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医院可是全国最著名的医院,能进来做个小护士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拜托了多少人,更别说护士长了,想到以后会有多少人通过多少直接间接的关系上门给自己送钱送礼物,小护士的心就砰砰跳,手脚也越发轻快了。
门轻轻的尽量不引人注意的关上,很快,院长亲自带着三五个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确实是冲,要不是顾忌着那几个贵人就在门外,怕自己失态引起对方的怀疑,院长真是恨不得直接踹了门。
这个姓简的,到底在做什么!
或许是走的太快,或许是太过生气,胸腔起伏间,院长本就很宏伟的大肚腩更是颤颤巍巍的抖动了几下,原本就勉qiáng扣住的白大褂,啪的一声,崩裂开来,纽扣正好砸到旁边架子上的器皿上,发出响亮清脆的一声。
简医生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些。
他不停的在手术台边转来转去,冷汗层层的滴落下来,边上跟随的小护士拿着汗巾,时不时的抬手擦一下,脚下也跟着转来转去。
院长一看这阵势就晕了,想要怒喊,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生生的把音量克制下来,嘶哑着怒吼道,“你在做什么!”
盛名在外的简医生向来对狐假虎威没啥真本事的院长不假辞色,反正我顺着你也好,逆着你也好,你也看不惯我,又辞不了我,何必委屈自己,他想的通透,可这次,他本就心虚,又被院长压抑着又饱含着愤怒的声音吓了一跳,居然难得的对他讨好一笑,“额,院长你来了啊……”
院长心里先是一喜,又是一忧,喜的是这个看不起自己总给自己脸色的人总算知道怕了,忧的是,连他都这般态度,难道说,难道说,手术台上的小女孩,真的没救了?
天啊,那岂不是好处没捞着,连带着这院长都坐不下去了?真是得不偿失……
没等他懊恼完,就听见简医生接着说道,“院长,这,这,真是,我看不懂啊,你带了神经科的医生来了没,哎,正好,快来看看,我怎么觉得,觉得这小姑娘,就是睡着了呢,看不懂,实在看不懂……”
唠唠叨叨的,晃着脑袋就把院长身后的一个人扯了出来,往手术台前轻轻一推。
睡梦中的夏夏只觉得眼睛很沉,身体很累,眼前黑暗暗的不见一丝光彩,仿佛置身于黎明前最让人渴睡的时候,连翻身都懒得,只想就这么睡下去,一直睡下去,永远不会有人来叫自己起chuáng,不会有阄钟在耳边吵,能多睡一刻就是一刻,再也不用醒来。
于是,她放心的一歪,再次沉沉的睡过去。
完全不知道就在自己身边,一胖一瘦两个白大褂,快要为她的酣睡,打起架来了。
“你说什么!你说她再睡觉?你怎么不直接说她死了算了!你……你……你要我怎么跟那些人jiāo代!?”留着长长指甲的肥胖手指,抖啊抖的指向病chuáng上看起来确实很像在“睡觉”的少女。
简医生虽然也有点汗颜,但经过神经科主任医师的检查,并硬着头皮发表了他的一些小小“看法”,底气足了不少,对上这位中看不中用的院长,也就恢复的往常的不屑一顾。
“怎么说?就这么说,反正就是睡着了。”无辜却坚定的摊了摊手,简医生甚至不想看见院长那么一幅欺软怕硬的畏惧哆嗦样,转过身继续观察心跳和电压,心里却在叹气,这么一位擅长于“行政”的院长,太没有医者的风骨,太丢人了!
“你……你……”院长简直是气的心肝疼,看着简医生转过身,挺直腰背看数据,居然完全无视站在一边的他,他就恨不得扑过去捶两拳。
可惜,他不能,于是他只好跟自己生闷气。
“哐当”今天的第三波人马闯进实验室,简医生和院长难得的动作一致,抬头质问道,“谁?”
谁知那jīng瘦严肃的唐装老者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自带着自己的人,挤开夏夏病chuáng边的其他护士医生,转眼便接手了他们的事,自顾自的检查起来。
原来是姬寻眼见着院长带人急哄哄的闯进手术室,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却连声话都没有,就知道事qíng不好或者有古怪,连忙命人去姬家在北京置的宅子,接常驻于此的那位老中医过来。
这几年,也就是他负责对夏夏身体的调养,论对夏夏身体qíng况的了解,任何人都不及他。
姬寻也是急过了头,才到现在才想起他。
能被姬寻选来替夏夏把脉开药的中医,在全球中医界乃至整个医学界,岂止是德高望重可以一言概括的,深厚的功底,jīng湛的医木,绝对值得信任的医德,老爷子傲气的很,哪里会把这些晚辈小生看在眼里。
可那些被推开的年轻医生和护士不知道啊,他们气鼓鼓的瞪着已经熟练上手一看就知道手底下有真章的几位,虽说那手法,那气度,看着是挺惹眼,可是,可是他们是协和的啊,是全国最好的医院的医生,他们怕过谁,怵过谁,说自信,说底气,谁有他们足,这会儿被人蔑视成这样,只能院长或者简医生一声令下,就准备冲上前去收复失地,好好的让他们看看,协和的名声可不是白chuī出来的!
不过协和到底是协和,院长虽然行政能力比医术qiáng,到底是医学院出来的,更是大大小小研讨会参加了,更别说简医生这么个全国知名的外科主任,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位就是全世界闻名的医学界的泰山北斗,唐老大夫。
院长这下子心肝不再疼的颤了,而是激动的颤了,看着这位以医术更是以xing格闻名,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唐老大夫就在自己眼前‘舞刀弄枪’,兴奋的说话都不说不好,磕磕巴巴的道,“唐,唐……”
简医生和其他几位主任医师鄙视的看了一眼院长,也不说话,qiáng压下同样兴奋的心qíng,小心的克制着自己的呼吸,然后这么静静的围了上去,撇去其他的所有想法,专注起心神,仔仔细细的看着唐老爷子和他的几位助理的手势。
多么难得的学习机会,不抓紧机会观摩是白痴。
见此,唐老爷子轻轻哼了哼,不着痕迹的微微点了点头。
幸好还有些有眼色,真正向往着救死扶伤jīng湛医术的人在,不然,这个医院,就真的没救了。
不过,没几秒,唐老爷子的整个心神就全部沉浸下去了。
咦,不对,姬先生不是说是当街晕了过去么,怎么看着这个生理特征,像是睡着了?
唐老爷子不动声色,继续手下的活。
不愧是对夏夏的身体qíng况最了解的人,没一会儿,便看出些不对劲。
夏夏的确是睡着了,可在睡着的同时,她的身体各个部分的器官功能,却在以极缓慢的速度,逐渐的衰退,长此以往,夏夏将
病髅难起,免疫力下降,任何一种小病,就能导致她有濒死的危险。
唐老爷子心里有了些了解,手指头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想起他效忠的姬家,想起那位小姐的重要xing,想起前后那两位家主对
夏夏的看重和爱护,唐老爷子再也保持不了淡定,只觉得内心惊涛骇làng,海水一层一层的慢慢溢了上来,压的他胸口喘不过气来。
老爷子知道,夏夏若是有事,他也绝对会立马从这个世界消失,迁怒也好,垫背也罢,他是绝对不会再有生机的,他年纪大了,这辈子见识的不少,没白过,他不怕死,可是,他的儿子,他的孙子……
所以,夏夏绝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眼前的小女孩依然在安心熟睡着,红扑扑如苹果般的脸蛋好看极了,与当年第一眼见到的那个苍白瘦弱的孩子差的那么多,唐老爷子很喜欢乖巧聪慧有些爱娇却从不哭喊的夏夏,似是怜惜,又似是要安抚自己一般,叹了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他能救她一次,就能救她第二次。
就算是为了儿子和孙子,他这次也要豁出去!
于是再也不管其他,眼里、手里、脑里,三处同时用起来,眼到,手到,想到。
终于在两个小时后,手术室门口的绿灯亮起。
167 反省
夏夏只觉得这一觉睡的通畅无比,可是心里又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安心,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她太困了,顾不得那么多,什
么不对劲,什么疑惑,还是等她睡醒了再说把。
姬寻仲出手缓缓的轻抚夏夏的脸庞,还是一样的细腻光滑,还是一样的白里透红,可没多久,是不是就要像唐老爷子所说的那
样,变的苍白憔悴,然后如同一朵枯萎的小花骨朵儿般,被风一chuī,就再也没有了?
自从听到唐老爷子的诊断结果,他心里对院长和那些医生的恼怒,就跟被扎破了的气球似的,呼呼呼的蔫了下去,然后海làng般
的后悔和自责铺天盖地而来,他有多后悔没有早一步而来,有多后悔当时离开夏夏去了东南亚,如果不是因为那边局势不稳,他带
走了大部分人,对吴桐和她身后那些人和势力的调查,怎么会迟滞这么久?
如果,如果不是……夏夏也不会没有意识到吴桐的可怕,不会为了怕打糙惊蛇而迟迟不动吴桐,他更后悔的是,不应该明知
道有危险,今天也没有阻止夏夏……
可是再后悔也没有用了,看着眼前呼吸平稳,挺翘的小鼻子一鼓一鼓,仿佛只是很平常的在睡觉的夏夏,姬寻惨然一笑,病房
里昏暗浅huáng的灯光下,只见他衣衫凌乱,袖子无所谓的半挽在手肘上,领带叶蓓随意的扯向一边,眼眸深陷,额头冷汗涔涔,脸色
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同病chuáng上的夏夏比起来,他才像是个病人。
把秦沛和匆忙赶来的其他人挡在门外,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别人的安慰和陪伴·他不想要,也不需要,姬寻只
想好好的体味这股痛彻心扉的惊慌和恐惧,这是他该受的。
病房外·秦沛斜倚在洛风身上,明明已经担心了一天,心神具疲,不再清澈的眼睛却还是直直的盯着那扇门,像是要把它看穿
似的,洛风心中顿时大痛,知道孙女当街晕倒的消息让他震惊·在医院门口遇到同样匆忙赶来的洛子君和温良,乘坐电梯上来,刚
好听见唐老爷子熟悉的声音。
“少主,秦女士,小姐她不是生病了,也不是晕倒,而是睡着了。”
洛风当场就听出不对头的地方,怎么就会在街上睡着呢·果然紧接着又听那位深受全家信任的老中医说道,“小姐的qíng况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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