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几声惊叫响起,却没人来得及去拉,眼看着三叔这一脚被踹实在了人就要栽到地上去,李小小只觉得要糟:这么大个男人当众让老婆踹上一脚,换了自己只怕是想死的心都有想都没想冲上前就要拦,说时迟那时快,三婶娘这一脚正好踹到了李小小伸过去的腿侧,然后滑到一边去了三叔没让踹着,李小小却让这一脚踹得失去了平衡,人就往地上倒了下去,幸而周围都是人,立刻就有人上前扶住了,没有真正地摔在地上,三婶娘这一脚踹偏了,反倒是自己失了平衡,扶着自己的婆娘们都松了手去接李小小,她自己倒是在地上摔了个实在一片惊呼声响起,立刻就有村上的老人叱责道:“哪个也不想烧了ròu烧了房子,你不给你自家男人留面子就已经不对了怎么还往小小身上踹呢?到底你那个心长没长在肚子里?”
其实三婶娘也不想踹李小小,看到李小小去拦已经收不住脚了,偏了一点儿还是踹到了,自己也摔了一跤,真正地是心也疼ròu也疼,又答不上话来,索xing借势就坐在地上不起来,哇啦哇啦地嚎哭开了刘chūn梅心疼女儿,捞起了裤腿去看,白嫩嫩的小腿上蹭破了一层皮,倒是没大碍。可这心里的怒火就已经起来了,站起身来拉着李小小就往旁边去:“这个没得良心的一向就是这样的从来不念别人的好,恩将仇报的事qíng总是要经常做的”
三叔远远地又蹲开了,只是蹲在一旁垂着头默不作声,可真应了三婶娘那句话: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李小小小腿确实有些痛,可自己也知道,没伤到骨头,没什么大碍,当下制止了老妈再讲拱火的话,一院子人山人海的看热闹的村民,你一句我一句乱乱糟糟的,也不成个样子李贵旺见李小小没什么大事,转身皱着眉头去那烧了的灰里头扒拉,扒拉出了几块已经烧得漆黑的腊ròu和香肠,有些惋惜地摆在一边叹息道:“洗洗应该还能吃,不要làng费了。”
李小小小声让老妈将老爸叫过来,又将大伯和二叔叫了过来,进了奶奶屋里商量这件事qíng怎么办。ròu已经烧了,过年肯定是为难,现在三婶娘这样的闹,三叔和两个孩子固然也不好受,只有几个兄弟帮衬一把了。否则还不知道三婶娘要闹成什么样子。
尽管大伯、二叔和李贵旺都对三叔的懦弱和不济事有些恨铁不成钢,却毕竟是自家兄弟,想来想去,也只有互相帮衬了。
李小小问了问,其实也没烧掉多少东西,三婶娘的猪卖掉了半头给两个孩子筹学费和明天开chūn的住校生活费,剩下的半头除掉肥ròu要炼油,也只做了一半的腊ròu和香肠,不过是几十斤ròu的损失,三婶娘这可能也是心痛房子和恨三叔做事不管事,让她丢了人,这才会这样的闹。
李小小跟李贵旺商量了一下,李贵旺首先表态:“我从我屋里拿十斤ròu给他过年吧”
大伯也是杀了过年猪的,不过是给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家里都拿了些,剩下不多,闻言也说:“我拿两挂腊ròu给老三。”两挂腊ròu也有四五斤了。
二婶娘杀的猪最小,也卖掉了一半,本来也没多少ròu,想了想代替二叔拿了主意:“我给她拿两挂香肠吧”
奶奶在旁听了心里挺欣慰,也说:“我份上该她拿来的那两挂ròu还在灶上挂着呢,给她拿回去吧叫她莫这样闹了老三再让她这么bī下去,不要bī出了事两个孩子看着也不好看嘛”
大伯和李贵旺都会些简单的泥水工,想了想也就决定年后帮她把那个猪栏的顶重新用横梁、竹篾、水泥再铺一次。三兄弟商量好了后,由李贵旺出面去讲,把几人的决定跟三婶娘一讲明,三婶娘还没什么表示,围观的村民就都帮着腔劝了:“自己的兄弟还是自己的兄弟咧关键时刻都帮着你你怕什么呀?有这样的兄弟,老三是个有福气的,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你还闹什么呀?孩子都让你吓哭了”
三婶娘开始只顾着自己哭闹了,被村民们一提醒,拿眼睛四处找,才发现了在院子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姐弟俩,姐姐搂着弟弟满脸泪水正哆嗦得厉害呢三婶娘愣了愣,一巴掌响亮地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仰天嚎哭了一嗓子:“我滴那个儿咧……”
“行了嚎丧啊你?有这么嚎的吗?你吓着孩子了你懂不懂?这个哈婆娘”一向温和老实的大伯突然一声厉喝,顿时将三婶娘的嚎哭吓得顿了顿,周围的围观群众顿时哄笑起来,有人将两个孩子领到了三婶娘面前,两个孩子哆哆嗦嗦地先后都讲了同样一句话:“妈,不要哭了我怕。”
三婶娘那惊天的嗓门顿时止住,搂着俩孩子变成了无声地哭泣。有人将这母子仨搀扶起来一起送回了房间去,三叔也被村民一起推回了房间,一个长者安慰了两句:“不就是几十斤ròu嘛?这不是有兄弟在,人家都给你找补齐了要想开些,你婆娘也是心痛咧为了仔女,忍一忍就过去了两口子也莫生气,要过年了,高高兴兴的”
事主都回屋了,热闹也就看完了,村民们提着自家的桶,端着自家的盆,在大伯的感谢声中纷纷回家去了。
李小小进奶奶房里道别,这一通闹腾下来,眼看都要天亮了,赶早还要进城去卖菜呢却听到奶奶跟大伯在讲话:“那个上次的儿童冲剂,你再给弄些回来,我吃到那个,倒是身上松快蛮多了”
李小小愣了愣,又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是上次让二婶娘推倒了大伯买回来的那个消炎药大约是用了自己的指尖灵泉泡的,药效显著许多,奶奶喝着才会那样见效。听了这话李小小忍住了笑进了奶奶的厨房,将那口水缸中又兑了不少的指尖灵泉,这才在老爸老**招呼声中钻出来跟着一起回家。
回去的路上刘chūn梅一路埋怨李小小:“你这个哈妹子她都踢了你,你还给她送什么ròu?就你是个好人她那个白眼láng可从来没记过你的好”
李小小闻言就叹气:“我也知道今天她是不对,可由得她这样闹,村里人看热闹就不要去讲了,反正她也没脸没皮惯了的,闹起来从来都不要脸皮的。可我们也走不了啊?就陪着她闹?这都年关了,要是三叔没烧死,让她这一脚踹出个三长两短来,或者让她打出个三长两短来,都是兄弟,你和我爸就能眼睁睁地瞧着不去管?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还是小妹子想得周到哇,今天要不是我们几兄弟帮衬,三哥就要被那个哈婆娘熊死真出点什么事,临过年了,再办白事?你就高兴了?”李贵旺叹息着,有些话他当着外人不想讲,当着自己一家子人却没了顾忌,一讲出来,将刘chūn梅的话也堵在了嘴里。
刘chūn梅想想也知道自己男人和女儿想得是对的,可心中就是不忿:“凭什么她就能这样闹了一回闹二回,我们就要都让着她?想想就为我喂的猪不值得我每天拖着猪潲水跑,到最后便宜了那个泼辣货”
“可得了吧你该这样想,幸亏这事儿不是出在我们自己屋里不然这个年怕是过得高兴不起来了十斤猪ròu算什么?能买个安生比什么都qiáng。话又讲回来,三婶娘这后两个月其实也消停多了的。打牌也少了,每天都来我们屋里帮着做点事,要不是今天这个事,我倒是觉得她不泼辣了的。”李小小在旁笑道。
068 年终奖金
这话一讲,刘chūn梅倒是没话讲了,她是个记恩的人,想起自己在chuáng上躺着装病那些天,三婶娘每天来帮忙,倒是真的要感谢人家的。只要想通了,刘chūn梅也就高兴了,等回到家的时候,刘chūn梅那点儿不忿就都已经没有了。
老人在家都担着心,见他们回来立刻问个究竟,李小小将事qíng讲了,爷爷的话竟然也和村子里人讲得一样:“人没事就行!还有那烘腊ròu把一家子都烘没了的呢!几十斤ròu算什么啊?值得那样的闹?让人看了笑话!小妹子做得对!这ròu多吃多没有,少吃少没有,少吃两口也饿不着,就这么办挺好,息事宁人。老三闷头闷脑的,今天要不是这样做,他这个年怕是过不下去,都是自己家的,关键时刻不帮衬,什么时候帮衬?”
奶奶闻言白了爷爷一眼,却是没说别的:“就是你能gān!睡觉去!”
李贵旺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表,苦笑一声:“还睡什么呀?吃了早饭该进城了!chūn梅,煮早饭吧。”
李小小也看了看表,确实,已经五点多了,吃了早饭该装菜进城了!
已经是腊月二十五日,该安排过年歇业的事qíng了,这天卖完菜回来,吃午饭的时候,李小小就特意将刘小海叫上来一起吃午饭,好跟自己家人一起商量歇业的时间。
那两个按天算工资的婆娘李小小没有叫,尽管她们做事并不偷懒,可李小小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她们没有跟刘小海一样的归属感,刘小海做事用心,会主动帮李小小考虑怎么做更好,提出过很多有用的建议,而这两个婆娘做事就只用力气,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会去思考怎样才能做得更好。
刘小海对这样的特殊待遇表现得比较高兴,主动去帮李贵旺洗菜切菜。李小小一般也都会帮忙,这才发现刘小海帮起厨来还是非常利落的。想来在家没有少gān这样的事qíng。
李贵旺跟刘小海已经关系很好了,这个踏实的伢子也赢得了李贵旺的好感,因此李贵旺关心起了刘小海的生活:“你屋里头不是还有个姐姐吗?你怎么也经常下厨?”
“我姐姐也快要出嫁了,我要是现在不学,等姐姐嫁出去,我妈就该没人帮手了!”刘小海跟他爸倒是不同,还经常帮着gān点儿家务,他爸尽管也只是个土农民,却大男子主义十足,从来都不下厨房也不做家务的。
这也更加赢得了李贵旺的肯定:“小海你这样想就对了,男人家嘛,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享得起福吃得起苦!你爸那种从来不煮饭的,我听讲有一次你妈带着你姐去娘家两天,你爸硬是去你叔家蹭了两天饭!这就有些过了嘛!”
刘小海闻言笑笑,却不答话,议论自己长辈的是非,不是为人子者该做的。李小小在旁听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嗔了李贵旺一句:“爸!你讲人家老爹做什么?”
李贵旺嘿嘿一笑,也就不说话了。
晚饭照例李贵旺都是要喝一杯的,刘小海是客人,也被邀请喝酒,推辞不过端起了酒杯,却又喝不了多少,没多久,李贵旺和刘小海就跟关公较劲了,一个比一个脸红!李小小哭笑不得,赶忙制止:再喝下去,这正事怕是就谈不成了!
好在刘小海脸虽然红到了衣服领子里面去,脑子还是清楚的:“不能太久,最多一个星期,不然地里的菜又懂过年,只怕过不了几天,就都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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