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安安心心读书就行,借钱的事有你爸和我,实在不行再找你舅舅想办法,你cao心什么?”听了李小小的解释,老**声音又软了下来,安慰着李小小的话却带了些沮丧。
李小小自然明白这沮丧从何而来:自家亲戚中没有大款,唯一在城里工作的舅舅也是刚在城里买了房子,挤出了两千块钱赞助李小小读书已经很够意思了,新学期的生活费却还是不够,虽然是农民,没到最后的时刻,谁也不愿意舍了面子低头去借钱,老爸这去找人借钱丢面子不说,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将菜从锅里盛起来,放在饭鼎中靠着火热着,等着老爸和爷爷奶奶回来。想起重生后居然没看到小自己两岁的妹妹,李小小觉得有些奇怪:“妹妹呢?大早的就没看到她。”
“她还在学校补课呢?你怕是没睡醒吧?这都忘了?”老妈已经伺候完了猪,又将jī赶上了山,将鸭赶到了不远处的池塘中,洗了手进来准备吃饭,听了李小小的话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李小小一阵郝然:“我还真是没睡醒。”李小小的妹妹叫李凤,今年十四岁,正在城里读住校的初中,为了以后的升学率,学校规定学生从初中一年级开始,暑假就必须提前一个月去学校补课,八月初就已经开课了,怪不得妹妹没在家。自己把这件事也给忘了。
“你爸到下面庄子找你五叔借钱去了,你在田埂上喊一声,叫他回家吃早饭。叫你爷爷奶奶也都回来吃饭,都在周围的。”老妈下了任务,李小小自然遵从。
乡村安静,通讯基本靠吼,站在家门外的田埂上扯着嗓子喊一句,满庄子的人都能听得到。
“爷爷——奶奶——爸爸——吃早饭啦——”李小小喊了一嗓子,就有三个人先后答应:“晓得啦——”
不多时,李小小的爷爷摇着大蒲扇回来了。爷爷七十岁了,原来是村里的老书记,人缘极好,每天都在村子里转悠,跟老人们讲讲往事说说收成,一天到晚乐呵呵地,也是家里最疼李小小的人,从来没有对李小小说过重话。奶奶也从地里回来了,虽然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奶奶却闲不住,总往地里跑,瓜果蔬菜都是奶奶打理得多。
最后回来的是李小小的爸爸李贵旺,老爸人还没到家,小小就听到了老爸跟村里人说话的声音:“吃了早饭没?就下班啦?”李小小家所在的镇子产煤,有把子力气又没有别的手艺挣钱的男人都愿意去挖煤,下地底的煤窑挖煤就叫下班,从煤窑爬出来回家就叫上班,称谓跟城里截然相反。
回答老爸的是六叔的声音:“吃过了,要下班了,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两个崽的学费还没着落呢,不去不行啊”
“那是啊我也在为我那两个女的学费发愁呢”老爸嘴里招呼着,脚下不停地进了家门。
“怎么样?借到钱了吗?”老妈盯着老爸问,想要从表qíng上看出是很么来,只是老爸的表qíng既不是欢喜的,也不是很发愁,一时倒是看不透。
“借是借到了,”李贵旺说着就叹了一口气,“借了这一期,还有下一期啊要去弄钱才行,不然总是这么借,别个家里也没那么多钱借给我,我总也是要还的。我看老六去挖煤给崽挣学费,要不我也去挖煤吧?把两个妹子明年的学费挣出来,过年也好还上今年借的钱,总也还要留两块钱过年吧?”
“我不同意”已经端起了碗的李小小顾不上吃饭,断然反对道,“这是在土里面钻不见天的钱,哪年镇上的煤矿不塌方?哪年不出事?这样的钱你就算挣回来了,我花起来也不安心你如果要靠挖煤来供我读书,我宁可不读书。”
看着女儿涨得通红的脸颊,刘chūn梅冲着丈夫使了个眼色,李贵旺了然于心地答道:“那我再看看做木工行不行嘛。”
饭桌上的话题还是围绕李小小读书展开,说到怎么挣钱各有意见,说到让李小小读书倒是意见十分统一:家里这一代人小小年纪最大,好不容易考上了大专,还包分配,砸锅卖铁也要送李小小上大专李小小听得只能埋头吃饭,想种田不想读书的话这当口要是说出来,只怕这饭全家都不用吃了。
到了天擦黑时分,一家老小都忙完了一天的事qíng回来了,因为早上李小小一句问话,老妈忍痛买了一小块五花ròu,切了薄片放了辣椒放了茄子焖上,一直招呼李小小吃,李小小心中又是愧又是恼,怎么都不肯吃ròu,却不知怎么说,心酸得很。吃完了晚饭,放了放电视,又没有信号全是雪花点,一家子也就关了电视准备打水洗澡。
老爸先去了洗澡房,没多长时间却是一声惊呼从洗澡房传来:“唉你们来看唉这些该死的老鼠唉”
李小小和老妈跑了过去,爷爷奶奶却是并不好奇,兀自坐着没动。进了洗澡房一看,裂开了的水泥地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老鼠dòng,dòng里长出了许多白白嫩嫩的豆芽
003 指尖有清泉
刚洗完澡的老爸指着老鼠dòng心疼得直咧嘴:“这些该死的老鼠现在huáng豆不便宜啊偷吃了还不够,还要运到dòng里来藏起,这下好了,洗澡水一下去,都长成豆芽了你也吃不成我也吃不成”
老妈看得也是心疼,却无计可施,只能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明天去买老鼠药,药死这些死老鼠小妹子你先洗澡吧”
老爸听女儿洗澡,起身叹息了几句就出去了,留下了李小小一个人在洗澡房里。
昏huáng的灯光下,一丛白嫩嫩的豆芽从老鼠dòng中冒出来,长势喜人,只是这老鼠爬过的dòng,谁知道豆芽上有没有什么病菌?一家子也没指望从老鼠dòng中将豆芽拿出来炒菜吃,想着huáng豆被老鼠运进了dòng中,本想当存粮存起来,却不妨实在洗澡房中,直接被灌进去的洗澡水给浇灌成了豆芽这dòng里的老鼠想必很郁闷吧?
想象着洗澡水灌进了dòng中的样子,蹲在地上看得全神贯注的李小小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件事她还有印象,重生前确实在自己家里发生过的。
李小小突然感觉左手指尖有冰凉的感觉,好像是戳进了水里一般,赶忙提起来看,一看之下却大吃一惊:自己的左手食指尖尖上正有一道清澈的细流往下流去这是怎么回事?李小小举起了手来回仔细翻看,手掌手背都是gān慡的,那水仿佛是凭空从指尖冒出来一样,涓涓不绝这水怎么来的?有没有毒?提起左手食指对准了老鼠dòng,水流浇在了豆芽上,李小小吃惊地发现:老鼠dòng中淋到了水的豆芽竟然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顶端的细小叶片也在渐渐长大泛绿惊悚这是李小小的第一感觉。昏huáng的灯光下,看着豆芽竟然这样诡异地快速生长,这比猪吃激素还要见效啊除了电视和小说中出现过这样的场景,现实中谁见过?这不是小说不是科幻,不是影碟快进李小小简直以为这一天下来,自己其实还是在梦境中,右手毫不吝啬地掐了自己一把,惨叫声惹得外面乘凉的老妈紧张地问:“怎么了?”
“没有,我差点摔了一跤。”李小小答应着,揉了揉被自己掐得有些麻木了的大腿,龇牙咧嘴。
不是没有看过重生电视剧,不是没有看过小说,只是这样的事qíng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李小小还是十分惊讶的洗完澡出来,李小小又被老妈埋怨了一通:“洗个澡又不是杀猪,怎么那么长时间?也不怕洗掉了皮?”
木房子不隔音,隔了好几个房间都能听到老鼠咬米仓的声音。大家都睡了以后,老妈和老爸在自己房间低声说话的声音也传进了李小小的耳中:“明天我去矿上问问,找个开钱及时的小煤窑,就去做。”
“还有半个月小妹子就去上学了,她对挖煤这么反对,你等她上学以后再挖煤嘛,这样她就看不见了要不是为了这两个女儿,我也不想让你去下煤窑,女儿说的没错,这是不见天的钱,不容易挣。孩子大了还是懂事多了……”老**话让李小小松了一口气,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想办法。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定要抓紧时间才成。
李小小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
第二天天一亮,李小小就先去自家的米仓中舀了一碗huáng豆,看到木板做成的米仓被老鼠新咬出来的dòng,李小小也是一阵心疼:回头去买些铁皮回来钉上,没准有些用。
躲进了白天几乎没人会进去的洗澡房,李小小将huáng豆倒进了水盆里,试着用左手食指对准水盆,心中又开始想昨夜自己想的事qíng,李小小发现只要自己想着让手指上流出水来,手指上的水就会一直地往外流虽然水不大,可架不住李小小时间多,总算是放满了半盆水,松了一口气的李小小仔细去看盆里被水泡着的huáng豆时,却发现:原本需要一天时间才会爆芽的huáng豆,竟然已经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发芽了且还在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李小小屏住了呼吸,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等到豆芽发得像外面卖的那么长生怕豆芽发得太长了不符合自己的预期,李小小赶忙将豆芽从水盆中捞起来放进了一旁的桶中,不过是一碗huáng豆,就发起了小半桶豆芽看着豆芽白白嫩嫩,壮实得就像施了化肥一般,李小小有些惴惴不安地将其中三分之一用袋子装起来放进了自己的书包中,此时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了只是李小小却没有怕晒黑的想法,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老妈伸手要钱:“妈,我去城里有些事要做,你给我一点钱。”
老妈正在洗衣服,李小小的话让她抬起了头,看了李小小一眼,有些yù言又止的模样,片刻后却还是伸手开始掏裤兜:“要多少?”
李小小咬了咬嘴唇,自己工作后再也没跟老妈要过钱了,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还真是有些受不了,太内疚了看老**神qíng,自然是心疼钱,最后却还是愿意给。只是李小小也知道,如果真想弄清楚自己手指上的水到底是什么东西,想知道这水对于自己即将开展的农业大计有没有帮助,该有的检验一样都不能少拿着让老妈ròu痛不已的一百块钱,李小小进了城。事实上李小小对于去哪里检测包里的豆芽和自己手里的水一点概念都没有,不过想来想去,菜市场的管理部门应该知道这些。
果然,找到了宣武市最大的菜市场管理部,李小小终于打听到了检测的地方。费了半天劲,总算检测完所有她认为该检测的项目后,李小小小心翼翼地捏着检验报告笑得眉眼弯弯。
自己指尖流出来的水没有任何毒副作用,这是其中一张报告,而另一张报告却是关于豆芽的,经过检测,这豆芽非但没有任何毒副作用,反而还有超出标准许多的各项营养成分,惹得质监部门的同志出具报告的时候还追问这样的豆芽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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