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心中烦闷不已,关厚勤马上就要醒了,她想趁着这极短的时间把事qíng弄出个眉目来。等关厚勤醒来,她又有一场硬仗要嗑,更何况还有那未出场的陶氏。据她了解,那陶氏决不是好相与之人。她肯定不会像高氏杨氏那样好对付。
可是她手上根本没有合适的人手。她虽然信任家人,但有些事,却不好让他们去做。店里的伙计只得办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如果她有一个忠心的仆人就好了,自己手上握着他的死契,即便他掌握了自己的**,也翻不出什么大làng来。再者只要他忠心耿耿,自己当然不会亏待他。
这么一想,她就想着去买一个仆人回来。当然,做为一个现代人,屠苏的骨子里信奉的还是人人平等的信条——尽管人人并不平等。她也不喜欢这种买卖人口的jiāo易。可她毕竟已经来到了古代,也要入乡随俗是不?她不买,别人也要买。如果她买了,至少可以保证自己决不随意nüè待。
屠苏先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待吃中饭时,她略略和林氏等人提了提。林氏有些恍惚,她大概没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使上仆人。不过,她现在对屠苏越来越信赖,什么事qíng只要不太过份,她都会应允。
“要不买个壮实的丫头吧。你们两个也大了,以后身边也有个人帮着。”说着,她又摩挲着两个女儿有些粗糙的手,再想想关厚勤和陶氏的两个如花朵一般娇养的女儿,心里顿觉不是滋味。
屠苏笑道:“我去奴市看看qíng形再说,咱们家也没多少钱,我只买个老实能gān的就行。”林氏点点头。她本想跟着一起去。谁知,孙平安的娘李氏过来找她。屠苏和李氏寒暄了几句,便和关文出门去了。
关林镇不大,自然没有长安城中那样可观的奴市,只在西北角的空地上有一个约定成俗的地方,要有卖人的或自卖的人,只需往那里一跪,头上cha根麦糙就行。
屠苏来到这里,发现自己还真挺幸运。今日正好就有几个卖相较好的奴隶。有自卖的,也有被卖的。屠苏走了一圈,默默打量观察着这些人的行为举止。她前世刚创业时,为了省钱,身兼董事长、经理、前台、人事。招人都是亲自上阵,所以对于看人多少有些心得体会。太胆怯的太傲慢的不能要,长相太妖艳的也不能要,剔除了这些便没别人了。就在她犹豫着准备要离开时,不远处,一个凶神恶煞的青年男子正粗声粗气的驱赶着一个已经衣着褴褛,脸已破相的少年。粗粗的鞭子稍不注意就落在少年的背上。那少年似乎早已麻木,只低头往前走,挨打时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屠苏还在思索,关文已经先她一步上前向那挥鞭的汉子拱手道:“这位大哥,你可是要卖人?”那汉子瞥了关文一眼,停下动作,没好气的答道:“来这儿不卖人还卖什么?”接着他又瞪着关文:“问什么问,你又买不起!”
关文继续说道:“请问这人多少钱能卖?”
“十两!”大汉挑了眼皮,傲慢的答道。
“这人桀骜不驯,xing野难管,连他原主这般人都管束不了,更别提我们家了。走吧,再看看。反正也不急着用。”屠苏在一旁说道。那汉子看了屠苏一眼,脸色略微好些,接道:“你倒有好眼力,我这个奴仆确实桀骜不驯,不肯服软。不过,他倒有一样好的,那便是不jian不滑,凡该他做的事概不偷懒。只是我xing子急,跟这种人不对盘,索xing发卖了他再买进个乖巧听话的。”说完,他便悠着鞭子玩,也懒得再理他们两人。
屠苏拉拉关文:“二哥,刚好我xing子也急,咱们还是走吧。”
那汉子一听脸上顿显不耐,挥起鞭子朝少年劈头盖脸的打去,一边打还一边骂:“没出息的东西,看吧,都没人肯买你!我看你还把自己当个人物。老子脑子进水了才掏十两银子买了你,如今连本钱都赚不回。”那少年昂头,大声揭穿他:“你当初花了五两银子买的我,哪来的十两!”
屠苏听到争执,不由得看了那少年一眼。那少年也在偷偷看他兄妹二人,两人的目光刚好在中途相遇。屠苏觉得此人的容貌虽然尽毁,但眸子却清亮动人,眼中闪着倔qiáng不屈的光芒。纵然身上无一处好的,嘴里仍不肯求饶,还敢当面揭穿主人的伎俩。这种人乍看不好降服,可一旦入了他的心,将来必定会忠于主人。若他再机灵些,肯定能堪大用。
屠苏正想着,这少年的主人一听他竟然揭穿自己的说辞,手上的动作又加重了,边打边啐道:“我让你不知好歹,今日我gān脆打死你算了,反正爷我也不在乎这几个钱!”
谁知那少年又开口了:“你不在乎这几个钱?我看你欠客栈老板的钱怎么办!”屠苏一听到客栈,再想想这两人刚才走来的方向,心中有了主意,便劝住那少年的主人:“这位大哥,你既是要卖钱的,就要弄个好卖相才好,你这般打得半死不活的,肯定卖不上价钱。”那人一听,也觉得屠苏说得在理。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嘴里仍骂骂咧咧的。
屠苏拉着关文快步朝何家客栈走去,刚到门口就有那相熟的伙计笑着迎上来。屠苏站定,细细向伙计描述了一番那主仆二人的形容打扮。伙计笑道:“这两人我记得,是外地来的客商。听说,那主人是个落魄人家的少年,初来几天花钱大手大脚,又恋上了赌博,把随身带的东西全卖了,到最后竟然连小丫头和小厮也要发卖,可怜了那两个忠仆,看上去都是不错的。”
关文问道:“这人可是你以前总为他跑腿的那个人?”伙计忙点头:“你可真是好记xing,正是那人。”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谈了好一会儿,屠苏觉得此人没有大问题,主意也定了。便又拉着关文折了回去,花了五两银子将那少年买回去,并改名为关忠。
先安排关文那排房子里,林氏看屠苏带回来个小子,初时觉得不太满意,又一想,眼看着关文要上学堂了,家里留有一个小厮倒也行。她是个心善的人,一看少年被打成这样,顿时心生同qíng。赶紧去找了关毛兄弟的旧衣服给他换上,又拿来伤药让他敷上。
关忠到关家后,虽然不算能言善道,但每每都说到点子上,而且每人随和大方,每天里里外外忙个不停,每天没有闲着的时候。每次都是林氏看不过去,硬叫他休息他才去。没过几天,他便赢得了关家食肆上上下下人的喜欢。不但林氏一家对他和气,就连店里的伙计也跟他相处融洽。
最让屠苏感到奇怪的是,这人对着苏中晨时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恭敬之意,那种恭敬是发自内心的,这让屠苏多少有些吃味,郁闷之余,又引起了她的怀疑,可她试探几次后,又发现这两人之前根本不认识。
露发了一段,重新补上。汗。
听到他这种说辞,屠苏用鼻子冷哼一声,说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已去配。”苏中晨听到这话并没有放松下来,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像根木头似的僵立不动,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
屠苏端着姿态,话锋一转,问道:“你真的是泉州府人?”
“自然是。”苏中晨急急的答道。
“可是,我怎么听着你的乡音不像?”屠苏边说着话,边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
“小生自幼离家,随家父飘零海外,忘了音乡也属qíng理之中。”苏中晨眼睑低垂,不过,脸上却找不出一丝慌乱之色。
屠苏一边弹着手指,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孙平安的舅舅经常去南方行商,上次路过泉州时,打听了一下,他却说,令尊早在数年前就辞世了,泉府也根本没有所谓的苏家人……”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着苏中晨。
苏中晨连眼都不眨一下,从容说道:“他大概是听错了。不信,东家可再派信得过的伙计去查探查探。”
屠苏意兴阑珊的摆摆手:“我只是随便问问,哪里真会去查你。一是没那个jīng力,二是,我也懒得查。”她连刚才的话也是诈他,她哪有这个jīng力去查他?
苏中晨见他这样说,眼中眸光流转,往日的呆滞一扫而光,竟然流露出几分神采来,谁知等屠苏定晴再看时,他已然恢复了老样子。
屠苏出了声长气,吩咐他:“把你的书借我看看。”苏中晨脚步未动,嘴里劝道:“上有官府衙门,下有宗族三老,有此两条正道可走,东家何苦只想着寻小道?”
屠苏眼中隐现怒意,冷笑一声:“官府衙门是正道?那门是为有钱有势的开的!宗族长老更是向着有势的,我们孤儿寡母,论财自然斗不过那大富商的乘龙快婿,论势也比不了衣锦还乡、名声正显的乡中新贵。你说说,让我怎么走正道?我若是怀着那君子之心,死守所谓的人间正道,早就被吃了连渣都不剩了。我看你是读圣贤书读呆了!”苏中晨呆立半晌,嘴唇动了几次,呐呐说不出话来,脸上神qíng变幻几次。最终还是黯然退了出来。
屠苏也不理他,只是歪坐在chuáng上,手里随意翻着一本医书。她说是要自已配药,可是心里却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前世时哪接触过这些?那个时代科技发达,无论是深度安眠药还是三唑伦都是手到擒来,黑市里要多少有多少。再不济也有谷歌百度。而在这里,即便想买点简单的蒙汗药也得费上一番周折。她也是偶然得知苏中晨会配这类药的。因为,她一直怀疑他的形迹,又不方便让别人去查探,所以她一心血来cháo便去他房里勘探一番,结果还真被她碰上了一些状况。苏中晨掩饰不及,只好承认自己懂点医药,会配置毒药。她便半哄半吓,让他为自己配置所需的药粉。在对付高氏和胡员外那件事中,苏中晨的药起到了关键作用。
上次的事qíng她没有对他明说,直到事成之后,苏中晨才知道了自己的药所起的作用。他虽不完全赞同她的做法,但也觉得高氏和胡员外bī人太甚。因此事后,他嘴上也没说什么。不过这次,她要对付的是自己的父亲,他大约在心理上在接受不了,才再三推脱。
屠苏心中烦闷不已,关厚勤马上就要醒了,她想趁着这极短的时间把事qíng弄出个眉目来。等关厚勤醒来,她又有一场硬仗要嗑,更何况还有那未出场的陶氏。据她了解,那陶氏决不是好相与之人。她肯定不会像高氏杨氏那样好对付。
可是她手上根本没有合适的人手。她虽然信任家人,但有些事,却不好让他们去做。店里的伙计只得办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如果她有一个忠心的仆人就好了,自己手上握着他的死契,即便他掌握了自己的**,也翻不出什么大làng来。再者只要他忠心耿耿,自己当然不会亏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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