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不管是儿媳妇还在的时候,还是她自个儿,对孙女这个毛病都是下力气整治的,如今孙媳妇一来,就维持不下去了。
用孙媳妇的话说——有我和她哥在,难不成到时还会给秀儿找个吃不起饭的婆家?
罗玉芳也是真疼孙女,哪里愿意孙女受委屈啊?便半推半就地应了。
林小乖却是真的不以为意,后世多少人以吃货为荣?小姑子不过就是遇上好吃地就挪不开眼,既没胡搅蛮缠也没qiáng抢,这点小毛病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反而还觉得可爱,她也乐意宠着惯着。
“不用,阿婆你歇着,我很快就能弄好。”
早早地将鲢鱼收拾清理了切成段,然后用盐、糖、味jīng、生姜、酒等调味料腌渍起来——当然,林小乖是背着阿婆完成这些的,要不然被她看到肯定会觉得làng费,毕竟这时候的油盐酱醋都是要省着用的,更不用说家里根本没有味jīng。一般只要qíng况允许,林小乖都会用从兑换商店购买的调料,不仅因为那些调料做出来的菜更美味,更因为那些调料更天然健康,绝对不会含添加剂。
倒是这时候的蔬菜和ròu类,还是很令林小乖放心的,要是几年后就不一定了。
“呀,酒糟不多了。”林小乖打开罐头一看,有些吃惊地道。
她明明记得昨天还有大半罐的。
“让我看看。”罗玉芳闻言立刻凑了过来,等见到那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坨酒糟,立刻怒道:“沈章明,看你gān的好事!”
“呃……”平常一向淡定的沈章明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你又不在家,街坊邻居的,又都是些娘们,我哪好意思不给?”
“你去年也这样说的!”罗玉芳气道:“总共才多少酒糟?我本来还打算留些迟娃回来吃的,那几个娘们什么德行你难道不知道?”
林小乖开始还一头雾水,后来就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了。这一片的街坊邻居关系都不差,但总有那么几个不和谐的存在。阿婆说的是几个爱贪小便宜的婆娘,只要谁家有了点东西都要想办法沾点,不至于多过分,但却让人膈应。
上次她借口街上买的,从空间中拿出了几个小南瓜,做了一盘南瓜饼,那几个就闻到味儿上门了,扯东扯西地就是不肯走,阿婆没办法招呼了一句让她们尝尝,她们一人揣了一个回家了。看着好像拿得不多,但她本来也就做了十来个,一下就被她们拿走了三分之一。
她原来是喜欢开着院子门的,凉快不说,邻里之间走动还方便,毕竟这时候人都比较淳朴,小偷更是少见,自那之后,她就有了不论何时都把院门关上的习惯。
她好不容易像仓鼠一样一点一点将空间里的东西偷渡出来,可不愿意便宜了外人。
“阿公,以后那几个上门的话你就装作不在家别应门。”虽是埋怨,但林小乖的语调却软软的一点也没有怒气。
沈章明叹气,“哪是我应的门,我刚要出去给你阿婆送饭,那几个婆娘也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
“那你以后就让她们来找我!”罗玉芳难得凶巴巴道。
她实在是气啊,那几个总是见fèngcha针地占自家便宜,一次虽不多,但积少成多,她算一次ròu疼一次。
林小乖见状暗叹了口气,找阿婆有什么用,两老都是软和人,不是豁得出面子的人,要不那几个怎么就盯准了他们家。
不过,就是她碰上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怕是也没辙。
☆、第22章 变异白枣
林小乖将做好的酒糟鱼从锅里盛出一半到铝制的饭盒中,用皮筋扎好,再用一个网兜装起来,就打算去学校了。
“阿婆,酒糟鱼我剩了一半在锅里,饭锅里蒸了jī蛋,青菜我已经洗好切好了,你看着炒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正拌着jī食的罗玉芳说道。
“慢点慢点!”罗玉芳赶紧站起来,擦了把手问道:“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会自己小心的。”
“那早点回来吃饭啊。”
“知道了。”
县城的学校离家里并不远,走路十分钟就能到了,要不是学校规定了要住宿,沈秀肯定能够走读。
林小乖还没有走进校门,一阵急促的打铃声就从学校响了起来,她微微一笑,时间没有算错。
沈秀随着人群从教室走出来,前面突然有人叫她。
“沈秀,你看那是不是你嫂子?”
这几个月,林小乖隔三差五地给沈秀送好吃的,那香味勾得同班同学连功课都没心思写,对她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再加上林小乖这么个美人的存在感也不弱,有人那么快认出她来便不稀奇了。
沈秀愣了下抬头看去,对面走来的果然是自己嫂子,她赶紧挤开人群开心地迎了上去。
“嫂子,今天是什么好吃的?”沈秀扶着林小乖,眼睛亮亮地看向她手中的饭盒。
“我给你做了酒糟鱼。”林小乖浅笑着将饭盒递给她。
“那太好了!酒糟鱼能多放两天,也不怕凉了,我还可以放着明天配稀饭吃。”沈秀笑得很开心,他们学校的食堂虽然也管饱,却没什么油水,平常连点ròu味都没有。
余光撇过那些学生们时不时看过来的羡慕目光,林小乖暗叹了口气,她不是没对秀儿说过和大家一起吃,不说秀儿舍不舍得,那些学生却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这时代的人就是这样,至少在学生中,会毫无顾忌占这种便宜的还是不多见的。
林小乖并没有多留,只jiāo代了沈秀让她得空把饭盒送回来就离开了。
沈秀看着嫂子的身影在街角消失,才转身向食堂走去。
“沈秀,你嫂子今天给你送了什么?”突然有人靠近她问道。
沈秀看了对方一眼,不客气道:“你问这个gān嘛?”
虽然偶尔会表现出倔qiáng的一面,但沈秀大部分时间还是一个腼腆善良的女孩,只是眼前的人却绝对是例外。
“你什么态度?”江有亮皱着眉头不太高兴地哼了一声,扬了扬下巴走了。
沈秀翻了个白眼,德xing,不就是年级第一吗,我嫂子可是省状元,以为什么人都是你能够肖想的?
自打林小乖第一次给沈秀送吃的被他看到,江有亮又从沈小花那个大嘴巴那知道她的事,就开始时不时地跑来和沈秀搭话,话里话外说他们沈家是封建家庭,残害良家妇女,想要将林小乖从“火坑”里“拯救”出来。
沈秀开始还好声好气地解释,到后来见他根本听不进人话,就不爱搭理了。
当谁不知道你打的主意不成?
说起江有亮家里,原来还是很风光的,他爹和他几个叔伯都是镇里的红卫兵,特殊时期时期不知多威风,只是四人帮一被打倒,他家一下子多了几个吃饭的闲人,收入却少了。邻里间原本是不敢得罪他家,如今见红卫兵不成气候了,慢慢便将过往积累起来的怨气往他们身上发。
江有亮的几个姐姐都嫁得很好,到了他就难了,别看他只是初中生,但因为读书晚的关系,其实已经满十八岁了,这时候婚事连个眉目也没有,已经有人说闲话了,他阿娘甚至在多次提亲遭拒后气馁地说要给他找个年轻的小**。
江有亮哪里甘心,他因为读书好,即便是家里qíng况变差也仍旧一如既往地心高气傲,但他也清楚现实,不管是镇上还是县城,好人家的女儿都不会愿意嫁给他。
原本他还觉得前途灰暗,但见到林小乖又听说了她的qíng况,他心里就激动了。
再没有比这更适合做他媳妇的人选了!
林小乖不仅长得漂亮,还是准大学生,唯一的缺点就是嫁过人还怀了,但怎么也比那些小**qiáng!更好的是她丈夫是个当兵的,常年不在家,这更方便他把人弄到手,孩子也可以丢给他爹养。
要问江有亮的想法沈秀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江有亮家因为当初特殊时期时举报了不少或真或假的“反革命分子”,其中甚至包括他们以前的亲友,可以说是人见人厌。改革开放后,他们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只是基于这家人以往实在是劣迹斑斑,其他人也怕他们家在暗地里憋坏主意,便指使了那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去听墙角,回去再学舌给家长听。
其实,江有亮家的屋子造的时候用料好,窗户都是玻璃的,孩子们应该听不到什么,但架不住那些窗户都被一些调皮孩子“不小心”打破了。
因此,只要躲在墙角下,孩子们听得零零散散,回去再七拼八凑地说给大人听,江有亮打什么主意就明朗了。
那些人本就不愿看到江有亮家好,加上江有亮想做的也不是好事,自然没有压力地告诉了自家念初中的娃,让他们去通风报信了。
沈秀原来还不信,后来见江有亮好几次想要跟自家嫂子搭讪被班里的同学阻拦,有两次回家甚至想要跟踪她,周日和嫂子一起逛街或散步的时候也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跟着,就不得不信了。
好在有同学帮忙,江有亮至今也没能突破防线出现在林小乖面前。
林小乖并不知道学校里的风波,她沿着原路回到家,顺手将门口邮箱中的信件取出,然后才开门进去。
“迟娃又写信回来了?”罗玉芳正端着菜出来,见到她手中的信问道。
林小乖点了点头,“我等会去些回信,还要麻烦阿公帮我丢到邮筒里。”
“路面gān得差不多了,出摊的时候你把写好的信给我。”沈章明点了点头道。
吃过饭,林小乖帮阿婆收拾好碗筷,就回房看信了。
沈迟所在的部队在j省,离z省有些远,信件要四到五天才能到,但沈迟自回归部队,信件基本就没有断。
林小乖拆开信封,将内容看过一遍,不出意外都是些家常,以及惯例的对一家大小的问候,没有任何缠绵之词。
当然,这是林小乖以后世的目光去看的,她知道以如今的保守风气,像“xxx在训练结束的时候看着他对象的照片傻乐,等下次探亲假,我们也到照相馆照张照片吧”、“今天陆队请我们下馆子,不过我吃着还不如婉婉你做的好”、“昨天半夜的时候下了bào雨,训练设施有不少损坏了,连早cao也没办法出,一闲下来我就忍不住开始想你了”……这些其实能够得上qíng话的标准。
沈迟念的书不多,初中刚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但他的字却写得不错,起码端正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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