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贫家女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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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申氏在旁看了这么些年,也大概知晓了张小碗的脾气,与她办事,办得好,她自然有重谢,要是办不妥了,就别怨她心肠硬了,她可不是什么别人说道几句,赔几句不是,她就会心软的人。

  她心中了然,办事也很是尽力,她对汪杜氏也是尊敬有加,让二夫人明面去招待官夫人,出这个头,而她这个三夫人只在背后使力,把府中那些让她管的琐事都管得井井有条,就算哪家过来拜访的夫人要是在园中落了胭脂,只要真落了那物,她也能及时差人找回来。

  家中有了两位得力的管家夫人,张小碗身上的事要少了一半,小宝,小弟媳妇跟在她身边看了几日,看着她们大姐办事,再看看那两位官夫人接人待物的本事,心中也不无羞愧,暗中两妯娌相视苦笑,都道这人跟人真是没法比的,这官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身上要不是有那一身的本事,这么大的一个家,这么多下人哪管得起来?

  张小妹也一直跟在她们身边,甚是好奇地看着,这日张小碗午膳后回房想歇那半时辰,再去库房领大仲把要用的什物搬出来时,她就敲了张小碗的门。

  七婆开门见是她,笑道,“姑奶奶来了啊?”

  “哎,婆婆好,我大姐呢?”小妹往内探看。

  “进来。”张小碗在内屋听到她的声音,便扬高了声音叫道。

  张小妹一进,见她大姐卧在了榻上,便笑着走了过去,眼前没得张小碗的吩咐,就往榻边坐。

  “唉,使不得。”七婆一见,惊得忙从门边大跑过来拉住了她,把她拉到一边,搬来了凳子,才喘了口气道,“您坐这。”

  张小妹先是惊愣,随后尴尬地被拉到了凳子上坐着,有些结巴地问她大姐道,“这,这……”

  “这榻是老爷常歇着浅眠的地方,除了夫人谁也坐不得,就连这黑羔羊皮都是他亲手剥下来的,您呐,还是别去坐的好,回头要是让他知晓了,到时他就要恼夫人了。”七婆笑着道,又说,“我给您去端碗茶?可要喝喝那花茶,夫人可是最爱这个了。”

  张小妹听她说完,朝她看了一眼,点了下头,脸色却没有刚才那么与她亲昵了。

  七婆也并不在意,朝她们福了礼,转身就走了。

  她服伺的是夫人,夫人不好说的,当然只得她说出口,想来,夫人也不会怪罪于她。

  张小碗从榻上坐了起来,朝小妹笑笑,伸出手替她拔了拔耳边的发丝,淡淡地道,“大人甚是讲究之人,你莫怪。”

  “我哪敢。”张小碗还是有一些委屈的,她眼睛瞥过那柔软的黑羊皮,嘴间有些艳羡,“姐姐你真是好命,果然熬到了好日子。”

  张小碗闻言心下一顿,抬眼看向她。

  以前她的小妹,那口气就跟她的眼神一样骄傲,说得深些,便是她的口气跟灵魂一样骄傲。

  可现下,张小碗现在却从她的口气中听不到以前的东西了。

  但这世上有什么是不变的?张小碗笑笑,轻颔了下首,“嗯”了一声。

  “小老虎成了善王,就快有了王妃,汪大人现在又待你如珠似宝,唉……”张小妹叹道,“你这好日子啊,享也享不到头。”

  张小碗听得脸色不变,笑着道,“可不是。”

  “姐姐。”张小妹叫得甚是亲昵。

  “嗯。”

  “我想托你个事。”

  “你说。”

  “我想请你帮我家大qiáng在怀善身边谋个差事,哪怕是帮他外侄子牵马也行。”

  “这哪成。”张小碗笑了,“家中的事哪少得了他,去牵马也太làng费他的本事了。”

  “可大qiáng不想再种田了,”张小妹说到这,忸捏了一阵,道,“就是我,也不想看着他种田了,他长得甚是威风,想来当个……”

  说到此,她便不说了。

  张小碗也不在意,淡道,“不想种田了也好,跟着小宝行商就是。”

  “那个,他也做不得,也做不好。“张小妹急急地打断她道。

  张小碗看着她,小妹脸红了,伸过手来拉着她的手,“你就帮帮我吧,我也想我儿以后有个威风凛凛的将军父亲,以前是我年小,事qíng懂得不多,才想着跟个老实人种一辈子的田,可现下不同往日,大qiáng也是个有抱负之人,想来到了那战场,他也定能护住怀善一二。”

  护住怀善一二?张小碗在心里叹气,便是疼他亲他的大舅二舅,也不敢说在战场上护住他一二的话,小妹这口气,托大了。

  “行商有何不好的?你看你大哥二哥,不也现在有了好几个商队,家中不也是余钱颇多?”张小碗温和地与她道,“便是种田,也只是让你夫君当个管事的,我们都是农家之人,知晓管好田土,填饱肚子那才是头等大事,这并不比行兵打仗差,你也知,要是有得田种,吃喝不愁的,常人家都愿在家好好种田,哪有自己就想上那战场的?”

  “那是平常人家!可我们家现下哪是平常人家!”张小妹见她不松口,猛地撇过脸赌气地道,“我看你就是不想帮我,你怕那汪大人,可现下你已熬出了头,怀善已经是善王了,你还怕他说什么?你就不能有骨气点?”

  张小碗听得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她怅然得无话可说。

  人生可能就是这样,在她与一些人日渐亲密的时候,她就要与另一些人渐行渐远。

  昔日她跑着去镇里买羊奶喂的小女孩,那个长大后有胆子为她打汪永昭的小姑娘,现在,她觉得她不帮她,她便委屈了。

  张小妹转回过头,看着她大姐那沉默的脸,当下心里叫道了一声不好,于是她伸出手,又去握住了她的手,不禁哭道,“大姐,是我不好,我不该说你,可是,你帮帮我罢,大qiáng是有那真本事的人,你莫让明珠蒙尘好不好?我在家中看着他郁郁的样子,我心中也难过得很啊,大姐,我真的难受,大哥二哥都是有本事的人,我听说姐夫还帮他们做生意,我也是你的妹妹啊,他是你的妹夫啊,为何临到我们,你就不帮我们了?”

  “那是生死不是儿戏的战场,他有着美妻娇儿,哪需上去?”张小碗稳了稳心神,柔声笑道,“要是种田确是让明珠蒙尘了,我就跟怀善商量商量,看哪里好让他去,你看可行?”

  “可行。”张小妹一听,不禁破涕为笑,当下站起道,“我这就找大qiáng说这好消息去,你歇着罢,我不扰你了。”

  说罢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朝着张小碗笑道,“我就知你还是疼我。”

  这次她说完,擦了脸上的泪,提着裙角就跑出去了。

  张小碗坐在榻上,半会都直不起腰。

  看着她满身的萧瑟,端着茶杯站在门口的七婆抬起手掩了掩眼,把眼中的红意掩去后才走到她身边,轻声地与她道,“人长大后,就会跟以前不一样了。”

  张小碗笑了笑,这才在她在的帮忙上重新半躺回到了榻上,她靠着榻椅,轻出了口气,才道,“是啊,不一样了。”

  人心这个东西啊,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不是什么善心都结得出善果的。

  她要是少知道点,赵大qiáng的事她要是没从小弟那里套出来,她也不会有如今这么难受。

  小妹也与他成婚这么多年了,他是何人,她哪能一点都不知?

  便是这样,她都到了她面前开了这个口,张小碗都不知是赵大qiáng迷了她的心思,还是这好日子夺了她的心窍,让她就这么走到她的面前,非要她帮她。

  为了她嫁的这个男人,爹娘,兄长已经为她挡去了太多是非,才有她现今的好日子过,难道她真不知么?

  看来,这对夫妻现如今是yù壑难填啊。

  “七婆啊……”张小碗闭上眼睛歇了半会,忍不住自嘲道,“莫怪人会变啊,以前我还道这娘家人是我最亲的人,就是死都想要再回去看一眼再死,可现如今,我有了孩儿,有了这个都府要顾,便是现在的老爷,他穿得少了我都要担心一下,却甚少有那时间想念他们的,也莫怪她现下只为着她的夫君,为着她的家着想了,谁人不如此呢?”

  说罢,她偏过头,拿了帕子拭了眼边流下的泪。

  七婆看了看门边那刚才悄声进来,现无声站在那看着夫人的老爷,见他一脸漠然,没有靠近之意,她便靠近了卧榻处,轻声地安慰她道,“都如此,您就宽宽心罢,多想想大公子他们,实在不行,您就想想,若是没了您,三公子定会连孟先生的胡须都会扯掉也无人训,如您所说的,到时没您看着,他以后可怎么得了?”

  张小碗一听,便笑了起来,转过身与她道,“可不就是如此。”

  说罢,觉得有些不对劲,往后抬头一看,竟看到了汪永昭站在那。

  她不禁一傻,问道,“您何时来的?”

  汪永昭没答她,她便看向了七婆。

  “刚来的,刚来没多久。”七婆忙问道,说完,就朝她福了福身,赶紧离了这内屋,剩张小碗起身看着他半会,见他不动,只好向他伸出了手。

  “您过来,让我摸摸您的手,看热不热,我看看要不要给您加件衣服,今天这天儿又冷了些许了,”张小碗说到这叹了口气,“怀善成亲那日,且莫要下雪才好,您说,别人看着我好了,我怎么觉得我这日子越发要cao心起了呢,往日往那田中一站,不声不响一日就过了,现下连歇息得一会,都要算着时间。”

  这哪里是好起来了?张小碗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孩子越多,背负的越多,走到今日,竟然已是完全身不由已了。

  ☆、204

  “你打算如何?”汪永昭走过来淡淡地问。

  张小碗摸了摸他的手,感觉是温热的,便也放了心。

  “怀善那,应能腾得出位置。”

  张小碗抬头,看着他轻摇了头,“这些年,你与怀善关照我娘家人甚多了。”

  那些她用汪家银钱买来的田土,jiāo了一些给家里人,便是先前为娘家人添的田土,何曾用的不是他那出来的银两?两个弟弟的商队,也是他派人在照看着,他为了张家算是做了不少事了,就是怀善,又何曾私下少帮过两个舅舅。

  现在妹妹来了,汪永昭就算答应,怀善无话可说,她又哪能如此?

  “现在是牵马的,隔个几年便是将军,日后,都不知要如何才罢休……”张小碗看着汪永昭,平静地道,“她要是嫌我对她不好,便把给她的庄子收回来,离开张家,跟着夫家去过罢,该给她的嫁妆,不算她这些年花的,我再多添些给她,她家良人想当将军也可以,去投兵即可,有了战功,何患当不成将军?您与怀善不就是这样当上的?你们做得,他有那能耐,想必也是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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