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官家嫡女_梦里闲人【完结】(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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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时候真相过于残酷,谎言编织出来的幸福,也是幸福。

  清风梗住了,“我——我原本只是想要离她近一些,听说她在刘家过得不好,如今刚刚有了身孕,我——”她再怎么满怀恨意,在京里兴风作làng,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母亲,她想要见自己的女儿。

  “四王爷知道你在山东吗?”

  “侧王妃知道,她也是为了可怜我……”

  “为了把山东的池水也搅浑才是。”吴怡最了解吴柔了,她让清风来山东,想必是料定沈晏知道实qíng,定要闹将开来,刘家、沈家、吴家的关系怕是要生嫌隙,就算是不成,也无非少了一个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清风罢了,清风见到了最落迫的吴柔,吴柔不可能放过她。

  “也可以这么说。”清风脸上竟无一丝的失望,“只要她能放我出京,跟着我女儿,她有什么目的都不重要。”

  沉思齐被这一连串的yīn谋算计,惊得有些发懵,在他眼里娇弱的内姹女子们,竟然算得这么深远,自己的妻子吴怡也毫不顾及的把这些展现在他的面前。

  “如果我让你见沈晏一面,你……”

  “多谢五姑娘好意,我不可能出卖四王爷,如今我进了沈家老宅,就再没有了活路,还请五姑娘到时候赏贫尼一口薄皮棺材,一座浅坟。”清风说完这话,一只短弩不知从何处飞来,直cha进她的喉头,清风当场断送了xing命。

  待沈家的护院上了发she短弩的墙头,早已经空无一人。

  就算是在电影电视里见过无数的尸体,有人真正死在吴怡面前时,那种冲击力绝非电视、电影所能带来的,吴怡只觉得手脚发僵,浑身不能动弹,沉思齐一把抱住了吴怡“别看,别看……”

  “那短弩……”既然能杀清风,也能杀她或者是沉思齐,她从没觉得自己的处境这般凶险过。

  “他明明可以在沈家外边动手的。”沉思齐带着八两在京中出入也不是一两年了,清风不认得八两,四王爷或者是吴柔派来监视清风的人却不可能不认识,他们却选择了在沈家动手,分明是示威,“四王爷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可怜世人竟为他所骗,以为他是难得的贤王。”

  吴怡却觉得这事有可能是吴柔做的,可是清风原本是四王爷的人,在京里替他游走于内宅与后宫,收集qíng报,这么重要的人出京,虽说表面上是吴柔的主意,四王爷私下里不可能不知qíng,当着她的面杀掉清风这么狠绝的主意,吴柔有份,四王爷一样跑不了——

  她也只想到这一层,就觉得肚疼难忍,她怀孕已经未满三个月,胎儿尚未坐稳,受到这种惊吓,竟然有流产之相。

  “二爷——”她握紧沉思齐的衣裳。

  “来人!请大夫!”

  不管县城里的张大夫肯不肯出诊,都被沉思齐亲自给抓到了车上,马车一路急驰到了沈家老宅,张大夫臭着脸开了安胎药,“这女子有孕,头三个月紧关结要,最怕受惊,二奶奶说起来是金贵人,怎么会受到如此的惊吓?”

  “是家里的马惊了,下人们没留意,这才冲撞了内人。”沉思齐心里有气,也只得随意寻了个理由遮掩。

  “你们也不小了,孩子算这个是三个了,也该稳当一些了,做男人的要收收心。”张大夫见沉思齐给的理由敷衍,以为是为了内宅的事让吴怡生了气受了惊,不由得多说了几句责备之言。

  “是,是。”沉思齐索xing将错就错,心里面却有了一番计较。

  吴怡躺在chuáng上安胎,听着医嘱一时一刻连chuáng都不能下,连沈岱也被奶娘抱走,生怕小孩子不知轻重冲撞了她,只是听着夏荷说着外边的事。

  只是听说沉思齐忙,虽说每天晚上必定要来看看她,跟她说会子话,等到她睡着了,沉思齐回了暂居的书房,灯一亮就是半宿。

  白日里红裳寻了书本拿给吴怡看,也说些闲话,“二奶奶可记得龚家的婉如表姑娘,嫁到了梁家做四少奶奶?”

  “知道。”龚婉如跟沈晏同龄,嫁得比沈晏早了两年,嫁得也不是旁人,是吴宪在扬州时的上司梁大人家的四公子。

  “梁大人如今就要出任山东巡抚了。”红裳说道,“婉如表姑娘离咱们又近了。”红裳想起婉如,也是难免头疼。

  “梁大人爬了这些年,爬到了巡抚,也要到头了。”吴宪原是梁大人的属下,仕途上却比梁大人要顺利,提起梁大人,吴怡总会想起自己家那个疯了的冯姨娘。

  “你这丫头我当你在跟奶奶讲什么,讲的却是旧闻。”夏荷一进屋就听红裳在讲梁家,不由得笑了。

  “旧闻?”

  “你没听说吗?梁大人在浙江任上的事发了,乌纱都要难保,山东的这一任巡抚金印他还没接,怕是就要想办法保自己的命了。”夏荷说道,“当初他塞了冯姨娘进咱们家,夫妻俩个一起演双簧,暗地里却是要冯姨娘做细作,生怕老爷查到他在任上的腌臜事,却没想到老爷、太太棋高一招,让冯姨娘反了水,那梁大人,可不是什么好人,韩姨娘的事他也有份。”夏荷原是刘氏的贴身丫头,冯姨娘的事,她正是见证。

  “他浙江任上的事发了——可是要连累到咱们家老爷?”吴怡想到的却是有人翻梁大人的旧帐,难不成是冲着吴宪?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刘氏到最后要除掉冯姨娘,吴宪要再往上一步,冯姨娘能反水,就说明此人天生反骨,不忠至极,刘氏不可能在后宅留这么个人。

  “咱们家老爷是谁啊,早摘得gāngān净净了,他浙江的事发了,是因为他要到山东任上,山东的仕子听说了他在浙江刮地皮的事迹,特意联名上书,不要他这个巡抚,又有人掀了他在浙江的老底,这才让他美梦落了空。

  吴怡想起这些天来沉思齐的忙碌,沉思齐竟是要搞掉梁大人?难道梁大人是——

  “他是四王爷的人。”沉思齐在这事上也不瞒着吴怡,“只是藏得深,四王爷在我家里杀人,惊吓到了你,我就要拨掉他费尽千辛万苦cha在山东的钉子。”

  “你还是看了曹淳的笔记。”吴怡叹了口气,沉思齐表面上说没看过曹淳的笔记,实际上——

  “我总得要知道我自己是怎么到如今的一步的。”沉思齐说道,“曹淳于芦花案自己做的事只有四个字——被bī无奈,他是被圣上bī的……本来让我出首摆平芦花案把冯家摘出来,圣上只需要暗示我父亲即可,可是圣上想要用他,又要顾及沈、吴两家对他有恩,这个绝qíng的事就是要曹淳做,让他彻底跟沈、吴两家绝裂。”沉思齐说起来也是叹息,“那么多年的圣人文章教晦,我还拿来教学生,现在想来,学得那些东西都怪没意思的。”

  洪宣帝想要沉思齐出首,解决芦花案,也有让已经成为姻亲的吴、沈两家生嫌隙的意思,洪宣帝用着吴家,防着吴家,帮着冯家,看不起着冯家,如今吴家成了太子的岳家,洪宣帝需要吴家帮助太子顺利登基,冯家就是洪宣帝的明面里的后招,私下里的后招又是什么呢?

  “那个时候圣上成了先帝,他再怎么安排布置,怕也要妄废心机。”沉思齐竟像是猜到了吴怡的想法,说道。

  167、连中三元

  洪宣帝有什么想法,已经是后话了,吴怡自从听说了梁家的事,就准备着见某位故人,一个月后朝廷下了明诏,山东巡抚梁永途贪脏妄法、糙菅人命,勾结不法商人谋利被判斩立决,家产一律充公。

  于是在半个月之后,有人敲响了沈家老宅的门。

  出乎吴怡意料是——来的人会这么多。

  吴怡不知道龚婉如是怎么想的,居然带着十几个梁家人连同他们的下人一共四、五十人一起出现在沈家老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京城奉恩侯府的人回乡祭祖了呢。

  龚婉如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倒是几位梁家的少奶奶有些尴尬,连声说只是暂住,等着娘家亲友接她们回家。

  “几位嫂嫂不必着急,我表哥和表嫂都是和善人,你们能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必见外。”龚婉如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吴怡也只能是微笑,梁家的儿媳,自然也都是官家出身,如今虽然落魄了,倒也得罪不得。

  梁家的男人们都出奇的沉默,只有梁四爷表qíng略有些尴尬,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会把他们带到沈家,梁沈两家毕竟没有什么jiāoqíng,更不用说沉思齐也是奉了皇上口谕在此戴罪立功,自己的妻子有些过于的——自来熟了。

  “婉如自小在我家里长大,比起亲妹妹不差什么,既然是暂时遇上了难处,就暂居些时日也是好的。”事到如今吴怡也只能表面上大方了。

  安置好了梁家的人之后,吴怡特意嘱咐了夏荷,牢牢看住这些人,虽然上书弹赅梁大人是沉思齐背地里搞出来的事,京里吴家暗中推波助澜知道的人极少,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难何没有一两个梁家的人知道实qíng。

  虽然已经嫁人做了母亲,龚婉如还是那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表哥跟表嫂离京时,我偷偷哭了好几天,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表哥和表嫂了,却没想到在这山东见着了。”

  “这就是山不转,人转了。”吴怡说道,她还记得沈晏说得话,沈家落难之时,连龚婉如都避之唯恐不及,她又嫁得好,嫁得早,为此沈晏没少背地里窝囊的直哭。

  “是啊。”龚婉如说道,吴怡此时有了身孕,又避居乡村,只是一身绛色的对襟jiāo领软绸衫,白色绣了绛色缠枝牡丹的襦裙,脚上穿的是软底的散鞋,头发只挽了个髻,斜cha了一只通体莹绿的凤头翡翠瓒子,耳朵上是同色同质的耳扣,手腕子上也是同色同质的镯子,一副富贵闲人的模样。

  龚婉如倒是穿了件桃红长袄,金线暗绣的回字纹,头发盘了牡丹髻,珠环玉绕的,不像是来投亲的,倒像是来做客的,看来抄家的人还是对这些娘家未倒的少奶奶有所顾及的,未敢动她们随身的物件。

  龚婉如注意到吴怡的目光,不由得笑了笑,“这一身是我身上仅有的值钱物件了,那些抄家的兵丁倒是未曾抢夺圈在一处的女眷身上的东西。”

  “这也是太祖的恩典,除非是叛国谋逆的大罪,罪不及子女家人。”吴怡说道,此时她跟龚婉如也就是这些面上的话了,对应着她们的那些面上的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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