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岚,佩瑶离家出走了。”电话那头的冯霄张口便说出眼前的状况,“我先将平安送去柳树巷让丈母娘看着,然后和大哥大嫂四处找找,你赶紧回来帮忙。”
傅佩岚心中一跳,慌忙对汪磊和郑静说道,“我家里有事先回去了,你们替我和沈寒说一声。”
她的心自从听到冯霄的第一句话就开始不安,傅佩瑶一向怕黑,就算过去在纺织厂上班时也是黑白倒班,从没走过夜路,今天这样定是受了大委屈。她现在没有心qíng追问傅佩瑶的失踪原因,只想赶紧找到人将她带回家。
可是傅家兄妹几人几乎将附近翻了个遍却仍旧没有寻到傅佩瑶任何踪迹,拨出去的传呼也没有一通回话。
傅佩岚筋疲力尽的回到傅宅,抱着头听傅大姐询问前因后果,在得知又是傅沛齐做的孽后,忍不住奔到厨房提起一桶冷水不管不顾的扬了他一头一脸,“你给我起来,三姐现在杳无音讯,你还有心qíng睡觉,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冯霄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和沛齐算账的时候,想法子找到佩瑶是关键。”傅沛齐满身的酒味,明显是喝多了,他们这么多人在大屋里说话他仍旧毫无所觉,又哪里是一盆水就能浇醒的。
果然,炕上的傅沛齐只是哼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得昏天暗地,把桌子旁坐着的众人气的够呛。
“这个死小子,都这样了还能睡着!”傅妈妈的眉头紧紧锁起,若是以往她定会担心沛齐着凉并责骂小女儿nüè待弟弟,可是现在却全无心qíng计较这些,只希望能尽快找回傅佩瑶,“佩瑶的同事你们都问了么?”
冯霄点点头,家具厂和佩瑶jiāo好的人他基本都打听过了,纺织厂那边则是小岚和傅大姐去的,都没有傅佩瑶的消息,至于派出所那边虽然已经报了案,可是失踪时间太短,看样子根本不会出警,恐怕指望不上。
“你们给佩如打电话吗?”傅大姐问道。
“佩瑶没带钱包,根本不可能买到车票去董家屯。”万语柔说道,傅二姐家离得远,就算知道妹妹失踪也只能白白担心却帮不上忙,因此大家并没联系她。
傅佩岚痛苦的捂住脸,她和傅佩瑶关系最好,可是在她这样难过的时候却并没有投靠自己,这明显是绝望到了极点,已经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她突然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心脏一缩,猛地推开冯霄拔腿就奔向柳树河。
“小岚,这里我和大哥已经找过两次了。”冯霄追着她跑出来,看着漆黑的河面,叹息着说道。
“都两点多了,三姐到底去了哪里……”傅佩岚痛哭出声。
谁都没有想到,只着一件毛衣分文没带的傅佩瑶,会失魂落魄的仅靠双腿从城南走到城东。
傅佩瑶瑟缩着身子,双臂环膝坐在绕城河边许久许久,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她从没伤害过任何人,却被挤压的没有了生存空间。
母亲从不肯认真听她说话,为了让她尽快嫁人甚至不惜丢弃道德;曾经的好朋友坦然的接手她刚刚分手的男友后还骂她无耻;而一向关爱的弟弟却给了她一个yīn险恶毒的评语……
她孝顺长辈、尊敬兄姐、友爱弟妹,珍惜朋友,可为什么最后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就算傅妈妈经常骂她懦弱,她仍旧给予这位母亲最大的尊敬;就算傅沛齐在姊妹中并不讨喜,她仍旧给予这个弟弟全心的疼爱,可是她的尊敬换来的是母亲的不耐,她的疼爱换来的是傅沛齐的误解。
他甚至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定了她的罪,她以往的真心全部变成预谋和yīn险,为什么会这样?
她知道自己不如大哥开朗小弟受宠,没有大姐慡利,二姐圆滑也比不上小妹伶俐,可是她真心对待身边每一个人,从未心存恶念,为什么沛齐要这样说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好委屈!
傅佩瑶抬起头看着河对岸的一栋栋新建的住宅楼,每一间房子都是一个家,可她却无处容身……
傅沛齐的指责已经成了一把导火索,将她心底所有的压抑和委屈尽数引出,她不知道该找谁述说。
姐妹们关系虽好,可是她们没有处在她的境地,永远不能体会她的心qíng,更无法理解她的痛苦。所有人都成双成对,只有她仍旧孤身一人,在傅家坐立难安。
傅妈妈明里暗里的bī迫,大哥大嫂紧锁的眉头和邻居们的指指点点已经让她难堪至极,没有男友已经成为一件罪大恶极的事qíng。
她并非不想结婚,相反她比任何人都期待拥有自己的家庭。傅妈妈总说她故意挑剔,可是谁又知道她其实很珍惜每一次的相亲机会,她也希望这其中有一人可以与她相伴到老。
只是她已经糊涂了二十多年,她不想在感qíng上继续软弱,她想找到那个对的人。可是没有人理解她,更没有人耐心听她解释,或许再过不久她连选择的权利都要失去……
她已经被压迫的没有喘息的空间,她的善意没有得到回报,反倒迎来恶毒的咒骂,她的坚持没有得到支持却已在闲言碎语面前成了笑话……
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这辈子对得起任何人,却惟独对不起自己。
可是无论如何痛苦,生活却仍要继续。傅佩瑶忍不住苦笑出声,她就是个懦弱的人,懦弱到连死的勇气都没有。她一点点挪动已经冻得麻木的四肢,努力站起想要离开,却一个不稳,整个人栽进河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前世傅三姐的结局,当然今生会有改变~
下章周五
第一百三十五章 获救
凌晨两点,郑静偷偷打了一个哈欠,心不在焉的听着眼前的“校友”chuī嘘自己的工作和能力,偶尔搭上一句话gān扰一下男人的思路,引导他将话题转到自己关心的方面。
傅佩岚走后她呆着无聊本也想跟着离开的,结果却被眼前的男人缠住,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下周准备去做的专访与他的工作相关,想探听一些有用消息,面对这样夸夸其谈的男人,她早就忍不住翻脸了。
只是聊到现在,她真的有些撑不住了,这人总是有办法将她好不容易扭过来的谈话转为对自己的赞扬,谁没事闲着喜欢听他chuī牛啊,
郑静翻了个白眼,再也保持不住原有的风度,假装无视对面男人愕然的表qíng,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起身离开,反正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用不着继续委屈自己的耳朵。她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跨上背包就和沈寒告辞。
“你再等等,我马上就忙完了,到时候送你回家。”沈寒说道,这么晚了他哪能让郑静一个女孩子孤身离开。
“不用不用,我和汪磊一起走,我才知道我们两家居然只隔了一条街!”郑静嘿嘿一笑。
听说自家表哥要送郑静,沈寒心中一跳,立刻拒绝道,“我哥这两天帮我忙里忙外已经累坏了,哪有jīng力管你。”
“怎么叫管我呢?顺路而已,他自己也要回家睡觉的,而且人家都答应了你反对个什么劲儿?”她指了指一旁正在穿大衣的汪磊。
沈寒的唇抿得更紧,在场内环视一周,见自己请来的朋友已经不剩几个了,匆忙过去打了招呼便要跟着郑静一起离开。
“酒吧待会儿就关门了,你难道不用清点一下?”郑静不解的看着身后的沈寒。
“如果万事都要老板亲自动手,那还请员工做什么?”
“可是我们不顺路呀?你何必陪我绕这么一大圈儿?”沈寒家住城西,离城东远着呢,有汪磊这个表哥在,她又没什么危险。
“我今天去我哥家住不行吗?”沈寒挑起眉,突然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嗳,我哥已经被佩岚给她姐姐定下了,你可不能横刀夺爱。”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郑静生气的瞪着他,一只手忍不住掐住他的耳朵,使劲儿一拧,“让你胡说八道!”
“哎呦,小祖宗你轻点,轻点,你怎么总掐我呀,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儿……”沈寒轻声哀嚎。
“用你狗拿耗子!”
走在前头的汪磊回头看了一眼打闹中的二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见到前方开过来一辆出租车,连忙抬手拦下,他和沈寒都喝了酒不能开车,还是乘出租安全。
深夜路上人少车也少,司机师傅踩足了油门,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郑静家,沈寒见到黑漆漆的楼梯后坚持要送她进门,郑静嘴上不说,心里却感激他的体贴。三人慢慢爬上六楼,郑静轻轻拧开防盗门,郑家父母已经入睡,只在客厅给女儿留下一盏小灯。
“今天太晚,就不请你们进来坐了,改天找上佩岚和冯霄,你们几个都来我家尝尝郑大厨的手艺。”郑静小声说道,心里认真计算着刚才提议的可行xing。
“有真大厨在场你这假厨子也敢漏短,勇气可嘉!”沈寒挤挤眼睛,伸出大拇指比了一下。
郑静这才想起汪磊的工作,尴尬的揉揉鼻子,她的厨艺还真就上不了大台面,不过她却是不肯这样低头的,哼道,“说不定大厨就爱吃家常菜呢?”说完又对着汪磊说道,“等我定好了日子你一定好来啊。”
汪磊轻笑着点头,对沈寒说道,“我们走吧,让郑静早点休息。”
汪磊的家离郑静所在的小区步行只需十分钟,两人便没要求出租车在楼下等他们,而是慢悠悠的顺着绕城河往回走。
“你喜欢她。”汪磊慢慢说道,语气肯定。
沈寒一怔,立刻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反驳,“我喜欢她?你开什么玩笑,那就是一只小辣椒,动不动就呛人两下,我疯了才看上她!”
“郑静面对别人时都是一副好xing子,只有你例外。”汪磊笑了笑。
沈寒眼睛一闪,心中突然涌出一丝丝喜悦,可在窃喜的同时还有淡淡的迟疑和不安。郑静是他的好朋友,如果不能确定给她幸福,那么不如保持现状,只是……好不甘心啊……
他两手cha/兜,眉头紧紧皱起,努力想要理清脑中纷乱的思路,可惜身后昼夜施工的楼盘发出的噪音却让他更加心烦意乱,一只脚则烦躁的踢着脚下的石子,最终一个用力,猛地将石头踹向河中,看着水面激起的水花,他的心越发无法平静……
到底是向前一步,还是放弃贪念守在朋友这个安全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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