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嫔原就是袅娜纤细之人,就算生了十四阿哥身材也不曾走形,如今俯跪在地也颇有楚楚可怜之态。且密嫔当初落胎就伤及了根本,本就畏寒,如今跪在冰冷的汉白玉地板上,一张jīng美的脸蛋都苍白如纸了。
“密嫔——”温皙轻启开朱唇,声音如碎裂的冰,长长的语调带着冰冷的气息。
“嫔妾、嫔妾在。”王氏洁白如玉的牙齿,似乎在隐隐上下打颤。只因被温皙收拾的嫔妃多了去了,叫王氏不得不畏惧。
温皙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别忘了,你的嫔位是谁给的。”
密嫔急忙道:“嫔妾不敢忘怀,嫔妾所有结是娘娘所赐!”
温皙微微一个冷哼,“你的一切既然是本宫给的,本宫亦可随时再取回来!”
密嫔娇躯微微颤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温皙便继续道:“永和宫可是个好地方!如今永寿宫不吉利,嫔位亦只有五,不知道有多少贵人惦记着永和宫的正殿呢!”
“娘娘——”密嫔惊呼,心中恐惧万分,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今日的地位,她舍弃了肚子里曾经的孩子,更再也不能生育了,若连这个嫔位都失去了,那必然连十四阿哥都没有资格抚养了,她便一无所有了!焉能不怕?!
“做狗。就要做忠犬!”温皙语气刻薄,不带一丝温度。
密嫔却散去了大半的惊恐,急忙道:“嫔妾绝不敢对娘娘不忠!但求娘娘给嫔妾这一次机会!嫔妾必然粉身碎骨报答娘娘!”
温皙脸上略露出二分笑意。她也没打算处置了密嫔,这个女人虽然有野心,可还有用,温皙可不舍得làng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棋子。然后,结果宫女奉上来的茶水。略chuī了chuī表面的浮沫,徐徐饮了一口,道:“起来吧。”
密嫔许是跪得太久了,身子歪歪斜斜站了起来,一副也站不大稳当的样子。到底是裹脚的女子,这幅孱弱的样子。温皙着实不喜,可惜康熙就喜欢这样的。
温皙忽的想到另一个能够和密嫔几乎平风秋色的答应,哦。不,是常在了,便问道:“那位赫常在是怎样一号人?”
密嫔见温皙问及此人,便松缓了大半,道:“赫常在十分美艳。只是…”她略蹙起眉头,“赫哲氏美则美矣。脾xing却不是温和的,六宫多有怨怼,只是皇上竟然很喜欢。”
温皙也微微纳罕,康熙素不喜欢太高傲的女子,如今怎么宠着个包衣出身的?温皙也听儿子说这个赫哲氏很是傲气冲天,得罪了好几个高位嫔妃了,依仗着康熙的宠爱,倒是无人敢把她怎么样了。听着密嫔的语气,似乎她也对赫哲氏的得宠十分费解,她这样的脾xing素来不对康熙的胃口,莫非康熙换了口味?
密嫔趁机急忙道:“娘娘若不喜赫哲氏,嫔妾愿意为娘娘解忧。”
温皙眼珠子一转,淡淡嗯了一声,且让她们斗去吧。温皙吩咐人将昨夜康熙随手掷在地上的双龙戏珠绣样的香囊取来,“本宫不喜欢皇上身上有旁的气味,这东西还是你自己收着吧!”
密嫔见了,脸色陡然变了,变得极为难看,却只得言辞更加恭敬,道了一声是。此物如何到了皇贵妃的手上,密嫔也猜得出,故而更是胆战心惊,愈发不敢与温皙为敌。只是难免心下酸楚,jīng心绣好的香囊,佩戴在君王腰间,却不曾想有朝一日被他jiāo给旁的女子。
看着密嫔怔怔失神黯然的样子,温皙气也消了泰半,便道:“本宫不介意后宫中有谁得宠,譬如以前的和贵人、顺贵人等人,你比她们可要有福气多了!要懂得惜福,否则你所得到的早晚要如数失去!”温皙语气里亦是含了警告之意。
密嫔连忙垂首,恭敬地道:“是,嫔妾谨记娘娘教诲!”
“至于赫哲氏——”温皙略一思忖,反正没惹到她头上,且看看吧,“你与她如何龃龉,亦与本宫无关!只是有一点,八公主舒露,出嫁之前本宫是断断不许她有再回宫的机会!”
密嫔眼中一喜,她好歹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到底是瞧不起包衣出身的赫哲氏,且赫哲氏还如此放肆不知收敛,密嫔素来恭顺小心,便生了更多不满,如今有温皙默许,密嫔的手自然也敢放得更大一些,于是连忙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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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后宫超生游击队 339、丈母娘看女婿(上)
打发了密嫔离开,温皙神色有些倦怠,正打算回内殿躺一会,却听外头来报,康熙御驾朝这边过来了,温皙只得理了理妆容,出殿相迎。如今已经是三九天,即使是快晌午的时候了,扑面而来的风冷地凛冽,温皙不禁缩了缩脖子。殿内温暖,一出来就格外觉得冷了。
康熙似乎心qíng不错,上来扶了正要见礼数的温皙,温热的大手握着温皙的有些冰凉的柔荑,仔细端量了温皙一身华美娇艳的衣裳和妆容,颇有几分欣喜之色,夸赞道:“这身衣裳裁得不错,很衬你!”
温皙微微一笑,随意道:“臣妾倒觉得织金缎虽好,却沉得很。”织金缎因夹杂无数金线,故而比寻常的绸缎要重上几分。且这身银红的织金缎还是康熙赏赐的呢,康熙见了想必高兴。
温皙的衣袖,青鸾成双yù飞,针工局的手艺自是不必说,尤其是绣在织金缎的料子上,阳光之下,金光灿灿,格外耀眼。康熙拉着温皙的手一同入殿,语气和缓,仿佛在话家常,“朕就是见今年进贡的织金缎比往年更好几分,才多给了你一些,如今果然极好!”
温皙含了笑意,今日不过是要给密嫔下马威,才特意穿得华贵一些罢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想要摆出什么样的架势,就要有相应的装束才对。只是,素日了她并不喜欢穿得太bào发户了。却也不反驳康熙的话,只依旧微笑着。
炭盆中红罗炭烧得正旺,暖气熏人,暖阁美人榻中央,放这个剔红牡丹纹的大捧盒,里头放着各色丝线、金线和剪刀,方才跟竹儿学了会打络子。结果什么都没打出啦。想到那个比小孩子手艺还不如的吉祥结还在康熙手上,温皙不由得脸颊发红。
康熙见了,声音含了几许柔意:“朕不打搅你,你想做什么,便继续做便是了。”
温皙微微有些窘迫,急忙道:“倒也不急于一时。”康熙要的同心结不好学,温皙却也有些犯愁的。丝线本就细,若要将错综复杂的丝线编制成jīng美的同心结,可不是简单的事儿。
康熙却颇有兴致的样子,道:“同心结。就用红色编制即可,下头加个明huáng色流苏也就是了,朕留着作扇坠。”
温皙眨了眨眼睛。疑惑道:“现在是大冬天,扇子早就束之高阁了,皇上不是不打算把臣妾的同心结也束之高阁?”说着,嘴巴撅了起来,生了几分不满。
康熙却突地捉狭地笑了。眼中带着戏谑,“爱妃若亲手制成同心结,朕自然要日日佩戴。只不过朕想着,以爱妃的小手…想必要明年夏天才能编好一个似模似样的同心结。正好坠在扇子上。”
温皙旋即恼恼羞成怒,作势便要去打他,只是瞧着周遭还有旁人。挥舞起来的拳头只得落下,愤愤跺了跺脚,“臣妾有那么笨吗?!”
康熙乐得哈哈大笑。“爱妃就算再笨,朕也不会嫌弃!”
温皙气鼓鼓着腮帮子,抓了一团大红的丝线在手里扯着,想要揪出一根来,却给弄乱成了一团。团得越来越杂乱,越来越解不开。气得温皙抓起捧盒里的银剪子便要给绞碎了,竹儿急忙上来一把夺过剪刀和线团,好言安慰道:“我的主子诶,解线团要的是耐心,哪儿能用蛮力?”
康熙坐在对面泥金雕花的椅子上笑得愈发捉狭,温皙又是羞又是恼怒,气得面皮紫涨,难看极了。竹儿却还在唠唠叨叨说教着:“主子要学打络子,最要学的就是一个耐心,没有耐心的人是断断学不好这东西的!”
温皙yù反驳,却发现自己无可反驳,论耐心,温皙远远不及竹儿。只得愤愤瞪了一眼只会看笑话的康熙。
竹儿不一会儿便理顺了丝线,正要递给温皙,却又收回去,将那丝线给缠成一个线团,一边缠一边道:“还好丝线滑溜,好解,若是棉线就糟糕了。奴才帮主子缠成个团儿,就不容易弄乱了。”说着便缠成了个鹅蛋一般大的红色圆圆线团,才递给温皙。
温皙转手又给扔进捧盒里,那滚圆的线团在捧盒里咕噜噜转了几圈才停了下来,她今日已然不想再捧这个难弄的东西了,吩咐道:“去叫膳房备些jīng致的点心,我这会儿想吃了。”
竹儿只得依言下去,眼中颇有无奈之色。
康熙忽的正了身子,敛去大半的笑容,眼中若有深思,定定道:“朕正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温皙见康熙不似方才玩笑,只得正身,洗耳恭听。
“朕看玉琭玳也不小了,朕打算明年择个吉日册封。”康熙凝神看着温皙道,话里的意思,不是跟温皙商量反倒像是通知。
温皙皱了皱眉头,道:“碧儿还小,不急着出嫁。”
“朕知道,”康熙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看透温皙的内心,“玉琭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朕只是想着提前给她册封罢了。”
温皙哦了一声,素来公主都是出嫁前册封,康熙这么说,温皙也略放心了些,但是随即又皱了眉头,道:“五公主齐不琛可还比碧儿大一岁呢,总不能叫妹妹抢在姐姐前头了。”
康熙低眉略一沉吟,随即笑道:“那就一起册封!也好叫齐不琛沾一沾玉琭玳的喜气。”
康熙继续笑吟吟道:“说到嫁人,虽然不急于一时,倒也是时候该挑选着驸马了!自然了,也给齐不琛相看着。”
温皙恩了一声,“唯独一点,皇上可是答允了臣妾的,不会要碧儿远嫁蒙古。”
康熙走到温皙身边,也坐在美人榻上,拉着温皙的手,道:“这是自然!朕正有个瞧着不错的,要跟说说。”康熙顿了顿,凝视着温皙的眸子:“你觉得舜安颜怎么样?”
温皙一阵疑惑,“舜安颜是谁?”忽的脑中一闪,舜安颜这个名字是极为耳熟的,随即脱口而出:“佟国维的孙子?四阿哥的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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