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巡幸塞外的途中就传出了,敏妃丧,三阿哥不及百日剃头,收禁宗人府严加议罪。办理王府事务官、王府长史等、不行规谏甚属可恶,统统都被处理了。
三阿哥也被削爵,由郡王降为贝勒,妍容想来想去觉得三阿哥大约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觉得康熙宠自己,又觉得敏妃无足轻重,一旁的阿哥们在煽风点火一番,康熙一怒,结果就载了个大跟头,啧啧,想想也够丢人的。
康熙九月回得京城,十月又带着大阿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去巡视永定河去了,长生也跟着一起去的。
妍容的二哥塞布礼的婚期定在了十一月,定的是太医院正六品院判张千的小女儿张氏,汉军镶huáng旗,年十六,说长相貌美温婉贤惠,只因手腕上有个不大的疤痕,所以才落的选。
后来郭络罗氏对妍容透漏道:“你二哥起初是不愿意的,不过后来被你大哥带着远远的看过那小姐一眼,回来就在不说话了,你没见那李氏,脸都青成什么样子了,哼,她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你知道额娘为什么选这张氏不?就是因为那个张院判以前是个风流的,后来被他夫人给管得死死的,你阿玛说了,你二哥就欠这么个能管教他的,要不然他迟早把他自己毁了,额娘想着张氏的额娘厉害,张氏当也不会太差。”
妍容笑着道:“额娘难道不怕那个张氏太厉害了?”
郭络罗氏笑着道:“她要真能把你二哥管住了,额娘就供着她,还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
后来的张氏确实很厉害,妍容的二哥被张氏紧紧的攥在手心里,那个李氏不但失宠,生的小儿子也病死了,哪怕后来的张氏一连生了几个嫡子,郭络罗氏说起来的时候还是一阵的叹息,在佛祖跟前点了盏长明灯,当然这是后话了。
康熙让大阿哥胤禔率领八旗兵丁协助修永定河堤,大阿哥现如今很倚重长生这个年纪渐长的大儿子,做事qíng也不避讳他,永定河决堤到处都是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找人最好不过,大阿哥就先让长生去看,漫天撒网多寻一些,最后在由自己决断。
大阿哥带着兵丁协助修永定河堤,做事常常是身先士卒,打桩下沙袋,他常会先下水,先动手,大冬天天寒地冻,大阿哥还用自己的钱财买了酒水让兵丁驱寒,工地上常会因为大阿哥的带头作用显得热火朝天,工事甚至提前半个多月完成。
直隶巡抚李光地、河道总督王新命上折子奏呈大阿哥事迹,请予嘉奖,康熙从之,在百官之前表彰大阿哥,赐“忠勇”二字给大阿哥。
康熙招了大阿哥到跟前问他还要些什么赏赐,大阿哥忽然竟是一脸的哀色,康熙诧异的道:“遇上什么难事了?”
大阿哥为难的道:“儿子不好说。”
康熙朝着李德全摆了摆手,书房里的宫女太监立时都静悄悄的退了下去。
大阿哥这才一脸尴尬的道:“儿子有隐疾。”
康熙惊诧的站起身:“你…是…说?”
大阿哥连连点头:“儿子也不要什么赏赐了,皇阿玛以后就别让秀女进府了,儿子看着心里难受。”
康熙围着大阿哥转了一圈:“你说清楚些。”
大阿哥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只…福晋…别人都不…”反正是说给自己的皇阿玛对人就丢人吧。
只这几个字,康熙却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被雷劈的那次。”
康熙一愣:“那次是…”
“那次…儿子正宠幸…王氏…”
“这么久了,怎么看都不顶用?”
“能想的法子都想到了,就是不顶用。”
“你福晋知道?”
“她不知道…丢人…”
康熙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道:“你这事qíng朕看着还是心病,你先要把心思放宽,朕在派几个太医给你看看,你…即不想要秀女进府,那就不要了,朕也不能为难你,你这次事qíng办的不错,朕还是要赏的。”大阿哥暗想,果然是皇阿玛,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可不就是心病?他自己心里不愿意,当然就不行了。
大阿哥红着眼圈跪倒地上磕头道:“儿子就知道皇阿玛最好。”
康熙难得亲昵的摸了摸大阿哥的光脑门:“你这孩子,怎么从就这么不顺当了…唉…”但心里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分享了儿子的一个秘密,忽的觉得跟这个儿子更亲了几分。
大阿哥回了郡王府,进了妍容的屋子,见着几个孩子不在跟前,立时就摆出了大爷款,往榻上一歪:“你过来给爷捶捶腿。”
下人不在跟前,妍容对着他啐了一口:“什么样子。”
大阿哥坐起身来嘿了一声:“爷今儿可是办了件大事qíng,还不过来好好谢谢爷。”
妍容转身看着他,狐疑的道:“你能办出个什么事?莫不是皇阿玛赏了你什么好东西?”
大阿哥勾了勾手指:“过来。”
妍容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屋外走去。
大阿哥见着妍容不理睬自己,笑着摸了摸鼻子,起身拉住她:“真是的,爷告诉你算了!”
妍容抿嘴笑了笑:“我可没说要你告诉我,是你自个要说的。”
大阿哥拉着妍容在自己身侧坐下,笑着道:“是我自个想告诉你的。”
边说着看了眼妍容,见她脸上淡淡的,觉得有些没意思:“我求了皇阿玛,以后府里不会进人了。”
直看着她脸上显出了惊诧之色,心里才舒坦了起来,双手跌jiāo放在脑后,倒在榻上。
妍容愣了好一会:“你…你怎么…说的…”
大阿哥仰面看着屋顶,淡淡的道:“怎么说的你就不用管了,反正绝对不会怪上你,爷说的爷做到了。”
妍容的脑子里有些乱,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何苦了?”
大阿哥嚯的一下坐起身,冷脸看着妍容:“我何苦,你难道会不知道?”
妍容伸手拉住大阿哥的衣袖:“你别生气…我只是有些…有些不相信…我以为…你”
大阿哥的脸色更不好了:“和着你就从来没有信过爷?”
妍容的心绪渐渐的清明了起来,轻笑了一声:“你别冤枉我,我不是没有信你,只是没想到你竟真的有本事做到了这事qíng。”
她搂着大阿哥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我不信你,又该信谁?”
妍容这句“过一辈子”,让大阿哥的心qíng好了起来,哼了一声道:“你不喜欢小妾,爷千辛万苦的办到了,你说吧,要怎么谢爷?”
妍容看着他像孩子讨糖吃的表qíng,轻笑着捧着他的脸蛋,看着他的眼眸柔声道:“以身相许,任君采撷,如何?”
大阿哥低笑了几声:“你自己说的,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妍容朝着大阿哥斜眼一笑,眼波流转:“我可不怕。”
大阿哥脑子里的一团火哄的一下被点燃了,猛的抱起妍容:“你可别后悔。”
妍容在他怀里咯咯直笑,摸着他的脸颊,认真地道:“我怎么能后悔。”你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我总会陪着你风雨与共的。
作者有话要说:名字是心血来cháo取的,其实我最不会取名字了O(∩_∩)O~,记得散花花,冒泡泡~~~
88、夫妻
三十九年的五月,婉柔又传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只是qíng形不太好,忧思过重见了红,八阿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来求助妍容。
八阿哥自跟婉柔成亲,跟前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这下马上要选秀了,府里头进人是必须,婉柔心里又只有八阿哥一个,要是不忧思过重那也就怪了。
一岁的雅莉琦已经会走路,平日里常见妍容,见着妍容到了迈着小短腿就往妍容跟前蹭:“婆凉”。
妍容笑着抱起她,亲了亲她红扑扑的小脸蛋:“雅莉琦乖不乖?”
雅莉琦扑扇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道:“歪。”
妍容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问一旁出来的玉娘:“你们福晋这会怎么样?”
“福晋刚起来,正等着大福晋了。”
妍容亲了亲雅莉琦,把她给了一旁的奶娘,进了婉柔的屋子。
婉柔穿着浅色的中衣,散着头发坐在拔步chuáng上,不像上一次怀了孕圆润了一圈,这次的她比平时都瘦了几分,下巴尖尖的,见着妍容到了眼圈一红就哭出了声。
妍容坐在她身侧给她擦眼泪:“你这是何苦了,难不成宁莫顺那样的就不活了?”
婉柔一愣,扑到妍容的怀里嚎啕大哭:“嫂子,我心里…我心里…难受…”
“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又不是一个人,你在折腾下去,孩子迟早没了,没了孩子你是不是心里就舒坦了?!”
妍容很少这么严厉的说话,婉柔吓的顿了顿,哭声也缓了下去:“不是…我不想我的孩子有事。”
妍容缓了声音:“你别哭了,天下的女人都是一般的,除非男人自己不愿要小妾,否则,谁也没办法。”
婉柔红着眼睛看着妍容:“真就一点法子都没有?”
妍容叹了口气:“你给八弟说过没有?”
婉柔摇了摇头:“我怕我们爷嫌弃我,我这样不应该。”
妍容点了点她的脑袋:“看着你平日里胆子也不小,真到了八弟跟前怎么就成这样子了?有些话你不说,他一辈子都不知道,夫妻之间重要的就是个坦诚,好些话还是说出来的好。”
婉柔为难的道:“可是…”
妍容摆手道:“八弟不是花心的人,也不是古板的人,嫂子打包票,你说了他不会怪你的。”
话音刚落,八阿哥已经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婉柔,你竟然就是为这事把自己bī成这样的?”
婉柔立时成了受惊的小兔子,吓的直往妍容身后缩,妍容笑看着八阿哥道:“你别吓她了,有话好好说。”
婉柔在妍容的身后猛点头,八阿哥恨恨的瞪了婉柔一眼,对着妍容叹气道:“是弟弟鲁莽了。”
妍容笑了笑起身道:“这事qíng你即知道了就自己看着解决,嫂子要走了,你出来送送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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