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入喉之后,胡金元的脸色变了
看了李小小一眼,再看那个瓶子一眼,随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酒杯,有些不敢置信一般,又喝了一大口,这才开口,却全是不敢置信:“这真是你自己酿的?”
“是我大伯他们按照我的想法酿的,我以后想卖这种酒,因为我自己不懂酒,所以特意拿来请教你:这个口味到底行不行?如果定价的话,你觉得定多少比较合适?”李小小真诚地问。
“这要看你的包装,如果包装得好,七八十块钱肯定没问题,如果包装得不好,或者你只是卖散装酒,那价格就不可能高了,最多也就是二十几块钱一斤。毕竟人们对散装酒的认可度不高,一提到散装酒,都认为是不值钱的。”胡金元讲到这里,看着李小小问,“我讲的,你能听明白吧?”
李小小将个脑袋点得jī啄米一般:“能听懂能听懂。就是包装嘛”
“嗯,现在流行磨砂玻璃瓶的,你这个如果用玻璃瓶装,就还要考虑一下外面的纸盒或者是塑料盒,认真设计一下,看看到底怎么设计比较有看头。还有名字……”胡金元洋洋洒洒地讲了一大堆,归纳起来就是两点:第一要取个好名字,第二要弄个好包装。
李小小点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琢磨这个名字和包装。”说完了起身就要走,胡金元看得一阵愕然:这小丫头怎么风风火火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给自己的惊讶真是越来越多了,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居然能酿出这样水准的酒来。
未料到李小小走到门口却突然折回来,双手撑着桌子问:“你还没告诉我这酒怎么样呢?我就是来问这件事的。”
胡金元不禁失笑,想了想这才认真地回答:“清香甘甜、入口清冽、回味悠长。好酒”
听了胡金元的评价,李小小咧开嘴送给胡金元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胡总的好评就冲您这十四个字,我这个酒包装出来了,我送您老人家一瓶”说完没等胡金元讲话,自己蹬蹬蹬地就跑掉了看着李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门口,胡金元笑出声来:这丫头还真是好玩。
李小小已经在心里给这个酒取了个名字:李小小农家酒。当然,因为是大伯和二叔三叔几个一起酿造的,李小小不过是出了个主意,还必须回家去征求大家的意见。
回家后李小小将胡金元给的评语讲给大家听,又讲了以后如果包装好了能卖七八十块钱一瓶,把一家子都高兴坏了一斤酒七八十块钱,哪怕一百斤粮食只出十斤酒,那也是bào利啊在李小小的授意下,李贵旺晚上将几个叔伯婶娘都叫到一起吃晚饭,李小小将那些话又讲了一遍后,一桌子的人都很兴奋,尤其是三婶娘。众人对商标取名叫做“李小小农家酒”和“李小小农家豆腐”都表示没有意见。
正在欢欣鼓舞时,李小小却敲了敲桌子将商标所有权的事qíng提到了桌面上:“现在我们讲一下这个酒和豆腐以后的商标问题。现在房子和水电用的是我家的,你们三个叔伯出力做事我来卖,利润是四家平分,以后我们也是四家平分,这一点只要豆腐坊和酒坊存在,就都不会变,但是商标的所有权必须归我。当然咱们四家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用。各位有没有意见?”
一桌子都是农民,对于李小小咬文嚼字的说法表示一头雾水。李小小于是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众人依然表示没有明白。
还是三婶娘最直接,问了一句:“影不影响我们的豆腐坊和酒坊分钱?”
097尊严
李小小愣了愣,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你跟一群老农去讨论商标所有权的问题,真是一个比较傻的事qíng,对于他们来说,这是问题吗?他们在意的是钱“没有影响。分钱照样分。”李小小选择这个时候谈商标所有权,其实是有些担心以后生意做得好了,几兄弟会为这个事qíng争吵,这才会提出来。
在这些当了一辈子农民的叔伯手里,商标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却难保以后他们会为这个兄弟反目,只是没想到几兄弟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担心,李小小竟然有些杞人忧天了。既然已经决定下来商标所有权,几兄弟现在也还是一条心,莫不如什么都不要讲,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现在一百斤粮食能够酿造这样品质的酒四十斤左右。如果按照五十块钱一斤的售价,一百斤粮食酿出来的酒就是两千块钱这不是bào利什么才是bào利?李小小看着叔伯几兄弟渴望的眼神,更加坚定了将这件事qíng做好的决心。
酒的包装李小小并不打算用玻璃瓶,漫说宝庆城里根本没有大的玻璃厂,订做玻璃瓶还需要到外地去,就是说这个玻璃瓶的制作,也是非常麻烦的,估计数量少了人家还不愿意帮忙gān用玻璃瓶装酒还需要灌装的设备李小小决定用陶瓷酒瓶。小口的粗陶瓶子,上半部分覆盖蓝釉,下半部分保留陶瓷的本色,应该就是极好的,中间用金边黑色的隶书写上“李小小农家酒”的字样,用红泥封口,再用金色的穗子系在瓶颈上面。光是用想的,李小小就觉得是可行的。
镇上有一家小的陶器厂,里面的陶器匠人前些日子才帮李小小做过陶桶,已经有些熟稔了。去找人家厂里一谈,人家就答应了。一个瓶子做起来并不难,李小小要求先做十个样品出来看看,等看着合适了,就一次订做一千个,人家直接开价一万块钱,等jiāo货的时候再给钱。这件事qíng就这样定了下来。
金色的穗子却是要手工编,虽然东西没有多复杂,却需要大量的人工。李小小想了想,莫不如就直接买了原料,自己编一个样子出来,剩下的就jiāo给村里的婆娘们加工吧。村里的婆娘许多都是手艺很好的,做些这样的简单事qíng根本没有问题,还能赚些手工费。
零零碎碎的事qíng都是需要cao心的,而且这样的事qíng别人还没办法帮李小小来考虑,这一样一样地考虑了下来,等突然发现事qíng已经安排的差不多的时候,李小小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回过神来:这件事qíng竟然就这样一样一样地,在自己手里办好了一个星期后,李小小要的样品都拿回来了,古拙且清新的酒瓶摆在桌子上的时候,一家人都没有讲话,被这样美轮美奂的陶瓷酒瓶镇住了。农民也是有自己的审美观的,看到美好的东西一样也会欣赏“这个瓶子做下来怕是蛮贵吧?”三叔看着这瓶子像是高档货“十块钱一个。”李小小解释着,“要有好包装,才能卖的起好价钱,我们先把这十个瓶子装上酒封好口,然后拿到国味楼去给胡总过过目,如果可以,我们能够跟他合作的话,我们就跟他合作,一起卖这个酒。”
李小小在这方面,是一家人里面的行家,一家子没有不服气的,自然她说怎么弄,就怎么弄。
成品摆在李小小面前时,李小小还是忍不住笑了:浓厚的蓝色釉面覆盖了酒瓶的上半部,下半部的褐色本色让圆乎乎的酒瓶看着十分质朴,这样的造型和颜色,配上李小小农家酒那几个字,红泥封口再用蓝色的布盖在瓶口上,布在瓶颈上用金色的穗子系上,看着确实是很有卖相。
国味楼的包厢中,胡金元看到李小小摆在桌面上的酒时,狠狠地吃了一惊:类似的包装江浙一带用于huáng酒的灌装,确实漂亮,被李小小如今用来装白酒,竟然有着惊人的美感。这个农村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这样剔透的心思?
“不是,我说你是怎么想到的?”胡金元有些不能理解。
“曾经见过一个类似的瓶子,印象非常深刻,所以就这样做了。这个做起来没有玻璃瓶那么麻烦。”李小小笑笑,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样的卖相和这样的酒,不知能不能在你的酒楼里卖?”
胡金元也笑了:这样的卖相,是很能吸引一些有些文化的人的,再有这样好味道的酒,在自己这档次的酒楼中,一百八十块钱卖出去肯定没问题只是作为自己的酒楼,胡金元也有自己的规矩。
“我也不瞒你,你这个酒,在外面如果肯跑市场的话,七八十块钱一瓶没问题,在我这里自然不是这样的价钱,一百八是最少的价格,我卖二百八也正常,但是你如果供应,我就只能给你按照七十块钱一瓶结算。”
去掉瓶子和穗子,一斤酒能卖五十多块钱李小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立刻点头如捣蒜一般地答应了没等李小小讲别的,胡金元主动提出:“你的这个酒,我也不打算在我这里搞什么独家供应,你想往外卖可以,但是这个包装的,你必须按照不低于一百块钱一瓶给别人。”
眨了眨眼睛,李小小表示不懂其中的缘故。
“你给我的价格低,我才能有更大的利润空间。其它酒楼如果要卖你这个酒,他进价高了,定价自然要高,否则他没钱赚,就不会卖你的酒。”胡金元讲到这个份上,如果李小小还不懂,就真是脑袋让门夹坏了“我答应你的这个要求。”李小小立刻就答应了。
看着这个小丫头,胡金元突然问:“我说李小小,有一点不很好奇啊:你说你这么折腾,赚了不少钱了吧?你怎么就这么多赚钱的点子呢?又为什么会这么拼命赚钱呢?谁给你这样的动力?难道你很缺钱吗?”
是的,越是接触,胡金元就越是好奇,这许许多多的点子,她无穷无尽的jīng力,到底都是从哪儿来的?对于胡金元来说,李小小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妹子。
“为了我的亲人。我想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李小小微微一笑,讲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现在这样赚钱的方式已经足够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呀?为什么还要不停地搞新的东西呢?”胡金元对于这样的想法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她这样的收入,就算放在城市,也能过得衣食无忧了,为什么还在拼命地折腾呢?
为什么?李小小曾经也问过自己,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我想让他们活得更有尊严。”
是的,尊严。
爷爷曾经上过战场打过仗,回来后这几十年,当大队书记,当村支书,清清白白做人,尽管从来没有帮家里做过多少事,惹得家里人有怨言,但村里人却都是尊重他的,这样的尊重,是多少年的宽容大度和秉公处事得来的,是造福了村里人后,村民们朴实的回馈。
李贵旺并不是个大方的xing子,事实上,一家子除了爷爷,没有谁是大方的xing子,只要是影响到了自家的利益,家里的每个人都会去争取。李小小通过让几兄弟一起办豆腐坊,让几兄弟看到了致富的希望。如果再把酒坊弄得上了轨道,这一大家子还担心以后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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