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锦一怔,自知夏夏能说这些已经是十分给面子了,于是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夏夏看她眼神恍惚,没有聚焦点,仿佛在深思,便知这位人到中年的女qiáng人不会心甘qíng愿把手中的这块肥ròu让给别人。
叹气,要是她也会这样的,没得到也就罢了,得到过了的权力还要jiāo出去,真是,心有不甘。
其实不是不可以和苏苏吉米说一下的,让伯母手下分出两个得力的人分别管着专卖店和工作室,而胡锦依然是北京分区的总负责人。
只是眼前还有吴桐的事qíng急需解决。
还没等夏夏和姬寻有下一步动作,一个电话彻底打乱了他们计划。
“喂,哎,是我,哦,是小钱啊,怎么今天想到给秦姨打电话了?”秦沛神qíng愉悦的拎起话筒,语气轻快的说道。
只是渐渐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震惊和悲戚。
一片沉默之后,秦沛再次说话,“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你也保重……节哀顺变。”说到最后,竟是哽咽了起来。
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向来从容优雅的秦沛如此失态。
爱妻如命的洛风早就放下报纸,一步窜了过去,顾不得小辈也在场,半搂着秦沛的腰,低声安慰起来。
秦沛低头用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心中的qíng绪,抬起头,对上洛风关心担忧的眼神,心中不禁又是一阵酸涩,都老了都老了,早晚都要面对生离死别,若是眼前这个男人离自己而去,她还有勇气独自活下去么?
秦沛不敢想,只是qiáng撑了着睁大眼睛,阻止眼里的泪水溢出,发红的眼眶却说明此刻她心中有多难过,“洛风,钱明……去了。”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双颊滑落。
男人们不知所措,只好使劲给自己妈妈/老婆使眼色,一gān女眷立马围了上去,三言两语的劝慰秦沛,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莫要太过伤心,伤了身体洛风和夏夏都会担心,连远在长沙的洛雨都不会安心。
秦沛用手绢揩了揩眼角,突如其来的消息,她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难免失态了,不好意思的朝着大家笑笑,便被洛风带回院子了。
夏夏看着两人离去时相互牵着的手,突然想起一首歌,人生最làng漫的事,就是陪着你,慢慢变老。
秦沛和洛风做到了,她和姬寻,也会的把?
“夏夏,我给二伯二婶还有你和姬寻定了马上飞上海的票,下午四点的飞机,你去和二伯二婶说一声,等下我送你们过去。”洛水的儿子王怀笙难得来母亲娘家坐坐,看了一早上的戏,心满意足,他一直是很喜欢洛家的,不是因为洛家位高权重,而是因为这里有家的味道。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你争我夺,单纯的很,每个人展现自己最真实的qíng绪就行,平日里在商场和王家尔虞我诈的他,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方净土,也只有在这里,他才敢放任去笑去闹,洛家的人用真实待他,他也回报以真实。
不过,毕竟来的次数少,对洛家的很多事qíng不够了解,特别是夏夏,“你们怎么都这么看我,我说错什么了?”王怀笙左看看右看看,为什么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呢,他茫然了。
“咳咳咳,小笙啊,夏夏是从来不坐别人的车子的。”洛老爷子作为大家长,每当遇到这种需要被解围的时刻,他总得出场。
“啊?”王怀笙本来就茫然的眼神更是充满疑惑,他怎么听不懂外公在说什么呢?
“咳咳咳咳,爸爸,夏夏,嗯,从来都是寻哥亲自接送的,嗯,确保安全。”不忍心自家在外人眼里貌似十分严肃不苟言笑的老爸露出这么……“单纯”的表qíng,王睿不得不小小声的开口解释了下。
夏夏尴尬的朝姬寻瞪了一眼,都是这个人
姬寻坐的那个叫心安理得,完全没有自己把别人囧到了的自觉,甚至接过洛山手里的茶具,亲自泡起茶来,感觉到夏夏的实现,抬眼就是红扑扑的小脸,心qíng十分愉悦,甚至还讨好的递过去一杯茶。
“额……”其实王怀笙很想接着问为什么要这么注意夏夏的安全,但多年练就的直觉告诉他,不能问。
好不容易把手里的茶喝完,夏夏和众长辈打了声招呼,随即跑回他们自己的院子,和秦沛沟通去了。
下午…,姬寻带着几乎没有行李的三人一路驶向机场,秦沛的脸色已经十分平静,虽然眼角时不时的又水光闪烁,但看得出来,她已经能控制自己了。
夏夏放下心来,她没有多少被人安慰的经验,自然不懂如何安慰别人,这会儿想做起这样的事来,还真是有心无力。
她一路上仅仅握着秦沛的手,默默的陪伴她,给予她力量。
路上并没有堵车,机场jiāo接手续也办得十分顺畅,上海那边的小别墅随时都有人打扫着,东西也齐全,四个人没带什么行李,不需要走托运这道程序,拿了机票就往安检口走去。
秦沛的嘴角抿的紧紧的,步子大而沉重,夏夏还是有点担心她的状态,正想说话,却看到洛风朝她使了个眼色。
夏夏有些不懂,但也没有开口,到了飞机场,扣好安全带,夏夏才反应过来,爷爷大概是这世上最了解奶奶的人,他既然说不要打扰奶奶,那就不要打扰把。
可能是太过安静,夏夏居然又小小的睡了一觉,忙了这么久,早上虽说jīng神暂时恢复了,但身体还是很疲软,等到夏夏醒来的时候,半个人都歪在姬寻的身上。
察觉到自己居然是张着嘴巴睡着的,连忙哧溜一下,咳咳咳咳,把可能的口水吸进来,吧嗒闭紧嘴巴,然后默默的坐直身体,看向窗外,她已经不太能面对自己的丢人了……
王怀笙定的是头等舱,也因为是这样,姬寻才没有反对,毕竟在坐车话题后要是再来个飞机事件,不说王怀笙会不会感觉”疯了“,夏夏铁定会被自己囧死的。
在一片“感谢您的光临”声中,他们一行人率先走下飞机,老远就看到一名穿着黑西装胳膊上却别了朵小白花的男子,身边的女孩一身白衣白裙,居然是吴桐。
暗自提醒自己不能再失态了,秦沛在男子快步迎上来的同时,自己的步子也不知不觉的加快,同时完全无视了那个面生的女孩子,“小钱,你不用亲自来的,你父亲……你应该呆在家里的,肯定有很多事qíng需要忙把。”
被叫做“小钱”的男子苦涩一笑,“事qíng是不少,帮忙的人也多,秦姨您放心,这位是洛先生吧,父亲……还在世的的时候,常听他说起您,久仰大名,这位是……夏小姐?果真如父亲所说,如玉般玲珑可人。”
“啊,我来介绍,这位是吴桐小姐,代表K市的叶先生来凭吊家父,也是刚下飞机。”
”这三位分别是家父的好久秦沛女士,她的先生洛风先生,以及她的孙女秦夏小姐,同时,秦夏还是家父的关门弟子,额,这位是?“钱寅这才注意到夏夏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暗自责怪自己因为父亲突然去世,伤心难过,又必须打点起jīng神应对来祭奠的人,弄得自己眼神恍惚,竟然忽略了这么个一看就不简单的人。
“他是我的孙女婿,你叫他小寻就好了。”秦沛也不多说,姬寻的姓氏太过特殊,是绝对不能透露的。
吴桐眼神微微一闪,还来不及看清,又平静下来,温柔一笑道,“秦女士,洛先生,真是巧,我和夏夏曾经在K市同一所小学念书过呢。她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从校长到同学,没有不喜欢她的呢。”她们还是同一所孤儿院出来的呢,吴桐多想多出来,让所有人知道,这个所谓的“如玉般玲珑可人”的人不过如此,出身卑贱,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不过就是运气好点,两个人的命运竟是相差这么多。
让她怎么甘心。
只是这会儿人家爷爷奶奶男朋友都在,这么冒失的说出来,她想要的效果达不到不说,只怕还会让别人对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得不偿失,反正来日方长,不怕没机会。
吴桐这么想着,不忘向姬寻投去一眼,这个男人,还记得自己么?
第154章 葬礼
吴桐深深的看了一眼沉默的男子,似乎每次看见他,他都是以这样的姿态陪伴且守护着她,如果那个人换成自己,该多好。。
吴桐觉得自己魔怔了,看过那么多恶心的人,经历过那么多黑暗的事,她挣扎求存,却始终摆脱不了,不得解脱,她是多么渴望有一位白马王子,能从天而降,将她解救,彻底的脱离这潭黑泥。
于是在看着这个男人于阳光中缓步踏出的那一刻,她入了心,丢了
她要更努力一点,不然,那些无时无刻不在啃咬着她的心的嫉妒以及不甘心,已经快要彻底把她拖入黑暗!
吴桐转头看向窗外繁华的街景,看着街上两个身穿校服背着书包的女孩子肆无忌惮的笑闹,那天真不知事的小脸是那么刺眼,吴桐直直的看着,面无表qíng,却不自觉的用力抓紧坐下的皮椅,手指根根发
钱寅有些惊讶的看着身边安静的女孩子,刚刚笑容温柔的一个人如今却满脸yīn郁,眼神闪了闪,却没说什么。
后贻跟随的车中,秦沛同样失神的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色,低低的声音回dàng在小小空间里。
“我和钱铭,说来也算是青梅竹马了,钱家啊,当年在上海,可算得上土绅富户,祖上又出了几个秀才举人的,说52书库也不为过。”
“也因此,我们俩家一直都有些jiāoqíng,我和钱铭从小就认识,别看他现在老了老了,圆头圆脑,还挺着大肚腩,一身富态,他小时候和年轻那会儿,可瘦了,比我还瘦·跟竹竿似的。”
“我就老是嘲笑他,像个豇豆,呵呵,那会儿他每次听见我叫他小豇豆就跟我急·后来他出国了,我也忙着长大,忙着学这个学那个,认识了你们爷爷,就不大记起这个儿时的伙伴了。
“再后来,他回国没多久,就咕L了·因为那些历史原因,我和你们爷爷,还有他,都被要求下乡改造,那时候,住牛棚,做农务,每天餐风露宿的·没多久我就病了。”
“幸好那时候,你爷爷,还有钱铭·都不嫌弃我,帮不上忙,还添乱,不离不弃,我至今仍然记得烧退后我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看见的不止有你们爷爷如释重负的眼神,还有那个小子,露出大白牙咧着嘴,笑的傻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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