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宛青不说话,她只想对方快点离开,没想到他刚想离开的时候听到对方语气中理所当然的一句询问,他便停了下来,本想觉得如此一个平凡女子没杀对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随口戏弄一番,没曾想对方竟然不说话了……
咦?男子眉头微皱,他看着卢宛青,身体疏忽到了对方近旁,一把摄住对方的下巴qiáng行抬起与自己对视,目光冰冷,“你,是修真者?”
卢宛青感觉刚才那种威压又来了,而且又被对方这样制住,又羞又囧,涨红了脸憋出两个字:“不——是——”
男子像是感应到对方并不能抵抗自己施加的威压,便撤去,也松开擒住对方下巴的手,身形一动,在离卢宛青三步远地方负手而立。声音也变得更加冰冷,没有丝毫感qíng波动,“为什么你体内有真气波动?”
卢宛青心中一动,自己现在静坐都不敢随便将意念指向身体某处,都是意守丹田,怎么会就有了真气了?莫非……卢宛青激动莫名,想到,莫非所谓的“纳气”便是这样进入空灵状态,意守丹田即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没有功法也能够修炼了。
男子见对方神qíng愣怔,“莫非你是自行修炼不成?”
卢宛青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感觉到自己和对方实力差距,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身死当场。
男子还想追究一二,身体一顿,像是感应到什么,看了对方一眼,说:“修道之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刚才见你很有修炼天资,本想传授你修真入门的功法,但是你自己放弃了这样的机缘。倘若以后有缘的话我定会补上今天的承诺。对了,我叫玄清。”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不见对方身影了。卢宛青才回过神,舒口气,连忙将篝火上已经烤焦的兔子拿起,踹熄火堆,背上背篓柴刀就往小院方向跑。
她刚离开没一会,两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落在篝火旁边,其中一个说:“云师兄,这里有人来过。”
“嗯,看样子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们一路上跟踪都只有他一个人,怎么会多了一个出来。”
云师兄看着扑灭的火堆,空气里还有没有完全消散的兔ròu香味,“那应该只是一个凡人,我们走。”
两个身影旋即消隐在夜色中。
……
卢宛青一路跑回自己的小院,chūn花已经回自己房间歇下,她径直回房,关门落闩,墩坐到chuáng上,喘息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她刚才见那个玄清离开完全是凭着直觉,觉得有些不妥,便扑灭火堆跑回来了,若是再完了一步,她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脱身的了。
咦,对了,那人叫什么名字?
玄清?!
怎么会是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卢宛青惊魂稍定,但是这个名字给她带来的震撼让她感觉到事qíng的严峻了。
这玄清不是别人,正是玉虚门的二代弟子的大师兄,单灵根,加上天资聪颖,才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就筑基了,是最有希望结丹的弟子之一。
但是他后来遇到了卢宛莹,被对方所深深吸引,成为对方最最衷心的男配之一。
可是对方为什么会到蛇尾山来?……卢宛青猛地想到,原文中说卢宛莹和玄清初次相遇的地点便是在蛇尾山,也是玄清给了卢宛莹修真启蒙……
可是刚才明明是自己遇到了玄清啊,对方也说要给自己修真功法……莫非是自己错过了机会?
卢宛青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她终于感觉是自己的谨慎害了自己,否则就是自己顶替猪脚而获得这一份修真机缘了……她后悔不迭,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
咦,不对,如果按照原文中玄清和卢宛莹初次见面的话应该是在卢宛青被赶进姑子庙的三个月后,卢宛莹得到了修真功法,加上她逆天的空间神器,很快便踏上了修真之路,然后当孟家人想将病秧子的大公子除去而向卢家提亲的时候,她从中嗅到了某些信息。
于是卢宛莹在每年正月的玉兰节上可以接近孟家大公子孟如风,原本她只是想让孟如风和卢宛青早早归西,但是当见到孟如风其人的时候,她感应到对方体内有股yīn凉真气,她立马断定对方也是个扮猪吃虎的主,而且修炼的还是最最难修炼鬼道之术。
本来她都想着要破坏这段婚事的,毕竟卢宛青嫁了这样的夫婿,凭自己的实力根本就奈何不了对方。没想到孟如风一下子就被卢宛莹清丽脱俗的容貌气质所吸引,甘拜成为对方裙下之臣。如此,卢宛莹根本不费chuī灰之力便俘获了孟如风的心,稍稍提一下,就在卢宛青和他成亲不到一个月便直接将其魂魄收进自己的炼魂幡里……
想到这些,卢宛青感觉背脊发寒。原本以为可以挣脱命运的桎梏的,没想到“剧qíng”已经远超自己想象的速度将自己bī上绝望的深渊。
现在去找哪个玄清吗?且不说对方当时神色间有些异常,说不定后面有人跟踪,自己无处寻起,还容易招来杀身之祸。更重要的是对方也是猪脚卢宛莹的衷心男配之一……自己无意间撞破了对方的天大秘密,怎么会容自己活在世上?自己这一去,不是把自己送到卢宛莹的枪口上么?
良久,卢宛青才回过神,顿觉腹中饥饿难忍,兔ròu只剩下一丝温热了,于是用柴刀砍成小块,抓起一块吃起来。
卢宛青收拾好心qíng,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已经算是半只脚踏进修真门了,既然自己意守丹田便能纳气,不仅能够恢复jīng神,还能够让身体体力充沛,何乐不为。
当卢宛青再次入静后,她感觉自己内视越来越清晰了,甚至能够感应到丹田内真气的颜色。
这就是五行属xing的能量?卢宛青“看”这丹田内一小团含了至少三种颜色的真气,心中有些泄气,毕竟灵根越驳杂,修炼起来便越难。不过现在她根本找不到其它更好提升自己实力的办法,索xing一心一意地纳气。
不过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的是,卢宛青看见那些吸收进来的“真气”汇聚到丹田之中后,有一部分开始沿着筋脉慢慢向四肢流去。
卢宛青生怕自己修炼的走火入魔,意识只沉在丹田中一动也不敢动。
第十七章 chūn宫图
流向四肢的真气就像是遇到海绵一样慢慢地融入到肌ròu骨骼中,不断炼化体质。在朦胧的意识中卢宛青感觉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甚至那些吸收了真气的肌ròu筋骨有种更加舒慡的感觉。卢宛青心中略一思讨便明白其中缘由,自己这几天都在外面猎食,上蹿下跳的,身体已经达到一定的疲劳程度,如此,在修炼的时候,便当先对这些运动多的部位进行了“修补”。
卢宛青这才放心下来,任由真气在身体里自由流转。
日子在平静而紧张中到了年底,卢宛青到姑子庙来也有近两个月了。卢宛青自从上次无意间碰到玄清后,便一天不辍地修炼纳气,每天除了必须到前院大殿做早课,就是到山上去寻找食物,隆冬腊月,天寒地冻,蛇鼠之类的大多窝在dòng里冬眠,只要有寻找蛇窝的诀窍,便不愁填不饱肚子。同时,卢宛青也加紧身体的锻炼,所以现在不仅丹田内的真气充盈了几分,甚至连身体也qiáng健了几分,上坡下山如履平地,与初来时病恹恹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卢宛青在这两个月的沉寂中,一心只为了生存修炼,心xing沉稳内敛了许多,相比以前张扬咋呼呼的xing格简直判若两人。相由心生,因此,她的外貌渐渐的也有一种清冷的凌厉感觉,目光更是有种看尽人世沧桑的淡然。这些不是装的,而是岁月的积淀。与卢宛莹婉约魅惑的气质相比,多了几分冷漠。
在体内真气逐渐聚集的同时,卢宛青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她记得上次遇到玄清时,对方一眼就看出自己修炼有真气。也就是说凭着自己这点“家底”,明眼人一下就能够看穿。其他人她不怕,她怕的是卢宛莹,以前对方没有一手捏死自己是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弱的根本没有与她相抗衡的资格,她又想落得一个好名声。现在,倘若她知道自己也在修真的话……
卢宛青下意识握紧拳头,一切都是实力惹的祸。在世俗界,钱财权势地位便是一个人实力的象征,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重生的时空,都是一样。而在修真界,从上次与玄清碰面就可见一斑,自己倘若再说错一句话,便可能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所以,只有当自己变得更qiáng大了,别人才不能随意拿捏自己!
卢宛青因为这段时间把所有的时间jīng力都用在了觅食和修炼上面,上次答应监事姑子要照料那几亩山地的话自然也没有兑现。山地本来贫瘠,庙里的姑子以前也只是把种子种进地里便等着收成,全靠土地宽阔,种植面积大收获一些粮食,勉qiáng维持庙里几十个人的生计。
就在卢宛青独自一人忙的不可开jiāo的时候,她一直没有理会的chūn花终于按捺不住,积习难改,开始不停地蹦跶,有时甚至一整天都窝在前院和别的姑子东扯西扯也不回小院打扫。上次从卢宛青那里讹走的几百文钱已经被她与前院的姑子换吃食等花光了,便在卢宛青面前牢骚,“姑娘,现在天气冷了,我们总不能就睡在糙席上过一冬吧?”
卢宛青当然也想过去买被子啥的,但是那个太贵了,上次自己亲自下山去采购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回来,身上就只剩下一两多银子,倘若买了被褥就连盐巴都买不起了。再说了,她现在每天晚上都是以打坐代替睡觉,加上体质增qiáng,已经不怎么畏寒了,关了门窗即可。至于chūn花,倘若对方像夏荷那样也不说绝对忠诚的对自己,哪怕尽到一点做丫鬟的本份,她也绝对不会对对方的吃穿用度不管不问,可是,现在对方这个样子,她才不是那种圣母,要照料好对方的衣食。
chūn花见对方仍旧爱理不理的样子,便开始自怨自艾地哭诉起来,卢宛青听的烦了,心道,要是主仆两人齐心协力,她们的生活会好过的多,可是对方却偏偏不是和自己一条道上的,自己没有直接将对方责罚辞退已经是仁至义尽,现在却还处处钳制要挟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够了,你哭号个什么?你来这里的两个多月有没有尽到自己当丫鬟的义务?不仅不能完成我吩咐的事qíng,甚至还把我的银钱讹去自己吃喝,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主子怎么过?其它的我也懒得跟你说了,你不是小孩子,你没有尽到做丫鬟的责任,我自然没有负责你生活的义务,去留随你。哦,对了,你不是和前院的姑子耍的很好吗,你就去找她们好了,为什么到我面前哭号?”卢宛青不说则以,一说便一通劈头盖脸朝对方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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