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篱方才没注意,这会子人都下了车,才发现,这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竟有十四五人之多,摆的倒是一副人多势众的架式,可这里面真正能抵用的。只有陆聪与韩辑,不由的暗自撇嘴。
青阳下了车,左右看了看,朝着那李老汉道:“可是这个魏府抢了你女儿?”
李老汉“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回县主的话,就是这个魏府抢了小女,请县主为小的作主……”说着又呜呜咽咽的哭将起来。
青阳摆了摆手,“哭什么!本县主即然来了,就是要给你做主讨公道。韩辑、陆聪,你们给我去砸门,我倒要看看魏府有多大的狗胆!”
门前这一番对话,守门的两人顿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府里的贵客,是上门寻事儿来了。
魏府在长丰恶名远扬,常行欺男霸女之事,有不甘受欺者,上门寻事儿的并不少,所以魏府从门房到护院都养了不少的狗腿子,专门用来对付这些寻事的。
青阳气愤至极,清朗的高音穿透府门,传到门房内,里面的五六名打手不待前面的人来报。便呼啦啦悉数从侧门涌了出来。
一见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阵式,登时嘻嘻哈哈的笑将起来。只是笑声刚起,便见韩辑一个闪身,那笑声登时变成惨叫,瞬间功夫,那五六个狗腿子便被打翻在地。
陆聪慢悠悠的晃到这群人跟前儿,“看来本少侠上次揍你们揍得还轻,死xing不改,今儿本少侠来叫你们长长记xing。”
说着飞腿几脚,将那倒在的地上五六人如踢沙包一般,踢出丈余远。
呼痛惨叫声登时又响起一片。
青篱朝着吓呆了的守门下人。冷喝一声,“叫魏元枢将李莲儿放了。”
守门的下人被她这一喝,猛然醒了神,拨腿向院内跑去。不多时,里面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呼喝声,听那脚步声,便知人数不少。
青篱冷笑一声,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
那阵阵的脚步声行到紧闭的大门后便停了下来,一时寂静无声,只听门前那倒在地上的几人哎哟哎哟的呼痛声。
想来那大门之后摆的定然是一副严阵以待的阵式。
“吱呀”一声,是大门开启的声音,但开的却不是魏府紧闭的大门,循声朝北望去,只见二三百米开外,巷子东侧的一个高门大院前出现两个身形,青篱眯起眼睛,这二人怎会在这里?她依稀记得沈府的主宅是在平西侯府的宅子后面。
沈墨非与小侯爷李谔见了这qíng形,略微愣了一愣,随即不紧不慢的朝着青篱等人而去。
魏府的大门内仍然是静悄悄的,连门前刚才呼痛的那几人也噤了声,青篱心中烦躁,朝着陆聪与韩辑道:“给我砸门。”
陆聪眼一翻,“砸门这等有碍身份的事儿,本少侠可不gān。”韩辑也是一脸的不qíng愿。
砸门那等活可是小喽啰gān的差事儿,他们一向只出手揍人。
青篱被这二人的神qíng逗得微微一乐,朝着张贵道:“你去叫门,若是他们开了门,便一切好说,若是不开门……”她把头转向杏儿,“杏儿,你可知道该如何做?”
杏儿一愣,随即惊得眼睛溜圆,“小,小,小姐,你。你要用那样的法子?”
说话间,张贵已前去拍门,“青阳县主驾到,还不快开门!”
他的话音刚落,朱红的大门“吱呀”一声开启了一条fèng,魏元枢肥油谄媚的笑脸儿从门后探了出来,“不知青阳县主到来有何事?”
“光当”一声巨响,韩辑上前一脚将半开的大门踹开,揪了魏元枢的衣领,提到大门外,手顺势一贯,把那魏元枢肥胖的身子推搡了一个趔趄,“你是个什么东西,县主到门前不大礼相迎,还敢摆出这副姿态!”
魏元枢肥油的脸儿颤了几颤,豆大的眼睛刹那闪过一道狠戾的光,随即又谄媚笑道:“是,是,小的该死,小的没见过世面,被吓晕了头,县主莫怪。”
青篱嗤笑一声,“有庞丞相这样的大官做靠山,魏大少爷这也叫没见过世面?”
说着冷哼一声,“还不把李莲儿jiāo出来!”
魏元枢脸上的笑意一滞,随即谄媚笑道:“李小姐说的我可听不懂,什么李莲儿张莲儿的,我们魏府没这号人。”这话说得竟然是底气十足。
李老汉一听这话,登时急了,哭着跪倒在地,“县主,东家小姐,我的莲儿就是被他带人抢走的,求县主、东家小姐给小的做主……”
魏元枢的矢口否认倒让青篱微微一愣,登时又想起原先在苏府被那王嬷嬷拨了一身狗血时,身后幕后主使人王夫人的反映,不由再次感叹:做坏人真的很需要天赋,光是这份事qíng即将败露还能不动声色,就叫她望尘莫及。
青篱淡淡一笑,“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县主,不知这事儿该如何办?”
青阳娇笑一声,“那还不容易,一个字:搜!”
青篱笑着点头,“县主说的是,有与没有搜一搜便知。魏大少爷,如何?”
魏元枢听闻这话,肥油的脸儿猛然一颤,露出激愤之色,大声叫嚷,“你当我们魏府是什么地方?想搜便搜?我们魏府还要不要脸面了?”
青篱走近几步,抬首扫视魏府的朱红大门高高院墙,嗤笑一声,“脸面二字从魏大少爷嘴里吐出来,可真真叫人觉得新鲜稀奇,这东西你确定魏府有么?”
沈墨非与李谔走近,淡淡的立在一边儿,做观望状。这二人不出声,青篱只当是没看见,倒是青阳微微颔首,与李谔打了个招呼。
魏元枢被她的话激得脸上有肥ròu又一阵乱颤,目光闪跞不定,猛然一挥衣袖,“李小姐说要搜,让你们搜便是,不过魏某可把话说在前面,若是搜不出什么,魏某可是要讨还公道的。”
说着朝李谔与沈墨非一躬身,“李小姐因先前的小小误会藉机羞rǔ我魏府,还请小侯爷与沈公子做个见证。”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青篱心头的那根刺登时又深了几分,他话音未落,只听“哈”的一声,青篱目光一冷,
“误会?真好的托词。可李青儿从来都没将那当成误会呢。魏大少爷,开福寺庙会事件,我可时时刻刻记在心头的。我李青儿与魏府虽然说不得上深仇大恨,不死不休,但也不是一句简单的误会便能抛开的。”
“……今**又欺到我庄子里佃民的头上,这两笔帐正好一起算。”
说着朝着魏元枢冷笑一声,“今日我就是仗势欺你,你又如何?若是要搜得出人,你可小心了。若是搜不出人……”
眉头一挑,“……你奈我何?”
李谔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还从没见过有人将“仗势欺人”这四个字说得这般理直气壮的。她倒是个会借势的,此时她有青阳县主护着,身边又有那韩辑和那姓陆的……思及此,李江的话又在耳边回响,“此人是李小姐未婚夫婿的师弟……”
他的目光一冷,不动声色的向陆聪直she而去。
魏元枢被她这无赖模样,气得手指直颤,你你你了好一阵子,一甩衣袖,“你搜,我让你搜。”
陆聪与韩辑无奈了翻了个白眼,他们就这么几个人,魏府这般大,如何搜?他们一向只管用用拳头揍人的,这小喽啰的差事儿真真是不想gān呢。
青阳扯了扯青篱的衣袖,悄声道:“我看那魏元枢不慌不忙,别真搜不出什么罢?”
青篱悄悄一笑,“搜魏府许是真搜不出什么。”
青阳奇道:“那你还搜?你不会真是为了出口气,不管那李莲儿了?”
青篱暗中撇嘴,她是那等冷血冷qíng的人么?眼睛余光扫到魏元枢脸上微不可见的一抹得逞,更是坐实了她心中的猜测,压低声音向青阳道:“县主可听过狡兔三窟?那魏元枢方才说让咱们搜时,虽然神qíng愤怒,可眼中的怒意却是不多,依我看他是装的,那李莲儿定然藏在他处。”
青阳恍然大悟,富贵人家,谁家没有几个小小的别院。
还yù再说,便听见一个男声道:“墨非,到你府里叫几个下人来,帮着一起搜,这官司本小侯爷觉得有点意思,倒是极想知道这真像到底如何?”
李谔这话一出,众人均一愣,不过,有的是太过意外的呆愣,有的是震惊至极的惊愣。
沈墨非也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便温和一笑,“小侯爷的话不敢不从。”说着朝身后一挥手,“去,挑十来个手脚利索的。”
身后的那人领命而去。
青篱微微的呆愣过后,朝二人施了一礼,算是谢过。可魏元枢的脸上却已是冷汗淋漓,身子不自觉的抖了几下。
心中懊恼到不行,那李莲儿是有些姿色,但也没到了要抢她入府的地步。只是见他们从豪客来出来那满脸的笑意觉得刺眼,这豪客来自从开张,愣是将他酒楼的生意抢去了一多半儿,本就叫他怀恨在心。
这么两者一结合,便将心头对豪客来的恨意撒在李莲儿头上,他哪里知道这李老头居然是李府的佃户。
先前儿听到家丁来报,他便觉得不妙,连忙使人将这李莲儿从后门送出,送到城南的一座小别院中,安排好这事儿,这才赶到前门儿。本想将这些人糊弄走,再使人将李莲儿悄悄的放了,可谁知小侯爷居然也搀和进来,这下子可如何是好?
沈府的下人来得极快,片刻功夫便呼呼啦啦的聚了十五六人,立在沈墨非身后,等着主子下令。
李谔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行到青篱跟前儿,“人都叫来了,李小姐想如何个搜法?”
李谔主动管这等闲事儿,真叫她没想到,这会儿还面带笑意,一副热心肠,又叫青篱心中打鼓,这人到底要gān嘛?
只是一转念的功夫,她便又释然了,管他要gān嘛,他即是帮着搜,倒省了她不少的麻烦。
便微微一笑,“多谢小侯爷、沈公子援手。李老爹,待莲儿平安获救,你可要好生谢谢这两位大恩人才是。”
李老汉求到东家小姐那里本是没有法子的事儿,这会子眼见县主、小侯爷纷纷替他出头,qíng知他的女儿有救了,喜极而泣,朝着李谔与沈墨非跪下,“咚咚咚”的嗑了几个响头,口中称谢,做牛做马报二人的大恩大德。
李谔嘴角含着的一丝笑意登时冷了下来,不悦冷哼一声,将头别往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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