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女有毒_赵岷【完结+番外】(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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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岩将心中的复杂qíng绪qiáng行压下,端正坐姿,朗声问道:“被告关屠苏,你妹妹关明珠今告你弑父弑母,你有何话说?”

  屠苏上前yù跪倒在地,陆云岩忙说道:“本县向来看重读书人,念你兄关文是秀才之身,免你下跪。”

  屠苏躬身道谢:“谢知县老爷大恩。此事方才已有公差对民女言明,本该自辩,奈赫赫公堂,民女又因手足相残,心痛不已,恐言语混乱,伏请青天大老爷准许民女所请讼师苏中晨上堂。”

  陆云岩闻言一愣,随即便下令:“准讼师苏中晨上堂。”苏中晨早外在面等候,一听到吩咐连忙挤出人丛走进大堂。今日的苏中晨身着一袭青色儒衫,脚踏黑鞋,仪容严整,不慌不忙的进来,躬身向上一拜道:“糙民苏中晨叩见青天大老爷。”

  陆云岩目光闪了闪,嗯了一声道:“本县准你替被告辩答。站到一旁去吧。”苏中晨拱手称谢,垂首立在一旁。

  陆云岩又说道:“原告关明珠,现被告及其讼师俱已到堂,你可将汝之冤屈一一道来,当堂对质。”关明珠自屠苏一上场就死盯着她,奈何公堂之下,她也不敢太出格,现在一听到知县提名自己,她向上一叩头,酝酿了一下qíng绪,未语先哭出声来:“民妇是关屠苏同父异母之妹。先父因为其母林氏不贤不贞,遂出之。关屠苏兄妹几人便暗暗怀恨在心,一直设法报复亡母。我母生前亦曾被她rǔ骂忤逆,但亡母念其年幼一直暗自隐忍。去年民妇祖父下世,父母回来奔丧,同行的有民女父友江宁友,不想江宁友看上了关屠苏向父亲提亲,父亲一直cao心她的婚事便口头答应。谁知关屠苏不满这宗亲事并怀疑是亡母使计,在祖父出殡当晚便纵火烧房,民女之父母连同江宁友及其小厮皆被烧死在内,其状惨不忍睹。此等弑父弑母杀人放火之行,与禽shòu何异!请知县大人为民女爹娘伸得冤屈。”

  关明珠口齿清脆响亮,公堂又肃静,门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哄的一声jiāo头接耳议论起来。外班皂隶忙说:“肃静肃静!再有大声喧哗声,不准旁听!”旁听的百姓才不得不安静下来,但目光都刷的一下集中到关屠苏身上。

  却见关屠苏不慌不忙,盈盈一拜。苏中晨也躬身施礼朗声说道:“小生受命为被告讼师,现有几个疑问问原告。”

  陆云岩请颔首示意他发问。苏中晨微微侧头,问关明珠道:“请问原告,你说被告弑父弑母纵火行凶,请问当时可有人证物证?若有请当堂呈上,也让知县老爷及众人看个明白。”

  关明珠忙道:“民妇不敢信口雌huáng,人证便是亡母身边的旧仆及死者江宁友的贴身小厮。”

  陆云岩道:“带人证。”

  左班的皂录高喊:“带人证!”

  话音方落,就有皂隶押着一个灰衣小厮,一个素衣妇上前。两人一起跪地叩头:“小人、民女江贵,冬雪叩见知县老爷。”

  陆云岩正声问道:“你家主人死时你们可都在场?可曾亲眼看见?一一照实说来。”

  江贵叩头答道:“当夜小人所居之地离我家少爷太远,又因日间忙碌睡得太死,不曾亲见。”那冬雪亦是一样的回答。

  陆云岩一拍堂木道:“既是不曾亲眼看见,如何作证?”

  江贵忙答道:“知县老爷息怒,小人当时虽没亲眼看见,但后来却觉得此事大有蹊跷。且容小人细细禀来。”

  “准。”

  “小人的主人江少爷去关河村途中曾去关家食肆用饭,并同食肆小东家关屠苏发生口角,我家少爷愤然而出,谁知回去后反而心生qíng意,便向其父关厚勤求亲,关厚勤当时也应了,只说葬礼过后再议亲。过了两日,那关屠苏便愤然而来极为不满这宗亲事,当晚便发生了火灾,我家少爷和关厚勤夫妇一起被烧死在屋内。老爷请想,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为何不早不晚,偏她来的那天失火?若真是天灾,为何院里那么多人偏偏他们几人被烧死?而且小人的主人和关家有旧,小人对被犯的事也略有一二,早就听说她忤逆不孝。这事不是她gān的又是谁gān的?”

  冬雪也上前叩头道:“民妇一直跟随主母身边,那被犯关屠苏确实常对夫人出言不逊。夫人念其年幼一直隐忍。”

  苏中晨拱拱手清声问道:“江贵,你说关厚勤曾经对你家少爷亲口许亲?被告极度不满这宗亲事?” 江贵答道:“是的。”

  苏中晨冷笑一声道:“小生倒有两处不解:其一,关厚勤做为人子,竟然会在其父葬礼上议亲?这岂是孝子所为?其二,彼时关厚勤已经和林氏合离,两个儿子关毛关文也归了其妻林氏。关屠苏议亲之事上有其母做主,再不然也有两个兄长主张,缘何由他一个出妻逐子之人做主?再者,小生一直供职于关家,为何不曾听说东家小姐定亲之事?”

  江贵被问得瞠目结舌,呐呐说道:“这,老爷的事,小人岂能得知?”说着便拿眼觑着关明珠,苏中晨淡笑着紧盯着江贵的目光,江贵不得已赶紧收回目光。

  不等他再分辩,苏中晨又咄咄bī问:“你方才又说,当晚发生火灾为何旁人没被烧死,偏他们几人烧死,便一口认定是关屠苏所为。你这话太失之武断,当晚院内的人难道只有被告一个人吗?那么多没被烧死的难道都有嫌疑不成?俗话说,生死有命,阎王叫你三更死,你绝不能超过五更。若依你而言我们亲戚邻居中有人死了,难不成也将罪过推到活着的人身上?理由也是这个,为什么他死了,你没死?还有你,你跟你家少爷在一个院内,为何你主人被烧死,你却毫发无伤?按此推断,你是不是也有嫌疑?”苏中晨侃侃而谈,步步紧bī,那厮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陆云岩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苏中晨全然不觉,一句接一句的继续bī问江贵和冬雪,两人最后再招架不出,满嘴的支吾漏dòng。屠苏一直低眉垂眼,默然不语。关明珠急得不行,忙向着台上叩头道:“知县老爷,民妇还有物证。”

  陆云岩问道:“还有何物证?”

  关明珠提醒道:“大人,五日前,县府的仵作曾经打开江宁友的坟墓开棺验尸。”

  陆云岩也想到了此事,当下便传仵作上来,那仵作抱着尸格卷宗走了上来。

  陆云岩开口示意仵作开口,仵作捧了尸格大声念道:“江宁友尸身,系火中窒息而死。尸身半焦,两只眼内各有一钉。□□缺失不知何处。”

  堂内堂下众人一听面色各异,有的妇人已经羞红满面。唯有屠苏和苏中晨仍是面色如常。

  这时苏中晨突然上前一步大声说道:“知县老爷,糙民也有证据呈上。”

  陆云岩正正脸色吩咐皂隶呈上,拿到手上逐一翻看,不觉眉头紧皱。苏中晨趁势说道:“这案卷是死者江宁友所犯人命官司,其为人****无度,尤喜残害未成年之幼女少女,他先是到贫穷人家以采买丫鬟为名买得多名美貌幼女,带到府里便大肆摧残。稍有反抗便肆意鞭笞。以致坟岗白骨累累,后院怨灵无数。若有死者家人上告,则他财大势大,手眼通天,或是出钱私了,或是贿赂官府。这是糙民奔波各处搜集而来的死者家属状词,卷卷属实,大人若不信,可唤这些人前来问证。

  至于他眼中两钉,大人焉知不是其仇人钉上去的?其□又焉知不是怨灵报复所致?试问,这钉子是江公子死前还是死后钉入的?若是死前,被告一个弱质少女如何能力敌一个壮男?若有异动,周围的人难道会听不见?若是死后,则更说不通,大火之时,众人相救,救完则停棺木之中,当时千人瞩目,被告又如何开棺订钉?再者人已烧死,钉之何益。最后,本县离云州千里之遥,谁知是不是路上有捣鬼?又焉知是不是仵作作假?至到那□缺失,若这此事也攀扯到被告身上,则是滑天下之大稽。被告是一个闺阁少女,连男身如何都不知,如何能做这事?实古今之未闻也!”

  陆云岩刚要开口说话,那仵作早等不及,一脸怒气的向上叩头:“老爷为小人做主,这讼师竟无故攀扯到小人头上。”

  苏中晨淡然一笑道:“小生不会随意攀扯,大人只需查看他屋中chuáng下有多少金银珠宝便可知晓。”

  陆云岩闻言言脸色一沉,当即吩咐一班皂隶:“去,到他屋中细细搜查,探个究竟。”

  仵作闻听,连忙大喊:“大人,千万不要听他信口雌huáng,他是在诬蔑小人!”不过脸上却无慌乱之色。谁知苏中晨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大人记得别忘了让人搜搜他的便桶。”

  仵作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不由得恨恨的看了苏中晨一眼。

  陆云岩皱皱眉头,只得吩咐道:“去吧,别问了搜查便桶。”那三个皂隶苦着脸喏喏而去。

  陆云岩再次意外的打量了苏中晨一眼,那种感觉,仿佛以前竟不认识他似的。

  不多时,皂隶捂着鼻子跑进来禀道:“大人,这是从便桶里搜出来的金银珠宝,小人已经冲洗过了。”李师爷忙下去查看了一番,让人即刻装起,然后回身向陆云岩禀报。

  陆云岩气得把惊堂木一拍,大怒道:“大胆,秦仵作你竟敢知法犯法,私受贿赂,该当何罪?”

  那秦仵作扑通一声跪下道:“大人明查,小人本无心受贿,都是那关氏硬塞进来的。小人便暂存在屋里,准备得空就上jiāo大人。”

  苏中晨笑道:“你要提着便桶上jiāo大人吗?”围观的人中有大胆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其他人也是捂嘴吃吃而笑。

  陆云岩再拍堂木:“先押他下去,好生看守,待本县审完此案再做理会。”此时关明珠的脸色极为难看,她也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弄晕了,心中暗暗后悔自己还是轻看了关屠苏,如今才被她反制。

  关明珠极不甘心的带着哭腔大声喊道:“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千万不要相信这两人的狡辩之词。”

  苏中晨又拱手问道:“大人您看,先有小厮胡言乱语,人证不实。再有这仵作做假,这物证……”陆云岩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没理会苏中晨只看向屠苏缓缓问道:“被告,你有何话说?”

  “知县老爷——”

  “本县问的是被告,你暂退一边。”陆云岩怒而生威。苏中晨似他吓住了,连忙恭谨而站。

  屠苏闻言略略抬头,面无表qíng的看着陆云岩,躬身施礼,站定,朗声说道:“民女相信上苍有眼,相信大人明公高断。一切自有大人做主,本无甚话说,如今本案大致已成定局,还望大人看在民女妹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过她吧。”陆云岩心中暗叹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之意。他收敛神色问道:“可还有别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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