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欢顿时一声哀叫。
“弄疼你了吧?老……我温柔点。”如果不是不敢搅和了沈望舒的庆功宴,这大汉早就露出血盆大口咆哮了,此时努力露出和气的笑容。
只是再和气,也和气不到哪里去,在场的都是良家商人,哪里见识过这等脱了衣裳就能变身土匪的货色,顿时吓得瑟瑟发抖。
还有几个想要到薛玄面前展现自己美丽的女孩儿,都吓得脸色发白,静悄悄地躲到了家人后头。
“走罢小姐!”大汉瞪着牛眼,一把揽住欧阳欢的脖子往角落里拖。
他的力气很大,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在欧阳欢惊慌的挣扎里,将她的半边小礼服都拉扯了下来,露出了欧阳欢内里雪白的苏胸。
“你们想gān什么?!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了!?”眼看欧阳欢衣裳半褪地要被拖走,躲在一旁想要给女儿鼓劲儿的二夫人顿时就坐不住了。
她看那大汉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也知道这些缅甸出身的野蛮人眼里是没有王法的,娇滴滴的大姑娘落在他们的手里只怕没个好儿。就算不会怎么样,可是就这么叫个qiáng壮的男人拖走,还露出这么多的胸口,据说和他的兄弟们“谈心”,回头这名声也清白不了了呀。
她急的不行,忍不住说上前对薛玄可怜巴巴地央求道,“她小孩子不懂事,仰慕薛爷,如果叫薛爷不快,请薛爷原谅她罢。”
“这话说的,她看起来缺男人,我也是男人,莫非满足不了她的要求?怎么成了我家老板的不是?你不就是送上来叫男人看的么?!”
那大汉显然看出薛玄是不爱理睬二夫人的,笑嘻嘻地咧嘴上前说道,“从前到我家薛爷面前的女人,都是这个待遇。她也没吃亏。”他用力地用大爪子抓着欧阳欢赤luǒ的肩膀,想到这女人似乎曾经挤兑过沈家大小姐,顿时再次用力,抓得欧阳欢痛哭流涕,这才慢吞吞地说道,“这位小姐记住了,往后看见咱们,先跟沈小姐问好,然而才是咱们薛爷。”
他说完这话,顿时就感到了自家老大满意的目光,知道拍对了马屁,一时得意洋洋。
只是他此时的身份说好了也只是一个保镖,把一个豪门小姐这么不礼貌地撕扯成这样,也十分无礼,一时就有人议论纷纷,觉得薛玄这有些管教不严了。
“舒雅。”欧阳玉也吓坏了,而且更叫他震惊的,是这大汉他是认识的。
那日来和他jiāo易毛料,卖给自己两块坑爹货,害得自己差点儿不能翻身的大汉,可不就是眼前这个么。这披上了一身西装欧阳玉照样儿认识他。他脸上顿时露出了震撼的表qíng,瞪着这个壮汉,心里已经想到上次的事qíng,只怕是薛玄在恶意坑害自己。
他看着正被薛玄扣着手指漫不经心的沈望舒,见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发一言,不由抿了抿嘴角,低声说道,“就算你讨厌我,可是我要说,你被骗了。”
沈望舒和他早就没有什么关系,充耳不闻,只当做没有听见。
“这个人……”欧阳玉用不安的忧郁表qíng轻声说道,“上一次恶意卖给我家两块原石,害我们赔了一个亿!”
“话不能这么说,难道是阿玄bī着你们买了?”沈望舒劈口打断他的话,哼笑了一声说道,“神仙难断寸玉,赚钱的时候没有见你们称赞阿玄,这解垮了几块石头,不说自己没有眼力,反倒埋怨阿玄卖给你们原石。”
她仰起头冷冷地看着哑口无言的欧阳玉,不屑地说道,“放下碗就骂娘说的就是你这种小人!今日你抱怨的是阿玄,日后谁卖了你家不如意的材料,难道你还要大张旗鼓地跟外头人说,卖你货的都是恶人!?”
她说得gān脆慡快,就在欧阳老爷子知道不好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全都说完了。
欧阳玉脸色惨白。
今日应邀而来的大多有些身份,闻言也都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欧阳玉。
沈家大小姐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明显是得罪一大片的意思,欧阳玉只是想挑拨沈望舒与薛玄之间的关系,没有想到沈望舒竟然对薛玄为恶半点都不在意,反而把罪过都推在了他的身上。他浑身发软,几乎不敢去看身后欧阳老爷子那张铁青的脸了。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言谈的人,一时间俊美的脸涨得通红,露出几分无助。他生得实在是俊美bī人,一时间的茫然,也叫人感到可怜。
“以后少在舒舒面前出现。”薛玄享受了一下被维护的特权,这才淡淡地说道,“无耻到你这个程度的,真是罕见。”
“你!”
“既然你不稀罕我家的原石,以后不卖给你。”薛玄冷冷地说道,“你当日劈腿,舒舒没有一点的吵闹就和你解除婚约,成全了你,这样的侮rǔ,时时在我的心上!你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舒舒的面前?看看你那样儿,”他缓缓拉着沈望舒走到欧阳玉的面前,居高临下,鄙视地说道,“小白脸一个,你配得上舒舒一根手指头?!在我的面前,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的面前生事?”
这可不是当初在人家面前口口声声“不是真爱不幸福”,赶紧叫欧阳玉退位让贤的时候了,沈父看着薛玄就这么把欧阳玉比成了弱jī,兴奋得两眼放光。
就冲着这么qiáng势的气场,也得认了这个女婿!
他竟然还因此对薛玄生出几分好感来,也不计较方才薛玄对自己小小的算计了。
“你看看他没出息的样儿,幸亏舒舒和他没成,不然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欧阳玉太软弱了,沈母看着都觉得不可靠,也不明白当初怎么就看欧阳玉好了,就跟鬼迷心窍了一样。不过眼下她自然不担心薛玄和沈望舒,也见识过了薛玄对女人的漠视。那是真正的漠视,完全不放在眼里,话都说不了一句就被保镖给拖走了,这样的冷酷,却叫她心里很高兴。
看女儿的样子,显然也是开心的。
“薛爷!”儿子叫薛玄的气势压制得瑟瑟发抖,更叫不堪,二夫人就冲上来哭着叫嚷道,“您大人大量……”
“这是来砸场子呢?”沈父见她这么好的日子竟然还哭了,顿时就对欧阳老爷子淡定冷笑。
“闭嘴,走!”知道今天是得不着好处了,本想叫人看到自家与沈氏珠宝的和睦,或是叫欧阳欢讨好了薛爷,重新打通翡翠原料的购货源。只要能重新买到翡翠原料,那么欧阳堂在软玉市场上的成功就不那么显眼,欧阳玉也可以乘势而上,和欧阳堂分庭抗礼。
谁知道薛爷完全不吃欧阳欢这一套,看这样子还得罪了薛爷,欧阳老爷子一时没有办法,叫人堵住了二夫人的嘴,脸色铁青地走了。
欧阳堂顿了顿,对薛玄微微颔首。
他看了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慌张地整理自己衣裳的欧阳欢,眼里露出几分讥诮,却什么都没有多说。
公然自荐枕席,却叫人弃之如敝屣,好悬叫人丢给手下作践,欧阳欢这次丢脸简直丢出新境界了。
自取其rǔ!
s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怕过不了几天,她的丑事就得漫天横飞了。
欧阳欢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一路上哭个不停。
“妈,我怎么办?”她是真心喜欢上了薛玄,可是佳人芳心一片,可是心上人却冷血无qíng,想到薛玄的眼睛只看着沈舒雅,欧阳欢就忍不住骂道,“那个狐狸jīng,装什么纯qíng,她都忘了当初我哥面前,她怎么讨好我们的了?!”
沈舒雅当初喜欢欧阳玉喜欢得恨不能跪舔整个欧阳家,没脸没皮的叫人瞧见都觉得烦人,欧阳欢自然是看不起她的。可是看不起的女人,却抢走了她喜欢的男人。
“这话你叫薛爷听见,你就别想活了。”欧阳堂突然皱了皱眉头。
他突然觉得,放任这几个作死,那是真的要连累自己的。
他大好的前程,本想兄弟qíng深,不过看二房这个意思,还有老爷子如今的偏心,只怕是不能善了的了。
“大哥你就向着她说话!”欧阳欢顿时指控叫道。
“不知好歹。”欧阳堂冷冷地说道,不再理睬这个没有脑子的堂妹了。
他一脸的冷然还带着几分厌烦,二夫人看见他这样冷清心里就咯噔一声,拉住了欧阳欢不许她说话。
欧阳老爷子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本来就病着,今天勉qiáng起身来参加沈家的宴会,就是为了叫人看看自己还没死呢,老当益壮。可是在宴会上这么一闹,他的脸色又不好看了起来。不提那发青的脸色,只看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诡异的红润,就叫人心里害怕。他qiáng撑着一路回了欧阳家的老宅,就再也忍不住踉跄了一下,软软地倒在了陪着他从车上下来的欧阳玉的手臂上。
他的嘴角透出一抹刺目的红色,触目惊心。
“爷爷!”欧阳玉顿时惊呼了一声,不安地看向自己的堂兄。
如果老爷子有个好歹,只凭着最近他出的风头,堂兄怎么能容忍他留在公司?
“回去说话。”欧阳老爷子勉qiáng提起一口气,嘴里全是血腥味儿,他老眼昏花奄奄一息,抹了一把嘴,看见都是猩红的鲜血,不由心里生出恐慌来。
他见欧阳堂什么都不说,立在欧阳玉的身边向着自己看了一眼,就去拨打私人医生的电话,叫医生过来,心里就满意了几分,不由努力严厉地看向给自己丢了脸的欧阳玉兄妹。他从没有想过这两个竟然是抹不上墙的烂泥,他这么拉拔,都不能扶起来。
“爷爷。”欧阳玉被欧阳老爷子看得心里发冷,讷讷地唤了一声。
“送爷爷进去。”欧阳堂目光闪烁,又往外打了几个电话,这才上前说道。
欧阳玉如梦方醒,急忙扶着浑身发软的祖父一起进了屋子,就见欧阳家古朴陈旧的老宅里,正不安地坐着一个俏丽的女人。
她一双眼睛有些暗淡,神经质地拧着自己的一双手指,本来艳丽的脸憔悴不堪,似乎失去了jīng神劲儿。
“高姐姐。”欧阳欢见到是高婉宁,心里倒是有些欢喜的,急忙唤了一声。
“大家好。”高婉宁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她没有想到今天欧阳家的人都去沈家参加宴会,因此扑了个空,却舍不得就这么走了,因此留在这里等人回来。
可是她孤零零地坐在这空旷的老宅里,那些仆人都不和自己说话,越发叫她喜欢胡思乱想起来。她想到了最近风头正盛的沈舒雅,心里生出的不仅是嫉妒,更多的却是无力。当她当初挽着欧阳玉的手臂耀武扬威地站在沈舒雅的面前,看到她伤心气愤的样子的时候,是多么痛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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