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丫头们与亲人刚刚见面儿,还有许多体已的话要说,她便叫张贵领着她们先去租住的院子安顿了,用些早饭歇歇脚儿,中午再与他们接风。
几个丫头眼中含泪的领着家人出了前厅。红姨在一旁感叹道:“原本怕他们人多人杂,来了与小姐添麻烦,这么看来,这些人将来可是小姐大大的助力呢。”
青篱点点头,笑道:“奶娘,与人方便,与已方便,咱们诚心待人,旁人自然也能诚心待咱们。”说着顿了顿又道:“我在这世上,要说亲近的人,现在也就剩下你们几个了,我不替你们打算着,还能替谁去打算?”
红姨点点头,感叹道:“小姐真是长大了,自咱们到了长丰,事事安排的妥当周全。”
青篱微笑,又与她商议了午宴的事儿,便叫她前去安排。
张贵将丫头们的家人送过去,安排了一番,回来覆命,青篱笑着问他:“岳先生可说了要你在这里呆多久?”
张贵微微一愣,连忙答道:“小姐这话从何说起,小的是卖身于小姐,并不是卖身于岳公子。小的去留自然是要小姐说了算的。”
青篱笑道:“也就是见了丫头们的家人来,想起你来了。若是这样说,回头等你想说了,把你家里的事儿与我说说,若是想接了他们来,就接了他们来。”
张贵又是微微的诧异,却也没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谢过。青篱见他不想多言,也就不再追问。
贺老爹等人见李家小姐不但已将住的地方准备好了,里面的一应物件儿俱全,喜不自禁,一连的夸杏儿等人的好福气,遇到了好主子。与其它几位相互寒暄了一阵子,各回各的屋子。
青篱原本让红姨找出了她新做的衣服,又差人寻了福伯一套新衣,准备给合儿的爹娘送去,又怕她的这一举动伤了合儿的心,若是不送,又见合儿的爹娘似是因为衣衫破旧而略有不自在。想了想,便找了合儿来,与她说了,合儿接了衣服,哭着道:“小姐想得周全,我们感激还不来及呢,怎么会学那样轻狂样儿怪罪小姐?”
青篱好一通哄,才将她的眼泪哄了回去。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平西候府求菜
第二十八章 平西候府求菜
丫头们的家人到了。青篱心中除了京中的二十日无信略微有些担心之外,再无其他挂心的事儿。
用过午宴,她对丫头们的家人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杏儿的两个哥哥,原来虽说大部分时间也都在家里种地,但是农闲的时候,也出来做些小买卖,接触的人多些,眼界广一些,说话行事也有几分底气。
大哥略显敦厚,二哥微微jīng明,这二人将来倒可以协助张贵管理那荒地。杏儿的爹娘身子骨比合儿的爹娘硬朗一些,将来也可以安排到庄子里gān活儿。合儿的爹娘身子骨弱些,又加上未经过多少世面,先让他们照料着温室再加在宅子里做些简单的活计,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至于柳儿的弟弟,她看那孩子身上自有一股书生气,虽然他说只上了几年的学,但是有些人天气就是有那种气质,没办法。就先前到他到学里,过度一段时间。若是将来他不愿求功名,做自家的帐房先生倒是极为合适。
心中这么粗略的一想,大致有了眉目,她便安心的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府里的几个帮工,青篱早想放他们的假,无奈家中人手少,一直没发话,如今这些人来了,正好可以顶顶这些人缺儿,便叫柳儿准备了红包,一人发了二百文的红包,说他们过了正月初五来上工,这几人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
刚忙完这些事儿,突然见刚刚出去的小可又回来了,便问道:“小可还有什么事儿?”
小可回道:“小姐,外面来一个人,说是平西候府的。”
平西候府?青篱微微一愣,红姨与几个丫头也愣住了,这平西候府的人来她们府上gān嘛?
青篱因孙大娘的话儿,倒是略能猜到平西侯府的人为何而来,那些菜顶多也就是够自已家里吃,下意识想挡回去的,后来一想,这新年过后,马上就是立chūn,天一暖和。那温室也不需烧柴升温,菜又长得快,不出两个月,新鲜的陆地蔬菜就上市了。
便叫小可去领了人进来。平西侯府今日来的是厨上的买办,长丰县的人因着侯府的名头也都巴结他三分,又因他担着的是个送钱的差事儿又巴结他三分,平日里在外面张扬惯了,见这李府不过是寒门小户,脸上的傲色更浓,眼角挂着一丝轻蔑,鼻孔朝天的进了院子。
青篱将他的神态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原本这菜她卖得都不是多心甘qíng愿,不过是不想因为这点子小事与侯府有什么摩擦,这才应了。来人若是好言好语的,她倒也不会在菜价上为难。现如今一看这人,暗自冷哼一声,旁人来买一百文一斤的菜,到他这里就要卖五百文一斤。
这位平西侯府的买办,见李家小姐只是一位年约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原本的轻视之心更浓。一挥手,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厮跑了上来,朝着青篱道:“你就是这家的小姐?我们是平西侯府的,我家张爷听说你们这里有鲜菜,今儿特意亲自上门,快都拿出来吧。”
自小厮从开始说话,到他说完,青篱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端端的坐着喝茶,杏儿被那小厮一通傲慢的话,激得俏脸胀红,朝着合儿道:“是谁家的狗没拴好,大过年的跑到我们家里乱吠,快去叫陆少侠来,将这狗赶出去。”
合儿啐了她一口道:“叫陆少侠特特来赶只狗,你也真想得出来。真真是大材小用,依我看咱们拿了打狗棍乱打了出去了事儿。”
青篱轻咳一声,放下茶杯,慢条斯理道:“不得无礼。往常太惯着你们了,说话这么不知轻重。这几位可是平西侯府的,你们在这里狗不狗的,唐突了侯府,若是侯爷和小侯爷怪罪下来,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担不起。”
说着朝那位张爷望去,淡笑道:“这位张爷大过年儿的到我们府里头,可是有什么事儿?”
这位张买办虽然仗着侯府的势,经常在外面作福作威,但是也知道有些人不能惹,他再有脸。也是个奴才,见这位小姐不慌不忙,气度不凡,便把才才的轻视之心收了几分。虽然两个丫头一句一个狗的让他极不度不快,但是今日之事倒底是来求别人的,遂把心中的不满qiáng压了下去,仍然是轻哼一声道:“听说贵府上有新鲜的菜,侯府的老夫人最近吃饭不香,侯爷命我前来寻些菜回去。”
青篱见这位搬出了侯爷的名和侯府的名头,微微一笑,道:“平西侯府能看上咱们这寒门小户里种的物件儿,是我们的福气,若是老夫人吃得高兴,我们也咱们脸上也有光,只是……”
张买办原本就因两个丫头的一番话而心中带气,听了她了话,不由眉头一皱,沉声问道:“只是什么?”
青篱在心中将这个张买办骂了个狗头淋血,你丫这是求人的姿态么?面儿上却故作为难道:“只是,我们种这菜是花了大力气的,原来是要送于庐州的酒楼的,也是签了契约的,现在卖于平西候府。我们毁了约,到时jiāo不出菜给对方,可是要赔银子的。”
张买办一听原来是银子的事儿,这倒好办,神色微缓,道:“你们与哪家酒楼签的契约,需赔多少银子?你只管放心把菜给我,赔的银子我替你出了。”
青篱摇摇头,道:“并非故意隐瞒,只是应了对方不能说的。至于需赔多少银子么?”她起了身子作思考状,良久。才道:“这一茬儿菜若是供不上,至少需赔五倍于菜价的银子。不知平西侯府需要多少菜?”
张买办道:“每样鲜菜都先来一些,若是老夫人吃得高兴,再来你这里买。”
青篱略作思考,便道:“倒也不多。即这样,今儿的菜就只收这位张爷的菜价,若是再要的多,误了给酒楼里送菜,少不得请平西侯府替我们将这违约金付了。”说着顿了顿,做出一副发愁的样子道:“即使如此,我们也还是担了一个毁约的名儿,怕是日后再也无人敢与我们做生意了。”
张买办心中不耐烦,若是个成年人在他跟儿这样,他就摆起了架子,甩起了脸子,可这会儿子,竟然生生发作不起来,只得耐着xing子叫她前面带路,赶快去温室摘菜。
青篱以那是祖传绝活儿为由拒绝了,叫杏儿柳儿等人去温室将各色蔬菜和蘑菇分别摘了一些。
待将那水灵灵鲜嫩嫩的鲜菜放到张买办跟前儿,他的脸色这才微微好转。青篱叫丫头们拿了称盘,将那菜当着张买办的面儿一一的称了,末了,她笑道:“这卖于酒楼的菜价是每斤鲜菜三百文,蘑菇五百文,这第一次,即是侯府的老夫人吃的,每样菜便少一百文,这共有鲜菜三十斤,蘑菇十斤,正好十两银子。”
方才朝她问话的傲慢小厮听了这话,惊得张大了嘴,就这一点子青菜,就要十两银子?搁在菜季,连半两银子都要不了。还有几样是惯见的野菜,这李家的小姐真黑。
张买办也惊,惊的倒不是这十两银子。而是她刚才说的要赔五倍于菜价的银子给酒楼。他一看到这菜便知道,这冬天里难得见到鲜菜,老夫人定然喜欢,老夫人一喜欢,那侯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主子,可不都要吃么?这么点子菜,也只够一顿饭用的。
神色不明的将银子付了,青篱心qíng大好,殷殷的命丫头们将菜用gān净的竹篓装了,送这几人出府。
杏儿恨恨的冲着这几人的背影骂道:“一帮仗势欺人的东西。”
青篱拍拍手,笑道:“哪里都不缺他们这号人。这种人不好明着得罪,只好敲些银子来,解解恨了。”
望向门外笑道:“我估摸着,明儿他还会再来。再来的时候气焰定然会消一些。”
青篱的话果然没错,那张买办又来了,但不是她猜的明日,而是天刚刚擦黑,刚用过晚饭的时候。
这次张买办来,姿态放低了不少,青篱也未与他计较许多,本来做生意嘛,和气生财,再者人家背后的大人物她也惹不起。听说他张口要一百斤的鲜菜和五十斤的蘑菇,青篱二话不说叫丫头们去采,温室里空心菜多一些,长得又快,辣椒和豆角这两样本来就少,长得又慢,只得了十来斤,倒是那枸杞头和蘑菇得了不少,青篱不管那张买办这样要多少,那样要多少,只管与他凑了一百斤。这次她不但按了往“酒楼”里送的价格收了菜钱,还一分不差的收了所谓的“违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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