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皙的脸顿时更绿了!
康熙却忍不住笑了,“朕的儿子倒是好酒之人!”(好在这里是四声的)
午后,未时三刻,小石榴也换了一身衣裳赶回来,“额娘,十七弟怎么样了?”见康熙也在,便连忙行了礼。
温皙指了指次见你chuáng榻上,正生着闷气。偏殿正堂,一应如旧,还是当初小蜜桃时候用的家具。他平日学琴,必要焚香,故而此时也正好焚香来去味儿。小石榴见状急忙又认了一遍错儿,“十七弟哪儿原本是没放酒的,只是没想到他趁着儿子不注意把儿子的酒壶给拿走了!儿子察觉的时候弟弟已经喝了个底朝天!”
温皙立刻抓住了小石榴话中的关键,立刻斜眯着眼,语气不善责问道:“也就是说你也喝酒了?!”
小石榴尴尬地笑了笑,“太子哥哥亲自给儿子倒酒,儿子总不好不喝吧?”然后连忙qiáng调道:“儿子只喝了那一小杯,只有一钱酒!”
“不用说一钱了,一滴都不许喝!!”温皙恶狠狠吼道。
“好了好了!”康熙急忙安抚温皙道,顺手拿起桌上新沏的碧螺chūn饮了润润口,“胤禄也不是小孩子了,喝点酒也无法,懂得控制酒量,别喝醉了就好。”
温皙努了努嘴,撂下手中的八角湘妃竹扇,眉眼一横,半是嗔怪:“胤禄才多大?喝什么酒?!”然后看了看chuáng上那个,更是才屁点大,温皙这才明白了,都是被小石榴这个哥哥给带坏了的!
忽的李德全来报说,前朝有急事,康熙便又拍了拍温皙的手背:“好了,别气了,不都好好的吗?”
温皙心不甘qíng不愿地先应下了,恭送康熙出门,又打发堂中其他人退下,管好门窗。 康熙走了,温皙才方便温皙一些详qíng,“太子都跟你们说什么了?”
小石榴还有些稚嫩的脸色带着几分不同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却无所谓地笑了笑,:“还能说什么,话里话外无非是拉拢,叫我们兄弟几个都跟着他gān!让我们别跟大哥亲近云云。儿子不是没脑子的人,五哥、七哥、十哥也都不是蠢人,只管先好话敷衍着就是了。”
温皙点点头,小石榴已经人jīng似的了,自然不必温皙太cao心。但是想了想小蜜桃的样子,便寒着脸道:“以后不许带你弟弟出宫!”
说完了话,温皙才吩咐了竹儿叫人进来打扫一下偏殿,今儿是要留小蜜桃在自己宫里了,自从他搬去阿哥所,空着的偏殿也只是定时打扫而已,温皙瞧着地上好似不大gān净。这几日没下雨,空气都gān燥了,地上便有些许尘土,温皙便吩咐了,都要仔仔细细清扫一遍。
奴才要洒扫,温皙自然要回正殿去,只是见几个粗使的宫女太监手里居然拿着长杆的拖把,便急忙唤住了,“这东西从哪儿来的?!”温皙虽然不晓得拖把着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发明出来的,但是宫里拖地都是要拿着抹布跪在地上擦,可见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竹儿笑了道:“主子还不知道呢,是月前昌平哪儿兴起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聪明,弄出这么个东西来。擦地是最方便的了,又省力,又擦得gān净,一个偏殿三四个人半个时辰就能弄完了!是内务府从昌平哪儿采买过来的!听说这东西在京中也十分时兴呢!”
“昌平?”温皙嘴角抽了抽,肯定又是如嬿gān的好事!就知道她一天都闲不住!舒露离宫,他也被送去昌平庵中陪伴八公主为太后祈福。好不容没了她上蹿下跳,温皙日子也清闲了些,居然又蹦跶出来了?
“罢了罢了!”温皙挥挥手,就他们去gān活了,反正对她也没什么坏处。
竹儿继续道:“也不知是谁想出这么个好东西来,真真的玲珑心肝!”
温皙鼻子一哼,突然想了想,自己这个穿越者是不是太不尽职了?什么好东西也没发明出来?是否太丢穿越前辈的脸?别人一样样东西发明出来,赚得盆满钵满,她却只能眼巴巴看着。
如嬿可真爱闪动翅膀,只是爱扇又怎么样?从最早的手摇式刨冰机,被她给盗版了,给后宫嫔妃做了人qíng,冰皮月饼也是,想来她也没赚到银子。而这个拖把,只怕不消几个月就处处是盗版了,温皙这些年兜儿里已经很流油了,哪里需要在乎这点小钱?
回了自己正殿碧纱橱中,屁股底下万福万寿纹的紫檀木椅子有些硬,便想着,如嬿这么爱剽窃后世,怎么不把沙发给剽窃出来,她也能顺手盗版一下。想到此处,便忍不住笑了,其实满人的榻跟沙发也差不多,造型和chuáng差不多,中间摆个四方小桌,两边可以坐人,屁股底下有软垫,还备有靠枕,只是夏日热,便懒得坐上去了。
第二卷:后宫超生游击队 330、妙音禅院(下)
妙音禅院静谧如许,只有风chuī枫叶的婆娑声,叶嬷嬷说话徐徐缓缓,带着某种极为温敦的气度,闻之叫人心生好感。
福晋听了,也微微点头,笑道:“皇贵妃和善,公主是皇贵妃所出,脾xing也是一样的。”便亲自带着叶嬷嬷去见八公主,边走便道:“妙音禅院虽然清净,只是前院到底还是有人来往的,故而公主在后院一处雅致的地方,除了几个贴身宫女还有位四贝勒府的人陪着,如今也能静心礼佛了。”
去后院的路上,愈发清净,只有几个小尼姑在清扫着秋叶。叶嬷嬷带着两个太监,搬着不少东西,亦步亦趋跟着福晋后头。引路的是禅院的主持法静师太,为人慈祥端和,听着福晋如此说,不由地微微叹气。
禅院后院有一株高可参天的银杏树,如今正是秋日,满是金huáng,如硕大无朋的金色莲花,银杏生在佛门似乎也有了几分佛xing。远远看着极美,有金huáng的银杏叶飞舞飘零,自是极好的景色。
只是走进了,叶嬷嬷却见八公主在树底下拿着一根大杆子,在打树上的银杏。咕噜噜,几颗银杏便滚到了叶嬷嬷脚下,差的给踩着。叶嬷嬷一瞧脚下,不禁瞧瞧福晋,这也算静心礼佛?福晋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八公主舒露急忙对叶嬷嬷叫嚷着道:“站住了,不许靠近了!要不然会踩了本公主的银杏果!”
叶嬷嬷果然止步,看着福晋。福晋勉力一笑。只好替舒露解释道:“公主到底年幼,难免顽皮一些。”
叶嬷嬷点点头,规规矩矩跪下来行礼,“奴才给八公主请安,公主金安!”
舒露看也不看她,只顾着打上头的银杏,挥舞着竹竿子,倒是打下了不少树叶,弄得清净之地也没个清净样子。
叶嬷嬷还拘着礼数。道:“皇贵妃和六公主命奴才给八公主送些东西来。”
舒露顿时停下了手,露出愤恨的眼神,一手狠狠将竹竿子撩在地上,讥讽道:“送东西?!玉录玳是想向本公主耀武扬威的吧?!我才不稀罕她的东西,全都拿走!本公主才不要!”
叶嬷嬷眼中虽有怒意闪过,但是多年的规矩终究还能勉qiáng保持下来。肃身恭敬道:“这些都是些素净的绸缎,还有燕窝和一些佛经,不会与佛门相冲了,公主安心收下便是。”
舒露鄙夷地一哼,“本公主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说着上来瞅了两眼,摸了摸那布匹。不忿道:“居然敢拿这种寻常的彭缎来打发本公主?!在宫里的时候这样货色的东西,本公主都赏给奴才用了!”
叶嬷嬷语气虽恭敬。却已经肃容愈发多了,“皇贵妃说了,公主尚在礼佛,不宜穿太华贵、太艳丽的绸缎,否则是对菩萨不敬。而公主你身上的这一身,也是彭缎料子的。”
提到舒露的一身衣裳,她便恼怒了起来:“还不都是那对贱人母女害的!”
“公主慎言!”叶嬷嬷顿时严厉的容色。“您这样是大不敬!”
舒露冷笑道:“大不敬又如何?!她如今又比本公主好到哪儿去,还不是被皇阿玛扔到行宫里了!本公主瞧着。只怕还不如上次,这辈子都别想回宫了!”
叶嬷嬷与福晋齐齐变了脸色。叶嬷嬷起身,朝福晋西鲁克氏行礼道:“福晋,您也都听见了,请将这些话一五一十回禀上去。”
福晋也知八公主委实大不敬,也不敢隐瞒,只道:“我会告诉我们王爷的。”她告诉裕亲王,裕亲王自然也会如实回禀康熙。
舒露却依然是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问身边的宫女道:“小四嫂怎么还没回来?我都饿死了!”
叶嬷嬷脸上发白,问主持法静师太道:“八公主难道是在称呼那位四贝勒府来的格格?”这样称呼委实太过了,公主的四嫂只有一位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怎么称呼旁人为四嫂?!就算加了一个“小”,也不成?如此称呼,是要置四福晋于何地?!
师太口呼了一声阿弥陀佛,哀哀叹了一口气,“的确是那位姓钮祜禄格格。”
福晋脸上顿时难看了,她身为正室自然更加重视妻妾嫡庶尊卑,便忍不住以伯母的身份训责道:“公主,只有四福晋才是您的四嫂。”
“我知道!所以只叫她小四嫂啊!”舒露浑不在意的样子,“我还觉得委屈了小四嫂呢!她的出身原本可我那位四嫂好多了!现在却要屈居人下!她比四嫂漂亮,更比四嫂聪明!哪里都比四嫂好!”
舒露狠狠夸了如嬿一通,完全没注意道福晋的脸色已经是越来越难看了。
说话间,这位“小四嫂”已经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侍女,侍女领着一只香喷喷的烤鸭,她高声叫道:“公主,我回来了!”
叶嬷嬷手指头发颤,指着那烤鸭道:“佛门清静之地,怎么见荤腥?!”
法静师太喃喃道了几句罪过,“禅院里哪里敢管束公主身边的人?”
舒露舔了舔嘴唇,哼了一声道:“本公主又不是那些姑子,凭什么要茹素!还是小四嫂有办法,能弄来这么好吃的东西!”
如嬿上前,先给福晋行了一礼道:“福晋容禀,公主到底年幼,日日茹素,身子怎能受得了?!其实礼佛,只要心诚就可以了,何必在意表面形式呢!”
舒露连忙点头,“就是就是!天天对着一群尼姑,本公主已经够无聊的了,要是连ròu都不能吃,还不如死了好!”
福晋听得舒露居然来“死”这么忌讳的字眼儿都说出来了,顿时脸都白了。眼前一阵眩晕,差点气昏过去。好在叶嬷嬷急忙扶了一把,一边抚着福晋的后背,一边道:“福晋消消气!可不能气坏了您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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