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事qíng来的也太突然,太快了些。她,她不过就是让严洛东去告诉一声娄庆云,可他第二三天就带着这么大的阵仗来提亲,弄得她措手不及,没有一丝丝的缓和,总之心qíng很复杂。
而此刻,信国公下朝回来,进门就问了夫人在哪里,门房说夫人在主院,信国公马不停蹄就去了主院,进了垂花门,也不说话,就直接用马鞭挥开了挡在门前的花匠,就差抽他一鞭子泄愤了。
推开门之后,看见正在和丫鬟一起看花样的曾氏,就再也忍不住上前说道:
“全都出去!”一声雷霆怒吼,吓得屋子里伺候的人赶忙低着头退了出去,曾氏不明就以的看着自家丈夫,上前去扶他,和气的说道:
“哟,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朝上出事了?来来,喝杯茶。”
曾氏一边说话,一边就给信国公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却被信国公一把给挥开,杯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巨响,曾氏这才感觉到事qíng的严重,问道:
“这怎么了?回来就这副样子,在朝上受了气去找你的妾发泄去,来我这儿发什么疯?”
曾氏也是侯府千金出身,不是那等没脾气的,信国公与她夫妻多年,两人除了成亲初时,因为妾侍的问题有过大的争吵,可到后来,曾氏同意给他纳妾之后,这个问题也就解决了,夫妻相敬如宾的过了这么年,这信国公已经多少年没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这让曾氏如何受得了,当即就反唇相讥起来。
一个巴掌就掀在了曾氏脸上,信国公勃然大怒:“我这样子还不都因为你!你没事儿替人做什么媒?啊?就你能耐是吗?今日满朝文武都在看我的笑话,你满意了?”
曾氏这才头脑发懵,垂下眼睑,斟酌着说道:“什,什么呀!什么给人做媒?我做媒和你们朝廷有什么关系?”
信国公见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gān脆也不和她打马虎眼儿,说道:“我问你,你做的是谁家的媒?是不是薛家?”
曾氏一听,果然是这件事,说道:“是。我是替长宁候府去给薛家提亲,怎么了?长宁候府世子,还配不上薛家一个小姐吗?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看上那薛家小姐呢。怎么,还想再讨个妾侍进来服侍你?”
信国公听她说话越来越没谱,又抬起了手,曾氏哪里能让他打,信国公一跺脚,指着曾氏骂道: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得罪了娄家,我看你怎么收场!”
曾氏听了这话,不解了:“这关娄家什么事?怎么娄战也想纳妾了?那薛家小姐被他看中了不成?”
信国公简直对这个女人无语了,将马鞭抽在一旁的凳子上,说道:“你个肤浅的女人!满脑子就知道妾侍!我告诉你,娄家的世子今儿就去薛家提亲了,娄战今儿在朝上,直接就指着我,说我和他抢儿媳妇,说你想把世子看中的女子,嫁给一个搬不上台面的侯府!我早就让你不要和那些三流侯府纠缠不清,如今好了,她们糊涂,你也糊涂吗?为了那样的人家,得罪了卫国公府,你是不知道卫国公和皇上什么关系吗?啊?那是皇上的大舅子!”
曾氏听完了信国公的咆哮,这才知道事qíng的严重xing。她们虽然是公府,可是和卫国公府却又不是一个档次的,卫国公府是正经的皇亲国戚,父子俩皆手重权,而信国公听起来好听,实际上手里的权利还不如一个实缺上的三品官,她哪里想到替郁氏出个头,也能出到个这么大的问题出来,薛家那姑娘……是娄家看中的儿媳?
可,可这也没听郁氏提起过呀!郁氏难道早就知道这件事,是故意瞒着她,让她去出头的?
“老爷,这……这,我也不知道,是郁氏,郁氏她骗我去的。我要早知道薛家大小姐是娄家世子看中的人,就是给我十八个胆,我也不敢去和他们家抢人啊。我……”
曾氏实在是觉得冤枉,心里把郁氏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就知道那个女人来找她没好事!
信国公冷冷瞪着她,手里的马鞭又是一记打在桌面上,发出巨响,然后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曾氏失魂落魄的跌坐到了凳子上,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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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长宁候夫人郁氏喜笑颜开的走入了信国公府,完全就是一副马上要娶儿媳进门的开怀样子,她一早就出门,来给信国公夫人送明天要去薛家时带的彩礼单子,跟着丫鬟去到了后院,曾氏在耳房见的她,脸色似乎不太好看,郁氏眼珠子转了转之后,也就凑上去行了礼,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单薄的纸,将之展开,摊在桌面上,对她说道:
“这是我昨夜拟好的彩礼单子,难得儿子喜欢她,我便多列了两样,这彩礼钱就出六百两好了,若是明日薛家的人嫌少,那劳烦夫人替我说一声,这薛大小姐虽是嫡女,可毕竟是个亡母的嫡女,有些教养上面,肯定是不如父母双全的正经嫡女了。六百两也就差不多了,之前承恩侯府娶儿媳也不过就用一千两,娶得还是礼部尚书家的女儿,这薛家若是漫天要价,您可要替我说说,也是给您的面子不是。这礼品嘛……”
郁氏还没说完,就听见曾氏冷冷的哼了一声,停下话音看了看曾氏,见她脸色比之先前又难看了些,郁氏才不觉坐直了身子,自以为是的说道:
“哦,当然了,这事儿成了之后,您的媒人礼,我必定封一份大的……”
“够了!”曾氏一拍案几,凌厉的喊了这么一声,郁氏这才发觉事qíng不对,只见曾氏缓缓地站起来,走到郁氏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想诳骗我?薛家那嫡女,是你六百两能娶回去的吗?你知道娄家给了她多少彩礼,啊?三万两!你知道娄家喊了些什么人去给她提亲?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骗我给你去丢人现眼,我呸!”
郁氏捂着自己的脸,瞪大了眼睛盯着曾氏,简直震惊的忘记了生气,抓住曾氏话中的重点,试探着问道:
“怎,怎么了?是有其他人去跟薛家提亲吗?他们,他们知道您已经去说过亲了吗?人家给的是三万彩礼,所以薛家就收了?这,这事儿,您也犯不着跟我发火呀!薛家不讲道义,说定了的事儿还能反悔,三万两怎么了,您去说的媳妇,旁人就是给他们三十万两,他们也不该驳您的面子呀!这事儿jiāo给我,我定去闹得他们薛家没脸,一群贪财的小人,我去给您骂回来出气不就完了嘛。”
郁氏从府里出来的时候,长宁候还没有回家,所以她不知道今日朝中和薛家门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听曾氏发火,还以为是薛家不地道,见人家给的彩礼多,就转投人家怀抱去了,以为只要自己跟着骂骂薛家,曾氏的火就该消一消的,谁知道,她说出这些话之后,曾氏就更加恼火了。
“你,你还敢这么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觉得人家薛家就该收你六百两的彩礼?我又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为了你,去得罪娄家?还替我出气,哎哟喂,我这都给气笑出来了,我跟你什么jiāoqíng,拿着你这寒碜的彩礼单子给我滚回去,今后信国公府不容许你再踏入半步。”
曾氏说的这样不留qíng面,饶是郁氏想挽回也是挽回不了了,既然挽回不了,那她就不想受这冤枉气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曾氏的鼻子叫道:
“你还真把我当你们家丫鬟似的了,我六百两彩礼怎么了?在我心里,那薛家姑娘就值六百两,你不跟我谈jiāoqíng,我还懒得和你谈jiāoqíng呢,你枉为国公夫人,胆小如鼠的样子,哼,自己在人家那儿没了脸,还把气儿撒我身上?你是国夫人,我还是侯夫人呢。这jiāo易做得成就做,做不成拉倒,我自然有法子让薛家乖乖把女儿嫁到我们长宁候府来!用不着你出马!”
郁氏在曾氏面前,向来都是巴结奉承的,久而久之,曾氏是真的忘了,她也是个侯夫人,可如今听她说这些话,曾氏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她了,冷笑着指了指门,说道:
“你有本事就去吧!你有本事跟娄家抢你就去!六百两,哼,就是你府上纳个妾,也得这个数吧,还想娶人家嫡长小姐,我看你就是图那小姐的嫁妆,知道她娘从前经商赚了不少,想让我帮你把人给骗进府里去,让她贴补嫁妆给你吧!你这算盘打的可够jīng的。给我滚,现在就滚!”
郁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被人骂得毫无面子了,瞪了曾氏一眼,尖声叫道:
“你说我图她的嫁妆?哈,笑话!我长宁候府有的是钱!要她来补贴吗?说我jīng,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既然今儿把话都说开了,那也成,今后就是你用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会进你这腌臜地方一步!心眼子小的跟针尖似的,成天盯着男人和妾侍,你也不怕看多了长针眼!让我滚,我还不留了呢!”
郁氏骂完之后,也不等曾氏反应过来,就转身往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回头,将桌上的彩礼单子给拿了回去,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直到坐上了轿子,郁氏才想起来刚才自己也没来得及问那娄家是什么……等等!
娄家?
卫国公府……娄家?
想通了这一层关节,郁氏终于吓得捂住了口鼻,难道真的是那个娄家?可,可怎么会呢?
郁氏思及此,赶忙在轿子上拍了两下,急吼吼的对轿夫说道:“走快点,快回去!”要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回去问一问侯爷不就知道了吗?
薛家的人在院子里清点彩礼,整整忙了一个下午才核对完全,那数额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就是搁在皇家,娶个公主估计都足够了。
薛宸早就回到房间和薛绣说话了,两人在屋里用的晚饭,因为薛宸实在不想再出去面对家里的长辈,生怕他们再给她来个公府媳妇的培训课程,gān脆在房里哪儿都去了。
薛绣到现在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拉着薛宸正打算盘的手,说道:
“你和娄家大表哥什么时候确立的关系?我前天不过是去帮你说了两句话,他今日就派人来提亲,这也太快了吧,要说他不是早就准备好,我都不相信。”
薛宸被她按着一只手,也没法打算盘了,gān脆坐着和她说话:“我和他是早就认识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今天会来提亲。”
薛绣看着薛宸的脸,忽然笑了,说道:“好了好了,我也不问你了,虽然我有点伤心你平常没有跟我说这些事,不过,娄家大表哥可是比长宁候府的世子要好太多了,你若是嫁给他,今后定然没人敢欺负的了你。哦,不对,就算是不嫁给他,也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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