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尚任道:“我倒并不曾问他要去哪儿,不过曹侍卫也在那艘船上,必然是要去江宁的。”
纳兰容若自然片刻都等不得,道:“马上起程,我们这就去江宁!”
孔尚任惊讶道:“可是扬州这边有不少的福寿堂,需大人主持大局啊!”
“jiāo给底下人就是了,这件事是皇上亲自jiāo代的,比禁绝福寿膏更重要!”纳兰容若说着便卷起画卷,开始收拾东西。
孔尚任满腹不解,拱手问道:“大人,那位温秀才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劳动皇上亲自下令追寻?”
纳兰容若头也不抬,径自收拾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道:“你还是不要问了,这是皇上密旨,不可泄露,涉及到宫闱,还是不知道为好!”
纳兰容若这么说,孔尚任也不敢继续问下去了,宫闱,必然是天子家务事儿,的确不是外臣该问的。纳兰容若的身份非比寻常,他的母亲是和硕格格,外祖父是和硕英亲王阿济格、努尔哈赤第十二子,算起来纳兰容若是康熙的表弟。
纳兰容若又将那件黑貂皮的披风叠起来道:“此物要快马加鞭送去京城,jiāo给皇上过目。”
孔尚任自然不敢否决,宫廷里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尽快脱手比较好!可怜孔尚任坐着晃悠悠的小船好不容易才赶到扬州,又要启程了。不过幸好,扬州距离江宁不过一日路程,官船行进得快也稳当。
钦差一行人抵达了江宁的时候,直奔正在办丧事的江宁织造府,纳兰容若一行只能先祭拜了曹玺,才去后堂和曹寅相见。
“温小兄弟?我虽然极力挽留,他还是没有在江宁留下,连船都没下就走了。”
纳兰容若咬牙,居然还是错过了一步吗?!跺脚急道:“那她去了哪儿?!”
曹寅虽然奇怪于钦差的怪异举动,只能如实道:“杭州,他说故人相约,要急着去。”
“故人?!”纳兰容若拧着眉头道,“她在杭州根本没有什么故人!”随即思忖道,“皇上曾说去过报恩寺,难道她去了报恩寺?”
听着钦差自言自语的话,曹寅心下一凛,这位温秀才来头很是不简单啊!
纳兰容若急忙下达命令道:“马上八百里快急,传令杭州知府,杭州城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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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后宫超生游击队 173、被通缉了?
钦差一行人匆匆来、又匆匆去,曹寅擦一把头上的冷汗,嘱咐妻子李氏道:“结gān亲的事儿谁都不要告诉,母亲也要瞒着!”皇上特别开恩,让曹氏子弟继续留住在江宁织造府,他江宁织造的职位是十拿九稳了,但是在此期间决不能出任何意外!
温皙此时身在杭州,得到了自己期待已经的西湖龙井茶树树枝之后,又给了关氏父子一些银钱,就此别过。然后用不熟练的手法驱使着船去了隐蔽的岸边,将船也收进了空间里,这才和青兰去了城内寻了一家雅致的客栈,打算休息一日,明日启程离开苏杭。
饭菜都上在房间里,温皙道:“去年来杭州,连纯正的西湖醋鱼都没吃过一次,这回算是弥补当初的不足了!”——更重要的是那些龙井茶树树枝都已经栽培在河边,都吐出嫩芽来了!
西湖醋鱼选用西湖鲲鱼作原料,烹制前一般先要在鱼笼中饿养一两天,使其排泄肠内杂物,除去泥土味。烹制时火候要求非常严格,求的是一个快字,必须在半刻钟以内烹制熟,然后再浇上一层平滑油亮的糖醋,算是完工!鱼ròu入口,极其鲜美,酸甜可口,还带着几分蟹味儿,果然是最纯正的西湖醋鱼!
吃饱喝足,温皙拍拍肚子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舒坦!”
青兰看着温皙那副没规矩的样子,不禁皱着眉头道:“主子!”
温皙打了个饱嗝儿,调着青兰的下巴,做色láng状道:“叫相公!”
青兰一脸的无奈之色,“好,相公,我想去仙境打理药园。”
温皙嗯了一声,起身去门口挂上“勿打扰”的牌子。然后把门窗都关好了,便进入了空间。纵然是杭州,冬天的时候还是有些冷,不及空间里气候宜人。
脱下一身厚重的衣裳,穿着睡衣,披散着被剪得只剩下九寸长,只能到胸口的头发,温皙就心疼得很,急忙给自己扎了一个马尾,甩脑后。盘坐在糙地上。开始运转灵气。
玉录玳在她脚下的糙地上爬来爬去,玉录玳才四个月大,就已经会爬了。寻常的孩子八九个月能爬利索了就不错了,也不枉费吃了温皙丹田里的那么多灵气了!
“伊呀呀呀!”小脑袋往温皙怀里拱着,温皙一旦修炼,就会有多余的灵气四溢出来,玉录玳这个时候最爱粘着她了。温皙也习惯了。
青兰则在不远处的药园里辛苦劳作着,其实呢,以温皙的jīng神力,现在完全可以轻轻松松搞定空间里的所有除糙、栽植、采收工作,不过青兰嫌温皙不晓得什么药够了年份、什么药材要需要继续长着,所以药园都是她一个人打理。
翌日。温皙装扮好自己,雇了个马车,便和青兰一起出城了。却不知为何。到了城门附近,却停了下来。车夫道:“今儿怎么突然不准出城了?”
温皙暗惊,急忙出来看个究竟,前头挤挤攘攘着一大堆人,城门却没有丝毫打开的意思。还派了重兵把守着,一副戒严的模样。
车夫眺望城墙。很是不喜道:“好似在缉拿什么人?八成又是那些没事儿惹事的前明余孽!”
温皙眼睛眯了起来,自从修炼吐纳经,六识倍于常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贴在城墙上的画像,就是她无疑了!是男子装束的她,眉毛较粗,脸也略黑,和现在的模样可谓是一般无二!前头的兵将正一个个要求男子都脱帽检查呢!
温皙咬牙,居然被缉拿了?温皙知道,康熙就算发现他没死,就算要抓她,也肯定只会在暗处,皇家丑闻不可外露!但是现在抓的是个“男人”,自然就不需要顾忌了!就算扮作男装,身为女人的她也绝对不会剃成男人的猪尾巴头!清朝的发型是历朝历代最丑的!只准在后脑勺留下一小撮,编成辫子,必须细到能穿过铜钱才行!活脱脱猪尾巴!温皙死也不会剃这样的头!还不如光头一根毛不留好看呢!
温皙叫了青兰出来,跳下马车,给了车夫十两银子,道:“今日不走了,你回去吧。”
车夫大喜,原本是说好了,从杭州去福建安溪,一共十两银子,这才走出来几步路,居然也该全程的钱儿!车夫立刻兴奋地咬了一口银子,确定是真的钱,立刻不跌地道:“多谢爷赏,多谢爷赏赐!”
温皙急忙拉着青兰去了一旁树丛中,道:“看样子只能骑着雪青飞出了,你和玉录玳都去仙境里面呆着。”
青兰跺脚,指了指城墙上,道:“相公,不行啊,你看那边儿!”
温皙回头一望,靠!!城墙上站满了手持弓箭的兵卒!急忙擦了一把冷汗,要是骑着雪青,这么多的弓箭手,千万箭矢齐发,想想温皙就忍不住一哆嗦!随即咬牙恨恨,老康,你用得着这么狠吗?想摔死老娘吗?!温皙还真冤枉康熙了,他远在京城,哪儿来得及发出这样的圣旨,只不过是让钦差纳兰容若随机行事罢了。自然了,也嘱咐了纳兰容若必须考虑道空中因素。纳兰容若摆出这样的阵势,自然是不敢真的叫弓箭手万箭齐发,最多起到威胁作用,让温皙不敢飞出去,那样就形同困在了城中,然后只需大肆搜城即可。
“主子,怎么办呀?”青兰一急,又变了称呼。
温皙冷笑道:“幸好我早有准备!”一份的身份文碟自然不够,温皙特意让麟格大哥多准备了几分,以备不时之需!随即拉着青兰,一起进入了空间。
温皙把放在小楼里的身份文碟全都取了出来,里面的身份可是五花八门,秀才、行商、郎中、云游道士,五花八门。温皙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个道士文碟和附带的度牒上头,下了决定。
“青兰,去把那些银豆磨好。”银豆,原本不过是一种不知名的杂糙,可能是随着移栽花卉的时候把种子也给带进了空间,一开始只当做杂糙处理扔进了小河里,没想到这种植物竟然被空间里的灵气催化变异,变成了一种能够在水中生长的植物!开银色小花,借出来的果实小如绿豆,却是银白色的,捏碎了之后满是银白色的汁液,且沾手之后数月都洗不掉,温皙才知道这是一种效用极佳的染色剂!
银豆磨出来,青兰的手也染成了银白色。温皙将带着轻微鱼腥味的银豆粉都倒进了木盆里,银豆粉入水则呈现牛奶一般的浓白色,用木棍搅着,搅合匀了,温皙才将自己乌黑的头发浸入其中。
杭州是数一数二的大城池,自然不能长久城门紧闭,第二日早晨就开始允许外出了,但是所有经过的人男子一律除帽检查。行人经过,也只会以为是在查前明余孽,毕竟除了一些特殊职业的人,只有那些前朝余孽才不肯剃头。
一大早,在城门东侧的树林子里,一个鹤发童颜,面色白皙红润的青衣道士凭空出现。
温皙走到河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面白如玉,chuī弹可破,宛如二八佳人,却配上一头银发,着一身飘飘若仙的道士服,手拿着拂尘,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可是出口是少女清婉的声音。温皙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玉瓶,到处一粒黑色药丸吞下去,瞬间喉咙火辣辣地疼,连忙咳嗽了两声,咳出来的声音却变得极为苍老。
温皙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下子便完美了!”此事的声音已经是苍老的男声了!如此活脱脱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了!清朝男子必须剃猪尾巴头,但是有两种人例外,一是和尚、二是道士!和尚是全剃光了,道士则无须剃头。当初满清入关,虽然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但是也有十从十不从,其中的一条就是儒从而释道不从,“在家人降,出家人不降”,道士、僧人一律可以保持原有的装束,不但不用剃头,连道袍、僧袍也可以继续穿。因为他们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惹俗物,自然无须遵循俗世条条框框。
理了理自己银白如雪的头发,温皙满意地点点头,这一头银发也不怕盘查,因为货真价实!温皙怀里也揣着道士度牒,自然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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