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了,爪子差点没抓住窗户。
太傅:“太子大人如此聪颖,我想我只要意会一下你就会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那边还在自谦,太子侧头拱手,颇为稚气地说:“哪里哪里,只是这会儿宫女也不在,没法练习。”
太傅突然停滞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勤奋又爱学习的太子问了一句:“谁?”
太傅悠哉游哉踱了几步,身形一晃,便错开了位置。于是我发现原来御书房里跪着一个人。
穿着一袭绯红衣衫,光线照在那人的背影,那人闻言抖了抖,跪趴在地上,顷刻间乌黑的头发上,如水般泻了一肩。
只简单一个跪着的姿势,便让单薄的衣衫勾勒出动人的曲线,光看那背影就觉得销魂啊销魂。
我心痒痒,心痒痒了。
“太上皇,您别激动,缓些看。注意安全。”
我慢悠悠地把爪子放下来,回头望了小太监一眼,又乖乖地把跨了一半的脚从窗棂上挪了下来。
这时屋里正传出太子热qíng却不乏稚嫩的声音:“来来来,美人啊美人……凑近些。别害羞啊,本太子今儿个要临幸你。”
这小孩,不学好。
也不知道这猴急的色模样是跟谁学的。
看着那绝色美人跪在地上抖得更厉害了,我这心挠挠的,仿若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麻痒得慌。
然后我觉得,这事儿严重了,于是气运丹田,踮起脚,吱地一声,将门踹开了之后,挥着袍子进来了。
太子忙起身:“皇爷爷……”
太傅也鞠躬,双手拱着:“微臣叩见太上皇。”
“你们在做啥?”我表qíng很严肃虽问着话但眼神仍止不住瞄向跪地的人。
太傅掀着袍子,迈前一步,低头很恭敬地说:“微臣正在给太子爷上课。”
“上什么课?”
太傅面不改色,答曰:“房中术。”
真大胆,这都敢说,也不知道掩饰一下。我还以为他们在长辈面前会有所隐瞒,可这会儿说得正气凛然,坦坦dàngdàng,我反倒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我摇头一脸不赞成,觑一眼四周,撩起袍子便想坐着,好生看个明白与究竟。
太子跃跃yù试,“我这就给皇爷爷攻一个。”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面红齿白 ,声音还很稚嫩,配着这副姿态,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我还倒想看他怎么攻。
哎呀,不对,我这会儿来不是为这件事的。
我忙按住太子那不安分的小身子板,侧身望着高大的青袍男子,“太傅……寡人有一事不懂,太子为何要学这个,不是理应教些四书五经治国之道之类的么。”
“陛下您怎忘了。我们这一脉有一神的后裔称为南纳族,七年一轮,如今又到了选弟子与内侍的时候了,若是吾国的皇子们能有一人入围,将是何等幸事。”
“可这是太子,将来要有由他继承皇位。”
“若是太子能被选中,将是吾国的福气。”他一脸虔诚。
太子也一脸向往。
“还是不成。也不能这么糟蹋人啊。”
“皇爷爷,虽说您当年落选了,但也不能不让我去参加啊。”
我惊得抖了一把。
太子憋屈,用那悲愤的小眼神望着我。
太傅也是一脸的不赞成。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有这么一遭光荣的历史,真是羞于见人羞于见人,我一时之间面红耳赤,羞愤得恼羞成怒。
“……都成这样了,那就由着你们吧。寡人还真不管了。”我挥袖,走到那跪着的美人身旁。一把上前,将手伸入她胳肢窝下,很轻松地便将她提了起来,一阵清香袭来,我瞄了一眼她的脸庞,一时间虎躯一震,脚也有些站不稳了。
同为女人,她可真是叫人嫉妒啊,横看竖看都是个千载难遇的美人胚子呢,“不过这孩子寡人要了。”
小太子气不可遏。
美人低眉顺眼很乖的跟我走了。
我心生一种我主沉浮的快感。突然间,觉得这个美人娃儿还真是越看越顺眼啊越看越顺眼。
入夜。
我用了晚膳后,便屏退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人躺在榻上翻开了刚寻来的书册与古本。
说来还真奇怪,这殿内书架上关于南纳人的资料还真齐全。
一卷又一卷都是歌颂赞扬,字里行间有些夸大其词,把南纳族人chuī嘘得神仙一般,妙得无以伦比。
说他们这一族人曾经生活在凡间,懂法术并长生不老。凡间的皇帝派兵围剿试图盗取他们的长生不老之术,却没料南纳族的主公英勇神武仿若诸葛再世,平日温谦有礼的南纳人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一时间凡人屡战屡败,哀怨四起,眼见就要引来一场浩劫。救世主……
咦,救世主啥?
后卷几页纸被活生生的撕下来了。
一盏昏huáng柔和的灯光如月光般泄在我的身上,玉般雕琢的美人儿一手执着灯,美目斜睨。
我的心顿时柔软了。
这孩子自从跟着我来到这殿里后,就一直很乖。
也不知道是在御书房那会儿被太子的举动给惊吓住了,还是原本生xing就腼腆,总之不曾见她说话。不过这孩子心思倒是很细腻,人也很贴心。
我打了个呵欠,身子倚在榻上,就着那温暖的的光,盯着看着膝头上的残文发呆。盯着盯着……却有了新发现。
古本扉页上还印了几个蝇头小字,我眯起眼睛,念道:“南纳者体质秉xing异常,生来雌雄同体。”
她突然凑了过来。
“有兴趣?”我掀着纸页,笑望着她。
她也笑了,静立在我身侧,只是摇头,眼里有着柔和的光,姿态很是美好。
我怔了怔。
美人儿小心翼翼地将灯放在案上,然后缓慢地蹲下身子,双手徐徐捧住了我的脚。
“欸,你gān什么?”
我大吃一惊。立马反应过来,她若让我侍寝,我可做不到。
她仍旧是没吭声,但在我的是注视下,脱了我的靴子,也不知从哪儿捧出了一盆温水,将我的脚泡在里面。
她的黑色秀发如水清冷如月。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那头黑发在灯光下泛着银光,她的脸被闪跃的烛火晃住了,睫毛遮住了眼眸,看不清神qíng,她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究竟是哪儿不一样呢。
美人儿的手在此时抚上了我的膝头,握住了我的手。
她抬头望着我,一张脸莹润白如玉,细长的眼睛微眯,这副神态简直无助到了极点。结果她在我发愣的时候,将脑袋温柔的枕在我的腿间,然后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对不起,不能为你找个更好的躯壳,阿蛮。”
我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这会儿终于知道哪儿不对劲了。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的时候,
我突然察觉到了两件事,第一,这轻飘飘软绵绵像是在云上的感觉又回来了。
第二,这个人帮我洗完脚后,没擦手就又摸我的脸。
然后……
我便觉得视线里一片模糊,以后的事qíng再也想不起来了。
寄魂术
“想成仙么?”
“想。”
“为何想做神仙?”
“仙者能长生不老。”
“非也非也,世间最厉害可的不是长生之术。长生不老指人可不食五谷,身子也可不受疾病困扰,永驻青chūn,延年益寿,但倘若此人受到不可抗拒的外力侵害,导致躯壳的经脉受损,心脉受创,连带着灵体也会受创。仙者幻化之体也同样如此,或遭天劫,或魂灭都难逃一死。因此,真真厉害的法术却是‘寄魂术’。”
“何为寄魂?”
“三界六道皆能藏身。保存完好的畜道、凡人、仙人的躯壳抑或是定力弱的活体皆为修者所用,魂不灭而永生。不仅如此修者甚至还能继承宿体的能力。”
“那岂不是很厉害?”
“只可惜此法术因逆天而行,归于禁书之内。就算有幸拾得的仙者,也鲜少能修得此术。”
“那您呢,可曾修得此术?”
我……可曾修此术?
我猛然睁眼,脑袋疼得很,这会儿感觉与触觉都相当的迟缓,头皮像是被无数细长又密的针扎过似的,脑子里嗡嗡响了半天后,才隐隐听得沉闷的jiāo谈声透过帐子传进了我耳里。
“怎么还未醒?”
“太子殿下您先别急。”外头有人想撩帐子,却被拦住了。
是不能急。
容我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先。
方才做了个好生奇怪的梦啊。我复又合目养了会儿神。微微动了动手指揉着太阳xué,只觉得四肢百骸苏麻无比,却又徒然生出了股力气,环在胸痛周围,后劲绵长。
……不太对劲儿。
我睁开了眼,眨了眨。低头缓悠悠地瞅了一眼,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并不是那一chuáng绣着龙凤祥瑞的闷骚大红绢被,chuáng依旧是象牙雕的楠木chuáng只是略微小了点儿,而且也不是龙榻。
而,我的手肤如凝脂,修长,手如柔荑。
我震惊得立马坐了起来,只差没拉开亵衣往里瞅了。
罗帐外的人明显感到了chuáng里头的动静,齐刷刷地往我这边望来。
“主子,您总算是醒了,再不醒来老奴的命也保不住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嬷嬷候在我的身旁,直拿帕子揉眼。
我无语,顿时不知该如何宽解她。
杵在一旁的太子慢悠悠地挪了过来。看这样子似乎去没上课,身上只着了件很舒适的便服,头上也没戴金冠,便学着大人们的样子,用一枚上好的古玉簪子别在了束起的发上便算完事儿了。不过这一身也算是gān净利落,光是脸长得俊就很养眼了。
他眨巴着眼睛望着我,轻轻试探地说了声:“大皇姐,这会儿觉得身子好些了么?”
皇姐?
嘿,睡一觉醒来,他怎连称呼都变了。
我愕然。
“瞧,谁说我的皇姐好了,还不是这副傻傻的样子。”太子捉着我的衣袖,还扭头朝旁边的人求证。
这孩子学了谁,嘴皮子真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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