了?”
含翠的眼眸异常闪亮,语气中带着一丝窃喜和兴奋。
含玉眸光一闪,似笑非笑地应道:“确实发生了一些事。夫人现在叫你过去,大概是有些话要问你。”
含玉说的意味深长,可惜含翠现在满脑子都是欢喜雀跃,压根没留意到含玉的异样:“好,我现在就随你去。”
含玉冷眼看着含翠得意的样子,心中暗暗冷笑一声,却没有出言提醒。
两人一起进府,又一起被挑到夫人身边伺候,明里暗里一直在较劲。含翠对她又嫉又恨,她对含翠何尝不是暗暗忌惮?
夫人谋划的事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含翠还不知会是什么下场。现在就暂且让她得意一会儿好了。
含翠走着走着,察觉出不对劲来,迟疑的问道:“含玉,夫人不是有话要问我么?怎么不是去汀兰院?”
这方向,分明是去沉香阁的。
含玉在前领路,头也没回:“夫人吩咐我领着你去沉香阁,你心里有什么疑问,待会儿见了夫人自己问就是了。”
含翠碰了个软钉子,心里十分不快。不过,她颇有些城府,并未当场和含玉闹口角,反而陪笑道:“瞧瞧我,又多嘴了。你可别和我一般计较。”
我当然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以夫人的手段,还不知你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含玉的唇角闪过轻蔑的冷笑。
沉香阁很快就到了。含玉毫不迟疑的向顾采蘋的屋子走去。
紧随在含翠身后的含玉心里愈发疑惑。发生了这样的事,要么去汀兰院问话,要么就该去浅云居或是引嫣阁。怎么也不该到沉香阁来吧!而且,去顾采蘋的屋子又算怎么回事?
含翠忽然隐隐生出了不妙的预感。
可此时此刻,也容不得她再多想了。
含玉推开门,向小邹氏复命:“夫人,奴婢将含翠带来了。”
含翠挤出笑容,进了屋子。然后,含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和惊惶。
顾采蘋坐在椅子上,发丝凌乱,满脸泪痕,眼睛又红又肿,看着十分láng狈。许瑾瑜就站在顾采蘋身侧,神色镇定从容。
更令含翠震惊的是,许瑾瑜的身上竟穿着浅紫色的衣裙
许瑾瑜看了过来,目光冷然中透着嘲弄。
含翠心里一沉。终于意识到不妙了。
如果计划顺利,现在láng狈不堪无颜见人的人应该是许瑾瑜。可现在,垂泪哭泣的人却是顾采蘋。而许瑾瑜,安然无恙!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含翠脑子里乱轰轰的,僵硬着一张脸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夫人。这么晚了,不知夫人特意召奴婢前来有什么事?”
都是含翠的错!
一定是含翠说话行事露了马脚,这才惹了许瑾瑜起疑。然后将计就计耍了她一回。现在她所有的如意算盘都被打乱了。还要想出理由应付邹氏的愤怒诘问,别提多憋闷了。
这件事绝不能扯到她的身上来。这个替死鬼,非含翠莫属。
小邹氏聚集了一个晚上的惊愕难堪愤怒慌乱,在此刻全部迁怒到了含翠的身上:“贱婢,跪下!”
含翠双膝一软,反shexing的跪下求饶:“夫人请息怒,奴婢不知道做了什么,竟惹得夫人如此生气”
“亏你还有脸问!”小邹氏铁青着脸,眼中闪着怒焰:“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世子什么时候让你传的口信给瑾娘?还有,你给瑾娘煮的茶水里到底放了什么?”
最坏的预感竟然成了事实。
含翠面色一白,急急的辩解:“夫人请明鉴,奴婢只是替世子传了口信。其余的事qíng一概不知。煮的茶水里也绝没有半点问题。若是夫人不信,可以拿茶壶来,一查便知”
小邹氏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冷哼一声道:“狡辩!如果不是你在茶水里放了药,顾四小姐误喝了茶水,怎么会做出投怀送抱的事来!”
“奴婢真的是冤枉啊!”含翠又惊又惧,全身不停的颤抖,连连磕头告饶:“奴婢自从到了小姐身边,一直尽心尽力伺候,从不敢有半分懈怠。做的都是分内的事,怎么敢在茶水里做手脚。请夫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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