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姐姐……”程灵素哽咽的叫了一声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无忧亲自扶着程灵素,笑着说道:“好妹妹,这是我们心意,快动身吧,可不能误了吉时。”
程灵素轻轻点头,无忧放开手,喜娘立刻上前接手,扶着程灵素稳稳的向外走去。
庄煜背起程灵素,轻轻松松的往外走去,边走,庄煜边笑着嘱咐,“灵素,嫁过去好好过日子,若是魏玄那小子敢欺负你,只管来告诉大哥,大哥一定帮你出气。”
一旁的魏玄听了这话,真真是哭笑不得,他哪里能不知道gān大舅爷的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分明给个下马威警告自己。天地良心,他好不容易才娶上个媳妇,捧在手心里疼都疼不够,哪能舍得欺负她呢。
庄煜将灵素送上喜轿,喜娘正要上前为程灵素换上由迎亲奶奶带来的绣鞋,却被魏玄阻止了。他从迎亲奶奶手中接过绣鞋,来到轿前蹲 子,亲自为程灵素除下脚上鞋子,换上了自家带来的喜鞋,这是京城习俗,讲的是不沾娘家土的意头。
魏玄此举又让所有的人吃了一惊,只有在男方极度重视女方的qíng况下,新郎才会亲自为女方换喜鞋。
庄煜和无忌看到这种qíng形,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魏玄有此举动,等于所有人面前许下对程灵素不离不弃的承诺,日后无论发生什么样的qíng况,程灵素这魏夫人的身份是再不会被动摇了。
庄煜大手一挥,痛快的说道:“起轿!”
在鼓乐大作之中,魏玄终于迎娶了他的新娘,走上了他幸福的生活。
接亲队伍走远了,程 奶端了一盆水走到无忧身边,陪笑说道:“王妃,该泼水了。”
无忧看了程 奶一眼,浅笑说道:“灵素不是泼出门的水,她永远是我们家的人。”说罢,无忧便转身走了回去。
程在奶奶脸上一阵发烫,端着一盆水不泼不是泼也不是,真真尴尬的紧。她心里也委屈,这都是老例儿,她也没做错什么。怎么王妃突然就甩脸子呢。原本瞧着这位睿王妃总是笑微微的,还以为她是个极好说话的人呢,程 奶还动起了小心思。不想这睿王妃转眼间怎么就变脸了。
“娘,快把盆放回去吧,姐姐已经出阁了,咱们也该回家了。”一个容貌清秀,神qíng怯怯的姑娘轻轻拉了拉程 奶的衣裳,低低说了一句。
程 奶皱眉看了女儿一眼,闷闷的端着盆走了回去,心中愤愤想道:不泼就不泼,gān她什么事。
赖氏突然闹腾之事很快传到了灵素之爷程志方的耳中,他羞的都没脸见人了。立刻找到父亲程老太医,要带着儿子程灵枢出京远游避羞。
程老太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缓缓点头无奈的说道:“等灵素回门之后再出去吧。回头就将你媳妇送到城外水净庵,让她好生静静心。”
三日之后,满脸娇羞的程灵素由丈夫魏玄陪伴回门,回的自然还是睿郡王府。看到魏玄不错眼珠子的盯着程灵素,而程灵素也时不时给丈夫一抹娇羞满足的笑意,所有人都彻底放心了。特别是程老太医,看着小孙女儿心qíng异常的激动,他用尽了心思,总算是给小孙女儿谋划到了一生的幸福安乐。
办完了程灵素的婚事,无忧却没有轻松下来。因为接下来她就得为弟弟cao持文定之礼了。之前虽然已经jiāo换了信物,到底不是正式的文定之礼,无忧不想让弟弟的人生再有任何一丝丝遗憾,同时也为了表明对未来弟妹魏紫的重视,所以这场文定之礼,无忧一定要办的极为隆重体面。
庄煜这些日子几乎都见不到他媳妇的面了。几乎每一日无忧都在为准备聘礼而忙碌着。人家聘媳妇用的是衣料首饰金银糕饼等物,而无忧准备的则是铺子宅子庄子,一个五十顷的小庄子,一座位于外皇城的五进宅院,四家位于西市最繁华路段的铺子,分别经营着绸缎布匹金银首饰糕饼点心珍玩字画,不能说日进斗金也算得上日进斗银了。
下定那日,京城百姓见王府下定也只是按规矩抬了三十六抬,而且每抬也不是特别的沉,不免有些议论。毕竟忠勇郡王府人口不多,而季王爷立下战功之后,皇家的赏赐可是流水般的涌入王府的。
但是当百姓们听说头四抬聘礼分别是由帝后,太子太子妃,大公主大驸马和睿郡王夫妻送的,而其后六抬分别放的是六张地契房契之后便彻底惊呆了,这份聘礼得是多大的体面多么的厚重。立刻转而惊叹这毅国公府得有多大的福气能嫁的如此之好。似这等的风光体面,可以说连公主都盖过去了。
毅国公府众人看到极为丰厚的聘礼,心中都很满意,这可不是他们爱财,而是象他们这样的人家要的就是脸面,聘礼越丰厚,那就代表婆家越重视自家的女儿。可着毅国公府也就魏紫这一位千金小姐,毅国公府当然觉得她无论怎么被重视都是理所当然的。
毅国公笑的见眉不见眼,站在院中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送回一半,其他全给阿紫做嫁妆,立刻派人再去买好木头,重新打箱子,打七十二抬,都要特别加宽加深加大,再派人去各地采办,凭是什么样的奇珍异宝,只要是不逾制,全都买给来给阿紫做嫁妆。”
毅国公府只有魏紫这个一个女儿,自然人人把她捧在手心里,而且魏紫嫁的好,对毅国公府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所以毅国公一声令下,全府的人都行动起来,特别是魏紫的九个哥哥们,那才叫卯足了劲儿比着拼着给妹妹添嫁妆。反正离大婚的日子还早,他们有的是时间准备。
毅国公府送回一半的聘礼,两府吃了文定酒,这才算办完了无忌的文定之礼。无忧的心事落了地,这才有时间去关注做了好一阵子怨夫的庄煜。
“嗯……什么东西这么香?”正躺在罗汉榻上闷闷不乐的庄煜忽然闻到一股子奇异的香气,勾的他腹内馋虫大作,庄煜立刻跳了起来向外走去。
他刚走了两步,就见无忧亲自端着一只大大的乌铜走金托盘,笑盈盈的走了进来。看的庄煜心头突突直跳,他的小妻子的笑容实在是太甜了,甜的都让他感受到莫名的“危险”。
庄煜明明见到无忧极为高兴,却拉长脸还摆着架子淡淡道:“今儿有时间了?”无忧一听这话酸的都能倒牙,不由莞尔笑道:“可不是么,总算是忙完了。五哥,你今天早上用的不多,这会儿不饿么?我刚才去做了些吃的,你要不要用一些?”
庄煜其实就算是不饿,闻到那诱人的香气也已经是食指大动了,可他偏要端着,将双手往身后一背,头一仰看着房梁,摆出一副大爷做派粗声道:“还不饿。”
无忧难得见庄煜这样闹别扭的神态,不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庄煜到底没忍住低头看了一眼。无忧便娇嗔道:“哎呀,这盘子怎么这么重,压的我手都软了,也没人来帮帮我……”说着无忧假意歪了歪身子,仿佛真的要端不住那只乌铜走金大托盘一般。
庄煜一听无忧这般娇嗔动人的语调,立刻将闹别扭的心思全都丢到九宵云外,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接过托盘放到桌上,然后抱着无忧扶着她的手臂,紧张的说道:“这么重的东西怎么也不让下人拿,你能有多大的劲儿,手压酸了吧,我给你 ……”
无忧就势靠在庄煜身边,用纤柔的手指在庄煜手臂上轻轻划着圈儿,软软的娇嗔道:“五哥,人家还以为你再不理人家了呢。”如此天气已经热了,无忧身上穿了一袭绯色jiāo领软罗chūn裳,外面罩了浅绯色皱纱,所以她一挨着庄煜,那娇柔的丰盈便让庄煜热血直往脑门冲,眼神都直了。
庄煜本就被无忧素了好些日子,哪里还受的了无忧这般直接 ,他忽的将无忧打横抱起,磨着牙叫道:“你就是我的克星!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无忧赶紧伸手环住庄煜的脖颈,惊呼道:“五哥你……”下半截话没有说话,无忧的 便被庄煜狠狠压上了……
一个是饿了许久的色láng,一个是有心补偿的可人儿,金风玉露一相逢,自是胜人间无数。芙蓉帐中 低吼连连,连窗外天边的云彩都为之羞袖了脸,映袖了半边天空。
云收雨散之后,无忆慵懒的躺在庄煜的怀中,庄煜捉着无忧那并不很安份的小手,犹带抱怨的说道:“无忧,你可不能再这么久不理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无忧哑然失笑,抬眸看着庄煜,很认真的说道:“五哥,你我夫妻一体,你就是我,我怎么会自己不要自己了呢。”
无忧这句话说的极为简单,却也极为深切的刻在庄煜的心上。他握着无忧的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字说道:“我心你心,永不相离。”
夫妻正缱绻着,忽然听到门被拍的啪啪做响,然后便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娘……娘……”庄煜一时听不出来这是那个孩子在叫,可无忧却分辩的极为清楚,她没奈何的坐了起来,推庄煜道:“五哥,快起来,是旭儿。”
“旭儿?他怎么会过来?”庄煜立刻皱起眉头愤愤的说了起来。这叫什么事儿,他好不容易和媳妇儿亲热亲热,臭小子就来搅局了。
无忧笑着说道:“旭儿跑的快着呢,就算是不错眼珠子的看着,他都能神出鬼没的溜出来。曦儿和宝儿可比不了他。哦,原来这会子已经到了讲故事的时间了,怪不得旭儿不见我就急着找来了。”无忧看了百宝阁上的珐琅彩自行船大座钟一眼,便笑着解释起来。
庄煜哼了一声,不得不起身穿衣,无忧也赶紧将衣裳穿好,边穿衣服边急急应道:“来了来了……”然后看看庄煜可曾穿戴整齐,便急匆匆去开门了。这让庄煜心中又郁闷了一把,看来想占据无忧心中最重要的地位,他还有的磨呢。
无忧打开门走了出去,果然见大儿子庄旭 小嘴,袖扑扑的小脸朝外, 的小屁股 来朝着房门,显然是在闹小别扭。无忧不由的笑开了。心中暗想,这才叫父子天xing,爷俩儿闹小别扭神qíng真是像极了!
照顾庄旭的chūn糙气喘吁吁的飞奔而来,见小主子到底打扰了王爷王妃,她赶紧跪下请罪。无忧却笑着命她起来,庄旭的腿脚扎实极了,跑起来飞快,chūn糙看不住他却也正常。
“旭儿不高兴,那今儿就不讲故事了,听故事的时候不开心,再好听的故事都不好听了。”无忧收拾起大儿子再得心应手不过了,只轻轻巧巧的一句话,便立刻让庄旭转过身子扑到无忧的怀中,扯着无忧的衣袖大叫:“要听要听……”哪里还有刚才闹别扭的小模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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