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门毒后_千山茶客【完结+番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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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谢景行并不领qíng,他从渐渐懂事开始,就一直疏远着临安候——玉清公主和临安候的爱恨纠葛,定京几乎家喻户晓,若想知道,总也能知道的。

  临安候对自己儿子有愧,总是尽力满足他。谢景行却似乎极喜欢跟他爹对着gān,老是让他爹气的头疼。但无论如何,他都继承了玉清公主的美貌与才华,除了xing子顽劣,却是个jīng彩绝艳的好儿郎,自然也是明齐勋贵家女儿的闺梦中人。

  今日也是一样。

  谢景行大踏步的走进自己的书房。

  他的院子是曾经玉清公主养病时居住的院子,与正院隔得远远的,胜在幽静。谢鼎也曾经想让他搬去靠正院的地方,都被谢景行拒绝了。理由是:实在不想看到某些人。

  他对侯府的态度一向这样凉薄。

  身边的小厮推门走了进来,端来个雪白撒花的陶瓷碗,道:“方姨娘给熬的水晶莲子粥,说是熬了几个时辰,主子暖暖身子。”

  他不喜欢手下叫他“少爷”“世子”,只叫“主子”,似乎这样就能和侯府撇开gān系。

  谢景行瞟了那碗一眼,粥熬的亮晶晶,汤色鲜亮黏稠,当是熬了不少时辰,散发出清香,令人食指大动。

  他冷冷道:“倒了。”

  小厮习以为常的称了声是,退了出去。

  刚退出去,门后便闪现了一人,微微垂下头,低声道:“主子,查清楚了,将军府上的大房三姑娘,沈信的嫡女,沈妙。”

  “沈信?”谢景行皱了皱眉。

  沈信和谢鼎在政见上不合已有多年,沈府和临安候府也是各自看对方不顺眼。并且兵权相互制衡,实在是牵扯到不少利益。

  而临安候府和苏家亦是好友,沈家提醒苏家,或许就是提醒谢家。可本是对立的人,突然来提醒,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再说沈妙一个小姑娘,又懂什么,当是沈家人故意让她来提醒,沈信如今远在西北,莫非是二房三房?沈贵和沈万也是极有野心之人,如今朝堂风云再起,只怕是想要再浑水摸鱼。

  “沈谢两家泾渭分明,沈家丫头突然示好,分明不怀好意。”他挑了挑眉,语气冷漠如寒铁:“继续查!”

  ☆、第二十一章 裁衣

  无论定京城中兴起什么样的风波,亦或是暗流汹涌,外表看着总是歌舞升平的。一年一度的jú花宴也快来临了,因着广文堂的校验恰好与jú花宴隔着不久,今年便也gān脆放在一起。

  与往年不同,这样一来,校验变成了大庭广众之下,勋贵之家的大宴罢了。

  一大早,沈老夫人便差身边的大丫头喜儿来到西院,说是请了裁fèng才来jú花宴上的衣裳,也请沈妙去挑一挑。

  沈妙点头称是。

  以往校验,沈妙都是随意穿着便去,因她只是落尾巴的,穿的显眼反而会招人嗤笑。而今校验和jú花宴一起,不做衣服却也说不过去。

  jú花宴上各家臣子夫人都在,大多便是来相看儿媳妇儿的。是以但凡有女儿家的,都会盛装出席,只盼着打扮的越来越美丽才好。沈老夫人虽然看不惯大房,面子上却还是要做的。何况沈老夫人此人,凡是都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若是能用沈妙换一门有助力的亲事,把她卖了也未尝不可。

  白露显得有些高兴,一边陪着沈妙往荣景堂那边走,一边道:“没想到这样快就到了jú花宴呢,姑娘不是最喜欢jú花宴嘛,届时有可以赏花儿了。”

  沈妙喜欢jú花宴,却并不是为了赏花。但凡这样的宴会,她总是被若有若无的孤立的一个,其中固然有沈玥沈清的推波助澜,她自己的xing子也蠢笨沉闷,每每打扮的又不甚得体,只背人背地里嘲笑还不自知。

  她喜爱jú花宴,不过是因为傅修宜。

  一年前的jú花宴,傅修宜也在场。当日她便又被嘲笑孤立,jú花园子里姹紫嫣红,大家都找那最红最艳的,她自己走到角落,却远远的瞧见一盆白jú。

  白jú这样的东西,大约都是用来做丧事时候用的,便天生不讨喜,况且这jú花开的也委实凄惨了些。花瓣儿有些凋零,也不知是被雨打的还是风chuī的,孤零零一枝盛放在角落,没有一人注意。

  大约是起了同病相怜的心思,沈妙只觉得自己和那jú花也是如出一辙。孤零零的一人,无人看到的小可怜。心中正是感叹唏嘘的时候,就瞧见一华服男子走到那jú花面前。

  他伸手执起花枝,以手轻抚花瓣。身边人问他:“九弟,这花凄凄惨惨,有何好看的?”

  华服男子一笑:“怜惜它娇弱无依,可怜。”

  便是这一句“怜惜它娇弱无依”,让沈妙对男子有了好感。待那男子转过身,更为他丰神俊朗的外表所着迷。

  后来沈妙便从诸位女眷嘴里得知,那边是当今陛下的九皇子定王傅修宜。

  也许年少时恋慕一个人总是没有道理的,傅修宜那句话分明是在说jú花,她却觉得自己感同身受。她想,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嫁给了他,他也定会如怜惜孤花一般的怜惜她吧。

  可惜她终究还是想岔了。傅修宜怜惜娇花,怜惜天下,怜惜楣夫人,可惜从未怜惜过她。对于她所付出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基于妻子应尽的“责任”。那些相敬如宾的日子,也无非是傅修宜qiáng忍厌恶陪她演的一场戏罢了。

  他也并不怜惜那jú花,不过是随口一提,便被她当了真。

  “姑娘?”不知不觉想得出神,竟没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荣景堂门口。白露忙出声提醒,沈妙这才跟着喜儿抬脚走了进去。

  沈元柏今日未曾在,沈老夫人一身青白色锦绣长扣衣,她本是这样的古稀之年,偏还穿这样鲜嫩的青色,直衬得那张脸如同女鬼一般。偏偏她自己还浑然未觉。

  沈玥和沈清都站在各自母亲身边,二房本还有两个庶女,无奈任婉云自己太过qiáng势霸道,这样的宴会,自来都是不许庶女出门去抢风头的。至于三房,沈万除了陈若秋这个正妻,只有一门通房,更勿用提什么庶子庶女了。

  于是这么一来,便只有各房的嫡女得到了参加花宴的帖子。

  沈妙冲沈老夫人请过安,任婉云看着沈妙,笑着道:“小五来了,快来挑布料吧。等会便让丽娘给你们量身。”

  沈清笑嘻嘻道:“我与二妹妹已经选过,就等着你来挑了。”

  分明是喜儿来的晚,却显得像是她的不是了,晾着一众人在荣景堂呆着。沈妙懒得与她计较,只自个儿走到了那摊着布料的软榻前。

  丽娘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人,沈府上上下下每年的新衣都是从她家的铺子里裁买的。她年轻的时候跟过宫中的女官学过一些刺绣手艺,做衣裳也做的十分好看。

  面前摊着五六匹布,一匹海棠色和一匹烟粉色的已经被选到一边挑了出来,便是被人挑走了的。勿用提,定是沈清和沈玥二人的。

  前世的qíng景历历在目。当日jú花宴,沈清穿着海棠色的撒花烟云裙,显得热qíng大方,更衬得人比花娇。而沈玥一身艳粉绣白梨花缎面百合薄袄裙,更是娇柔纯美。而她穿着一件嫩huáng色衣裳,带着沈老夫人给的金灿灿的项圈和首饰,显得像是个笑话自己还不自知。

  而那嫩huáng色的布料正是在机位婶婶和姐姐的怂恿下挑的。

  沈玥笑着出声道:“五妹妹肤白,不若挑那嫩huáng色的衣裳如何,况且还能显得活泼可爱,实在是很衬。”

  沈清也连连点头:“不错,横竖看剩下的料子,似乎就嫩huáng色更衬五妹妹一些。”

  陈若秋嘴角含笑,并不言语。任婉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讥讽。

  沈妙并不会挑衣服。

  沈夫人常年不在府上,母亲不在,小孩子难免少了许多优势。这沈府其他的人又都是各怀鬼胎,哪里就会真心的教小姑娘搭配?于是长此以往,沈妙只会跟在沈清和沈玥身边,她们俩说什么,沈妙就挑什么。

  譬如说那嫩huáng色的料子,衬她的肤色是不假,却显得太过稚气有些廉价。加之那些金灿灿的首饰,活脱脱一个地主家的女儿。

  谷雨几个想劝她丢掉那些首饰,偏她还执拗不觉,上赶着去丢脸。

  真是可笑。

  ☆、第二十二章 金银

  她指了指其中一片天丝锦缎,道:“就这个好了。”

  那是一匹莲青色的料子,一般来说,闺中女儿,大多不会选这个料子。因着莲青色挑人,寻常女儿家穿这个颜色,容易显得太过老气。若是没有通身贵气的,穿这个颜色更会显得压不住,十分难看。

  陈若秋目光微微一闪,笑道:“小五怎么挑了这么一件深色,姑娘家都要穿的鲜鲜亮亮的,如你两个姐姐。这样的深色怕是老气了些。”

  “不错。”任婉云也跟着道。她虽然也喜闻乐见大房的人出丑,可是这莲青色,未免也太过出格。若是被外人看了,还以为他们沈家的姑娘都老气横秋的,清儿还要在jú宴上大展身手,怎能被沈妙拖了后腿?

  沈玥和沈清却是暗笑。沈清道:“我看这莲青色也挺好的,五妹不是不曾穿过这样的深色么?试一试也好,听说这样的颜色也很是贵气呢。”

  “若非我已经挑了料子,定也是要尝试一下那莲青色的。”沈玥笑盈盈道。

  丽娘看了看沈家的两位口蜜腹剑的嫡女,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沈妙,心中叹了口气。沈家大房沈信嫡女沈妙头脑愚蠢无知,定京城无人不知。可谁知道,那外表良善温柔的两名堂姐竟也有这样的恶毒心肠?竟也是变着法儿的让沈妙出丑。

  她有些同qíng沈妙,沈将军在外保家卫国,可自己的嫡女在府里被亲人算计,实在是有些可怜。思及此,她婉言道:“这莲青色确实有些太过庄重,若是赏jú宴,不妨选些轻松的色彩,小姐不若选这一匹玉白色的?”

  沈妙瞥了一眼丽娘,她倒是个难得的实诚人。上辈子也曾这般提醒自己,只是那时候的沈妙一心相信两位堂姐和婶婶,压根儿就没听她的话。闻言却也是婉言谢道:“不必了,我就喜欢这匹莲青色的料子。”

  她这般回答,倒教刚刚眉心皱起的沈清和沈玥两人松了口气。沈玥笑道:“五妹妹眼光果然是好,如此,就劳烦丽娘子为我们量体裁衣了。”

  丽娘心中微微叹息,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便又依言为几位小姐量身子来。

  自始至终,沈老夫人都斜倚在榻上闭着眼睛假寐,对眼前的一切恍若未闻。只要是有关银子的事qíng,她从来都乐得装不知道。今日裁衣和布料都是从公中出的,而公中的银子都是jiāo由任婉云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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