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公主只觉得颜面无存,这个男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从来没有给过她面子,可偏偏就是他这样刚毅的样子吸引了她这么多年,让她这把年纪了,还对他念念不忘,还在为此生没有得到他而后悔。
一咬牙,青阳公主不想与娄战正面对峙,转身下了台阶,走了两步后,又停下脚步,狠狠的瞥了一眼娄战,然后才愤然拂袖,带着她的人,坐上了马车,离开了卫国公府门前。
娄战回身瞧了一眼英勇负伤的刘伯他们,又看向了廖签和严洛东,他之前已经见过严洛东了,知道他是薛宸的护卫头领,便没说什么,又盯着廖签看了一会儿,廖签头皮发麻,嘿嘿一笑,对娄战说道:
“参见国公,我,今儿可不是来府上惹事的,我是来找……”
娄战不等他说完,便伸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回道:“我知道,不用说了,今日我还得谢谢你。”
廖签受宠若惊的连连摇头:“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国公爷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廖签可是个有眼力劲的人,今日他出手帮卫国公府,其实也就是想在卫国公府的贵人们心里记上一笔,若是能因此得到卫国公的赏识,那么对他今后升迁自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至于那个青阳公主,虽然是金枝玉叶,可是和有实权的卫国公相比,实在不值一提,廖签自问审时度势比旁人jīng明一些,这就是他看的透彻的地方了。
娄战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这就表示他记下了廖签的这个人qíng,转过身便走入了府,廖签瞧着他的背影,恭恭敬敬的送他进门,等他离开之后,才在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直起身子,正好看见严洛东的目光,廖签嘿嘿一笑,说道:“严大哥你从前就是不会这个,你要会这个,估计早就升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去了。”
严洛东却是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便也没说什么进了门,廖签今儿心qíng好,想起来先前带来的两坛烧刀子还没喝,就跟着严洛东一起入内了。
**
薛宸在擎苍院中等消息,就看见娄战脸色不太好的走了进来,薛宸站起来请安,娄战挥挥手,让她不必多礼,长公主也拉着薛宸继续坐下,先前她已经听到了消息,知道昨日离开的青阳,今日又去而复返,心中五味陈杂。
对娄战问道:“她,走了?”
娄战抚了抚她的面颊,以示安慰,然后才看向薛宸,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毫无疑问,娄战就是薛宸派人急速喊回来的,回来的时机正好及时,娄战知道薛宸心中有了计较,便gān脆不自己动脑子想法子解决,直接对薛宸问了。
薛宸想了想之后,对娄战说道:“青阳公主在咱们这儿吃了亏,估计下一个动作就是入宫去找皇上告状了,她定会将责任全都推到咱们身上来,国公什么都不用做,我待会儿让刘伯将府中受伤之人的名单和受伤程度全都记录下来,等到皇上传您入宫的时候,您就把那份记录带着,别忘了跟青阳公主要医药赔偿费就是了。”
娄战想了想,便明白薛宸说话的意思了,勾唇对长公主笑道:“瞧见没有,你这儿媳脑子转的可真快,我这马上都要被人告到宫里去了,她还惦记着让我替她要银子回来。”
不等长公主说话,娄战便又对薛宸说道:“你放心吧,这银子我一准儿给你要回来!”哼,敢到他国公府门前闹事,还敢到皇上面前倒打一耙的话,那他娄战还用得着对她客气吗?
薛宸知道,楼长这么说,就是赞成她的意思了,不过,若是青阳公主真如她所猜测的那般,九成九是要去告状的,而她告的无非就是国公府仗势欺人,连她这个金枝玉叶都不放在眼中,继而引发,说卫国公府藐视皇族之罪名。
说实在的,如果薛宸是青阳公主的话,她一定不会去丢人现眼,卫国公府这四个字就相当于‘如日中天’这四个字,她一个不是皇上嫡亲姐姐的公主,哪儿来的自信觉得皇上一定会顾及她那个血亲,继而打压娄家这种肱骨之臣呢?她以为,卫国公府是她从前告的那些名不见经传的人吗?所以,青阳公主的告状注定是不成功的,既然她不成功,那也得有一方成功啊?她上门来闹事,打伤了卫国公府的人,难道什么罪责都不要担吗?笑话!
薛宸说完这些之后,就要告退,却被娄战又喊住了,对她问道:
“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喊的‘我’回来吧?”
娄战的这句话说的声调很轻,很慢,薛宸倒是听懂了,对娄战咧嘴一笑,扶着肚子说道:“爹您明鉴,这事儿只有国公亲自出面才有力度。其他人……不行!”
这种枪打出头鸟的事qíng,当然不能让她的亲亲相公去做了,反正卫国公又不是她的男人,她使唤起来,自然是不心疼的。可若是换做娄庆云,她可舍不得他去接手这档子的尴尬事。到时候给青阳公主以一个不尊长辈的名义再纠缠一回,那就没意思了。
☆、194|190|185|182|168|166|162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事qíng果真如薛宸所料那般,青阳公主从娄家回去之后,就梳妆去了宫中哭诉,第二天,皇上就招了卫国公娄战入宫。
薛宸倒是不担心,该吃就吃,该练就练,丝毫都没有影响,反倒是长公主在松鹤院中焦急的踱步,老太君被她在眼前晃悠的难受,放下了寿经,对她说道:
“哎哟,你就别转了,转的我头疼。”
长公主听到老太君和她说话,就赶忙走了过来,坐在老太君旁边的杌子上,对老太君问道:
“老太君,您说皇上会不会为难国公呀?”
老太君叹了口气,说道:“不会的,你就别瞎想了。”
刚开始将长公主娶回来的时候,老太君很是庆幸儿媳是个好的,虽然xing子软点,但胜在身份高,脾气好,容易相处,唯独在遇事的时候,才显出不足来。
见她还是担心,老太君又想起了同为公主的青阳,自家儿媳比青阳那可是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了,思及此,老太君决定对儿媳好点,又解释道:“娄战他怎么说也是定国公,皇上怎么可能因为青阳公主告一状就发落他,为难他呀?今日喊他入宫定然是有其他事qíng,你就别瞎cao心了。来和我一起看看寿经定定神吧。”
听了老太君的话,长公主便接过老太君手中的寿经,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看起来,看了一会儿之后,薛宸就走了进来,刚刚有过活动,薛宸看起来脸色好得很,如今她行走比从前更加利索,一手扶着肚子,由金嬷嬷亲自扶着跨入门槛,给老太君和长公主请了安之后,就给长公主扶到座位上坐下了。
“你这挺个肚子就别走动了,有什么事来喊我就是了。”
薛宸笑了笑,说道:“这不是刚听说了好消息,就等不及来告诉老太君和母亲嘛。”
老太君瞧着她,笑问道:“哦?什么好消息值得你亲自跑一趟啊?”
薛宸就把刚才娄庆云派人回来传的话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老太君和长公主知道,原来,今早娄战被喊入宫中之后,几乎是一面倒的碾压了青阳公主,不仅当着皇上的面拆了青阳的台,还当众让青阳公主赔偿他府上二十多人的伤病钱和调养钱,总价八百两银子。
青阳公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皇上这样毫不留qíng的打脸,就算是之前,她和长公主闹别扭的时候,皇上都尽可能的化解,所以青阳公主有恃无恐,以为这一次皇上也会给她这个面子,最起码表面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让她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qíng,皇上这一回是彻底偏向了卫国公府,不仅当面训斥了青阳公主,还勒令她一定要把那八百两银子尽数结给卫国公府才行。
谁也不会以为,权倾朝野的卫国公娄战会缺那八百两银子花,可是谁都不能否认,这个方法确实是打脸青阳公主的最好方法,这下谁都知道,青阳公主不禁丢了人,还丢了钱。
其实,这就是薛宸为什么一定要让娄战去处理这件事的道理了,因为如果是长公主或是她出面的话,这件事qíng就永远只是后宅争斗,而如果是娄庆云的话,青阳公主不管怎么说都是娄庆云的长辈,所以皇上处理起来,总不能因为一个晚辈而处置训斥长辈吧,这点人伦上的脸面还是要给的,可是娄战就不同了,他的身份高贵,是战功赫赫的卫国公,青阳公主都已经闹到卫国公府的门前来了,那就说明,她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为卫国公娄战,有了这个原因,娄战就算是和她计较这些,也不会有人说娄战小气,毕竟人家都打到门上来了,若是他还guī缩不出的话,才会叫人笑话吧。
薛宸说完这些之后,看着长公主的表qíng,就知道,从前她一定没有对青阳公主进行过反击,哪怕青阳公主对她做的事qíng,比这一次还要过分好几倍,她也不曾想过去宫中哭诉。
老太君听后,一拍案几,喜形于色:“好!好!哈哈哈,这事儿痛快!”
从前自己儿媳被青阳欺压的事qíng,老太君不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归知道,儿媳自己不挺起来反抗,她做长辈的能帮她一次,也帮不了她一生,回回被青阳气了之后,还得回头给自己儿媳气一次,恨铁不成钢啊。
薛宸见老太君高兴的那眉眼似乎都在笑了,知道她是真的高兴,想着娄庆云派人回来说的时候,她也是高兴了好一会儿呢,原本是想稍微休息一会儿的,可禁不住就过来给两位报喜来了。
这事儿不仅仅是打了青阳公主的脸,还能让全京城的世家都看看皇上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偏向,这让薛宸更加确定了,上一世三房的崛起,完全就是因为大房没落了,让皇上失望导致,若是娄家大房但凡能有一个撑得起来台面的,哪怕没有娄庆云这样出色,那么平步青云的机会都未必有娄玉苏什么事儿。
晚上娄庆云回来,衣裳都没换就拉着薛宸进了屋,趴在她肚子上听胎心,期待胎动,奈何今儿一天薛宸都没有感觉到孩子动,毕竟才五个多月,上回是初动,动一回总要休息几天的吧。
等不到儿子踢他,娄庆云才失望的退坐到一边,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口,说道:
“对了,三公主和玉哥儿的婚事定在明年三月里。”
薛宸正在系衣扣,听他这么说便愣了愣,然后说道:“是吗?这就定下来了?我上回听说要定,但日子还不知晓,府里也没收到什么帖子。”
娄庆云坐在躺椅上,摇了摇,说道:“三房都分出去了,不就是怕咱们沾了他们的光,怎么可能还发帖子来告诉我们呢?我也是今儿上朝的时候听说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花日绯 古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