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门毒后_千山茶客【完结+番外】(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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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王却比自己同胞哥哥想的远些,如今皇室虽有心打压沈家,可沈家兵权在握,仿佛怀璧匹夫,任是哪位皇子私下里得了沈家的助力,都是夺嫡路上的巨大筹码。可若是沈妙嫁给豫亲王,豫亲王已经无力再争权夺利,也就相当于将兵权安置在皇家,不被任何皇子觊觎,或许才是最好的做法。

  思及此,静王傅修泫便点头道:“沈家小姐却是才思敏捷,王叔若是觉得不错,也无可厚非。”

  傅修宜眉头皱的更紧了些。静王能考虑到的事qíng,他自然也考虑到了。知道沈妙嫁给豫亲王府,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一来至少他能摆脱沈妙纠缠,少一个桃花笑话。二来,沈家兵权太过烫手,就算他有心利用,也怕引得皇帝怀疑得不偿失,倒不如放在豫亲王府,伺机而动。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中有一种不悦的想法,仿佛这样做并不是对的。

  裴琅担忧的看了一眼正往台下走的沈妙,她步履从容,神色平静,大约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掌握在这群皇室子弟中。他心中叹息,到底也是师生一场,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却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在心中为沈妙的命运感到惋惜。

  豫亲王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并不见得有多高兴,嘴角的笑容确有几分yīn狠:“皇侄,本王并非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豫亲王府可吃不下沈家这尊大佛,”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残腿上,“不过么,沈家小姐有趣,弄过来玩玩,倒也不不错的。”

  苏明枫看了一眼这边,他和傅修宜几人并的近,只做认真观赏台前状况,心中却是有些不忿。那沈妙就算再如何糙包蠢笨,被豫亲王盯上,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若是沈信在定京还好,可惜沈信得年关才回来,没有父兄护着,一个小姑娘怎么和这些恶láng抗衡?

  仿佛预料到了之后的悲惨结局,苏明枫叹息一声,把苏明朗带到苏老爷面前,自己先悄悄离了席。

  男眷席上这边的风云变幻,沈妙并不知道。惊蛰很是为沈妙高兴了一番,倒是沈玥,终于维持不住面上的好神色,有些僵硬的离席。

  女子组校验完后,该是轮到男子组的。女眷这边已经有校验过的姑娘纷纷离席休息,冯安宁跟在沈妙身边,这个之前骄傲的姑娘终于对沈妙流露出心悦诚服的神色,她道:“你方才做的真好,可真是棒。”

  沈妙淡淡回:“你也不错。”

  大约是想到自己“琴”类得了第一,冯安宁便笑眯眯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哪。我去马车上取点东西,你在这等等我。”

  待冯安宁走后,沈妙便走到雁北堂的梅林中等她,这个季节梅花并未开放,但树丛郁郁葱葱,十分茂盛。

  谷雨从其中走了出来,她四下里看了看,小声道:“姑娘,已经送到了京典史公子手中,是买通外头小厮换掉的,准保安全。”

  “很好。”沈妙道。

  谷雨尚且还有些迷惑,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要如此做。要知道京典史家的公子,自家姑娘断没有认识的可能啊。

  正在这时,却听到头上传来一声轻笑。三人皆是抬头,便见离得近的树梢枝头,一抹紫色飘然坠落,转瞬便落到三人面前。

  那紫衣少年容貌俊俏的不似凡人,双手抱胸的懒洋洋靠在树gān上,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角,眸色却深沉如定京的冬夜,带着料峭冷意。

  正是谢景行。

  ☆、第三十七章 他的质问

  “姑娘。”谷雨和惊蛰皆是有些警惕的护在沈妙面前,大声呼喊未免有些太过失态,况且这少年锦衣华服,生的又极为贵气美貌,倒让人不禁猜疑起他的身份。可到底是陌生人,谷雨和惊蛰总归怕出什么意外。

  “谷雨,惊蛰,你们在林口守着。”沈妙道。

  “可是姑娘……”两人有些犹豫。

  “去吧。”沈妙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何,她很善于发号施令,每当命令婢子做什么事的时候,都会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威严,让人不敢反驳。

  惊蛰和谷雨便只得退守到林口了。

  “你倒是有趣。”谢景行倚着树gān玩味看她,分明是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偏偏目光锐利如战场上的血刃,平淡的语气也能带出凛冽寒意。到底是沙场上见过血的人。

  “谢侯爷想说什么?”沈妙问。谢景行突然出现,自然不会是来闲谈的。这人年纪虽轻,行事却极有主意,老侯爷既然都管不了他,他做事也就更加放肆,让人摸不着门路。

  “豫亲王府如今还缺个王妃,那瘸子似是瞧上你了,想道声恭喜。”他语气不明。然而将豫亲王称“瘸子”,也算的上是胆大万分,可由谢景行说出来,却带着一丝轻蔑和嘲弄,仿佛豫亲王不过是个脏污不堪的玩意儿罢了。

  这人,心气倒很高。

  沈妙心中思索,面上却不显,竟忘了这副沉静模样落在对方眼中,是否代表了什么。谢景行突然上前一步,他个子极高,沈妙整个人都被拢在他yīn影之下,而紫衣少年微微俯身,凑近在她耳畔道:“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少年身上传来好闻的寒竹香的味道,声音刻意压低,有种暧昧的磁xing。这动作也暧昧,沈妙抬眼,那张俊俏的脸蛋就在自己面前,而唇角微微勾起,便给他的笑容增添了几分dòng悉一切的邪气。

  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豆蔻少女,只微微垂眸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谢景行见她无动于衷,也懒得做花花少爷模样,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开她,手扬一封纸柬,笑容带着几分轻佻:“知道却却不急自己的事,反而为京典史二少爷cao心?”

  沈妙目光猝然一动,随即紧紧盯着他,语气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狠戾:“谢侯爷是否太多管闲事?”

  “一张纸,你倒紧张。”谢景行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你与京典史老二有什么jiāoqíng,如此帮他?又或者……沈家丫头,你在打什么主意?”

  沈妙面沉如水,静静盯着谢景行手中的纸,纸页薄薄,却是她心中沉甸甸的一块石头。

  那是她默了许久,才默出来的《行律策》。上辈子,裴琅就是凭着这张策论,被傅修宜发现,自此以后被傅修宜收为幕僚,替傅修宜的江山出谋划策。

  如今他尚且还未展现自己的才华,沈妙却要在这之前断绝了可能。不仅如此,裴琅最好永远不与皇室中人效力,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而京典史家二公子高延,则是定京城中出有着古老传承的世家大族外,新兴起的贵族。明齐皇室要打压老世族,自然也要扶持新贵族。京典史家便是新扶持起中,最为显著的一枝。京典史家大公子高进是真正的才华横溢,后来傅修宜登基,更是大力提携。京典史家因此而蒙受恩荫,越发横行霸道,而这个高延……甚至垂涎过她的婉瑜。

  若非当时她还是六宫之主,而傅修宜还没开始着手对付沈家,只怕婉瑜也会惨遭毒手。这个高延才华不如他哥哥,还极为贪慕虚荣,总是喜欢拿着他大哥的功绩说是自己的。为人瑕疵必报,心胸狭隘,总归就是一根搅屎棍,上辈子高延不曾入仕途,这辈子京典史家还未曾达到全盛时期,高进也刚入仕途不久,她倒不如加把力,送高延进这坦dàng官途。

  拿裴琅的《行律策》给高延,自然是因为她知道每年校验,高延都会让小厮花银子在外头买份考卷。今日便让谷雨待人去替代了这份考卷。以傅修宜那份“惜才”的xing子,定会不顾一切收揽高延。而高延个xing虚荣,必然不会jiāo代这不是他的手笔。这样的人进了明齐的官场……她倒想看看,对上傅修宜,这二人是要如何的狗咬狗一场!

  剪除傅修宜的有力臂膀,换上一根脑袋空空的搅屎棍。沈妙是打的这样的好主意,谁知道半途中杀出来一个谢景行,平白的让她计划落空。

  她的目光明明灭灭,仿佛千言万语都汇聚在如幼shòu一般的清澈双眸中。谢景行终于扬唇,懒道:“你大可不必露出如此恨我的神qíng,这信纸是我的人复刻的,原来那份,仍在高家小子手中。”

  沈妙微微一愣,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结果。她看向谢景行,沉默了一下,问:“小侯爷心宽。”

  “非是心宽,只是本候自来就有一点颇得赞誉,”谢景行眸光微冷:“最不喜欢多管闲事。”

  沈妙刚要说话,只听谢景行的声音又传来:“现在你可以告诉本候,你为何写信给京典史了?”

  沈妙心中叹息,她虽有心将沈家和谢家绑在一条船上,可如今尚且不是时候。沈谢两颊龃龉由来长久,非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开。当是得慢图谋,谁知道如今平白无故的搭上个谢景行,好好地计划全搅乱了。

  她不相信任何人,她有自己的路要走。谢景行也好,谢家也罢,不过是天下大业中的一枚棋,没有任何下棋的人,会向棋子说明原因。

  “本候想,你如此帮他,除非你与他有私qíng,帮qíng郎争风头。”谢景行笑容促狭,上下打量了沈妙一番:“后来又想,高家老二虽不成器,挑女人的眼光却不差。”他看着沈妙,分明是极漂亮的眉眼,却像西北大漠的风霜般刺人。

  “还有,你要帮高延,就是要帮京典史得誉,但你却不帮高进而是废物高延,看上去倒居心不良。”他笑的不怀好意,却是一句直中红心。

  “沈家丫头,京典史和你有仇吗?”

  ☆、第三十八章 送花

  “沈家丫头,京典史和你有仇吗?”

  沈妙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眉眼生的漂亮,却英气bī人,虽是玩世不恭的神qíng,却有种超然于年龄之上的稳重。并非是外表所表现出来的,而是仿佛跟着他,便有种天塌了都有对方顶着的安然感。即便是前生她在秦国也好,后宫也罢,也未曾见过如此剔透的人。只消一句话,便能dòng悉所有事qíng的最中心。

  如此惊才绝艳的人,偏英年早逝,实在天妒英才。

  她眼中惋惜一闪而过,再开口时,却是平平淡淡的语气:“是。”

  “你这局棋倒铺的迂回。”谢景行目光带着审视:“绕了这么大一圈只为了将高延送进仕途。莫非你要搅乱明齐官场?”

  饶是沈妙活了两世,心中都忍不住微微一惊。如果说之前谢景行表现的于她来说只是聪明的过分,一点即通,而现在这人倒显得有些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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