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来着?就料定那薛家不敢在这姑娘回门的节骨眼儿上闹出事来,看吧,嘴上说的再硬,最后还不是要乖乖的把钱送过来,等到过了这个店儿她们再想追究,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qíng了,到时候咱们也有话说,你要不心虚,你送来gān什么呀!让她们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
明秀和彩凤对视一眼,也笑吟吟的说道:“是,少夫人英明。”
宋毓华心qíng好,又赏了她们每人二两银子的脂粉钱。
萧氏看着薛宸,实在搞不懂她想gān什么,既然要给钱,怎么不是当时就给了,非要让她们回去之后才给,问薛宸,薛宸却是但笑不语,只说这件事儿暂且按下不提,回到青雀居中收拾了东西就回卫国公府去。
第二天新姑爷唐飞和静姐儿回门,小两口看着相处还不错的样子,唐飞虽然看着粗鲁,可是对静姐儿倒还挺有耐xing,最起码是尊重的,唐飞被薛云涛喊去了书房吃茶,静姐儿就跟着萧氏回到房中,萧氏把昨天唐家的事qíng告诉了静姐儿,静姐儿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场就掉了眼泪:“他们,他们家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萧氏赶忙替她掖了掖泪,说道:“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这点事就哭,今后还怎么过生活?这件事我和宸姐儿都知道了,未必武安伯和伯夫人就知道这事儿,倒是你那个嫂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回去之后,千万得提防她。也别告诉姑爷了,免得再节外生枝。”
静姐儿失魂落魄的点点头,萧氏瞧着女儿这样表现,都有点后悔告诉她这件事了,不敢再说什么,就领着她出去了,正好见到薛云涛和唐飞从书房出来,要去院子里看什么古树去,唐飞瞧了一眼静姐儿,不动声色的跟着薛云涛去了院子里。
晚上在薛家吃完了晚饭,夫妻俩才坐上了回程的马车,车里,唐飞抓住静姐儿的手问道:“白天怎么哭了,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静姐儿回头看了看自家夫君,摇了摇头,低若蚊蝇的说:“没有,没有哪里不好,我……”
在唐飞的bī问之下,静姐儿才无奈的对唐飞把嫁妆的事qíng说了一遍,唐飞的眉头都蹙在一起了,说道:“这事儿岳母怎么不早告诉我?银子既然是在唐家丢的,那又如何能让她再拿三千两贴补呢?”
静姐儿知道唐飞是bào躁脾气,怕他做出什么事来,赶紧安抚,说道:“原本我长姐在府中是说了不贴补的,可后来不知为何又把钱给唐家送了过去,母亲让我别担心,你也别担心了,我长姐很厉害的,这件事她既然知道了,就一定是有她的想法的。”
唐飞看着静姐儿,暗叹这新媳妇是真纯,其实这些话岳母和她说的时候,一定叮嘱过她不要告诉自己,可她转首就跟自己说了,这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听她话语中,不乏对他长姐的崇拜之意,唐飞不由问道:
“你的长姐……就是卫国公世子夫人?”
“嗯,是她。”
唐飞便点点头,将脑袋转了过去,掀开车帘子,往路上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些主意。
薛宸收拾好东西就回到了卫国公府,喊来了严洛东,让他去查一查宋毓华的事qíng。然后,她自己也不在家里坐着,又出门去了趟泰昌银号。
等到她晚上回来的时候,严洛东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了。从严洛东的话中,薛宸得知,原来宋毓华这些日子之所以缺钱,完全是因为长宁候府,郁氏在府里弄不到钱,就把手伸向了宋毓华。这些天,宋毓华手中的几个铺面都在转卖,完全就是一副钱不凑手的模样。
薛宸想起来宋毓华手里的铺面是哪里,就是城北街道上的三处,这是宋毓华的嫁妆,可是宋毓华真的会为了长宁候府去变卖自己的嫁妆吗?严洛东又说道:
“不是唐少夫人变卖,而是长宁候夫人在变卖。至于唐少夫人知不知道这件事,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挂牌三个多月了,还没卖出去呢。长宁候夫人要价挺高的。”
薛宸想了想后问道:“她要加多少?是城北街道上的三家铺面吗?”
严洛东讶异薛宸居然知道铺面在哪里,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正是那里,就在chūn熙巷的街口出,连着三间上下两层,要价一万五千两银子。”
一万五千两……chūn熙巷再过两年就该成为主街道了,朱雀街,中央道,城北道,整片东区都围绕chūn熙巷,说实话,若是以前景来看的话,这三间上下两层的铺子卖一万五千两不算贵,不过这是几年后的价格,现在还没有人知道chūn熙巷今后的发展前景,按照城北街道那萧条的地段来看,一间铺子撑了天也就是八百两的价格,怪不得郁氏卖了三个月都无人问津了。
按照薛宸上一世的经验来看,郁氏这很可能是在囤积财物,估计她已经在想着要把长宁候府的中馈jiāo出去了,最起码在账面上要有一个比较好看的数字,等到权利jiāo出去之后,她再来一招釜底抽薪,把公府里的财物全都转移到自己名下,到时候,谁接管中馈,就等于是接管了长宁候府的空架子。只不过,上一世她是因为必须要利用长宁候夫人的头衔压制住徐素娥,所以才会无止境的贴补钱财进去,可是若真是一副空架子jiāo到了魏芷兰手中,也不知她会怎么处理了,反正薛宸是不相信魏芷兰会像她似的,没日没夜拼命赚钱,事实上,魏芷兰若真的是个有想法的女孩子,在她们姐妹得到魏家一半产业之后,就可以用这笔庞大的资本试着钱生钱的,哪怕是买些小店做着玩,也总比将银子死守在身边,遭人惦记不说,还很容易坐吃山空。
所以,以魏芷兰这对钱的固执程度来看,薛宸几乎可以想见几年之后,长宁候府撑不下去门楣的状况了。人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jī,落魄的侯府也是一样。
不过,就算是侯府落魄,也是几年以后的事qíng了,当即的问题总还是要先解决了才好。
娄庆云晚上回来的时候,薛宸刚跟严洛东和姚大jiāo代完了事qíng,他们从沧澜苑出去,正好遇见了娄庆云,两人对他行过了礼,便头也不回的从卫国公府侧门悄悄的离去了。
回到房中,看见薛宸坐在圆桌前打算盘,手指如蝴蝶飞舞在花间般,轻灵又飘逸,指尖葱白细嫩,留着整洁的指甲,抬头看了一眼娄庆云,手上却没停下动作,等到一笔帐算好了之后,才将数字记在了纸上,放下笔,就瞧见娄庆云正捧着茶杯,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旁,狗腿兮兮的对她递上了茶杯,说道:
“夫人累了吧,喝点水。”
薛宸被他这样子给逗笑了,娄庆云见她笑,也跟着傻笑起来,指了指桌面,对薛宸问道:“你算什么呢?”
“我打算再买三间铺子,上下楼层的,开间酒楼,好不好?”
娄庆云耸耸肩,说道:“成啊。你高兴就好,钱够吗?不够的话,跟哥哥说,哥哥有的事qíng钱!”
薛宸伸手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却被某人抓住了手,放到唇边亲昵的啃了两口:“我说真的,我那儿有不少产业呢。只是没人替我打理,一直荒废着,你要是得了空,就帮我管管,全都送给你也成,反正别荒着就行。”
薛宸被他的话逗笑了,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相携去主院吃晚饭去了。
*
宋毓华无奈的给郁氏端上了一杯茶来,放到她面前,郁氏拿起来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随口说道:“上回上的茶还是君山银针,这是什么低价茶,也太难入口了。”
宋毓华不耐的横了自家娘一眼,语气也不是很好,说道:“有这喝喝就得了,还君山银针,那么贵的茶能天天喝吗?您今儿又来gān什么呀,上回不是给了两百两嘛。”
郁氏瞧女儿有些不耐烦,撇嘴说道:“两百两够用什么呀!我看上了一匹彩染的天丝布,一匹就要八十两,我还自己贴了几十两买了三匹,到时候给你一匹,你也别跟我计较这些,我最近得先把府里的银子聚起来不能用,等到公府出了数之后,我把中馈一jiāo,到时候钱不就又到我手里了?你给的这些我加倍还你就是了。”
听到娘亲这么说,宋毓华还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又将桌上的糕点往郁氏那里推了推,说道:“你这中馈一jiāo,你确定那贱人肯拿钱出来?别到时候再惹出什么事,爹身体不好,回头再给你气死。”
郁氏咬了一口糕点,瞪了女儿一口,说道:“我气他?省省吧,他别一天到晚的气我就够了,不让我买这个,不让我买那个,有钱都不让我用,还不就是欺负我老实嘛。你是没瞧见他给两个新纳的姨娘买的那两副东珠手镯,每一颗都有指甲盖儿那么大,他什么时候送过我那么贵重的东西?”
宋毓华也不喜欢那两个新纳的姨娘,说道:“早跟你说了,赶紧把她们弄死得了,留着祸害。还有那个温姨娘,她怀的那个孽种怎么也不能留着!这些事qíng您要是不早早的处理gān净了,以后有您哭的时候。”
郁氏放下了吃了一半的糕点,用帕子擦了擦嘴,说道:
“哎,怎么又扯到那事儿上去了?我今儿又不是来跟你说这些,也不是拿钱来了。我跟你说啊,你那三间铺子,有人来问了,是个外地人,不懂行qíng,有钱的很,我的人一口价一万五千两,他都没说要还价。”
宋毓华正要喝茶,听到郁氏说这个,就抬起了头,说道:“什么铺子?”随即反应过来,将茶杯放下,说道:“娘,您不是说不动我那三间铺子吗?那是我的嫁妆,就剩那么点儿了,您还惦记着?”
郁氏一拍桌子,说道:“听我说完!你那三间铺子,按照那个地段的市价也就是三千两的价格,我让人挂了一万五千两,这要是卖掉了,我跟你一人一半,你拿着七千五百两银子,还怕到哪里买不到铺子呀!死脑筋!我是你娘,我能算计你吗?”
宋毓华心里的小算盘也噼里啪啦打了起来,又端起了没喝的茶杯,问道:“这价格能卖出去?是真的吗?”
“当然!你娘我看人准的很,从那人的话里就听的出来,他是真想在京城做一番事业的,那三间铺面,说要开个酒楼,还问我郊外有没有空地,他还要建个菜ròu庄子,专供他的酒楼用,说的这么详细,能是假的吗?他说他来京城创业的预算是三万两银子,我寻思着,三间铺子卖他一万五千两,再去找一处荒田卖给他,也收他个一万两,乖乖,这前后加起来,到手就能有两万五千两银子,有了这银子,咱娘儿俩还愁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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