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门毒后_千山茶客【完结+番外】(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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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双漂亮的,总是含着些许光芒的桃花眼尽是笑意风流,可他唇边的笑容却又带着淡淡的嘲讽。于是风流之色就被掩盖了,慢慢的显出了几分冷漠的,骄傲的锋芒来。

  一个陌生的谢景行,一个和那招摇炫目的俊美少年截然不同的年轻男人,可是身上还隐隐约约能看得出少年时候骄狂的影子。只是如今那骄狂被慢慢的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诚危险的,可怕的锋芒。

  他将面具戴了回去,却是漫不经心的,有些懒散的开口,道:“别来无恙,容姨。”

  荣信公主怔了很久,似乎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谢景行,以一种陌生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语气不明道:“本宫该叫你睿王还是……谢景行?”

  那话里的疏离和防备让沈妙都忍不住大吃一惊。

  她也曾想过若是谢景行和荣信公主真的撞见了会是什么样的一番qíng景,可却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从前的亲qíng都是骗局和笑话,可是荣信公主这短短一瞬家,就表现出来的敌意也实在令人诧异。

  谢景行道:“公主随意就好。”

  “药引是你送的吗?”荣信公主问。

  谢景行但笑不语。

  荣信公主也笑:“睿王的东西,本宫也不敢白白收了。想来这些药材价格也不低,回头本宫会让人将银子送到睿王府上去。多谢睿王了。”

  “不必。”谢景行道。

  “睿王来这里是为了……”荣信公主的声音客气而警惕,不像是面对着死而复生的“儿子”,那是一种完完全全的面对陌生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敌人的语气。

  “她什么都不知道。”谢景行朝沈妙点了下下巴,道:“公主有什么疑惑,大可以直接问我,不必为难她。”

  “我哪里敢为难她。”荣信公主冷笑,语气却是有些复杂。

  “不为难就好。”谢景行走过来,搂住沈妙的肩,也不顾沈妙是什么神qíng,就道:“今日之事,改日本王会亲自登门解释,公主对本王有什么不满误会,不必连累他人。”他挑唇一笑:“睿王府随时等候。”

  说罢,便也不顾荣信公主是什么反应,带着沈妙几步上前,从窗户间掠了出去。

  沈妙被今日谢景行的举动惊着了,被人带着掳出公主府都没什么反应。她怎么都没想到,谢景行竟然就敢这么大剌剌的出现在公主府中。和荣信公主表明身份,虽然谢景行和荣信公主qíng同母子,可那也是从前,谢景行现在是大凉人,国与国身份的不同,会造成很多事qíng的改变。尤其是处在他们这样微妙额位置。

  譬如今日荣信公主看见谢景行之后的事qíng,沈妙以为荣信公主会歇斯底里,会愤怒质问,或是哭泣疼痛。然而荣信公主第一时间展露出来的,却是防备。

  她冷嘲热讽,不动声色的试探,客气有礼,没有为难,这样克制的qíng感,表露出来的无一不是一件事实,在死而复生的谢景行面前,荣信公主的怀疑多过高兴。

  沈妙的耳边又浮起荣信公主的话语来。

  “他好像很小的时候就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不要的是什么,不要的东西多看一眼也不会,要的东西一开始就牢牢抓在手中。他总是笑,又很招姑娘喜欢,却没有对任何姑娘有特别的表示。他其实,比谁都冷漠。”

  是不是谢景行从小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把这些亲qíng归之于“不要”的那一部分呢?不是不要,而是要不起。因为就算是要了,终有一日会失去。亲人会变成敌对的人,曾经满怀慈爱的目光会变的防备,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做陌路人,没有亲近的时候,也就不会有期待落空的刹那。

  沈妙的心里,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qíng动

  夜里的风真是冷极了,谢景行只将沈妙带到了公主府外头,沈家的马车还在外面等着。沈妙还想说话,身边连谢景行的影子都不见了。倒是莫擎和阿智瞧见她突然出现在府门口有些意外。阿智问:“小姐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其他人呢?”

  正说着,惊蛰和谷雨气喘吁吁的跑出来,看见沈妙后也是松了口气,惊蛰道:“奴婢们在外面等着,杨姑姑说您出来了,奴婢还以为她骗人呢。后来见屋里没人才过来瞧瞧,没想到姑娘真的出来了。”她又左右看了看,困惑不已:“不过明明就只有一间屋子,奴婢们在外面守着也没看见姑娘什么时候出来的,莫非公主府里有密道不成?”

  谷雨忙轻轻咳了一声提醒她莫要胡说八道,这毕竟是在公主府外头,就算公主府真的有密道那也是公主府的秘密,哪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被她们说出来。

  惊蛰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沈妙,沈妙眉头紧锁,神qíng有些凝重。惊蛰见状小声道:“方才进去的时候瞧着公主殿下的脸色不大好……姑娘,您和公主殿下吵架了么?”

  沈妙摇了摇头,想着今日在公主府发生的一切,不觉一个头两个大。便先自个儿爬上了马车:“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回沈宅再继续细想,毕竟今日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马车就要启程的时候,沈妙又忍不住撩开车帘回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夜色掩盖了一切,沉沉没有月光,什么也看不见。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却在离公主府不远处的某个角落,紫衣青年默然的目送马车远去。

  高阳的折扇不再轻松的轻轻摇晃,而是折好收于腰间。他看着面前的俊美青年,神qíng罕见的带了一丝复杂。他问:“值得吗?”

  “总会有这一天。”谢景行漠然道。

  “不觉得可惜?”

  谢景行微微挑唇,面具遮住了他的容貌和神qíng,可依旧能让人想象得出微微嘲讽,有些不屑又凉薄的神qíng。

  他说:“缘分到头而已。”

  高阳不说话了,半晌却是摇了摇头,拍了拍谢景行的肩。

  从公主府里转出几个下人打扮的婢子,手里不知道是拿了一筐什么东西,将筐子里的东西泼了,罢了将那筐子一并扔在地上。

  有个婢子就很惋惜道:“这点东西花了不少银子,若是拿到药铺里去卖值不得还能赚点儿。就这么扔了真可惜。”

  “你知道什么。”一边的婢子瞪了她一眼:“这东西谁知道有没有毒,若是有毒,卖了岂不是就惹了麻烦。好了别看了,走吧。”

  那两个婢子转身回了公主府,地上只有一只筐子孤零零的剩着。

  却是早前被医馆送来的,“非常碰巧”收到的容信公主心疾的药引。然而此刻被人弃如蔽履,还被冠上了“有毒”的嫌疑。

  高阳面上带了几分不忍,一番心血被糟蹋,再如何心大的人都不会开怀的。他想要劝慰几句,谢景行却已经走远了。

  他锦衣华服,身材挺拔,悠然从容的行走于夜色中,满身都是挡不住的风华。

  只是那背影,到底是有几分寂寥。

  ……

  沈妙回了沈宅,沈信夫妇都在府里等着她,天色都黑了沈妙却迟迟未归,众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才松了口气。沈妙心里有事,推说有些疲乏想早点休息,众人不疑有他。沈妙回到寝屋中,让惊蛰和谷雨下去,自己就在桌前坐了下来。

  她心里很是有些不安。

  谢景行今日出现在公主府,让身份bào露于容信公主的面前,实在是有些莽撞的决定。而谢景行本身并不是个莽撞的人。除了替沈妙解围免得容信公主会对沈家做出什么无法估计的事qíng外,没有其他的理由。

  因为自己而让些惊喜的处境变得艰难,这并不是沈妙愿意见到的。要知道虽然谢景行每次说得厉害,从头到尾也没有真正道伤害过她。

  沈妙不晓得容信公主和谢景行之间的感qíng到底有多深厚,可是在公主府里,容信公主证实谢景行身份后的反应的确是令人心凉。谢景行是没说什么,看着也是漫不经心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沈妙却知道,来自亲近人所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就如同上一世傅修宜之于她,沈家二房三房至于她,就是因为撕破脸时有多冷酷,原先那些温qíng脉脉的时候就有多嘲讽。如果是来自于谢鼎的无视或是伤害谢景行可以不在意,但是容信公主却未必。

  毕竟谢景行的第一只虎头环是给了容信公主。毕竟在两年后回到定京,得知容信公主再犯心疾时,他还会在第一时间派人去搜寻药引。

  到底是有些qíng谊在里面的。

  沈妙有些烦躁的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往外看,窗外的天空仿佛泼墨,冬夜的定京城里里外外都透露出一股萧瑟冷清的感觉。

  她想了一会儿,又转过身回到屋里,从箱子里取出一件厚厚的深红锦毛披风罩在身上。将披风前面的绳索系的很紧,才有走到窗户边,小声唤了一声:“从阳。”

  一个黑影从树上落了下来,在沈妙面前站的笔直,恭恭敬敬的道:“少夫人有何事吩咐?”

  沈妙如今已经自发的听不到从阳的称呼了,她犹豫了一下,道:“你带我去见谢景行。”

  从阳张大嘴巴,倒吸一口凉气。他本身生的就有些严肃,平日里神qíng又板正,这会儿这副模样实在有些滑稽。

  沈妙被从阳的目光看的有些恼羞成怒,就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少夫人。”从阳回过神,一脸为难:“属下现在不知主子在什么地方。”

  沈妙皱了皱眉,从阳日日在沈宅盯着她,的确是没可能知道谢景行的下落。今夜她从公主府里出来的时候,谢景行又走得太快,她还来不及问,眼下倒是真的无人知道谢景行在什么地方。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什么觉得谢景行此刻应该在睿王府,他的喜怒莫辩,习惯于将自己的qíng绪隐藏于面具之下,因此沈妙倒觉得,如果谢景行也有失意的时候,应该会一个人呆着。

  她当机立断的对从阳道:“你带我去睿王府。”

  从阳面露难色,沈妙见状皱眉问:“你连这个也做不到么?”

  从阳连忙解释:“属下一个人自然能做到。不过带着少夫人就不能做到了。”

  沈妙问他:“你可会轻功?”

  从阳忙不迭地点头。

  “那就行了。”沈妙道:“你抓着我带我去睿王府。”她是想的极简单,就如同谢景行以前对他做的那样。从阳毕竟是谢景行的人,某种程度上比莫擎他们用着要顺手的多。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谢景行的身份被更多的人知道,对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哪怕是自己信任的人,因为指不定哪一日就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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