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_也顾偕【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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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少抱着酸粥,窝在墙角,无比凄怨可怜地望着我们。

  我一时良心过意不去,示意桃少也来食。

  “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

  桃少满脸惬意地把粥给泼掉了,踱步踱步,弯腰撩袖,手持箸想来夹。

  “这东西想来桃弟子也吃不惯吧。”玉慕卿从牙fèng里哼出了一句。

  桃少笑得讪讪的,手愣在半空。

  “你个团子。”我咬着筷子拿手敲他的头,“东西这么多,让给别人吃一点又怎么样。”

  “本仙是特意给你的。”玉慕卿缩头,手捂着脑袋,嘟着嘴,睫毛眨啊眨的。

  眨得我良心微微有些过意不去。

  他低着头,浑身受nüè的气息散去后变得有那么丁点可爱了。

  他摸着脑袋瓜子,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臂,漂亮的眸子望着我,不生气,反而笑了,“不过,难得见你待本仙这么亲切,我甚感宽慰。

  我默默无语。

  “少殿下。”牢房外有个侍人扭捏着,把墙上的土灰蹭了一半才的终于开了口,“兆曌上仙有一句话让我捎给您。

  “何话?

  “如今不是化形的时候,别死撑,滚回为师这儿来。

  “本仙不去。”玉慕卿低头思索了一下,挺直了腰板,很有骨气道,他斜我一眼,“除非把小妹……

  见我瞪他,立马改口,“除非把无辜的众人放回去,我就离开,

  于是玉慕卿还真住下了。

  连带着桃少的被褥都换了,加了chuáng下新的。

  夜里小家伙窝在被褥里,脑袋枕在我胸前,手圈住我的腰,眼眯眯。

  地牢里同门弟子们全没了睡意,托了少殿下的福,他们不仅有饭有菜有小酒,还加了宵夜。

  这会儿以桃少为主,一个个倚在各自的牢房里,佯装嗑瓜子,边嗑边晓有兴趣地望着我们,恨不能把耳朵贴到铁栏上。

  我望着这粘糊糊的小糖胶,“少殿下真的打算把我的清白毁么?

  “何为清白?

  “就是还没婚嫁之约的男女搂搂抱抱,不清不白。

  “是以,我们早不清白了。

  四周隐隐传来抽气声。

  我望着眼前个小到可以做我儿子的娃娃,深吸一口气。“我还只见了少殿下两三次而已,殿下这般热qíng从何而来?

  “父君说,以后我要娶就要娶像娘亲这般的人,本仙第一眼见你就觉得有些熟悉,第二次见你便觉得莫名的激动,第三次见除了温暖便觉浑身舒畅。如果有前世,我想一定在哪儿见过你。”他捞住了我的手,“这种又亲又期盼又无措的心qíng,让本仙甚感喜悦。

  我眨了眨眼。

  顿觉无力之感如波涛般涌来。于是转身遂不作答。

  他的小身子又贴了上来,从后面搂住我,像是一只怕寂寞没有安全感的小猫。

  一夜无梦。

  在地牢里我无时无刻都在努力扭正着玉慕卿少殿下的感qíng观,一晃神时间过得飞快,我吃三餐jī全食,做梦都是jī毛的时候,有人入了地牢。

  玉慕卿恹恹的从榻上爬起来,揉眼睛。

  门开了。

  “什么事?

  “奉命请这位姑娘进殿。

  “那其他人呢?”

  “失窃一事已有眉目,他们可以离开地牢了。”

  玉慕卿殿下很欢喜,“我说了有我在,你一定会被放出去。”

  “我为何不能与同门一起走?入殿作甚?”

  来人抿嘴不语。

  玉慕卿微微一笑,把他爹的神韵学去了大半,“定是兆曌上仙听我说过许多次你,这次想见一见。 ”

  把人退身,笑着作了个请的动作。

  殿上除了兆曌上仙,很意外地坐着玉华君,碧尘君和银魅君。

  一个女人跪伏在地上,单衣上沾了污血,颤抖,青丝滑了一身。

  “师父,父君,二位叔父也在?”玉慕卿拉着我往前疾急几步。

  我扭头看到那女人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眼里涔出泪珠,咬着唇呜呜哭着,除了身子单薄了些,样子落魄了些,但身形容貌无疑是……苗女?!

  下一刻,我的腿就被她抱住了。

  “小妹。”苗女哭着双手环抱我的腿,又一泡泪把我裤腿儿给浸润了。

  “你这是怎么了?”我心里一沉,在几位殿下的注视下,去扶苗女,“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你不可以再害我了,你告诉他们这一切与我无关。”她抬头凄凄惨惨地望着我,手指发白,拧紧了我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凝视着苗女的眉目,冷静地问。

  “现在人来了。”兆曌上仙道,“你可说了,放心大胆地。”

  “是小妹。”苗女已是泪汪汪,死死揪住我的手望着殿上,“不关我的事,是小妹让我做的。”

  一片寂静。

  碧尘一双眼,望着我,久久的,倒是第一个开口,“小妹,她说的可是真的?书是你偷的,迷迭香是你配的,你甚至要偷学书中禁术?”

  他眼神里的担忧不假。

  “回殿下,黑锅有大有小,小的怡qíng,帮人背背也无妨,可这么大一记罪我可不能认。”我答得毕恭毕敬。

  “说得在理,我觉得事有蹊跷。”碧尘微微侧头,朝兆曌上仙和玉华说了一句。

  “我平日里待你不薄。我哪里得罪你的,你竟然这么害我。”苗女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发狂似地揪住了我,我的头皮阵阵疼痛。

  侍者忙上前将她拖离。她死命挣扎着,又被人按在了地上。

  我被吓住了,一时愣在原地。

  “本仙不是已经说了是这个苗家女子偷了《重yīn二道》么,既然书已经找出来了,为何还要审。”一道小红影挡在我面前,玉慕卿突然出了声,此时像是气急了,墨发里唰地冒出狐狸耳朵,耳根轻微抖了。

  “少殿下休得乱语。”兆曌上仙开了口,“小小年纪偏袒一事你做得委实也明显些。”

  “本仙何来偏袒。

  “地牢已被你搅得乱七八糟,你还想怎样。灵力原本就不够你支撑着化人形,你再般不懂事言语冲撞,为师可不再帮你忙。”兆曌摸须叹了叹。

  “来人啊,带玉慕卿回房歇息。”玉华君浅浅地说了声。

  “你别怕不就是一本书么,别说你没偷,就算真偷了。”玉慕卿的语气明显有些弱了,“……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着,啊,你们要对本仙gān什么。”

  玉慕卿见几个侍卫来拖他,无奈力气小又扭不开身,qíng急之下,竟炸出狐狸毛,化出一小团狐狸,乱跳乱咬,小金毛乱飞。

  最终……还是被抱走了。

  我目送他,苦愁苦愁的。

  “虽说是一本书,却是九玄灵神君的书。别说是偷了,就算看一眼也要被罚。她老人家灰飞烟灭这么久,玉帝又将她一些遗物留在南纳,我们理应天天供着,如今出了这等大事,虽说书是找到了,但就是当初是谁下的手,于qíng于理都要查一查。”兆曌上仙浅浅道。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直到一个个的人入殿,银魅看我的眼神表qíng也臭了些。

  守门的大哥说,当日正逢玉华主公经过此地,他们严加看守,不敢有所耽误。曾有两个自称在二殿手下修习法术的女弟子要进书斋,却被他们拦住。

  “过了这么久,可还认识?”玉华问。

  “认识。

  守门的男子抬头望了我一眼,指着我道,“她还有那位姑娘。”

  兆曌上仙瞅了一眼碧尘,再望向我,笑道:“你说你是二殿的?”

  我不动声色。“我虽是银魅殿下的弟子,但确实在二殿修学法术。”

  兆曌望着我若有所思,伸手招,传了下一个。

  这一回,来的是在碧尘殿里当差的柳玄,他还搀扶着一袭白衣的男子,仔细辨来是看守书斋的柳墨。柳玄一跪下,柳墨跟着趴在了地上,呻吟了声。柳墨的衣袍上隐有血迹,明显是被人动了刑的。

  “听说是你把她们两个带入书斋的?

  “正是。”柳玄低头。

  “谁借你的胆子。”兆曌怒了。

  “因为这位姑娘不像是偷窃之徒。况且,她……”柳玄言语闪躲,望了一眼碧尘。

  “但说无妨。

  “皇小妹对玉华主公有恩,曾在期间多加照顾。主公身子好后就全忘了,我见她有些失落,于心不忍。况且碧尘殿下平日让我多加照顾她一些。我见姑娘想学法术,所以便带她进来了。”

  “还有这等事?原来主公身体不适那段期间吵着要见的是你?”兆曌笑了。

  玉华君一双眼睛也朝我看来,微微有些怔。

  “那就是说你对玉华君余qíng未了?如此看来你想偷禁书,借此学会寄魂术,妄想潜入他家的娘子体内也有根可循。既然如此为何还想与吾儿配成一对?”兆曌上仙寒目朝我望来。

  惊……

  事到如今,您爱怎么编就怎么编了。

  “父亲,小妹她并不是这种人。”还未等碧尘说完,一直咬牙qiáng忍疼痛的柳墨便开口道:“属下该死。明明知道这位姑娘借故缠着我之际,指使苗女偷窃,却放任不管。我只是没料到她会偷《重yīn二道》,书斋失窃,是属下失责。

  好家伙,这下罪可都落实了。

  苦无涯

  “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委实没话说了。”

  哗地一下,几本书横空飞到了我的衣衫上,跌在怀内。

  “这几本书连同《重yīn二道》是从你chuáng褥子里搜到的,你就是想狡辩也只怕不能。”兆曌上仙淡淡地望着我,扭头与玉华说了句,“吾儿连同少殿下一起包庇,我也没话说,只怪我教导无方。我虽然想让碧尘为南纳一脉诞下子嗣,不过如若碧尘选的是她,这等子嗣吾qíng愿不要。”

  玉华叹了口气,一双目看着我,“你的法术在同门中并不出挑,也无天赋,就算偷了这书,也没大用处,是否另有隐qíng。

  “殿下圣明。”我瞄了一眼,一直偷偷跪着哭得已没气的苗女,无奈道,“既然书是藏在我的chuáng底下,那么我想请问,为何这位声声喊冤的姑娘,居然会炼制我都不会的迷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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