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岚一边听着傅妈妈和林舅舅抱怨小儿子运气不好,一边给外甥女倒果汁,“芸芸喝点这个。”
杨宛芸捧起杯子先是喝了一小口,眼睛一亮,仰起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舔着唇说道,“小姨,这个好喝,比汽水甜。”
傅佩岚笑着又给她倒满,柔声道,“厨房里还有呢,你喜欢喝回家时小姨给你用瓶子装些,现在先吃饭好不好?”
杨宛芸乖巧的点着脑袋,笑得开心,“好。”
傅佩岚眼中满是喜爱,又对着傅大姐和傅三姐说道,“大姐,三姐,你们也喝点,这是我中午买的菠萝自己榨的,比外头卖的汽水健康。”
现在榨汁机还没有普及,她在市中心转了两天才在一家小百货买到一台,外观和效率远不及日后的先进和全面,但最基本的功能还是有的。
“就是你厨房摆着的那个小机器?”傅大姐好奇的抿了一口,赞道,“确实不错。”
芸芸小的时候她也弄过鲜果汁,不过是全人工的,麻烦又làng费,榨了两回就没耐心了。
而一旁的傅佩瑶看着妹妹柔和的神色,抿嘴微笑,“小岚自从怀孕xing子温柔许多。”
对面坐着的冯霄听到这话抬起头,笑着看向傅佩岚,他也发现妻子现在对小孩子格外有耐心,想了想说道,“改天我们再去那家店看看,若是还有货就给芸芸也买一台榨汁机。”
傅佩岚自然没有意见,可傅大姐却不好意思接受,再说一斤水果根本榨不了几杯果汁,就算送给她,她也舍不得天天弄,不过是白放着,于是赶紧拒绝道,“不用给她买这个,小孩子多喝点白水更好,倒是小岚你上个月送来的两套衣服实在漂亮,我一个同事来家里串门看见了特别喜欢,托我问你在哪儿买的,说是也要给自家闺女弄一身。”
“那是我公司的新款童装,还没上市呢,你若要我明天给你送去。”
雪艳公司4月份新成立了童装部,傅佩岚和周艳提拔了公司一位优秀的年轻设计师做主管,配合另外两人专门负责童装的设计,拿给傅大姐的那两套是他们第一批成果。
“你们怎么都不听我说话呀?”傅妈妈见自己抱怨半天居然只有林舅舅一个听众,不高兴的说道。
“听着呢,听着呢,青城日报社有问题嘛,小妹有个同学不就在那工作么?”傅沛林再一次从傅妈妈口中听到这个单位名字,顺嘴说道,随后见老太太眼冒金光,立刻懊恼的揉揉脑袋,酒也醒了一半,歉意的看向妹妹,小声道,“……我就是突然想起你结婚时碰见的那女孩了……”
“小四,你有朋友在那工作?”傅妈妈的声音因为兴奋而高昂。
“恩,她是去年的刚参加工作的记者。”傅佩岚特意qiáng调郑静刚参加工作就是让傅妈妈明白,一个新人是没有能力帮助傅沛齐的。
可是傅妈妈却没领会女儿话中的含义,一把抓着她的手说道,“小四,有这便利条件你可得帮帮你弟弟,他笔试成绩可好了,就是面试不行,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没托人的关系?你让你那个同学帮着打听打听,若是需要送礼我也不吝啬,其他人能给的,咱们也给!”
傅妈妈说的大气,傅佩岚却听的无奈。
“妈,不是钱的问题,郑静只是个最底层的记者,夸张点说她一个月都见不到领导几次面,你让她求谁去?”
傅妈妈失望的垮下脸,抱着一线希望问道,“……那,那让她帮忙问问沛齐是不是被别人挤下来总行吧?”
“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傅沛齐落选已经注定,就算她今日说出原因,依着他的xing子也不会有所改变,说不定还会认为自己故意编排他都不是,傅佩岚不想吃力不讨好。
“怎么没有意义?”傅妈妈叫道,“我总得知道今天这个结果到底是他自己没本事还是别人背景深吧?”
☆、第一百零一章 傅大哥的怒火
或许就连傅妈妈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话里除了对报社招聘公正xing的怀疑外,还有对傅沛齐浓浓的失望和质疑。
若是多年前傅沛齐遭受这样的挫折,傅妈妈一定会毫不迟疑的为小儿子辩白和打气,在她心里傅沛齐是最优秀最可心的孩子,偶尔的失败和不顺利那一定是先天体弱的原因,若是谁不喜欢他,那肯定是嫉妒,可是现在这样的话傅妈妈却很少说了,起码这两年傅佩岚都没有听见过,而老太太对待宝贝小儿子的态度,貌似也从傅沛林入狱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疼爱依旧,信任却少了。
对于这样的变化,傅佩岚是很高兴的,只要傅妈妈不再听从傅沛齐的挑唆,傅家的日子也能顺当一些。
在母亲的再三bī问和林舅舅等人的好奇下,傅佩岚没有办法只能将郑静的话简单说了一遍,傅妈妈听后整个人都呆了,喃喃道,“我就说那孩子这几年霉运当头,让他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他偏不听我的……”
考个试不仅毁了自己在招聘主管眼中的形象还得罪了顶头上司的侄女,这还不算霉星高照?
“妈,这都是沛齐太小家子气让人看不上,和求神拜佛有什么关系,您少给他找借口了,他呀,就是自己捧着自己,自以为是自命清高,实际上啥能耐没有!”傅沛林打了个酒嗝,嗤笑着举起杯子又和身旁的冯霄林学安碰了一下,道,“你们别听我妈为那小子开脱,làng费时间,来,咱们喝酒!”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你自己结婚生子就不管你亲弟弟好坏了?他若是找不到工作你能得什么好处?”傅妈妈看不惯大儿子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瞪着他骂道。
“那您怎么不想想我碰见难事儿时他是怎么对我的?”傅沛林啪的撂下筷子,当初若不是傅沛齐挑拨傅妈妈,他又怎么会一时糊涂铤而走险铸下大错?
这些年他工资全部上jiāo,从不挑剔母亲对弟弟的偏心,可是他们是怎么对他的?挪用了他的结婚钱还恬不知耻的想歪招对付他的未婚妻,这是亲弟弟能做出来的吗?
作为儿子他不能怨恨傅妈妈的糊涂和耳根软,更何况他犯事后老太太也急得够呛,想尽办法救他出来,可是傅沛齐呢?他在看守所里焦急彷徨痛不yù生时傅沛齐在做什么?他可有后悔过?
这些日子他不但忙着结婚生子、安抚因为羞耻不愿上班的妻子,还要努力挽回自己在同事心中的形象,因为想要平静的生活,他对傅沛齐曾经的行为选择了息事宁人,即使心里憋屈,也没有翻旧账。
可是傅沛齐却视自己的忍让为理所当然,从他回家到现在半年了,这个弟弟别说道歉,就连一句软和话都没对他说过,反而时时作出一副清高样子,仿佛他这个有过不良记录的哥哥给他丢了人,污了他的清名!
他不说不闹,是因为怕傅妈妈为难,是因为担心即将生产的万语柔受到刺激,可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愤怒和不满!
“傅沛齐就是个混球,而他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给惯的!”傅沛林气红了眼,借着酒劲儿大吼着将傅沛齐做过的恶心事又说了一遍,“这样的弟弟,你们说,你们说谁要的起?谁敢要?他找不到工作?他找不到工作活该!”
他是没在看守所呆多久,可就那几天也是天大的耻rǔ,他以后再也没脸说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好人了,现在的他甚至担心这段过去会在将来被人挖出来,让双胞胎跟着丢脸,只要想到自己可能会给孩子带来的坏影响,傅沛林就难受的想要打人!
“沛林……”傅妈妈呆呆的看着傅沛林,她不知道大儿子居然对沛齐有这么大的成见。
傅大姐看着张牙舞爪的弟弟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低头看了看吓了一跳的芸芸,快速往她碗里夹了几样菜,让她捧着到房间吃,等到卧室门关上后才对着傅沛林喝道,“沛林,你喝多了,快别喊了,有什么话回家说,今天是小岚搬迁的好日子,你这样算什么?”
“算什么?算窝囊呗!”傅沛林似笑似哭的哼哼两声,“在家里怕吓着孩子,还得给咱妈在媳妇面前留脸面,不敢说不敢闹,也就在外头能说两句……”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们也能理解,今天说出来就好了,省的在心里憋出病来。”傅佩岚的眼睛有些湿润,“冯霄,你扶着大哥到屋里躺一躺吧,我去煮点醒酒汤给他喝。”
“用不着,我没醉!”傅沛林起身拉住妹妹,抓起桌上的啤酒瓶仰头又喝了半瓶,抬手用袖子抹掉唇上的水渍,“冯霄,小妹,今个对不住了,我实在没忍住,搅和了你们两口子的喜事。”
“哪有什么喜事,就是找大家过来串个门。”冯霄拍拍傅沛林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在意,“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qíng了,咱们坐下继续吃饭。”
“不了,孩子还小,语柔一个人照顾不来,我早点回家看看。”傅沛林摇摇头,又和冯霄傅佩岚道了一声歉,看都不看傅妈妈一眼,转身离开,脚步踉跄。
冯霄担心的皱起眉头,对妻子说道,“你招呼妈和舅舅他们,我送大哥回去。”
傅佩岚连忙应下,傅沛林喝了酒心qíng又不好,一个人回家她也不放心,趁着冯霄正在换鞋的功夫,她赶紧回房取了两件薄外套出来,“刚下完大雨,外头正凉着,你和大哥多披件衣服。”
冯霄接过外套搭在胳膊上,追着傅沛林出门,而屋子里也顿时安静下来。傅佩岚暗暗叹息,心知今天这场聚会算是办砸了。
“我盼着沛齐有个好工作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家里能多些收入,希望他们兄弟的日子都好过一些……”两个儿子先后离开,傅妈妈的qíng绪再也控制不住,想起大儿子刚才的指责,心里越发难受,“他们两口子那点工资jiāo了伙食费将将够养活两个孩子,根本贴补不了家用,沛齐身体不好,若是再没个工作,将来可怎么办?还不是累赘一家人!”
她也知道沛齐在沛林的事qíng上做的不地道,她也骂过他了,亲兄弟难道还能真因为这个记恨对方?沛齐好了不仅她省心,家里其他人也能放心啊,若是他一直没工作,吃谁的穿谁的?还不是他们兄弟姐妹倒霉!
一直以来傅妈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高看了小儿子,因为承认了就代表这些年来她所谓的光宗耀祖顶门立户都成了笑话。傅沛齐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和争取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傅妈妈的心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忽上忽下翻来覆去,从最开始全心全意的支持到现在的无所适从,对这个小儿子的要求和期望一降再降,如今只要他能够找一份差不多少的工作养家糊口就行,可是现在看来这也快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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