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贫家女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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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老虎抬起泪眼看着她,他的眼里满是泪水,张小碗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她只是再问了他一次,“是不是得我死了,你才不做错的事?”

  小老虎哭得浑身都抖了,他哆嗦着身体看着张小碗,眼睛里是伤心,还有些渴望……

  张小碗没去抱他,也没有安抚他,她起了身回了屋子。

  这是属于他的惩罚,她再心如刀绞,她也得让他明白,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要是学不会有些事不去做,她就算是拼了命,也无法让他活下来。

  *******

  第二天一早,张小碗背着在昏迷中的小老虎去了大夫那,看了病吃了药,等到晚上他能下地了,拿了锄头给他,让他去挖了坑,把狗子葬在了后屋。

  狗子有了它的坟。

  当天晚上,半夜张小碗去了它的坟前,把守在它面前的小老虎背了回去。

  如此三天过后,在当天晚上小老虎又要去狗子坟前时,她出来拉住了他,在点亮的油灯里,张小碗看着儿子淡淡地说,“你该学会适可而止了,要不,下次只有娘能陪你死了。”

  小老虎看着他娘那样没有表qíng的脸,好一会,他问,“娘,你是不是在伤心?”

  张小碗没说话,放下手中的油灯,抱起他把他放到chuáng上盖上被子。

  “娘,狗子没了,你为什么不哭?”小老虎躺在chuáng上流着泪问她。

  张小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扯了扯嘴角,说,“娘哭不出来了,下次你再出错,娘不仅哭不出来,可能这辈子连笑都不会笑了,你可明白?”

  小老虎闭了眼,这次他没有再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

  张小碗怔怔地看着他在昏huáng的油灯中那张与汪大郎一模一样的脸,刹那间,她又茫然地起来。

  她儿子将来的路,会在何方?

  汪永昭会不会像他的父母一样,挡她儿子的活路?

  *******

  这时已深冬,离过年没得多时了,尽管今年的气候要比去年要好上一些,但这时天气已经全然冷了下来,这时学堂已经散学,先生没上课了,张小碗也托了胡娘子跟胡师父告了假,让汪怀善留在了家里。

  这几天,张小碗都没再跟过去那样和他说话,也没那么爱抱他了,小老虎也明白他娘还在生他的气,她已经不想安慰他了。

  过得了几天,张小碗才慢慢和他讲话,这时,小老虎已然明白,如果他没有本事站在那个男人的肩上的话,他是动不了他的。

  不止他,还有整个汪家的人,都如此。

  如果他做错了,对方不会有事,而有事的会是他,他的娘。

  就像死去的狗子一样,他做错的事,就会有错的代价。

  很多以前懂得却不以为然的道理小老虎一下子全明白了,他像他娘所说的那样去做事,他变得谨慎了起来,他甚至学着跟村里那些像他恶言相向的孩子们去接触,接触下来发现那些用拳头欺负他的大孩子也不过如此,几块他娘做的ròugān,一小块糖就可以让他们对他俯首听命,还用不上他的拳头。

  小老虎一下子就长大了这么多,张小碗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心疼他了,在赤luǒluǒ的现实面前,哭泣和怨恨都不堪一击,只有生存,以及活得更好才是需要面对的。

  她的小老虎,如果想要活下去,活到出人头地的那天,他就得承担这么多。

  因为这就是他的路,她无力替他承担,只能由他自己去承担,哪怕他的肩膀尚还如此弱小。

  小老虎变了许多,把他娘的话当真正的先生说的话一样记在了心里。

  他把他娘做的那个有狗子毛发的荷包挂在了胸口,他娘让每当他想跟人吵架先动拳头时就先摸摸狗子,如果摸完觉得这架可以打,那再打,如果不能,就得忍下,再难也得忍。

  小老虎试过这办法,很是管用。

  如此半月,在周围两个村子游dàng的小老虎成了两个村子里最受人喜欢的人,那些比他大上五六岁的人都跟在他屁股后一口一声怀善叫得熟悉。

  小老虎突然之间多了很多朋友,而他也发现,过去那些跟他打架的人其实也没有什么讨厌,他们要是在田野中多挖了一个番薯,要是烤熟了,还是记得给他留一点,感谢他给过他们ròu块吃。

  小老虎觉得他的天地变大了,但话却不像过去那样说得满了,他不再说他定会让汪家的那些人生不如死,而是私下悄悄跟张小碗说,“我可以跟他道歉,但是,我可以不原谅他们吗?”

  “可以。”张小碗摸摸他的头,又教起了他另一些能见机行事的道理。

  他总有一天要离开她的身边的,他不是个简单的孩子,他聪明又好学,他前程远大……

  她带他上县,进城,为的不就是如此?

  他总有一天会飞离她,而在这之前,她要给他安上一双坚硬的翅膀,让他飞得高又不怕摔落下来。

  她把他生下来,无论他是什么样,她都要对他负责。

  他是她的小老虎,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他变得很qiáng,qiáng到不怕任何伤害。

  *******

  张小碗对小老虎进行另一翻教学,效果也显著,就当母子俩以为跟京城里的汪家不会再有什么关系时,变故还是发生了。

  就在这天傍晚,太阳还没落山,小老虎在蹲马步,张小碗在灶房做晚饭时,忽然听得一阵跑马的声音,然后没得多时他们的门突然被急促地拍响了。

  张小碗出来时,小老虎已经开了门,他站在门口对着张小碗喊,“娘,娘,汪家的那个人来了……”

  说着时,张小碗见江小山扶着汪大郎进了门来。

  “快快关门,小公子,快快关门……”身上中箭流血的江小山急急喊道。

  “关门。”张小碗瞄了一眼,大步跑向门边,和小老虎一起把关上了。

  “怎么回事?”关上门,张小碗看向了那身上cha着三只箭的汪大郎。

  那汪大郎似还清醒,瞥了她一眼,但没说话。

  看他那只剩半口气的样子,张小碗眼睛移到江小山身上,这时她听得外面又有急马声,她皱了眉,再问:“怎么回事?”

  那江小山这时已快步把汪大郎扶到位置上,听到这话说,“遇上敌人了……”

  “后面的是敌是友?”张小碗已经用眼神示意小老虎去拿弓箭。

  “是敌,他们的人很多,我们的人已经被他们杀了不少,公子杀了他们好几个也还是……”江小山哭丧着脸,他身上的伤已深,把人扶下后他这时已瘫在了地上急喘着气,下面的话像是无力再说出来了。

  那汪家大郎也在重重地喘着气,张小碗顾不得他会不会歇菜,此时她接过奔跑如豹子一样敏捷的小老虎手中拿过来的弓箭,沉着地问他,“是跟娘一道还是在屋子里?”

  前天才跟她去深山狩过猎的汪怀善想都不想地答,“跟娘一道。”

  张小碗点头,这时她已顾不上说话,她一个错步就已经跑到了放在墙头的扶梯上,就着手就已经拉弓she箭。

  汪怀善不比她的差,这时已经跑上了另一道扶递,已经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了箭头……

  张小碗瞄了瞄人数,正好五位……

  她眯了眼,两箭齐she,三次拉弓she出六只后,她躲过对方she过来的两箭,随即斜瞄了身边的儿子一眼,见他没事,把最后两箭对上了马上的最后一人。

  “咻”地一道箭声,那马上的人叫了一声就倒在了他的马下,被马带了很长的一段路。

  马上的人失足,马儿见前方的屋子没路可通了,也知要转道,它向另一道路疯跑了过去……

  随即,路上只留了三具没被马儿拖带着走的尸体。

  母子联手,在不过几次眨眼的瞬间,就把五人从马上she了下来。

  张小碗没有下扶梯,在确定后方没有人再追来后,转头对小老虎说,“可看清了?”

  汪怀善转头看着他娘,静待她说话。

  “娘不是让你不还手,”张小碗微动着嘴皮,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声音说,“像这种不认识,跟你没有切身利害的敌人,你就可以在有威胁你的生命之前一箭就要了他们的命,就像遇到猎物一样,什么都无须多想,这时手要准,箭要快,要他们的命即可,可懂?”

  “懂!”小老虎说了一个字,眼睛里全是坚锐的神采。

  张小碗微微一笑,闭了闭眼,把眼里所有的锐气全部掩下,这才下了扶梯。

  等到了地上,进了屋,汪大郎朝她直直看来时,她恰好地低下了头,对他福了一福,看着地上淡淡问道,“大公子可要拔箭?”

  “你会she箭?”汪大郎冷冰冰地看着她,只是cháo红的脸色说明着他现在受伤不轻。

  “曾打过猎。”张小碗淡淡地答。

  她不急,如果可行,汪大郎这时死了都不关她的事。

  ☆、70

  冬天衣服穿得多,箭头she得不深,拔拔就出来了。

  因小老虎习武后身上总是会有一些比较严重的伤痕,这比他在外面打架打的那些伤要重上一些,因此张小碗多备了些药在家,这时被这两人全用完了。

  汪家大郎确也像个男人,张小碗拔箭泼酒消毒时哼哼都没哼一声,倒是那位下人拔箭惨叫,泼酒消毒时顺叫,叫得小老虎皱着眉,嫌恶地看着他,觉得他简直就是无用极了,不像个男人。

  把这两个人的伤包好,小老虎跟在了去灶房的张小碗的后面,到了灶房便问,“他们什么时候走?”

  张小碗摸摸他的头,笑了一笑,“该走的时候。”

  说着时她看向他,小老虎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随后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狗子,这才低下头轻声地说,“我知道了,我不会乱发脾气的。”

  他要有耐xing,要在长大到足以有力量时,他才能去反抗那些让他愤怒的。

  现在,如他娘所告诉他的那样,还不到时候。

  *******

  张小碗先把已经煮好的粥弄上了桌,把他们娘俩的让给了人。

  她带着小老虎出了门,带他收尸。

  尸体不能拖回来,就先拖到后院,怎么处理,只能待那汪家的大公子来决定了,这就不关他们母子的事了。

  她杀人的箭头很准,都躺中了喉咙与脑袋,小老虎在看到后看得惊惊叫奇,忙问她他什么时候才能跟她一样。

  “再练五年。”张小碗嘴角有淡淡笑意,拖起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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