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件事qíng不能就这么算了。”赵肖氏找不出话来反驳李大夫,可要她就这么放过这个坏了自己好事的人,她怎么也不甘心,本以为那孩子进了山就再也回不来了,可没想到他命大回来了,既然回来,那就应该好好地受她奴役,当他们家的奴才,奴才是没有资格有后的,那时的她都已经准备花钱,让大哥在外面买绝育药回来的,就因为这个大夫的话,她觉得是老天爷都在帮她,所以,折腾起赵守孝来更加的肆无忌惮,谁曾想,谁曾想到这一切竟然是这个老庸医的误诊,一想到从肖大丫肚子里爬出来是他的后代,她就恨不得现在就弄死肖大丫。
“那你想怎样?”李老笑眯眯地说道。
她想怎样,她自然是想肖大丫肚子里的那孩子生不出来,不过,赵肖氏也知道,这个有医德的大夫是绝对不会帮她的,就算是要用这件事qíng威胁,也未必能成事,“二哥,”于是,赵肖氏极力压制住扑上前咬死李老的冲动,在心里诅咒了他家祖宗十八代之后,才转向肖二生,希望他能够给自己出个主意。
肖二生自然是了解赵肖氏的想法,只是,看了看李老,又看了看坐在一边同样笑意盈盈的掌柜的,直觉这两人不少惹,对着赵肖氏摇了摇头,“打扰了,我们就先走了。”
“二哥,你。”赵肖氏没有想到肖二生会这么没用,侧头看着他眼里的警告,这才心不甘qíng不愿地被拖着走,就是到了门口,都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李大夫一眼,才上了牛车。
“呵呵,李老,没想到,你也会有被仇视的一天。”李老的医术,在整个大周恐怕都是顶尖的,在永昌县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这碰上找茬的还是第一次,“那时候你是故意的吧?”
“是啊,”李老点头,“那妇人口中的孩子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孩子,你还记得吗?”
掌柜的沉思了好久,眼前一亮,“你是说那个之前满身是血抱着一只野jī晕倒在我们药铺门前的那孩子?”
李老再次点头,脸上有着大夫的悲天悯人,“可你不知道,我们见他的时候,他一个人再山上都带了三个月,就抓着这么一只野jī,想着换了钱,给自己家人一些吃的,反正我别的爱好都没有,就是喜欢吃野味,之后就让他无论有多少猎物都送到我那里去,一直到现在。”
“那他?”灾荒年,这掌柜的什么没有见过,不过,对还是小孩子的赵守孝印象这么深,“我们后来打听,不是说他们家人都有吃的,甚至有个大舅舅在县城里做生意,钱还不少,只是把他一个人赶了出去,他没吃的,才进山的吗?”
“所以我才不放心,这也许就是人跟人之间的缘分,若不是被请去给他看病,我还不知道,世上竟然会有那样的父母,”李老笑着说道:“当时,我说那孩子可能没后的时候,看到那对父母,眼里闪过的竟然是欣喜。”
“咳咳,”掌柜的同样不能理解,“瞧李老今天的态度,这么多年,他的家人是一点也没有改变,那孩子如今呢?”
“如今好了,分家了,据说是什么也没有分到,净身出户,哎,那么些年他卖给我的猎物都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银子,那傻孩子恐怕自己也没有留下多少,全都给了家人。”李老笑了笑,“不过,他娶的媳妇可不简单,我见过,两人倒是般配,这还不到一年,就挣起了一份家业。”说到这里,李老的眼里带着几分自豪,“若不是亲眼所见,你恐怕都不会相信,今年咱们永昌县之所以没有受到大雨太大的影响,还是托那两孩子的福气。”
“你是说水稻的事qíng?”掌柜的这次倒是真正有些惊讶了,随后感叹,“还好当时他是晕倒在我们的药铺门口,还好他遇上了您,否则的话,我前些天去临县,啧啧,若是明年不是好天气,哎,恐怕又是灾害。”没想到救了他,竟然免了永昌县一场灾难。
李老站起身来,“所以说这就是命运,这就是机缘,最近我才知道,我们家二少爷认了那孩子的媳妇做gān妹妹,那孩子也算是苦尽甘来。”
看着李老要离开的样子,掌柜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那李老,当时你为何要这么说?那孩子不孕的流言传出,恐怕会耽误了他一辈子!”
“呵呵,我那是也是灵机一动,看过太多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那孩子的流言本身就不少,不差这一个,能够平平安安长大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李老回身,得意一笑,“至少现在证明我并没有做错,你让人看着点,我得回县里一趟,这件事qíng得跟二少爷说说。”
赵守孝从来不知道好心收他猎物的老爷爷原来还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qíng,在他的记忆里,很少生病,头疼脑热什么的忍忍就好了,唯一一次,便是灾害过后,自己浑身疲惫回家,jīng神一松,就陷入无边的黑暗,等再次醒来过后,就看见chuáng头摆着一碗热腾腾的药,小妹见自己醒来,红着眼小心翼翼地喂着自己。
虽然药真的很苦,可也是那久违地温暖支撑着赵守孝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日没夜地劳作,忍受爹娘的偏心责骂,兄弟妹妹们尽qíng地占便宜,他从不知道,那所谓的药,是李大夫看在他的面子上白送的,甚至脸诊金也没有收取,甚至煎药的都是当时跟着李老学习的徒弟。
这边赵肖氏和肖二生兴冲冲的来,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答案,回家的路上心qíng自然是算不得好的,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要让她就这么放弃,她实在是不甘心。
在快要到杏花村的时候,赵肖氏眼睛一横,随后露出一抹yīn险的笑容,掀开车篷的帘子,“二哥,去大哥家,我有事qíng要说。”
“小妹,这件事qíng就这么算了吧,”肖二生劝着赵肖氏,他也有些发觉,小妹这些日子以来有些魔怔了。
“二哥,算了?就这么算了?”赵肖氏的声音再次尖利起来,若不是在牛车上,她肯定已经跳脚了,“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赵老二幸福的过日子,你不知道,今天上午我看着他那傻呵呵的笑容心里有多难过,难道你要让我心平气和地迎接肖大丫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我做不到,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小妹,你这是何苦呢。”肖二生苦笑,若是肖大丫不那么聪明,若是他们背后没有县令大人的撑腰,他倒是不介意帮忙,可是,看着小妹的模样,他心头的顾虑被甩到一边,“好吧,我们先大哥那里,你要做什么也不能冲动,好歹我们兄妹三人好好商量商量,行不行?”
赵肖氏盯着肖二生,许久才扯开一抹僵硬的笑容,点头,人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这让肖二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赵守孝的动作倒是快,镇长家看门的已经认识他了,从最初的不屑到现在的热qíng,一看就知道是镇长特意叮嘱过的,将信jiāo给镇长,让他尽快转jiāo给李青宁后便告辞,在市集上挑上好的水果,一样买了一些,想着小妖吃水果时那副满足的模样,花出去比买鱼ròu还要多的银子也不觉得心疼。
等到再次回到家里,也不过刚刚过了一个时辰一点,将水果放到固定的篮子里,“小妖,要吃的时候就告诉我,我给你洗。”
“恩,知道了,锅里我烧了热水,chuáng单被罩也用皂角泡上了,相公,你就在家里洗吧,热水不够我再烧就是了。”肖瑶笑眯眯的说道,这还不到两个月,她的肚子很是平淡,说实话,她自己是半点怀孕的自觉也没有,若不是赵守孝时不时地提醒自己,她倒是会将这一茬给忘记了。
赵肖氏,肖大生,肖二生三人商量了一个下午,对于赵肖氏的提议两人依旧不同意,“大哥,二哥,为什么,就算这件事qíng被拆穿又怎么样?要知道,女人的名节有多么重要?无论真假,只要一传出去,即便之后肖大丫的孩子出生了,恐怕也会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对待?”
“小妹,你别忘了,你这是诬陷,若是扯到县太爷那里去,事qíng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断了。”肖大生吃了一次亏,如今的他就想着只要与官沾上边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胆子这么小?”赵肖氏站起身来瞪大眼睛看着肖大生,“别忘了,我是赵守孝的娘,我还不相信,他能够将我送到大牢里去,”赵肖氏坚持自己的主意,随后看向肖二生,“二哥,这事你怎么看?”
“小妹,不是二哥不帮你,这样事qíng闹得太大,会毁了你自己的。”肖二生苦劝,“听大哥的话,如今就要过年了,我们好好过年,要对付那两口子,有的法子,我们不用急着一时。”
“哼,既然大哥和二哥都不愿意帮忙,我就自己来做。”赵肖氏态度坚决地说道:“一想到肖大丫有了赵守孝的骨ròu,我是一天也忍不了,大哥,二哥,放心,我是不会连累你们的。”说完,头也不会地离开。
“大哥,你看这。”肖二生有些着急地看着赵肖氏离开的背影,深怕她闯出什么祸事来。
“算了,二弟,就让小妹自己去做吧,这些年,都是我们一直在帮衬着,让她都快忘了天高地厚了,吃一次亏,收敛收敛xing子也好,我们都会老的,”肖大生看着空空的大门口,十分忧心地说道:“我原本以为,就算是赵家那些小子不孝顺小妹,你我加起来都有五个儿子,若是他们愿意,小妹老了也不用担心,可是,这样的想法现在显然是不可能实现了,我们得为小妹之后打算。”
听肖大生这么一说,肖二生这段日子他的三个儿子对他的态度,自然明白肖大生说的是事实,有些颓废地说道:“可若是这活闯得太大,小妹之后会不会怨恨我们?”
想着小妹的xing子,倒是很有可能,只是,“老二,怨恨总比陪着她闯祸,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好,怨恨总比她老了无人奉养的好,我看着赵家的那几个小子,真正是一个也靠不住。”
“我们手里不是还有赵德和赵老四的保证书吗?”肖二生觉得自家大哥因为上次事qíng的打击,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
“希望如此吧。”肖大生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那眉间的忧心忡忡还是骗不了人的,“二弟,看着点小妹,别让她将事qíng闹得太大。”
“我知道。”肖二生看着这样的肖大生,想了想,有些侥幸地说道:“或者小妹的注意能成的,毕竟当年给赵老二看病的人是谁,赵老二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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