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高价bào利要曝光”农记者赶忙肯定,“您接着说。”
“她搞这个豆腐坊,一个村里人没请去帮工,都是他们自家人关起门在做,没给村里人提供岗位做事,不拉拔村里人,没有良心,这个不好。”德银大爷又说了一句。
“嗯还有什么?”这个最多算是不拉动地方就业率,不能算什么大问题,农记者赶忙又问。
“她这个豆腐坊收豆子,都只收当年的新豆子,我们的老豆子和放坏了的豆子,都没有地方卖,只好喂猪或者卖给别的豆腐坊,她不支持我们的农业”德银大爷这话一说出来,农记者愣住了:这个算什么?能安个什么帽子?
没等农记者接着问,德银大爷接着说:“她喂了这么多鱼,还养这么肥,我们天天看,又吃不着,我们难受啊应该把她的鱼都给分了打倒资本家打倒资产阶级。”
农记者把肩膀上的摄像机放下来,眨巴着眼睛,开始考虑这个貌似忠厚的老大爷是不是在消遣自己。
“她的豆腐应该免费送给我吃,我这么大一个老人了,吃不起一块豆腐,这还叫社会主义吗?”德银大爷接着吐槽。
“……”农记者开始怀疑德银大爷的智力是否正常,jīng神是否正常。
李小小憋笑差点憋出内伤:没看出来这德银大爷还有这一手啊?居然把个农记者玩弄于股掌之间,当孩子哄了。
德银大爷还在说,絮絮叨叨地,明着是骂,暗着是捧,这样的东西怎么播?农记者终于憋不住了,打断了德银大爷明贬暗捧的夸奖李小小,近乎哀求地让德银大爷走人。
等德银大爷走了,农记者面色不善地看着李小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好了准备,找好了给你唱赞歌的人。倒是我小看了你了”
李小小耸耸肩膀摊摊手,表示不愿意解释:对于这种被害妄想症的人,怎么解释都等于掩饰,莫不如让他自由发挥好了。
农记者似乎放弃了再采访的意图,收拾了东西就准备走。
突然几个村民一路小跑着远远地跑了上来:“记者记者同志,请等等,我们要举报”
农雨新大喜:总算找到愿意举报的人了。
当下摆出一副包青天的模样,迎了上去:“各位别急,一个一个说,我会把你们的诉求和委屈都记下来,如实报道的。”
“听讲你是记者,来采访我们这里的污染问题的,我们赶快上来了,我们要检举。”几个村民跑得气喘吁吁,李小小认出其中一个是南华的妈妈金铃娘娘,如今说话的就是她。
“嗯嗯,你讲。”农雨新赶忙扛起了摄像机,对准了金铃娘娘的脸,准备拍摄。同时还不忘扭头得意地看了李小小一眼,眼里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你以为我就不能找到知道真相的群众来检举你?这不?来了吧?
“我们要检举李玉qiáng的豆腐坊诺就是下面庄子上的,他把打豆腐出来的水到处乱放,整条马路都是馊臭的我家现在连窗户都不敢开苍蝇满地飞啊你赶快去拍他”金铃娘娘总算是找到了吐苦水的人,巴拉巴拉地一通诉苦,把农记者的脸都说绿了。
没等农记者说什么,金铃娘娘已经说完了,拉着农雨新的衣裳就往下走:“你跟我去看看嘛去看看嘛”
可怜的农记者,进退两难,明显不想去,却又拗不过这些不懂礼貌而又热qíng的婆娘们,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下走着,一边编着借口:“我还要赶车回城里,明天我再来”
“赶什么车啊?你看完了拍完了,回头我让我儿子开摩托车送你进城。多晚都不怕。”金铃娘娘满不在乎,继续拉着往下走。
“哔哔”李小小突然听到两声车子喇叭声,扭头一看,却看到一辆写着新闻采访车的车子停在了自己身旁不远处的马路上。
顿时大伙儿都愣住了,不知道这个车是来做什么的。
车上下来的一个女记者和一个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一看就是搞采访的,李小小瞧着这女记者眼熟,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曾经来过自己这里搞过采访的女记者嘛?是宝庆市电视台的。
自己并没有邀请宝庆电视台的记者啊?略一思忖,李小小明白过来:市电视台的记者来了,跟省城的记者同时拍摄,同时记录,同时采访,如果以后省城的记者乱写东西,市电视台能拿得出绝对有说服力的东西来反驳。
这是张副市长的意思
当然,李小小也明白,张副市长这样的行为,是建立在自己做事靠谱的前提上的,如果李小小也弄个污水遍地的豆腐坊,这下就是真正地死定了。这说到底也是张副市长自我保护的手段之一:我主动让人来采访曝光了,有什么卫生不达标的qíng况,至少也是跟我没关系的。
等两拨人马一互相介绍,农雨新变了脸色,直接收起了摄像机就要撤退:“你们来了,那你们去采访好了,我就不去了,我还要赶车会省城。”
“既然是省里的同行在,我们怎么说也要一起同行,一会儿采访完了,我们一起坐车走,台里的领导说了,省里的记者来了,让我们招呼好了,如果需要送回省城,就开车直接送回省城去。”女记者也是领了任务来的,怎么可能让这个农雨新就这样跑掉?
金铃娘娘高兴了,拉住了那个有退意的农雨新,又招呼女记者一起跟上,一群村民拥着两拨子记者闹哄哄地往下走去。
李贵旺想下去看看热闹,李小小赶忙拉住了衣袖制止:“你可千万别去,回头让人误会这些人是我叫来的可就不好了。那种热闹,不要看,想知道结果,等晚一点等到洗菜的婆娘们来了,从他们嘴里自然能知道。”
这倒是句实在话,李贵旺听了赶忙跟着李小小回祖屋,到了祖屋后,大伯几个见李小小父女俩回来了,忙问是个什么qíng况,李小小不想将心里对李玉qiáng的猜测说出口来,只是冷笑着说:“这是有人针对我们,特意请那个所谓省城的记者来这里弄我们的。”
“是谁?李玉qiáng吗?”人都不傻,听了这话立刻三婶娘就想到了李玉qiáng。
“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要这样讲。他这种手段,没有什么用,我估摸着,这会儿只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你们且等着听消息吧先去忙吧。”心中有数之后,李小小笑嘻嘻地又陪着爷爷奶奶在屋里聊了一会儿天。
爷爷对记者什么的并不是很了解,听说到下面采访李玉qiáng的豆腐坊去了,对自己的豆腐坊并没有什么影响,也就放下了心,说起这几天自己去自家大田里挖泥鳅的事qíng:“怪事了咧,今年放鸭子放了那么多趟,按理来说泥鳅早就应该被吃光了,可田里的泥鳅还特别多,特别肥这两天我随便挖了一个角,就挖了两三斤你奶奶都给煎好了挑了沙肠,回头你拿点下去吃去。味道蛮好的。”
李小小乐坏了:她爱吃泥鳅,小时候还为了捉泥鳅弄得一头一身的泥,让老妈骂了个狗血淋头,想不到自家田里今年居然有很多的泥鳅,还真是意外之喜。
“回头我们爷俩去挖我好久没有挖过泥鳅了”李小小跃跃yù试,爷爷也积极响应,同时又回忆起了当年一起挖泥鳅的事qíng:“那时候没有ròu吃,到了农忙完了以后,领着你们挖泥鳅,半天功夫下来,能挖四五斤呢用桶子提着半桶,回来可以吃两顿饱的。”
“你们爷孙俩,就是好吃”奶奶嗔道。
“好吃有什么不好啊?我爸xing子太糯米了,就是好吃这一点,和我像。”李贵旺倒是向着自家老丈人。
一家子正嘻嘻哈哈的说着呢,听到外面闹哄哄地又上来了,李小小和李贵旺赶忙出去看,却发现形势有了些变化,那位省城来的记者蔫了,而宝庆市电视台的记者却跟斗jī似的,盯着农雨新一个劲儿地追问:“你到底是不是你们省报社派出来的?还是你收了人家的红包,私底下想来这里从事违法活动的?还是想来敲诈的?请问你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小小发现很久没有碰面的李玉qiáng居然也在人群中,脸色非常不好,一个劲地去拉扯那个农雨新,想将农雨新从人群中扯出来,看样子是要解救这位可怜的农记者。
什么个qíng况?
178人qíng债难还
“你们松开我你们不能搞人身攻击我要求自己走”农雨新说不出的慌乱,挣扎着,却怎么挣得掉那些常年劳作的村民?铁钳似的拉住了就是不撒手。“你不能走我已经打了妖妖灵,我们一定要把你的老底翻清楚,看看你来这里到底是敲诈勒索还是栽赃陷害,我们要肃清记者队伍中的害群之马”女记者呼吁大家抓牢了那个农雨新。“我没有敲诈没有敲诈你可以问李小小,你问问她到底我敲诈她了没有,我提了一句要她掏钱的话没有?”农雨新哭的心思都有了,使劲挣扎都跑不出来,就像一个衣不蔽体的良家对上了一群qiáng盗似的无助。李玉qiáng也忙帮着喊:“你们去问李小小,看农雨新到底有没有敲诈去问问看啊。”这才有两个村民松了手,看着李小小,李小小很后悔站在院子门口看:真是不该好奇啊咳嗽一声,李小小没有添油加醋,反而实话实说:“这位农记者一来我们家,就问我看了所有的证件,等看完了证件,又说我排污不达标,非要去看我排污的鱼塘,看完了鱼塘,他怀疑我们是拿鱼塘摆样子的,就采访了chūn华嫂子和德银大爷,然后你们就都来了。要钱的事qíng没有提到。”说得话简短得很,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任何的废话,倒是让李玉qiáng愣了愣。从李小小的眼神中,李玉qiáng已经意识到事qíng李小小都猜到了,原以为她会抓住这个机会把事qíng往大了闹,没想到她会丝毫偏颇都没有地表述事实。李小小却是心中冷笑:公安局的就要过来了,这个记者如果是抱着私人目的过来为某些人打击报复的话,等待他的绝不会有好果子,根本不需要自己再添加什么,单单凭借事实,就能够让李玉qiáng垮下去。
何况这件事qíng本身张副市长就很重视,否则也不会让这个女记者过来调查qíng况。
一个高材生,怎么会做这样没脑子的事qíng?难道真的是qíng商太低了的缘故?李小小看向李玉qiáng的目光都充满了同qíng和怜悯:真是不谙世事啊公安局还是来了,带走了那个倒霉的记者,李玉qiáng见村民散去,走到李小小面前,恨恨地说了一句:“就算是我得罪了你,你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也不必这样赶尽杀绝把?这样一来,农雨新的记者证很有可能就被吊销了。你毁了人家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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