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对她是真好,可以说,亲生骨ròu也不过如此,就在她挖心掏肺准备为义母奉献一生,报答养育之恩的时候,却偶然发现,那竟是她肖家的仇人?
灭门之恨她怎能不报?但多年的尊尊教诲,多年的细心栽培,又让她心生不忍,正当她摇摆不定,四郎君送上了那碗安神汤,其实她知道那汤里有毒,可想到自家的深仇大恨,她又沉默了……
无力的靠到桌边,身下的凳子发出吱嘎吱嘎的痛苦呻、吟,范淑香听到这声音,更免不了心中烦乱。
好吧,她承认自己在报仇的态度上有问题,可一边是生恩,一边是养恩,还不让她犹豫犹豫吗?怎么会这么倒霉就让她借尸还魂了?按理说多出一条命,她该心生感恩,可活过来的瞬间,她是真想抹脖子自杀,而后到地底下找到安阳王,拽着她脖领子好好问问,你她娘的下了母子连环咒为什么不告诉我?连当事人都不说一声,你自己偷着乐有意思吗?
枉费她这边还还合计着,等大仇得报后找个什么样的夫婿,好给她肖家传宗接代,结果呢?那边一咽气自己也死了?有这么玩人的吗?
察觉自己又开始qíng绪激动,范淑香忙深吸口气,压抑住bào躁的心qíng,这身体昨晚高烧不退,原主迷迷糊糊,下chuáng后一不小心磕门框上撞死了,虽然她也奇怪,为什么撞死的人脑袋上连个伤口都没有,可现在这身体的虚弱是真的,既然没死成她就要好好活着,这身体可是活着的本钱。
稳了稳心神,范淑香撑起虚弱的双腿来到厨房门口,见段志涛单膝虚点着地,蹲在灶坑前正弯腰烧火,此时的他已经脱去了外衣,只穿着里面的军绿色背心,健壮的臂膀处处流露着男人的力量。
范淑香的眼神,从对方手臂上的肌肤,一直滑到因下蹲而显形的臀部,只觉得郁闷的心qíng散了大半。看来她运气挺好,接手的男人不只样貌好,身材也不错,上辈子一开始是没想这个,等想的时候又遇上外敌来犯,陪安阳王去了两年军营,回来后挑挑拣拣的,正想给自己找个满意的夫婿,却意外发现了自己的仇人,唉,想她堂堂一大女人多亏啊,到死都没碰过男人。
“淑香?饼子窜窜气儿就好,拿碗拿筷子咱们就可以吃饭了。”难得热回早饭的段志涛,见媳妇双眼发亮的看着自己,顿时生出一股自豪感,自己做顿饭,看把他媳妇感动的?
心里高兴的他盖上大锅,朝对方咧嘴一笑,朝气蓬勃的样,让范淑香忍不住翘起嘴角,知道这身体有丈夫时,她也没想那么多,自己看顺眼就留着,要是那不守规矩的就到时候再说,现在看来这男人还算不错,那就他吧,只要他没有外心,吃喝玩乐都不是问题,等自己身体好了,不介意宠着点他。
非常满意的范淑香,自然体会不到原主的委屈,要说起段志涛的长相确实不错,否则也不能让段老太太当眼珠似的疼,以至于把人给疼歪了,可再好看也掩饰不了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xing子,再加上这位被家里惯得,从不会对女孩儿服软,所以谁都不想嫁他,要不是范淑香的妈贪图段家的彩礼,段志涛现在还娶不上媳妇。
摆好了碗筷,俩人开始吃饭,豆腐蘸大酱还算不错,可那玉米面的饼子要是没有豆浆配着,吃着是真噎得慌,见段志涛一口饼子,一口豆浆吃的正香,范淑香想起什么似的,从碗架柜下面拽出一个罐子,看了看一罐底的白糖,她舀了一勺放到段志涛的碗里,直接把段志涛闹懵了。
“淑香,你没事吧?”小心翼翼的看着范淑香,段志涛怀疑这是爆发前的宁静,结婚一年多媳妇啥样他自然清楚,说好听了是仔细,说难听了是抠门,怕他拿东西换钱,把家里的东西藏的死紧,怕他多吃糖,糖罐子都塞到碗架下面了,今天竟然自己拿出来了?还给自己加糖?
越想越觉得对方不正常,刚刚替自己圆谎,他可以认为是怕他被抓,也就忘了她为啥没哭没闹没磨叽,现在想来,这也太不正常了?
“没事啊,你不是喜欢喝甜豆浆吗?吃吧。”帮对方和了和豆浆碗里的糖,范淑香心qíng挺好的准备继续吃饭。
这下子段志涛更不敢吃了,瞅了瞅旁边的罐子心里发瘆,那确定是糖?没掺别的吧?想到昨晚自己翻箱倒柜,把她藏桌布底下那五块钱拿走了,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以前他从不认为,媳妇会为了五块钱谋害亲夫,现在却心里有点没底了。
“淑香,昨晚我手里没钱,就从你桌布下面先拿了五块钱,不过我没输钱,我还你,我这就还你。”说着就开始伸手掏钱,不是他怕老婆,以前对方再闹腾他都没说过软话,可毕竟这是他媳妇,他可不想把人气疯了,现在这明显就是反常啊。
范淑香愣了愣,自己不就是想让他多吃点吗?咋还把人吓到了?脑子一转,再联想了一下原主的xing子,她压下唇边的笑意,轻叹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不知道心疼你的?以前怕你吃糖,也是因为家里没钱,想着能省就省点,这又不是非吃不可的东西,可昨晚我在门口摔了一跤,晕乎乎的半天没起来,真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躺那想了半天,才发现结婚后你确实委屈了,以前在家里和奶奶住一块,哪能连口白糖都吃不上?志涛,我今后再不委屈你了。”
夫婿,哦不对,是丈夫是要哄的,都说棍棒之下出孝子,没听说棍棒之下出贤夫的,几句话而已,把他哄开心了自己也受益。
不知道对方心里的小算盘,段志涛傻傻的看着媳妇,心里那个热乎就别提了,他媳妇竟然说委屈他了?虽然他也觉得,结婚后自己的生活没有从前随意,可他从没想过媳妇会跟他承认错误?还说今后再不委屈他了?
“淑香……”隔着桌子抓住媳妇的手,刚想说点啥,突然想起对方的话,晕倒?半天没起来?“你磕啥样?刚才咋不说呢?快我看看。”段志涛急忙来到对方的身后,没见到伤口却摸到好大一个包,可见是真磕的不清。
☆、第 4 章
“咋不知道加小心呢?自己家还能撞门框上?”段志涛嘴里数落着,有点心疼的揉着那个包,把本来不怎么疼的肿包揉的生疼,也就是范淑香磕磕碰碰已经成了习惯,换个女人都要哭了。
“天太黑了,脑子也有点烧糊涂了。”范淑香闭着眼,享受着丈夫的关心,从表qíng上绝对看不出她被揉的脑仁发疼。
她的话让段志涛心虚的停住了数落,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手上用力揉的更来劲了,半响才低头问道:“还疼不?用不用再揉揉?”这一低头,正看到媳妇小脸发红,他不知道那是疼的,只当是自己揉的有了效果,媳妇脸色都变好了。
心里得意,顺手在媳妇脸上摸了一把,滑溜溜的感觉让他有点心动,这位突然想起来,最近因为赌钱的事两口子天天吵,他都好几天没和媳妇近乎了,今天媳妇的态度大变样,那晚上?
“不用了,先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笑着坐直了身子,范淑香垂眸掩去眼底的幽暗,段志涛再懒也是要gān点农活的,略带粗糙的手指虽比不得滑嫩的感觉,倒增加了摩擦的力度,苏麻麻的,让她心里直痒痒。
唔,饭菜虽然难吃了点,她也要多吃点增加体力,争取晚上鸾凤和鸣一下,现在她有男人了,不能虚度chūn宵啊。
不知道媳妇和自己打的是一个主意,段志涛坐回椅子上,从兜里掏出了事先分好的十五块钱,递给范淑香:“给,拿你五块还你十五,够意思吧?昨晚我可没白忙活。”这货完全忘了自己输的jīng光,语气里那叫一个得意洋洋。
拿男人的钱?范淑香觉得有点别扭,可想到家里的qíng况,她只能硬着头皮接了过来。据回忆,那桌子下的五块钱是家里最后的指望了,她总要兜里有点底儿才行。
听着段志涛边吃边白活他怎么大杀四方,两口子结束了幸福的早饭时光。
肚子里有了点吃的,范淑香自觉jīng神了不少,可吃饱喝足的段志涛却开始困了,他昨晚玩了大半宿麻将,起早又钻了半个小时的苞米地,能不累嘛?这位哈气连天的和媳妇打了声招呼,好在还有点良心,嘱咐对方先别收拾屋子了,多歇一会儿,然后进屋倒头就睡。
他睡着了,范淑香看了看满桌子的碗筷,而后无奈的开始起身捡碗:她要时刻谨记,这世界和以前不同,男主外可以不论,女主内却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不管在什么地方,太另类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收拾完屋子,她开始收拾自己,看着镜子中的女人,她不满的皱了皱眉:太秀气了,比起上辈子的英挺不凡简直是天差地远,不过据说这地方的女人,除去身体qiáng壮好生养,还是娇柔为美,想了想屋里的男人,她压下对相貌的不满,把自己捯饬的gān净利落,开始gān活。
前两天范淑香帮娘家gān活,昨天身体不舒服又被段志涛气了个正着,三四天的衣服堆积着可是不少,她看了看自家空着的水缸,再瞅了瞅一旁的压水井,拎着一包衣服就去了河边。
什么?你说她身体不好需要休养?女人需要那么娇贵吗?这身体看着就是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样,她再不锻炼一下,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的本事捡起来?再说也能借着这机会了解一下行qíng,中午她可不想再吃豆腐蘸大酱。
……
段老太太的一双小脚紧着倒腾,她心里急啊,大儿子回来说昨晚有人耍牌被抓了?也没打听出来有没有她家涛子?这要是被抓进去孩子得多遭罪啊?越想越着急,脚下倒腾的更快了。
“奶你慢点,别摔了。”段玲玲紧跟着奶奶,深怕她心急再把自己磕出个好歹,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家。
“我能不急吗?你三哥也不知道现在啥样了,这要是真被抓进去,人家得咋收拾他啊,这孩子咋就不听个话呦。”
听着奶奶这话,段玲玲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抓进去才好,也让他涨涨教训,免得一天东家吃西家混,她父亲这辈哥仨姐俩,两个姑姑就不说了,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剩下这老哥仨一共生了四儿四女,结果最受宠的就是二叔家这三哥,一个jī蛋奶奶都得给三哥留着,她能平衡才怪?
可对着这偏心眼的奶奶,打死她也不敢说这话,只能不住的劝着对方,试图让奶奶慢点,没一会儿的功夫,祖孙俩来到了段志涛家。
开门进屋,见段志涛四仰八叉的躺炕上正睡呢,段老太太一颗心落了地,刚想迈步出去让孙子继续睡,就见段玲玲快步过去开始喊人:“三哥?三哥你醒醒?奶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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