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你的那包白三五现在在我这里,想要?拿出等价的东西跟我换。
我吃了你十五份的荤菜了。
明天一七连战拟3V3对抗赛,我赢定了。
喂,人渣,你在gān嘛呢?还活着么?
……
手机的荧光屏映得梁上君脸色苍白。他正在厕所里蹲坑“gān大事”中,手指噼里啪啦输入了好些短信息,然后全部扔在存稿箱里。
他发送不出去,那人也接收不到。纯粹消磨时间和生命。
消磨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
一个晃神,手机掉进了蹲坑里。
他眉头微皱了一下,脸色扭曲了一下,眼睛翻白了一下,然后冲水,毫不留恋地跟那没用的手机说再见。
白月光。
梁上君背靠着木质座椅,两条腿敲在窗台,座椅因为他的坐姿只有两个脚支在地上,会有些轻微的摇晃。
201的锁头仍然那么好撬,201的窗台落了一层灰。
就着白月光烟雾缭绕了好一会儿。
201的桌上,那个简陋的铁制烟灰缸里留下了两根燃尽的烟蒂。
白三五。
“我没有破戒。零点了,昨天一根,今天一根。你再不回来,我就每天一根,把你的烟全都抽完。”梁上君说。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要么跟你同生,要么跟你同死,一辈子都摆脱不掉。
第四十五章
……那是一种病,连呼吸都在疼痛。你可以叫它支气管炎,或者叫做想念。
不过这种病跟纪策无关,他没有感染这种病的时间。他在他的战场上,琢磨着更直接更简单的东西——
自己不死,敌人不活。
这是他的卑鄙,也是他的锐利。
民航飞机在米林机场着陆,平常得就像搭载一般旅行者的航班。然而当事人们都知道,这个机场接待的航班,装的都是与军政有关的人事物。
这里是国境边缘,西部的高原气候让神经隐隐作痛,纪策背着将近30公斤的“行李”,仰头看见天空蓝得刺眼。
事实上对于西部来说,已经进入了冬季。不远处的几座高山顶罩着洁白的雪,雪线连绵,遥遥相望是喜马拉雅山脊分水岭的连接线,也是一条臭名昭著的“国境线”——麦克马洪线。
纪策他们落脚的地方叫做米林县,这里的海拔相对西部其他地方而言算是比较低的了,空气中氧气和水分的含量也比较高,因此有着古怪复杂的地形:有雪顶、有高山草甸、有草原、也有原始森林。
一开始纪策怎么也没有想到逊奈会选择这样一处边境作为他们的走私点,毕竟由于各种原因,这里的边防是非常严格的,后来王斌给他作了解释他才领悟。
麦克马洪线是一条非常尴尬的“边境线”,它的界定始终处于争执不休的状态,受此波及,就连他们着陆的米林机场也都是经过一场激烈的“斗争”才建成。国家当然对这里有管辖权,可是又不好放开手地管,这就给逊奈提供了可钻的空子。
整理了所有的有效信息,纪策让自己的任务烂熟于心。
没有qiáng力的杀伤性武器,没有明目张胆的部队支援,没有及时的医疗保障,他们只能靠自己的装备克服所有的障碍。
纪策踢了踢四个侦察兵中的一个,示意他把军靴绑紧一些,然后深深地吸一口气说:“都给我听着,允许死,不允许投降。虽然团长要我把你们都好好地带回去,但是作为一个伽蓝的兵,我想你们应该足够现实。”
他淡淡地说着不留情面地话,那四个士兵并没有多么惊讶。他们从接过国安部下达的任务那一刻起就有了觉悟。他们知道这不是跑几步开几枪就能摆平的事,他们知道这是每一秒都把命吊在敌人枪口下的事,他们知道这是就算死了也没有功勋的事。
然而他们也觉得很奇怪,自己竟然没有那么害怕,好像看着面前这个镇定的甚至是淡漠的队长,他们就能平静许多。
这个队长说:“保命不如厮杀。”
他们点头,大声说:“是!”
纪策退后一步,面对他们站得笔直。他端端正正地敬了一个礼,随即命令道:“S小队,出发!”
进入南伊沟地区,夜晚静谧而晴朗,气温低得吓人,几乎可说是呵气成冰。
银杉树上缠绕着层层叠叠的藤蔓,浅绿色的细须在夜风中飘飘dàngdàng,像是唱颂的经幡,又像是悼念的清明吊子。毫不掩饰的诡谲,让几个侦察兵头皮都发麻。
肉蛋走得好好的被一大团细须缠住了脸,吓得惊叫一声,忍不住嘀咕:“马勒戈壁的,白天看这东西轻飘飘的挺好看的,怎么一到晚上yīn森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