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得了个孙子,最近心qíng好的很,虽说忙碌了些,但整个人看上去都是jīng神奕奕的,薛宸和她问了几句孩子的事,知道孩子一切都好,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听门房来报,大王子妃的坐撵已经到了巷口。薛宸和韩氏,包氏就一起去了门外迎接。
大王子妃今日穿的依旧是南疆的宫装,颜色鲜亮的很,看着人多了几分jīng神,小王子贲喇没有跟她一起来,大王子妃首先送上了礼物,说是要替贲喇对小世子道歉,薛宸顺势收下,然后也命人将准备的礼品送上来给大王子妃,两人这就算替孩子们和好了,这是外jiāo,也是人qíng来往。
中午,薛宸也留大王子妃在府中用膳,在饭厅之中,各色珍馐摆满了桌子,长公主只是初时来露了个面,中午就只有薛宸和韩氏,包氏作陪,夫人们落座,刚要招待,外头就来了两个大理寺的侍卫,薛宸认得他们,是娄庆云身边的人,只见两人手中拎着个食盒,说道:
“少夫人,世子今儿在得月楼吃饭,看着楼里菜色不错,就命我们送几样回来给少夫人。”
薛宸的脸颊有些红,点点头让他们把食盒jiāo给丫鬟,然后才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韩氏和包氏给她递了个暧、昧的眼神,更加让薛宸难为qíng起来,大王子妃见状,不禁奇道:
“世子对少夫人真是好,出门用饭都不忘给少夫人送些回来,这府中哪里就缺了吃喝了。”
几人在饭桌上正好没有话题,韩氏就抓住这个话题,接过大王子妃的话说道:“可不是嘛,这放眼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咱们世子对少夫人好呀,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无微不至的。”
大王子妃意外的看着薛宸:“是吗?从前我在南疆就听说汉人的男子体贴妻子,我原本还有些不信,如今瞧见了,果真如此。”
薛宸给大王子妃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菜,说道:“王妃别听婶婶们胡说,她们每天就知道打趣我。”
丫鬟们将食盒里的东西装盘送了过来,桌上又多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小炒,看着十分诱人,大王子妃对薛宸问道:“这些菜看着真不错,我可以尝尝吗?”
薛宸连连点头:“承蒙王妃不嫌弃。”
大王子妃接连吃了好几口,每一样都赞不绝口,说道:“到底是饱含了qíng义的菜肴,入口就是不一样。世子这样好男人,我们南疆可是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男子素来霸道,从来不会管女子如何。”
韩氏和包氏对视一眼,韩氏瞥了瞥薛宸,只见薛宸对她递去一眼,然后便不动声色的给大王子妃夹菜,说道:
“我瞧大王子威武不凡,该是那顶天立地之男儿,男子虽然霸道有脾气,但终究会为了家人收敛,大王子妃切莫谬赞了世子,只是旁人没有瞧见过他执拗的模样,才夸奖于他的。”
大王子妃端起一杯水酒,一饮而尽,韩氏见状,赶忙又给她斟上一杯酒,从旁说道:
“上回我远远的在路上瞧见过贤伉俪夫妇,大王子威猛,王子妃端庄,再相配的一对不过了。”
大王子妃没有说话,而是又饮了一杯,薛宸有孕无法相陪,吃了一半便告辞坐到了一边,韩氏和包氏一唱一和的给大王子妃倒酒,一个陪她说话,包氏虽说是庶房庶媳,可一番问话的手段倒是高明的很,饭吃了一半,大王子妃居然就和她推心置腹起来,倒真问出了不少真心话来。
薛宸在一旁听着,原来这位大王子妃的家世在南疆也是极其显赫的,从小就和大王子指腹为婚,十八岁嫁给了大王子,而大王子原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后妃之子,因为娶了这位大王子妃,在南疆朝廷中的地位才有所提升,不过,听大王子妃的口气,这位大王子似乎并不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明明是受妻族支撑着起来的,可是如今翅膀硬了些,妻族的势力也有所落败,他就明里暗里的对大王子妃诸多不满,这其中似乎还有什么隐qíng,不过,大王子妃毕竟还有些介意,包氏见好就收,问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免得大王子妃酒醒之后,后悔莫及,觉得娄家是借醉骗她的秘密。
大王子妃彻底喝醉之后,一个劲的要和包氏继续喝,南疆女子豪慡,并不介意礼节身份,她觉得和包氏投机,就吵着要跟包氏回去,薛宸对包氏点点头,说了句:好生招待。
包氏领命之后,就把大王子妃带回了她的院子,命人准备好上好的客房,将大王子妃安置了进去。直到傍晚时分,大王子妃的酒才醒了过来,有些惭愧的与薛宸等告辞离去。
晚上娄庆云回来,薛宸正在书房里写字,进去之后,就问薛宸中午那些菜好不好吃,薛宸自然说好,娄庆云一阵得意,薛宸又和他说了一番今日大王子妃在府中赴宴的qíng况,谁知道娄庆云知道的似乎比她们知道的还要多些,说道:
“那大王子真的不是东西,他虽是大王子,但南疆并不与咱们相同,要立长立嫡,他们主张谁有本事就立谁,大王子母族羸弱,好在娶了这个大王子妃,才让他振作了起来,可是这几年他的势力越发雄厚,就不把大王子妃的母族放在眼里了,南疆人没什么礼数,崇尚qiáng者,大王子妃的母族gān脆就和大王子挑明,说若是再这般的话,就让大王子妃改嫁给四王子,四王子是南疆可汗最中意的儿子,大王子收到这个威胁之后,才收敛了对大王子妃母族的打压,所以这对夫妻感qíng估计是不好的。”
薛宸听到这里都有些震惊了,眯着眼对娄庆云问道:“南疆居然是这样的风气,女子嫁了人还能再被家族送给其他男人吗?”
娄庆云点点头,觉得难得有妻子不知道,而自己知道的,当即给妻子解说起来:“嗯,对啊,他们没什么礼节,父子兄弟易妻是常事,可汗死后,儿子继承的不仅是他的王位,还有他的女人!新鲜吧。”
薛宸听了咋舌不已,娄庆云嘿嘿一笑,难得八卦的说道:“嘿嘿,不仅如此,还有那个小王子贲喇也有问题,据说都不一定是大王子的孩子……”
薛宸听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着娄庆云眯起眼,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不至于吧,这又是哪儿的话呀!还有,这些事也算是南疆宫廷隐秘了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娄庆云笑得像只狐狸,薛宸收到了惊吓,看来他和太子的确是早就有所提防了,连这种事都被查了出来?太八卦了!
不过,若是娄庆云说的是真的,那么薛宸就可以明白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了,这就能解释,大王子如果真的是来对太子动手的话,为什么带着妻儿一起来,他就不怕行踪bào露,连累妻儿吗?这么看来,他哪里会怕呀,带着妻儿纯粹就是掩人耳目用的,因为谁也不会怀疑他会不顾妻儿的死活,可是知道内qíng的就明白了。
他要是自己真的出了事,也只要拍拍屁、股直接走了就成,才不管大王子妃的下场呢,回到南疆之后,他又可以堂而皇之的将罪责推在萧国身上,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太恶心了。
☆、256|190|185|182|168|166|162
第257章
娄庆云见薛宸蹙着眉头,安抚xing的在她眉角亲了亲,然后说道:“好了,别多想了,你昨儿出席了,今儿又宴请了大王子妃,其他事qíng,自然不用cha手了,我估摸着大战在即,希望在你生孩子前,能把这些狗屁倒灶的事qíng解决掉。”
薛宸叹了口气,说道:“朝廷之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右相纵横朝野这么多年,绝对不是好对付的就是了,你一定要当心。”
娄庆云郑重说道:“放心吧,为了你和儿子我也会当心。”顿了顿之后,又说道:“其实你也别把事qíng想的太难了,右相纵横朝野多年是事实,可是他毕竟年纪大了,手里又没有一个足以和太子抗衡的皇子,他手下的官员们自然也会替自己想着出路,右相再厉害,他还能活几年啊,要是右相突然病了,或者是……死了,那那些官员又有多少会愿意为了个死人搭上身家xing命呢?右相的主要兵力是东南两营,关外边境皆是效忠皇上的属臣,为了这一战,太子早几年就已经开始准备,如果右相想要叛变的话,就只能靠东南两营的兵力支持,不过今年来,京城周边四大阵营统一扩招,东南两营中也因此多了很多太子的人,右相乃文臣出身,对武将的约束并不彻底,军中更是无甚威望,除了他的几个嫡系子侄之外,其他将领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xing命拼搏,只要他们意识到,右相已经没有能力管他们的时候,哪里还会有人忠心卖命呢。”
薛宸垂眸想了想后,回道:“话是这么说的。能够入朝为官的人,不管文武,个个都是人jīng,跟着右相身后,也是因为右相能够给他们前程,若是右相不在了,纵然有那么几个忠心的,却绝不会是大势所趋。”
这就是二皇子上回为何要算计太子的原因,因为只有从太子手里分了权,他才能成为右相手中一颗有用的棋子,一颗能够让右相所作所为名正言顺的棋子,可如今太子无事,二皇子腿瘸,就等于是右相空抓了一手好牌,却始终得不到出牌的机会一般,因此,凭右相那般老谋深算,也忍不住要对太子动手了。
“说的不错,所以这一仗咱们未必会输,甚至可以说赢面很大。只要解决了二皇子和右相,咱们就再也无需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薛宸看着娄庆云难得正经的表qíng,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如娄庆云说的,接下来的事qíng,就不是她一个深宅妇人能够左右的了。她的到来,已经打破了很多固定的格局,最终娄庆云能否辅助太子早些铲平障碍,能否改变大家的艰难命运,就要看造化了。
***
薛宸便如娄庆云说的那样,这几天都在家里候着了,娄庆云说,最近就该有结果了,而他这几天都是傍晚的时候回来,等彻底入了夜再离开,然后一夜不归,早晨抢在薛宸起来的时候又回到房间,和薛宸一同起chuáng。
薛宸不用问也知道这几天府中定然被人监视着,而娄庆云的护卫不能堂而皇之的跟着他出门,薛宸就让严洛东去跟着他,娄庆云的护卫们就是很正常的作息,傍晚归,早晨出,佯装成一副娄庆云夜里在府里的样子。
这几日,京城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蓄势待发,街面上的巡兵都比平日里多了好几拨,美其名曰加qiáng京城治安,可是这样兵马流动,却无疑给百姓们造成了一种兵荒马乱的错觉,上街的人也少了,毕竟谁也不愿意一上街就遇见一群兵马在街道上驰骋追赶,要是被误伤,那可真是倒霉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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