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官家嫡女_梦里闲人【完结】(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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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吴怡亲自安置着沈晏的住处,“这屋子是早早的就给你备下的,摆设全是仿着京里你的院子,你若是缺少什么尽管跟我说。”

  “不缺什么了。”沈晏摇了摇头,她这些年也知道了些人qíng冷暖,也知道了自己的二哥二嫂不容易。

  “你二哥自从知道你跟我闵生表哥定了亲,就千方百计的打听他的人品,无论是才貌还是品格都是配得上你的,只是没有功名,难免委屈了你。”

  “我有什么委屈的,原来太太和我心气儿都高,不是嫌提亲的人这个不好就是那个不好,后来沈家出了事,一个个的都变了脸色,连婉如都不跟咱们家来往了,几次下帖子都不来,若不是二哥救了太子得了特赦,亲家九姑娘封了太子妃,那些人也不会又把脸变过来。”沈晏本来是天之骄女,如今也是历经了一些风雨的,“刘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在大齐朝也是数一数二的,我能嫁进刘家有什么可委屈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吴怡点了点头,“不过有个事,我早就想对你说了……”

  “你是说姨娘婆婆?”沈晏撇了撇嘴,“刘家是规矩人家,我也是规矩人家养出来的,依着规矩行事不就成了吗?”

  “按理是这样,可这世上的事,哪有都按着理来的。”吴怡最后还是决定用实例教学,“不瞒你说,我家那个早去的二哥跟苦命的二嫂,最后仇人似的,还不是为了我二嫂是嫡出娇女,未把姨娘婆婆看在眼里,久而久之夫妻渐生嫌隙,最后仇人似的,不怕你笑话,我二哥没的时候,连看都懒得看我二嫂一眼,这些都是宅门秘辛,吴家的家丑,若不是你如今也要伺侯着两重的婆婆,我也不会跟你说。”

  沈晏听了这话,原本的自信满满,像是被针刺的球一样,鳖了。 

  “还是二奶奶见识广,奴婢们这么跟大姑娘讲,大姑娘只是听不进去。”沈晏的奶嬷嬷常嬷嬷说道。

  “她年轻,有些事还要你们多多提点才是。”吴怡说道,她有些不确定沈晏身边的人,是不是都为沈晏着想,“大姑娘虽说是嫁到了山东,两家隔得却也是远,在大姑娘身边照应的也只有你们,女子嫁了人不比在娘家,你们这些人总要替她多长几个心眼才是。”

  “二奶奶您放心,您是姑娘的嫂子,姑娘也一样是奴婢奶大的,奴婢拼了老命也不能叫姑娘吃亏。”

  “你们也不能挑唆着她跟夫家硬扛。”吴怡怕的就是这些人起哄架秧子,“为人媳的,得先低头,要不怎么说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呢。”沈晏这人,跟她硬碰硬她是不怕的,可这夫妻相处是最磨xing子的事,总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只不过称了他人的心罢了,“还有一件事,这男人年龄大了娶妻,身边准有一两个跟着他时日久的通房,大妹妹也要早做打算。”

  吴怡说的这些话,肖氏是不会跟沈晏说的,沈晏这些年历练出来了,知道吴怡说得都是好话,也是静静的听着,听到通房那里抬起了头,“那要怎么办?”

  “你不必怕,你怕她们,她们更怕你,要知道你比她们年轻,又占着正室的名份,只是刘家qíng形乱,你要当心,饮食起居不要让那些通房沾上一丁点的边,他家是庶长子继承家业,难保那些通房姨娘不会有样学样,暗地里害了你,只需要让她们在屋里做活就是了,立规矩什么的全免,也不妨小恩小惠区别对待,所谓一桃杀三士,姨娘斗姨娘、通房斗通房,总比她们拧成一股绳,斗你这个正室qiáng。”

  沈晏和常嬷嬷原以为吴怡是个软弱的,听她这么一细说,也都豁然开朗了起来。

  吴怡走后,常嬷嬷拉着沈晏的手说体己话,“原本在家里时,姑娘有太太宠着,奴婢有些话也不好说,如今二奶奶说的这些都是好话,想那二奶奶在沈家时,轻轻几招就治得通房通通靠后,绿珠无声无息的就没了,她却片叶不沾身,如今二爷只看得见二奶奶,见不着旁人,这就是二奶奶的本事,今日二奶奶说得话,姑娘要细细思量才是。”

  沈晏出嫁之前,吴怡一直观察着常嬷嬷,见她确实是为沈晏着想的,又让夏荷提点警告了几句,这才有些担忧的看着沈晏上了花轿,刘家是什么qíng形她最清楚,暗地里早没了京里的那些规矩体面,全靠着外祖父和外祖母在支撑着,沈晏这一去啊,全靠她自己了,她这个做嫂子得说得再多,也无非是临阵磨枪,沈晏要在伤痛中慢慢成长。

  作者有话要说:

  方玫玉的事我多说几句:吴怡做为一个普通人,眼见一个孕妇马上就要一尸两命,搭一把手是正常的选择,总不能看着她去死不说话,她是想给方玫玉一个生的机会,方玫玉没有抓住机会,而是自己去赌,吴怡也就选择了退步了,她是不会掉转立场去支持方玫玉的,方玫玉就算是留了下来,结果也只能是在吴怡的保护下生下孩子,孩子被送进京,一辈子不知道生母是谁。

  163、吃蝗虫

  忙完了沈晏的婚事,吴怡浑身发懒的躺在屋里不愿意出去,未生产之前就知道了家中丧事,除了已经辞官的父亲,从叔父到兄长全部丁忧在家,再到忙着婆家小姑的出嫁,吴怡只觉得从骨头fèng里透出那么一股子酸疼劲儿来,这种忙碌倒是有利于产生恢复身材,吴怡好不容易养圆的脸,又瘦了回去,肚子也几乎看不出了。

  这些事沉思齐虽也帮着张罗忙碌,但终究没有在内掌握全局的吴怡忙,他还是jīng神熠熠的,见吴怡这样懒懒的没jīng神,索xing把初小的事先放下,他这样的身份,从小学享受生活的时间,比读四书五经还多,反正孟安县城的初小已经慢慢铺开,自有下面一群忧国忧民的秀才举人在忙碌,他定好了章程只需巡视既可,暂时放下也就放下了。

  他硬拉着不愿意出门的吴怡上了马车,只有周老实赶着车,吴怡带了红裳、翠喜,夏荷留在家里照应,沉思齐也只带上了半斤,他在官道上骑着马在前面开着路,一车、一马缓步出游。

  此时已经是六月,庄稼早已经长得老高,最近几日都是晴天,官道上尘土飞扬的,倒是比雨天要qiáng百倍,路两旁的农人低头劳作,几乎没有人把这一行人当成一回事,沉思齐在外面骑了一会儿马,又下了马进了马车,“还是车里凉快,外面太阳大得很。”他接了吴怡递过来的凉水投过的帕子擦着脸。

  “外面灰也大。”吴怡不用看都知道,白色的帕子肯定是一道道的黑印子。

  “今年雨水比往年少。”沉思齐说道,“幸好咱们家的地里都打了深水井,无论是人畜饮用还是灌溉都尽够了。”

  “这是咱们家的地?”吴怡掀了马车帘子,这才注意看已经长得快有一米高的青纱帐。

  “那还能是谁家的。”沉思齐笑道,“这时节小园的青玉米上市了,我来带你吃青玉米。”

  “庄稼才一米高,青玉米就好了?”

  “大田种得比小园要晚,农家小园的青玉米有些已经熟了,正是吃的时候,再晚几日就老了,不好吃了。”沉思齐说道。

  “这蔷稼之事,你也懂?”

  “默然跟我说的,他有个旧同窗就是咱们家的佃户,真的是寒门出来的学子,难得的好孩子。”沉思齐说道,“只是家贫孩子多,他父亲没有的又早,他读了几年的书就去绸缎庄做小学徒了,如今混上了二掌柜,见着默然才好意思说话,又联络上了。”

  “生计艰辛,只要不偷不抢就是好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吴怡摇了摇头。

  “耕读之家的孩子,从了商……”沉思齐摇了摇头,吴怡知道这是古人眼里难以调和的阶级矛盾,也就没跟沉思齐辩解,商贾在这个时代自己也不怎么给力,不用说别人,方玫玉这人就够丢人的了。

  “那可是咱们家的水井?”吴怡指着路旁的井,井边坐着一个年老的庄稼人,正在抽旱烟。

  “正是,这些上面搭着棚的,井沿上刻着沈字的,都是咱们家的井。”沉思齐说道,“你可是要下去看看?”

  “成吗?”

  “平民百姓之家,农妇都一样下田劳作,孟安县城里不知道多少主妇每日在街上买菜,没有京里那些讲究,下车看看也是好的。”沉思齐本来就是带吴怡出来散心的,见吴怡对外面有向往之qíng,赶紧命周老实停了车。

  那老农本来在棚子里靠着冰凉的井沿乘凉,见路上的马车停了下来,先是几个下人搬下了凳子,又从车里下来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丫环,过了一会儿车上先是下来个穿着湛蓝杭绸宽袍大袖衣裳,头上戴着四方平安巾的年轻男子,又抚下来一个穿着豆绿收腰长袄的美少妇,知道这一群人不是凡人,赶紧站了起来。

  “几位贵人这是……”

  “这位老伯,打扰了,我们家大官人和奶奶路过此地,gān渴难耐下来喝口水。”半斤拱了拱手。

  “这水井打在路边,本来就是供四方人饮用的,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老农见这一伙人极为客气讲究的样子,与平日见到的地主庄头完全不一样,也知道这是城里的大户人家,躬了躬身施了个礼,走了。

  周老实和半斤从车底下抽出来事先备好的凳子,红裳和翠喜在地上铺了一层厚革布,又铺了一层棉布,把从家里带出来的食盒拿出来,在井里取了水出来,点起泥金炉,就要烧水煮茶。

  “不用了,我尝一尝这井水是什么味儿。”听吴怡这么说,红裳将已经倒进壶里的井水,倒进了茶碗,吴怡端了茶碗一看,井水清澈gān净,并无什么异味,略喝了一口,“果然是甘甜得很。”

  听吴怡这么一说,沉思齐也喝了一口,“这水确实是好水,比咱们在辽东路边时喝的水好喝。”

  “那里多是浅井水,自然比不得这深井水。”吴怡笑道,这夫妻两个都是吃过苦的。

  周老实往井里看了一眼,“二爷,今年怕是真的要旱了。”

  “怎么说?”沉思齐站了起来。

  “二爷您看这水井里的印子,上面这一道印想是去年井水最高处留下的,今年比去年足足落了半米深。”周老实也是久见过农家世面的。

  吴怡也站了起来,到井边看了一眼,果然如周老实所说,深井水的水位落下了很多,辽东水井浅是因为地下水位比较高,那边人少地多,少有旱qíng,也没有必要打那么多的深井,但是浅水井的易受污染,口感也不好,不如深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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