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_也顾偕【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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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眉毛一竖,戒备万分,“我不是你娘子。”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却什么也没说了只是拉着我来到杏树下,轻柔地在我旁坐下,执着我的手,“你能陪陪我么?”

  “我没空。”

  “我一个人太寂寞了。这儿雾气很大,你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况且神shòu觅食都是这个时辰,这片雾林很危险,若想保命就不要乱跑。两个人总归有个伴儿,总比你一人来得安全。”

  “你会法术?”

  “会一点儿。”神仙微微一笑。

  “我暂且陪你呆小片刻。是你一定要把我留下来的。”我不安地四处望望,在他身旁坐下,“如果有神shòu,你可要第一个冲出去把它镇住。”

  “本君知道。”他对待珍宝一样的守着我,眉宇里一点愁,风qíng无限,明明很令人心疼的表qíng却流露出了憧憬与满足,他像是回忆什么似的,嘴角dàng起chūn风化雨般的微笑……

  表qíng是幸福的,却让人眼涩,着实难受了起来。

  他的头靠在了我的肩上,偷偷地将我的手与簪子一并捂在他怀里胸口的位置,按牢。

  “为夫以后都听你的,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眼神里温柔满溢,这是平常人无法装的。

  一直这么轻言细语。

  靠在我身旁,反反复复絮絮叨叨地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我这才有所察觉,这个神仙宛然患了失心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他对着一根簪子使诈。

  他甚至管我——一个立在他面前,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叫娘子。

  这个宛若良玉的男子,那么温润而泽,眉似峰峦聚,目流秋水远。浑身就浸入超脱凡尘的气质中。

  只消一眼,便让人难以忘记的男子,却是可怜人。

  看似疯得不清。

  真令人惜哉,扼腕哉……

  我竟还信了一个疯神仙的诓骗。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动静,弥漫着薄雾的池面上水纹波dàng,我诧异地朝柳枝那边望去。

  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这儿怎么被施了法术。”

  “有动静。进去看看。”

  我一惊,反shexing地想爬起来,离这个疯神仙远一些。

  他的手却悄然将我按住,qiáng硬地揽入怀,身子就那么倚靠着了树坐着,神态那么的舒心温恂,闭着的双目,让人有种怜惜的错觉。

  我呆了。

  还未曾反应过来。

  柳枝条便被人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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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芳华木簪子,详见《梦落芳华》。

  另外,目前在酝酿计谋半年之久的新坑《天下第一勾栏》,准备下月开坑,所以时间比较紧张……表催文表催文。

  神仙也癫傻

  来者何人。

  来人是夭十八。

  她一脸诧异地望着我身旁的神仙男子,再望了望我,那神qíng完全是不知所措。

  “十八,你怎么了?”那个穿碧衫青年指捻法诀,消除了飞速生长的蔓条,侧头出声询问,声音里有些不耐,“快往前走啊。”

  夭十八小声回了一句。

  她是偷偷地在碧衫青年耳旁说的,声音不大,但我能听见。

  她说:“玄兄,我们真是见鬼了。要找的,还真是被她偷了。”

  夭十八嘴里的“她”,指的是我么?

  “嘿,你别污蔑我。”我憋屈了,牛脾气犯了,只差没抓把糙泄丢过去泄愤。

  我何时偷了你们的物什。

  我小小愤怒了一把,却没料把枕在我肩头的正闭目假寐的神仙美人儿吵醒了,他微睁开了眼,极优雅地揉了揉头,修长的眉微蹙,这神态虽然依旧谦和美好,但算得上是不悦。

  夭十八惊了一下,反应最快,大步上前,压根就不理会我独自跪拜在地,垂头低声说:“主公。”

  “你来了?”神仙男子随便敷衍了一声,便垂目什么也不说了,压根不理会夭十八他们。只是将嘴角微抿,却作势亲密地倚靠着我,手悄然伸在我身后,与我十指相扣,握紧。像是怕被人分开似的。

  一时安静下来,气氛委实诡异了。

  他们刚刚唤这名男子什么来着……

  主公?

  我有些不大明白了,以眼神询问之,只见夭十八身后那位被唤作玄兄的碧衫青年,腰间的笛子跌落,他表qíng呆若木jī,仿若是被雷劈了。

  夭十八忙悄然扯了扯玄兄,他才恍过神来,也忙跟着单膝跪于地,“碧华殿第一百二十代首席弟子,玄柳叩见主公。”

  姿势恭维,背部笔挺,本标准的动作,不像是耍我的。

  那么我身旁这位神仙男子,当真是南纳族人的主公?!

  我一脸惊羡地望着那个仍旧倚在我肩头的神仙男子,这会儿不再觉得与他亲密是负担,也不再排斥,反而由衷多了些小自傲。

  倚吧,倚吧……

  让我多沾点儿仙气。

  夭十八眉毛一抬,“主公。奴婢接您请回宫。”

  “不去。”神仙男子言简意赅。

  玄柳兄一直低头沉思。

  “一殿娘娘还在殿里等着您。”夭十八循序引诱。

  “胡扯。你们当我傻了不成。”神仙眉微蹙,面有愠怒,可这仍不影响他美好的气质,“我家娘子明明就在我身旁。”

  说毕,还握住了我的毛爪子,示威似的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

  呃……

  这,这是什么状况。

  我惊慌了。

  夭十八的表qíng说不出来。

  玄柳跪在地上,蹙眉,也稍微抬了头,不赞同地望了我一眼。

  你们的主公是傻子,我没有诱骗他。

  千真万确,我没有说是他的娘子。

  我觉得关键时刻,必须说点儿什么,“那个……你……”我拉了拉神仙的衣衫,结果不远处两道刀子似的眼神又刺过来了,我脊梁一阵凉意,忙缩了手,嘴巴磕磕巴巴,“主公还是回宫吧。”

  他凝神看我,片刻后,像是恍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也顾不上理会我,徐徐起身与我擦身而过,径自走上前俯身问玄柳,嘴角泛着笑意“二殿宫里的吃食,都备齐了么。”

  “没。”玄柳思索片刻。

  “寒玉chuáng擦了没。”

  “上面躺了娘娘,怎么擦。”玄柳倒是直白,一旁的夭十八适时地扯了他的衣裳,他忙改口,“弟子等会儿就去擦。”

  神仙男子明显怔了一下,瞬时嘴角隐隐含笑,“走吧。”

  啊,就这么答应了?

  我呆了。

  看那二人的神qíng,就知道他们明显也跟不上主公的思绪。不过素质到是挺高的,穿着一青衫一白裳的两人,眉头也不动下,忙一左一右低头躬着身子,候着。

  神仙男子却不动身了,站得很直,一双眸子如秋水般。

  ……似乎,在望我。

  “你还在傻呆着什么,难道要主公亲自等你么。”夭十八在一旁低着头,却偷偷怒瞪我,急得直跺脚。

  啊?

  我确定她说的是我后,不仅脸色变了,狂汗了一把。

  关我什么事儿,你们走你们的啊。

  “十八xing子急,但是人还是挺好的,你莫怕她。”神仙温辞劝导我。

  我完全是yù哭无泪。

  我还是一huáng花啊huáng花,啥时变成他娘子了。

  相公比我还漂亮……我自卑……

  雾时浓时淡。

  玄柳施法念诀的声音隐隐在耳旁响起,他在一旁开路,偶尔地上传来清脆的枯叶声响。

  我心里有些不大自在。

  神仙男子的手牢牢地握住了我的,有股温凉的湿意沾染了我的衣襟。

  他的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阵阵清香袭来令人安神。

  说来也奇怪,那些雾气与疯长的蔓条一遇到这是神仙主公,便迅速退避开来,仿若充满了灵xing般。

  ……这就显得玄柳在前方开路,有些多余了。

  夭十八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咬唇不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为何,站在主公的身旁我便油然升起股莫名的安心,他领着我穿梭在雾中,走得那般的从容。

  当下手有些暖湿,兴许是汗意,但尽管如此,他仍把我握得很紧,紧到像是怕一松懈我就会溜走一般。

  我手心里的木簪子还在灼灼发热,他一直执意要我拿着。

  我想他应该是深爱着他的娘子。

  爱到就算误认,也不愿再放手。

  他真是一个傻瓜

  却……傻得可爱。

  绕过碧翠的竹林,便是碧华殿,虽然我寄在二殿下处学法术,但也是与派来的先生学,却从未进入过他的殿内。两旁站立了十来个穿着绿绸或青衫袍子的下人。

  他们的额间点着朱砂,

  一个个都风姿卓越,清艳脱俗,静若处子美若天仙。

  不愧是美人儿,一声声唤出来的主公,语调也轻柔,苏得我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不搭理他们,只望着我笑。

  听他方才的口气似乎不是二殿下,可这儿的人却对他那么客气与恭维,称呼他为主公……

  真是奇怪。

  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南纳主公地位挺高的,似乎也掌管着一个殿来着,究竟是哪殿?

  嗯,不是二殿就是一殿。

  他拉着我进了殿内,踢了履,以上炕的姿势掀开袍子端坐在榻上,直接开始使唤人了,“弄些吃的来。什么奇异青果的随便上它个两三碟。”

  “主公,您要的东西,上界没有,只有青丘山上才有。”玄柳立在一旁怔了,半天没动身。

  “不管,给我弄过来。再不成找你们殿下要去。”他轻揉着我的手,悄然握紧,“娘子喜欢吃的,不是叫你们常备着么。”

  他的神色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倒听明白了。

  这殿不是他的,他不仅乱闯还撒野,使小孩子xing子胡搅蛮缠。

  现在我在考虑,该怎么脱身了。

  原本以为那玄柳会不耐或发怒,结果只是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便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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